22 chapter22

顧清岩說過:“顧清辭,你記住,我今日的恥辱,必定叫你百倍償還。”

果然來得很快。屬于顧清岩的報複。我和傅雲歌說要出去找工作,傅雲歌就皺了皺眉頭,看着我:“你确定你要去找工作?”當時他就坐在他的辦公室裏。

我點頭。

傅雲歌放下手中的筆瞅着我,他的秘書給端進來兩杯咖啡。他将一杯端起用勺子攪拌了會子,涼涼道:“你想要什麽職位?我叫人安排。”

我亦端起一杯咖啡,呷了口,看着傅雲歌好看的眼眉,很認真地告訴他:“我想在外邊兒找。不走後門。”

傅雲歌此時臉上看不出是什麽表情:“你竟然選擇去幫別人。”

我:“一碼歸一碼。不過是一份工作罷了。”

傅雲歌:“如你所言,不過是一份工作。你确定你要去給別人打工,受別人管束為別人賺錢參加你不喜歡的飯局?”

我:“……”

傅雲歌又說:“我覺得你哪裏都不應該去,實在閑得無聊就幫我做一兩個項目玩一玩,不是很好麽?”

我瞪他:“你這是讓我吃軟飯?”

傅雲歌表示:“不是一年兩年了,你不是習慣了麽?”

我恨恨地磨牙,啃傅雲歌的脖頸,他氣息又不穩了。估計又是……曾經我和秦聲猜測,估計傅雲歌是信佛的,所以總是清心寡欲,難以動情,哪裏知道他現在竟像是随時随地都有可能那什麽什麽的人。

遙想當年那個吟着“質本潔來還潔去”的少年果真是一去不複返了。

我和傅雲歌糾纏了一番,到底是傅雲歌妥協,讓我去找工作。只是這個工作,但凡是給別人打工,有些事是不得不為的,有些場合是不得不去的。比如說,我第一次去公司內部的party,就遇到了顧清岩。

第二天方才知道,那公司在錄用我之後就被顧清岩收購。彼時顧清岩在包廂裏是左擁右抱,燕環肥瘦都有。他臉上表現出一副很是嫌棄的模樣兒,扒拉開挂在他身上的柔胰,當着一大桌的同事給我拉仇恨:“這位就是新來的顧小姐?倒是跟我一個姓。長得不錯,看着就讓人很喜歡,好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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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事中不乏女子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知道顧清岩也來時都是細心打扮過的。此時她們聽見顧清岩誇我,都将眼刀子射向我,後來我曾不小心聽到她們嚼舌根子:“真是的,一身的奢侈品牌,還來跟我們搶飯碗。”

“就是就是,不就是傍上了哪個大款,叫她的金主買的麽?神氣個什麽勁兒呢?”

其實說話的人都沒有什麽壞心眼兒,只是語氣中犯了些酸。

此時我看顧清岩和我說話,我卻不願答他,端起裝了果汁的酒杯對着顧清岩舉杯,抿了口放下。

顧清岩身邊兒莺莺燕燕們都難為我:“只是果汁就不夠意思了,換酒才顯得有誠意。”

部門主管腦門子冒着汗想要替我解圍,他剛開口,顧清岩将眼睛一睨,他便不敢再做聲。畢竟都是在別人手下讨飯吃的。

這時已經有一個人将一個杯子取來倒滿了酒,遞給我說:“幹了這杯,才算是給面子。”

我睨着那人,斜斜地将嘴角勾起,笑:“果真要我喝?”我問的是顧清岩。

顧清岩點頭扯出個涼薄的笑來:“自然。”他明明知道,非私人場合,非和朋友一起,我是從來不喝酒的。我頓時怒由心生,笑着接過了酒杯,就在大家都以為我要喝下去的時候,我手一松,就将酒杯摔在了地上。在場的人要麽罵我不知好歹,要麽勸我,要麽幸災樂禍。顧清岩的眼睛微微眯起,說:“顧清辭,你,很好。”

我起身,對着在場的衆人說:“我不幹了。”然後轉身離去。

我剛剛走出包廂到了走廊上,手便被顧清岩抓住:“你倒是長本事了。”

我踮起腳尖,在顧清岩的耳邊說:“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別惹我。”

顧清岩看着我,嘲諷:“離了傅雲歌和秦聲,你什麽都不是。”

我拂開他的手:“能叫他們都護着我,那是我的本事。”顧清岩輕笑着鄙視我:“什麽本事?是床上的本事麽?同時跟兩個人,你陪得過來嗎?倒不如過來跟我,還不用你自己出來找工作掙錢,我給你。”

他這話說得很是不堪。先不說我和秦聲兩個清清白白的友誼關系,就是和傅雲歌,也是男未婚女未嫁的正當男女朋友的關系。是以我心中有一頭小獸沖破了牢籠,我當即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抓住了顧清岩的手臂一扭一摔,他便被我使了個過肩摔摔在地上。

我揚長而去。但沒有想到顧清岩有後招。當我走出包廂,去底下車庫時,在地下車庫有五六個人出來将我包圍。顧清岩在後,說:“不計代價,抓住她。”

我心中泛冷,恰巧這時候手機鈴聲響起,是傅雲歌的聲音:“顧清辭,阿呆。你個豬,快接電話~”

這時候顧清岩喝道:“上。”随即他居高臨下俯視着我,“你別想傅雲歌會來救你,只怕現在他自己都已經是自顧不暇了。”

這時候的顧清岩,已經不是小時候的他了。也不是他的媽媽臨終前托我照看的那個正直青年。他到底遭遇了什麽,我無從知曉。只是,他已經變了。

基于上次的教訓,這次他請來的人,全是打手。我和五個打手纏鬥,正在難解難分中,我的耳邊響起了傅雲歌的聲音:“阿呆,醒醒,我們回家了。”

我睜眼,看到自己正在傅雲歌的懷裏。這才想起,剛剛我正和傅雲歌争論商議我要出去找工作的事情。

現在已經是下午五點,傅雲歌下班。

我點頭,起身伸個懶腰,說:“真累。”

傅雲歌好笑地點了點我的鼻尖兒:“我可是工作了一天,你累還是我累?”

我笑笑,伸手環上傅雲歌的脖頸:“我還是不去找工作了。”

傅雲歌點頭,理所當然的:“這就對了。”

然後我們并沒有直接回家,而是去菜市場買菜,買完菜再回家做飯。

傅雲歌在廚房做飯的時候,我忍不住想去黏他。這時候可能秦聲、或者寧傾城會打電話過來,我都只會象征性地随便接一接,然後,該仍舊去纏傅雲歌。

經過剛才一夢,我發現自己竟然在潛意識中将顧清岩想得很壞,着實對他不大好,于是想修複和顧清岩的關系。

在飯桌上,我對傅雲歌提出了這個想法。

然後傅雲歌說:“順其自然吧,強求不得。”

我偏生不信邪,于是就當着傅雲歌的面給顧清岩打了電話,電話接起後,響起的聲音是寧月瑤的。

她問:“誰啊。”

我說:“我找顧清岩。”

當顧清岩接起電話的時候,我說:“明天中午一點半,你公司樓下的咖啡管見。我們談一談。”

顧清岩說:“好。”

我覺得我的心像是缺了一塊兒似的,總覺得難受。這時候傅雲歌臉色有些黑,他看着我:“竟然當着我的面和別人定約會,顧清辭,你好樣的。”

我看着傅雲歌,有些不知道該說什麽,于是不說話。

我也不知道自己怎麽了,好像什麽事情都做不好。和顧清岩的關系弄得很僵,和傅雲歌在一起時亦會患得患失,我不知道自己是怎麽了。

和顧清岩相見的時候,我們雙雙落座,我先和顧清岩道歉:“對不起。”

顧清岩嗤笑:“有什麽可對不起的?”

我颔首:“為我所對你做出的一切事情。”從答應他卻不和他真心交往到現在,我對他所做的,每一件不曾顧忌到他的感受的事。”

顧清岩此時看着我,像是看着怪物一般。他陰陽怪氣地說:“我受不起你的道歉。”

他說:“我一直不知道你的心是什麽做的,就算是塊兒石頭,這麽多年,即便開始我對你不好,但是後來,我的心意總是實打實的。可是你都将它們一一否認。”

“在你答應和我在一起的時候,你知道我有多高興嗎?我當時恨不得告訴全世界,你顧清辭答應和我在一起了。可是你是怎麽說的?你不讓我公開,甚至不願意碰我,不願意和我做一切情侶之間可以做的事情。”

“你能承受的最大限度,就是親吻額頭。”

“我本來是全心全意待你的,可是你連做夢的時候,喊出的名字都是傅雲歌的。”

我有些忍不住眼眶中的淚了。原來我不經意間,就對我放在心上的少年,我的親人,造成了這麽大的傷害。可我不是故意的。真的不是故意的。

顧清岩帶着諷刺的聲音還在響起:“那時候我就在想,既然你不愛我,又為什麽答應和我在一起?而我總是抽出時間在B市和小鎮之間勞累奔波是為了什麽?就是要看你對另外一個人的深情嗎?可是我不在意,只要你願意留在我身邊,我真的不在意。”

我覺得我眼淚肯定已經決堤,不然我的面頰上怎麽濕濕的呢?

“可是,你離開的時候甚至不肯告訴我一聲。你抹去了你存在的所有痕跡,只為奔赴另外一個人的懷抱。你雖然不愛我,但我到底還是你的親人,你若是告訴我,你愛上了別人,即便我一時想不通,我依然會祝福你。”

“可是你沒有,只是你一聲不響地就走了。”

“我想過,消除你的戶籍信息将你困在X小鎮上,可是,這到底攔不住你,不是麽?”

“說到底,在你心裏,我只是不重要罷了。其實不管你表現得有多在乎傅雲歌,不過是因為他對你千依百順,不過是因為他對你好。你未必就那麽愛她。”

我有些惶恐,誰說我不愛傅雲歌了?我明明把我所有的情意都給了傅雲歌。

顧清岩仍舊在說:“你愛的人,只有你自己。”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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