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9

這個小院是年初曹玉文和杜小偉一起弄作坊的時候租來的,三間屋,院子大,其實如果不算沒暖氣,是個不錯的地方。那間騰出來給他們住的屋子,整個面積其實比老曹家的樓房還大,只是沒有隔開而已。

杜小偉帶着他們一進去,就開了燈。六十瓦的燈泡将整個屋子照的透亮,爐子已經點上了,放了一個鐵壺正在燒水,咕嚕咕嚕的不停地冒着熱氣,蒸的屋子裏分外溫暖。杜小偉将手中的東西放下,沖着他姐說,“這爐子入冬就點上了,牆也都烘幹了,一點都不冷。不過屋子裏就別做飯了,我和哥剛糊的紙,一熏肯定油乎乎的,難看。”

黑妹掐着腰看着這一間大屋,“那去哪兒做?”

杜小偉說,“院子裏呗,咱這兒原先就守夜,也沒做飯的爐竈,等明天我找幾個人,在院子角落裏起個棚子,搭個竈臺,不比屋子裏強。”

他說着一把摟住了還在四處看的許樂,揉着他腦袋問,“樂樂,喜歡這裏嗎?”許樂還沒說話,杜小偉就拽着他看,“這屋子裏南北都有窗戶,我姐不是陪送了個大衣櫃嗎?到時候就擺在中間,正好能隔成兩間屋,大衣櫃的後面板子正好給你貼獎狀,聽說咱家樂樂都得了好幾次第一名了。”他指着朝南的這邊說,“我家裏還有個一米二的小床和一臺寫字臺,還是我上學的時候,我叔給打的呢,結實又耐用,就是舊了點,明天,我讓你幹姥爺給運過來,豎着放床,寫字臺就橫着給你擺在窗戶下面,多透亮,怎麽樣?”

許樂不是沒住過好地方,而是沒想到杜小偉能替他想這麽多,他知道黑妹好,沒想到能對他這麽好。說不感動是不可能的,一時間就昂起個大大的笑容,點頭大聲說,“喜歡!”那邊往屋子裏搬東西的曹玉文聽見也笑了,沖着杜小偉說,“小偉啊,還是你周到,謝謝啊。”

杜小偉不在意的說,“怎麽,我姐當了幹媽,我不就是幹舅舅,這一家子人就這一輩小孩,別說我想着他,我媽和我爸平時也問呢,好在我姐小時候帶過我,練過手,也算有經驗。哎,樂樂你不知道啊,你幹媽小時候可不會看孩子呢?!當時帶着我下地鋤草,一鋤頭下去,直接鏟在我腿上了,可疼呢。也就現在看着穩當點了!”

黑妹聽他在那白活,沖着他說,“那不是你亂跑嗎?就那點事說了十年了,成了,還不趕快搬大衣櫃去,你姐夫一個人可弄不動。”

杜小偉做了鬼臉,“就知道你心疼我姐夫。”

說完,就跑了。黑妹也不害臊,沖着許樂說,“拿着抹布擦擦桌子吧,今天吃飯晚,你要是餓了有餅幹,先墊吧點。”

許樂嗯了一聲,就幹活去了。杜小偉和曹玉文将大床先搬了進來,趁着黑妹收拾鋪蓋的時候,又拿尺子量了尺寸,給許樂留下了地,然後才将大衣櫃放好,又跟着收拾了半天,這屋裏就幹淨利索了。

黑妹做了辣白菜炒肉,買了大饅頭,伺候幾個人吃飯。杜小偉就這樣還嘟囔呢,“姐,進門的地方太冷了,你量個尺寸,我明天拿回去,讓咱們給做個棉簾子挂上,也當當風,省得樂樂在那兒夜裏冷。還有,家裏需要鋪蓋嗎?一塊讓咱媽做了吧,今年種的棉花豐收了,媽都留着呢,就怕你不夠。”

曹玉文也不跟他客氣,這一年他跟岳父岳母家處的可好,直接說,“大床的被褥都夠了,不用管,就是樂樂的小床,少個褥子,媽要是有空,幫弄個厚點的,這孩子身上不熱,夜裏老冷。”

杜小偉答應了,咽下最後一口饅頭,起了身,“成了,天還不算晚,我能開着車趕回去,不再呆了,你們晚上睡覺的時候,把院子門鎖好啊。另外,爐子也注意,你肯定沒弄過這東西,我姐會弄,別滅了。”

說完,他就走了。一家人吃了飯,黑妹洗洗刷刷,曹玉文看着許樂在飯桌上寫作業,等着都弄完了,就帶着他一塊睡。被子是黑妹家陪送的,超級大,一家三口蓋一床足夠,曹玉文和黑妹睡兩邊,許樂被放在了中間,等着燈熄了,兩邊大人因着一天的忙碌,而進入夢鄉打起了輕微的鼾聲的時候,許樂睜眼看着天花板,覺得自己好幸福,兩輩子了,終于有了爸爸媽媽都在的感覺。他擡擡左腿蹭着的是曹玉文毛茸茸的小腿,擡擡右胳膊,碰到的是黑妹的左手,忍不住就笑了。

第二天,杜小偉還開着那輛小卡車過來了,上面除了拉着小床和寫字臺,還帶了一堆東西,連黑妹的爸媽也跟着過來了。那時候曹玉文一家三口上學的上學,上班的上班,就剩下個早早到這邊給他們收拾的曹老太太。這一家人到了,也不用曹老太太下手,直接就把東西給放好了。

Advertisement

杜家老太太叫陳桂芬,比曹老太太小個七八歲,忒能幹,又會說,兩個老姐妹一見面就相處的不錯,等着許樂跟着他幹爸的自行車回來,整個屋子已經收拾好了。大門上是陳桂芬連夜用後粗布給縫的棉簾子,将風擋得嚴嚴實實,壓根進不來。

一進屋,就是許樂的小屋子,寫字臺和小床都是松木的,用了些年頭,這時候看着挺有味道。寫字臺上放着他的書和本,還有個舊臺燈,曹老太太說,“你幹爸上學時候用的,奶奶昨晚給你收拾出來的。”

小床上一看就鋪的厚實,他上去摸了摸,入手可軟乎,陳玉芬就說,“今年的新棉花,孩兒好好睡,保證你舒服。”床挨着的牆上還加了個布圍子,顯然也是兩個老太太的手藝。

從大衣櫃隔開的門那進去,裏面更是多了不少東西,譬如自己做的馬紮,還有個舊碗櫃,杜老爺子正笑眯眯地看着,“這樣也算有個過日子的樣兒。”曹老太太還挺愧疚,“你說,讓孩子過這樣的日子。明明有樓住。”杜老爺子不在意的擺擺手,“這怕啥,我們家就是平房,她二十年都住過來了,有啥不習慣的。”

等着晚上,那邊杜小偉請來的朋友,就把家裏的廚房棚子和竈臺搭了起來,還多給蓋了給煤棚,用來放蜂窩煤,這個家,暫時就安定了。許樂挺喜歡這兒,這麽大的空地可以供他來回竄,還能有自己的小房間,別提多美了。

可曹飛一點不相信,許樂沒辦法,只好帶他過來過一趟,讓他親眼瞧了瞧自己的小屋子,曹飛一來竟驚訝了,在大院子逛了半天,還試了試許樂的新床,才算信了,只是又有點羨慕了,“哎,這地真好,這床可真軟乎。”

不過住在這兒不好的是,這裏離學校可遠多了。原先七點起床,上學還能寬寬松松的,可如今非要六點半起來,曹玉文騎着個自行車,還要緊趕慢趕。有的時候騎得稍慢點,就要遲到,曹玉文為此也挺煩惱,思來想去,終于托人買了輛摩托車,專門接送許樂和黑妹。

大院裏倒是不少人羨慕的,曹玉文每周末會帶着許樂和黑妹,專門回老太太那兒一趟,給她提點肉和魚,碰見好的排骨再割上一塊,讓他給曹飛炖湯吃。就将車停在樓下,不少人問的,一個樓上的年輕人,也有不少人過來摸摸,想騎的,曹玉文又不小氣,幹脆讓他們玩,只是不準騎出去。

分家後,老太太帶着曹飛還過得不錯,曹玉武如今真跟羅小梅勾搭上了,就不像原先說的,一個正式工娶個婊、子那麽不甘心了,他常常往羅家跑,聽說羅山被判了,還帶着羅媽和羅小梅去監獄看望過一趟,标準的孝順女婿。

老太太提着他倒是也沒說什麽不好,除了愛跑羅家,他跟當初李桂香在的時候沒什麽不同。仿佛一切都跟他們去年剛回來一樣,用曹飛的話說,就是他這種人,舒服的時候,本性顯示不出來,不舒服的時候,那點惡根性才會露頭——标準的不能共患難。

說這話的時候,正是過年,曹玉文和黑妹帶着許樂回來過年。曹玉武不在,黑妹和曹玉文幫着幹活,許樂找到曹飛玩——兩人是同桌,曹玉文大約覺得兩個人太野了,還給找了個老學究,報了個書法班,讓每天練字。這樣兩人上學和課外的時候還能交流點小信息,許樂可以拍着胸脯說,可能是感念于他砸了曹玉武那一臺燈,也可能是謝謝他那一百塊錢,反正他如今和曹飛的關系已經不錯了,曹飛不但會有事告訴他,在班上也會護着他,雖然他長得好學習也好,班裏同學都喜歡他,壓根用不着。但好歹,曹飛做出了這個姿态。他想了想,覺得還是不要拒絕得好。

只是放假以後,兩個人還沒見過呢。他過去的時候,曹飛正在給曹遠喂奶粉,這時候曹遠已經九個多月了,雖然還不能走,但已經能扶着欄杆站立了,他比同齡人說話早些,這時候已經能喊爸、奶這些了,只是囧的是,他喊爸,是對着曹飛的。

曹飛把奶瓶遞到他嘴上,曹遠喝了一大口,不知道想什麽,又吐了出來,晃着手沖着曹飛喊了句,“爸!”曹飛也不客氣,嗯了一聲,接着往他嘴裏塞奶瓶。曹遠好脾氣,接着喝。

許樂看得簡直愣了,曹飛也不在意,“我爸幾乎不見人,小遠一個星期看不到他兩面,都不認識他,就喊我了。”他順手将要倒的曹遠扶穩,“反正沒啥區別,我們也不需要他。”

說着,曹遠就看到許樂了,他對許樂還挺熟悉的,見了他就張開手,啊啊啊的讓抱,許樂趕忙過去将小孩給摟在懷裏,曹遠就拽着他的帽子帶玩起來了。許樂不知道該如何評價曹玉武,也就低頭哄着孩子,沒說話。還是曹飛又開了話題,“你知道嗎?我爸要結婚了。”

“要結了?”當初十一月份他們搬出來的時候,就以為曹玉武要結婚了,後來卻沒動靜了,一家人都覺得不結比結了好,也就沒人問。沒想到這時候又提出來了。

曹飛不屑的說,“恩,今天就去領證了,順便逛集市。”他哼笑了一聲,“聽說那女人懷孕了。已經一個多月了。我想這回他肯定種是他的,所以找急忙慌的,昨天檢查出來,今天就領證了,恐怕年後就要辦婚事了,反正無所謂,他結不結婚,在不在這個家,也跟我和小遠,奶奶沒關系。”

外間屋裏,一家人也在說這事兒。老太太擀着面皮說,“照我說法,這婚事就不大辦了,沒道理二婚頭還要請客讓人随禮,單位裏的人也不願意。不過你哥好像不同意,說是羅小梅是初婚。我說不動他,就随他了。到時候,你們過來吃頓飯就行了,別的不用多管。”

曹玉文勸他媽,“哥都定了的事兒,媽你也別多想了。我看我哥最近也沒鬧騰啥,興許有個女人真不一樣呢。你想,我嫂子在的時候,他不這麽多年就一直過着,也沒啥事。”

老太太點頭,“就是羅小梅……我可真看不上她……”老太太知道說到這兒又是個死胡同,這時候怕是都領了證了,再說有什麽用呢。她轉頭問起了別的,“你生意咋樣,買的那摩托車剛費油,你錢夠嗎?媽這還有點。”

曹玉文還想說說他生意的事兒呢。

今年算起來,曹玉文和杜小偉的生意還不錯。冬天是辣白菜的銷售季,他們零售批發都不錯,還有去年跟幾家單位合作,将辣白菜當年終獎發了,職工們都覺得味道不錯,今年入冬後,幾個單位的食堂也過來進了不少。

昨天臘月二十七,他們年終盤點,一家人就是在他們住的屋子裏算了一天,一年利潤大體比去年多了個百分之十,算下來,兩家一邊能分到一萬五,當然,曹玉文這裏還有六千是給許樂的。說着,他拿出了個小存折,塞給老太太,“這是兒子孝順的,用你的名字存的,有一千塊錢,身份證就能取,媽你拿好。”

老太太當即就想推,可讓曹玉文給摁住了,“媽,我還有件事兒要給你說呢。你聽我說完,再推不遲。”老太太動作就定住了,曹玉武說,“媽,辣白菜的生意做了兩年了,我和小偉、黑妹一起分析過了,感覺這生意恐怕以後一年年做下去,除非再開辟品種,不可能再大些了。而且做的人越來越多,恐怕還會降低。”

“我和小偉就商量着,這邊的生意不能丢,但也要想想做新的了,小偉沒工作,我和黑妹都不是正式工,也不安穩,總要靠生意過日子的。”

他說得在理,老太太點點頭,“能早想點是對的,總比以後沒生意了再想辦法強,你們這是想了啥法子了?”

曹玉文說,“原先也沒個定論,開始是想從廣州倒點東西,現在不少人這麽來回倒騰,可掙錢呢。可我們打聽了一下,不是很合适,一來沒有牽線的,二來咱這邊有不少幹的,這種倒騰差價的生意,不是個常态,恐怕也做不了幾年。我們還是想做點實的東西。這兩天,正好我過去一起下鄉的朋友張友新寫信過來,他還在長春呢,說是如今長春準備發展陽臺經濟,君子蘭一片火熱,我就尋思趁着過年和小偉過去看看,要是行的話,這也算份實業。這錢啊,就是給您手中拿着,我也放心,等我們忙起來,萬一家裏有事需要,您也不用找誰要了。”

老太太聽了這話倒是把存折收起來了,可還是不放心,“養個花能掙什麽錢?”

“媽,養花能掙錢的地方多着呢。你看,路邊的綠化要綠植吧,過年過節誰家不買點花卉回來點綴,這比我們幹花廠強,日後等着大家都富裕了,肯定用幹花的少了。聽說,人家外國結婚都是全部鮮花呢,到時候,咱們說不定也不捧幹花捧鮮花了。”曹玉文笑着耐心地跟老太太解釋,“花是看着利潤沒倒騰東西大,但是媽,這是個越幹越好的産業呢。”

“那倒是,小姑娘小媳婦誰不喜歡鮮花啊,你媽我年輕的時候還愛養個花啊草啊的呢。”老太太擀完了手中的劑子,又拿刀切了一塊,邊揉邊說,“媽年紀大了不懂做生意,不過聽你說的挺好,那就幹吧。反正還有辣白菜的生意呢,再不濟媽還有退休金呢。咱不怕,你幹就是了。不過,媽就提醒你一句,那邊再怎麽樣,家裏留個男人,別讓黑妹一個人頂着,她一個女人,太難了。”

曹玉文立刻做了個敬禮的動作,“是,聽從命令。”老太太一下子就被他逗笑了,跟黑妹說,“你瞧瞧,你瞧瞧,都多大了,還跟個孩子似得,也不怕樂樂笑話你。”

一家人熱熱鬧鬧包完了餃子,等着下午的時候,曹玉武就領着羅小梅回來了。兩個人一臉喜氣,曹玉武手中還拿着不少東西,進了屋就推了推羅小梅。羅小梅當即就脆生生的叫了聲媽。老太太低頭揉着剩下的面,沒吭聲。

羅小梅臉上就有些不好看,曹玉武又推了推她,才又開口,“媽,我倆今天把證領了。”她笑着說,“今天回來正好碰見集市了,我和玉武還跟您挑了件衣服呢。”說着,她就從旁邊的袋子裏拿出件紅色的棉襖,“媽,您看,說是布料廠的人今年過年發了布頂獎金,有人盤下找人做的,您看,漂亮吧。”

曹玉武在旁邊幫腔,“媽,小梅專門挑的。”

老太太擡頭看了一眼大兒子,四十瓦的燈光下,曹玉武那和顏悅色的樣兒,倒讓她一晃神,以為李桂香還在呢。去年,去年過年的時候,她大兒還沒這麽混蛋呢。她那時候挺自豪的,逢人就誇,覺得自己拉扯大的兩個兒子都好,可那時候哪知道這是個王八犢子呢。遇見點事兒就現了形,如今又恢複原樣了。

可人已經領回來了,她總不能不吭聲,嘆了口氣,老太太接過衣服,沖着羅小梅說,“證也領了,大過年的,也是喜事,別站着了坐吧。”老太太這話挺溫和,羅小梅那臉立刻好看了點,沖着老太太說,“媽,您試試吧,挺好看的。”

老太太點點頭,“成,我等會試試,合适的話年初一穿。”

曹玉武今天早上說要結婚的時候,還跟老太太伴了嘴,那時候老太太怎麽說的,“您但凡有點臉皮,也不能跟她在一塊過。你要問我意見,我不同意,我們老曹家一輩子幹幹淨淨,沒出過你這樣的兒,也沒娶進來她那樣的女人。可你願意,你也三十多了,我管不了你,所以婚你願意結你就結,但別指望我這個六十多歲的老太太給好臉色。”

為了這個,他今天還專門給羅小梅說了半天,還哄着她買了東西,就是讓她和軟點,別生氣。沒想到,他媽這不是挺好的啊,難不成想通了?

羅小梅那邊也同樣驚喜,她還以為真要挨頓說呢,都想好了,要是老太太實在難纏,幹脆直接撕破臉,反正她都領證了,老太太也弄不過她。可老太太這一緩和,她倒是省事了,這回,臉上是真透出笑來了。

老太太見了,就說着,“今天大家都在,雖然還沒到三十,但你哥結婚,也正好說說以後的事兒。”說完,她就示意黑妹把許樂和曹飛叫了出來,然後說,“小梅啊,從今天起呢,你也是有婆家的人了。以前的事既往不咎,但我這個做婆婆的說幾句,為了你的小家,為了你肚子裏的孩子,希望你能好好過日子。玉武原先留下飛飛和小遠,你歲數小,沒經驗,也看不好,他倆不用你管,你就管好你和玉武,還有自己的孩兒就行了。”

羅小梅一聽這話又有些不高興,可沒想到,老太太從懷裏摸啊摸,直接摸出了對金耳環,放在了桌子上,她眼睛就動不了了,這年頭,有幾個能見着金子呢。老太太摸着那金耳環就說了,“你也知道,我啊,對你原先有點偏見,可我也想了,總要給你改正的機會。這對金耳環,還是你公公給我買的,我一直藏着,前面的桂香,還有黑妹都沒給,如今我就拿出來了,當做獎品。若是你以後表現的好呢,對玉武也好,對兩個孩子也好,媽覺得你合适了,這對金耳環就給你了。你說,成不成?”

自從那對金耳環拿出來,羅小梅的眼睛就沒離開,這回一聽,還有什麽不應的,反正兩個孩子她不管就行了,她連忙點頭,“成,媽,成,我一定好好表現。”

曹飛聽了在旁邊哼了一聲,許樂則眯了眼你,這老太太,不簡單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神話原生種

神話原生種

科學的盡頭是否就是神話?當人族已然如同神族,那是否代表已經探索到了宇宙的盡頭?
人已如神,然神話永無止境。
我們需要的不僅僅是資源,更是文明本身。
封林晩:什麽假?誰敢說我假?我這一生純白無瑕。
裝完哔就跑,嘿嘿,真刺激。
另推薦本人完本精品老書《無限制神話》,想要一次看個痛快的朋友,歡迎前往。
(,,)小說關鍵詞:神話原生種無彈窗,神話原生種,神話原生種最新章節閱讀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快穿:清冷宿主被瘋批壁咚強制愛

【雙男主、強制愛、病嬌偏執、雙強虐渣、甜撩寵、1V1雙潔】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

耽美 魚危
270.3萬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