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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想的很好,但許樂畢竟進行了腹部手術,醫囑要休息一個月,但按着老太太和黑妹的想法,躺上個小半年,才能算養好身體呢。随後又是心髒手術,許樂屬于導管未閉合,倒是不用開胸,采取內科介入的法子就行,但也住了一個星期院,随後又是漫長的療養期,等許樂養好身體,都已經過了年,別說出去玩,曹飛都上課一個學期了,他還沒去班級呢。

這半年裏老曹家變化倒是不小,金家賠給許樂的那一百萬很快到了賬,許樂原本想給曹玉文做生意,也能讓他寬松點,可曹玉文一點都沒要,都要給許樂存上,留着他以後上學娶媳婦用,用他的話說,“爸這麽大人了,養得起咱們一家人,這錢你自己存上,就當是柳芳付給你的撫養金吧。”

許樂沒辦法,只能以借的形式,拿了五十萬給曹玉文用,畢竟利息也沒多少嗎,存折幹什麽。就這樣,曹玉文還給他打了個欠條。

曹玉文和杜小偉還是想搞花卉生意,許樂從北京做完手術回家後,他倆就開始四處跑着看場地,又聯系當年在長春認識的熟人們四處打聽貨源,最終在郊區租了塊地幹起了花卉種植大棚,這次規模不小,要得錢自然也多。

好在兩個人運氣不錯,曾律師聽說他們的生意,給搭了條線,跟環保局的一個謝局長認識了,原本他們還覺得這生意肯定要先賠上了半年才能盈利,但因着環保局的訂單,他們只能用熱火朝天來形容自己的幹勁兒。

兄弟倆生意做得好,自然需要一個管賬的,于是曹玉文還專門給黑妹報了個夜大,就在住的大學裏開設的班,讓她去學會計。黑妹也是高中畢業,底子相當不錯,學個會計壓根難不倒她。最重要的是,她一個從小幹慣了農活,上班結婚後又習慣了家裏家外兩把抓的人,突然間一沒工作,每天就買菜做飯洗衣服這點事,心裏總覺得空的上。

所以,曹玉文一給她報上這班,她就興沖沖的應了,還拍着胸脯跟曹玉文和她弟保證,“你們放心吧,我一定能學好,把公司的賬給管好,看我的就行了。”按着曹玉文的話說,就算沒學會,能讓人這麽精神,這錢也沒白交。

自此黑妹每天吃了飯就騎上自行車走了,約麽着她下學,曹玉文不管多累又都去接她,結婚三四年了,小兩口難得還有個獨處時間,日子過得美滋滋的。

當然,最終這個為期三年的夜大黑妹也沒學下來,等到九月末的時候,明明三伏天已經過了,她卻開始沒胃口,還間或有嘔吐的症狀。見多識廣的老太太一瞧眼睛就眯起來了,直接拉着她上了醫院,一檢查才發現,孩子都一個多月了。

這下,整個老曹家樂翻了。這可是這幾年來老曹家最大的喜事——連許樂都松了口氣,跟柳芳的官司結束後,曹玉文為了永絕後患,想要收養許樂,可許樂知道,這年頭已經實行計劃生育了,如果收養了他,曹玉文和黑妹這輩子都不能要孩子了,所以他拒絕了。但他爸是個特別堅持的人,想當初為了讓他安心在家呆着,這幾年都沒要孩子,他還真怕他拿定了主意還不要孩子,那他可是老曹家的罪人了。

小家夥的到來,算是解了許樂的擔憂。只是曹玉文顯然怕許樂心裏沒想開,還專門找了一天夜裏,跟他睡了一張床,用來跟他談心,大體意思是有了孩子,許樂也是曹玉文心中的大寶貝,讓他放心。許樂瞧着滿臉憂心的曹玉文,只覺得胸口滿滿的,抱着他爸好好的撒了次嬌,才讓曹玉文放心了。

當然,小家夥也給家裏人帶來了福利,一天到晚覺得渾身這疼那疼的老太太一下子就啥病都沒了,天天樂不滋滋的想着怎麽給黑妹補身體,躺在床上被悶了兩個多月的許樂,被允許偶爾下床走動了。曹遠眼饞了好多好多天的玩具,被曹玉文順手就買回來了,還有曹飛開學摸底考試考了倒數第六的事兒,也被放過了——沒挨打,曹玉文讓他将卷子正确答案全部校準後,一份抄十遍。

曹飛為此還苦着個臉認為不公平,憑什麽小弟弟都來了,家裏每個人都得了好處了,就他還要挨罰。他又不敢沖着曹玉文發牢騷,只能去找許樂,跟個狗狗似得跟在許樂屁股後面唉聲嘆氣,嘆氣唉聲。

許樂原本還不準備搭理他呢——為了讓曹飛好好學點文化,許樂把抄筆記的任務交給他,曹飛每次都拍着胸脯應下,也拿回來了,但顯然他沒用心,否則怎麽也不可能考出這成績。

但曹飛實在太會裝可憐了,許樂坐沙發上,他就靠在許樂旁邊,許樂要是坐在馬紮上,他就蹲在一旁,許樂拿什麽他就幫忙拿,放什麽他就幫忙放,但幹着活還用那種我好委屈好可憐的眼神看着你,一副如果你也不幫我我就會難過死了的樣子。

可他都一米七六了,比許樂高個半頭,雖然不能說虎背熊腰吧,總也算比許樂大一號,這麽個撒嬌法,許樂只覺得有種說不出好笑的怪異。他忍了一個小時後,最終也受不了這種精神虐待,只好投降,沖着曹飛說,“我去求情,你不準再這樣了。”

曹飛立刻跟個哈巴狗似得點頭,臉上那郁卒的表情也立刻變成了開爛的太陽花,沖着許樂開始咧大嘴傻笑。許樂拿着他沒辦法,只能嘆口氣,去找曹玉文談談關于體罰的界定問題,這事兒才解決。

但後續是,曹飛以要感謝許樂為由,直接卷着鋪蓋卷滾進了他的房間,美其名曰,一是為了看護許樂,二是自己屋子冬天有點冷,三是搬過來還能騰出間房子做書房。他小叔怎麽說也是個成功商人了,該裝相的地方一定要裝啊。

這就要解釋一下老曹家如今的住宅情況,老曹家的房子是個小二樓,一樓有兩件卧房,老太太帶着曹遠住了一間,杜小偉也住在這兒,另一間就歸他了。上面一共四間房,盡頭的兩個一南一北卧室,給了曹玉文和黑妹,一間是主卧,一間用來給以後的小寶貝。而剩下的兩間,曹飛把朝陽的給了許樂,他住的朝北的那間。

許樂這時候才發現,曹飛的臉皮不知道在什麽時候開始,變得這麽厚了。說起這些歪道理來,還喜滋滋的一副我真是為了大家好的樣子,做奸商的必備功能啊。他其實跟曹飛都一起住了三年了,這屋子這麽大,兩個人就在一起住,他也沒關系,只是看不得他那樣,就皺着小眉頭沒開口,抻着曹飛。

曹飛就開始讓我住下吧,我絕不打擾你,我睡床腳,我睡床榻,我睡地上一系列的喪權辱國的談判,等着許樂答應下來,他的位置已經從一開始的床腳移到了大門口的地墊上。晚上入睡的時候,許樂洗吧的幹幹淨淨上了床,曹飛洗完澡出來後,緊跟着也鑽了進來,一把将人摟在懷裏,許樂的腦袋定在他有些瘦弱的胸口,不自在的動了動,問他,“你不睡地墊嗎?”

曹飛壓抑着心中那種悸動,嘆了口氣,“這世界太危險,還是我來保護你吧。”

家裏有個傷員還有個孕婦,自然靠老太太一個人不行。老人家如今都快七十歲了,雖然沒大問題,但終究不是能操勞的年齡了,再說,一家人也舍不得,于是,曹玉文又請了個保姆張媽過來,給一家人收拾收拾屋子,做做飯,順便,也陪着老太太聊聊天,別一家人都出去上班上學了,她寂寞。

而曹飛既然上初中了,顯然每天去夜市擺攤不是個事兒,這裏課業抓得緊,從初一開始就有晚自習呢,天天上到八點半才放學,何況他學習不好,還是常年被補課的對象。

正巧省城第一個大型服裝批發零售市場建成,正在往外售賣攤位,曹飛就聽從許樂的建議,用自己拿九萬塊錢存款,換了三個鋪位,他長了個心眼,這三個鋪位全部寫的許樂的名字。兩個租出去了,一個留着自用,專門賣他從廣州進來的衣服。

因着上學,曹飛自然不能自己去進貨,原先函城給他供貨的張偉,原本金盆洗手,去了家裏給他找的稅務局工作,只可惜他人閑散慣了,幹了幾個月就受不住這種朝九晚五的生活,又不顧家裏反對,辭職接着做生意了。曹飛聯系上他,讓他每次去給自己走貨運發一批過來,也算解了貨源的問題。

當然,這比自己去批發要貴些,但總算省了精力,更何況他倆又不在一個城市,沒有那麽争奪生意的說頭,所以,張偉賣什麽,曹飛就跟着賣什麽,張偉幹了這麽多年,眼光也好,曹飛的生意就一直挺不錯。

至于許樂,他手中原本有曹玉文分給他的錢,後來又有了那五十萬塊錢,用來投資三萬塊一個的批發攤位,顯然用不了。許樂的法子是買了兩個攤位放着出租,收的租金就當零用錢了。剩下的則一部分投給了曹飛的攤位做本錢——曹飛買完攤位後,身上就沒大錢了,可服裝很壓貨,許樂又給他拿了五萬塊。剩下的則告訴曹玉文,讓他打聽着,市中心有人賣房子嗎?尤其是那種帶大院子的,他想買來屯着。

曹玉文只當孩子想給自己留個房産,在他看來,這顯然比存在銀行強。于是就應了下來,只是這年頭哪裏有人賣房子啊,大家都不夠住,曹玉文費了好久也沒打聽到合适的。他就想起給他們牽線買了現在這房子的錢磊,把話跟他說了說。

這家夥一聽直接拍了大腿,對着曹玉文說,“不住屯着的話,不就是投資嗎?在省城買什麽啊,來北京啊,四合院一平才2000來塊錢,還只算房屋占地面積,不算院子,多合算啊。我跟你說,這東西日後有的是漲頭呢。”

曹玉文一聽是這個道理啊,回去跟許樂一說,許樂其實壓根就沒敢想四合院的事兒,在他心裏,那都是幾千萬上億的地方。一聽當然答應了,讓他幫忙留意着。錢磊速度挺快,每兩個月就回複了,有個四合院在舊鼓樓大街,房屋占地三百多平,有個百多平米大的院子,要價70萬,問曹玉文有意向嗎?

曹玉文想了想,覺得那地方不錯,日後留着住住也行,就點了頭。這時候已經快過年了,曹玉文看看老太太,再看看一排三個小夥子,再看看已經有些顯懷的老婆,大手一揮,“咱去北京過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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