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 大典

幼年分離、少年相遇，獨自生活，一同歷險……由生到死，一生很快閃過。

尤方揉揉額角，嘆了口氣。

送走了幾位掌門，邱道飛身落在天靈樹上，邱機布置的家具安靜地擺放着，邱道挨個看了看，坐在樹冠下，給兩個茶杯甄滿。

茶香四溢，他卻沒有品嘗，只是仰頭看着天靈樹冠蹙眉。

他一開始，想讓人間界的聖人，一直是邱機，可是他不想參與人魔争鬥，也不想太過幹預人間界之事，邱道忽然覺得，或許在人族心中，現在的聖人，不可理喻，他會給邱機摸黑。

邱道有些煩惱。

金色紙鶴飛在邱道身旁：“師父，一天過了。”

邱道勾唇，而且，若他即使邱機也是邱道，便要與弟子常常分離了。

邱道正要找人召集人族各派掌門，想了想，收起紙鶴，擡頭劃破虛空，再出現，已至魔城周邊。

“師父！”

遠遠地飛來一人，邱道勾唇，下一秒已經被人抱住。

“師父回來的這麽早，莫不是想我了？”

“确實想你了。”

白唐呆了下，随即心花怒放：“我更思念師父！”

邱道随他回了魔族大殿，整理了下措辭，便将事情告知白唐。

“我想，告知人族，聖人已不是邱機而是邱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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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唐目露忐忑：“那我們結契……”

邱道看他：“你要反悔？”

白唐呲牙：“我才不會反悔，若師父反悔了，大不了我再追着師父一千年。”

“那好，”邱道起身，“我回去召集人族。”

“師父這就走嗎……”

“辦完了就結契。”

“師父快去快回！”

于是這一日，人族各大門派掌門都收到了聖人邀約，之前聽聞聖人對魔族态度變化，各派都有些奇怪，這次便也打算一探究竟。

邱道不想跟他們廢話，到達指定時間，便直言道：“在座可知邱家傳言？”

衆人面面相觑。

有人試探道：“魔神詛咒？”

最近的說書場裏，總說些上古傳說，連帶着他們這些不愛聽說書的也知道了。

“不錯，”邱道一雙眼睛泛紅，“在下便是聖人胞弟邱道。”

“魔人！”幾位脾氣暴烈的掌門立即摸出武器，卻仍心存疑惑，不敢上前。

邱道與邱機幾乎一模一樣，但細看下，兩人的氣質卻完全不同，加上邱道因魔血外貌有些變化，此言一出，熟識聖人的修士便看出了端倪。

“邱道托起一顆白珠，邱機已死，現在的邱家傳人是我。”

“這……”

既是魔人，又是聖人？

有人拍桌而起：“聖人為何而死？！莫不是你為奪取傳承，傷了聖人？！”

“不錯，聖人之力，豈能輕易被害，必是你這小人使了詭計！”

有人起頭，衆人紛紛慷慨激昂。

邱道揮手，天地靈氣的威壓驟然下壓，幾位掌門不得不坐了回去，臉色青白，看向邱道的眼裏滿是忌憚。

“你們只知聖人護着你們，哪裏會在意聖人如何，千年前聖魔争戰，聖人一己之力殺死魔王與魔子，已是身受重傷，一直未曾痊愈，人族與魔族争鬥，于是，你們的聖人，為了你們，死了。”

“不……不可能……”

“聖人有神力！”

邱道掃視他們一眼：“有神力也不是神族。”

大殿漸漸沉默，有人道：“早前我便發現聖人力量似乎弱了許多……”

“奪回上九州城池時，聖人卻是有些力不從心。”

“我還當聖人只是不屑對魔族出全力。”

“聖人……”

有幾個掌門竟然捂着眼睛哭了起來。

邱道等他們接受了，才開口道：“我召集諸位，是想說明，我既然繼承了邱家傳承，無論人魔，都不能傷害天靈樹，然人魔之争已久，人族若非遭受重創，我都不會出手。”

有人蹙眉道：“聽聞魔族有了新魔王，若是魔王攻擊人族呢？聖……你也不管嗎？”

邱道略作思考，才道：“魔王不會攻擊人族。”

“呵，你當魔王是小娃娃，你說什麽他便聽嗎？”

對于邱道，衆人顯然沒有多少恭敬，不少人心底還存着邱道害死聖人的猜測。

邱道勾唇：“三日後，便是我與魔王的結契大典。”

“什……什麽？！”

“你……”

衆人瞠目結舌，他們剛剛接受了聖人去世，便被通知現任邱家傳人要與魔王成婚？！

“不可！邱家人如何能與魔族牽扯在一起？！”

“不錯，邱家守護人族，怎能與魔族沆瀣一氣！”

邱道諷刺一笑：“我只是通知你們。”說罷揮揮手，上百位掌門身形一晃已經出現在蒼岚山腳，有修為低的，直接摔了個屁蹲。

“這……這成何體統？！”衆人氣得不輕，可想到神力……

邱道送走了他們，立時覺得輕松了很多，召出金色紙鶴：“再等三日。”

這三日，邱道戴上“尤意”的面具，四處游走。有人哀泣聖人逝世，茶館裏多說起聖人在時的各種事跡，大部分人，一如往常般生活。

“唔……有那種畫嗎？就是……”邱道走進一家凡人畫鋪，眼神躲閃，躊躇不知該怎麽表達。

“有有有！”老板嘿嘿笑，“客官可是找這種。”

邱道展開看了看，是連環畫……

“咳，有沒有兩個男人的……”雙修功法他有，男修女修都可用，只是對男男修之間的做法……有些猜測，但又怕做的不好，叫弟子失望，又很丢人，所以想提前學習學習。

“稍等，”畫鋪老板見怪不怪，很快換了一卷畫給邱道，“您瞧瞧這個合心意嗎？若不喜歡，店裏還有其他姿勢的。”

邱道展開掃了一眼，确定是自己想要的，便先沒細看，說道：“唔……那便各種的都來一份。”

“好嘞！”

邱道沒有銀兩，幸好這種仙凡同居的店鋪，靈石也是收的。

出了門，邱道直往無人的林子飛，到了某個小瀑布前才停止，看看左右無人，摸出一張畫看起來。

畫面很簡單，只有兩個簡筆畫的小人，衣衫半褪，動作卻惟妙惟肖，邱道将他和白唐代入進去……臉頰微紅，慌忙記住動作便收了起來。

邱道翻開下一卷，這本的人體描繪的十分詳細，看來頗下了番功夫，首頁一卷還配有文字。

“注：于下面承受者多易受傷，可配備藥液潤滑，方可暢享敦倫之樂。”

邱道蹙眉，讓徒弟受傷就不好了，忙扒了扒自己的儲物戒，找出兩瓶療傷用的膏狀藥液，抹在手背試了試，清涼滑膩，邱道點點頭，可用，于是又拿起書卷學習起來。

看多了，邱道反而不覺得有什麽，有些畫上備有注釋，邱道仔細研讀，認真記下，看到最後，覺得身體有些燥熱，捧了把水洗洗臉，自覺準備充分，這才飛往魔城。

魔城已是張燈結彩，魔族喜愛紅色黑色，整個城池主要以兩種色調裝飾，大街上，長長的桌子相連，路有多長，桌子便有多長，有些桌子上已經放了許多吃食，還有些魔族正從自家搬出食物，擱在門口的桌子上。

魔王大婚，整個魔族都要于街道大肆慶賀三天，這三天，所有魔族都會将自家最好的吃食擺出來，供所有人享用。

魔族大典在晚上舉辦，邱道穿了身黑袍，邊緣繡了幾朵血紅色的魔淵花，白唐則是紅袍繡黑色。

在衆位魔族貴族家主的注視下，兩人向天地起誓，天空幾聲“轟隆”雷鳴，不久便散去，算是承認了兩人的關系，兩朵藍色花朵在兩人頸側閃現，發出淡淡的光芒随即隐入體內，只是普通的結契花，生死契卻要在兩人神魂相融後才可刻入。

“師父，不早了，咱們休息吧？”既是大典，兩人自然要陪着慶賀一番，白唐喝了些靈酒，兩眼更為明亮。

邱道颔首。

白唐咧嘴一笑，忽然抱起邱道，接着便飛走了，大廳內緊接着便是一陣哄笑，魔族豪放，還有叫喊着讓新王“勇猛”些的。

屋內，燃燒了兩只紅燭。

白唐将邱道放到床上，便開始解自己的衣服。

邱道看看左右，先将自己準備的藥膏拿出來，坐在床沿，臉頰微紅，又覺得已經結契，沒什麽不好意思的，猶豫了下，手伸向自己的腰帶，卻被白唐握住。

“我替師父。”

邱道擡頭，面前的人已經赤了上半身，皮膚白皙，肌肉緊實，樣貌已經完全蛻變為成年男子，一雙黑中泛紅的眸子裏，興奮中暗含一絲忐忑，邱道忽然就想起了畫卷中的情景，微微移開視線，卻松了手，任由白唐動作。

等兩人躺在床上赤誠相見，邱道忽然間覺得有些不對勁。

直到白唐壓在他身上，摸起床頭的藥膏替他塗抹，緊接着一陣疼痛，邱道悶哼出聲，微微瞪大眼睛，才發現确實有什麽不對勁！

“師父，弟子做了許多功課，不如我們将動作一一試過？”

“等……嗯……”

細碎的□□傳出，混合着顫抖地喘息，漸漸的，邱道眼中蒙了層水霧，大腦混沌，終是什麽都沒說出口。

作者有話要說： 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