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暴風雨之前
“莊主,莊主!”夏元清和遲方卓在外面狠命地砸着門,生怕宇文鴻遭遇不測。
門外熙熙攘攘,鳳凰山莊的懲戒堂爆發出一陣火光,随後整個鳳凰山莊都沸騰了。慌亂之中,只聽得有人大喊:“安靜,安靜。”那人聲音低沉厚重,底氣十足,他喊過之後,果然人們都安靜了下來。
“他來了。”夏元清和遲方卓心裏一喜,轉頭便看見一個三十五六的人扛着銀槍,朝着練功房的門口走來。那人長得精瘦,一雙鷹眼有神,一身黑色錦袍襯得他越發幹練,他便是鳳凰山莊左統領秦鶴。
秦鶴朝左右瞅了一眼,怒喝道:“都出去!”夏元清和遲方卓見狀,皆是一愣,卻被秦鶴瞪了一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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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練功房的門被打開之後,秦鶴便見到了宇文鴻。宇文鴻正站在練功房的中心,衣冠不整,他的發帶險些被割斷,頭發接近于披散着的狀态。宇文鴻朝後瞥了一眼,又別過臉去,看向面前的地面。
宇文鴻淡淡地對秦鶴說道:“你來晚了,荊紅葉已經走了。”
秦鶴沒說什麽,卻聽宇文鴻又說道:“我不是讓你回鄉修養麽,怎麽你跑來這裏?”
秦鶴說道:“家鄉的人都傳遍了,莊主你将天地羅殺手朱雨處死。我想天地羅的人定不會善罷甘休,所以沒通知你就趕了回來,想助你一臂之力。”說罷,秦鶴單膝跪地,道:“屬下沒經過莊主同意就自作主張回來,還望莊主恕罪。”
宇文鴻輕嘆一聲,說道:“起來吧。”頓了頓,宇文鴻又道:“難得你有這份心,念着我身處險境,特意回來助我。現在莫白衣不在莊內,你就替我鎮守鳳凰山莊。只是若你背叛我,我定不會放過你!”
秦鶴先愣了一下,随後抱拳道:“那是自然,我秦鶴若背叛莊主,定會天打雷劈。”說完這話,他臉上閃過一絲疑惑之色,問道:“只是莊主為何要我鎮守鳳凰山莊?難道莊主要離開,還是......?”
宇文鴻沒有将自己受了掌傷和中毒的事情告訴秦鶴,只是說道:“以備不時之需而已。”
聽宇文鴻這麽說,秦鶴便沒有再多言。二人沉默片刻,秦鶴想起什麽似的,說道:“對了,莊主,在回來的途中,我聽說了一件事情。”
見秦鶴語氣頗為凝重,宇文鴻便轉身看着他,好奇道:“是什麽事情?”
秦鶴說道:“我聽說常青門被滅了,掌門韓疏正及其女兒不知所蹤,現場發現三具屍體。”
宇文鴻聽了這個消息,一臉驚愕,一臉沉重,問道:“是何人所為,你可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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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鶴說道:“這......常青門附近的人議論紛紛,有人說是鳳凰山莊所為......。”
宇文鴻聽完一愣,手中的刀‘咣當’一聲掉在地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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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晨,宇文鴻坐在自己房間裏的椅子上,鳳兒站在他身後,為他揉肩捶背。
夏元清和遲方卓跪在他面前,戰戰兢兢。見莊主久久沒有動靜,遲方卓擡頭瞅了宇文鴻一眼,正迎上宇文鴻銳利的眼睛。遲方卓趕忙低下頭去,良久才道:“屬下無能,看守失利,讓莊主受到天地羅首領的攻擊......。”他猶豫片刻,輕舔一下嘴角,拉了拉夏元清,二人齊聲道:“請莊主責罰。”
宇文鴻說道:“都下去吧,各自去懲戒堂領五十板子。”他心知這并非夏元清和遲方卓的失誤,而是荊紅葉知曉鳳凰山莊的密道所致,但仍舊下達了這道命令。畢竟莊主的練功房內有密道,這件事聽着不光彩,若傳出去也會成為他的安全隐患,因此這件事也只能讓莊主和鳳凰山莊左右統領知曉。
夏元清到底資歷尚淺,他擡頭問道:“屬下有一事不明,荊紅葉是如何闖入莊主的練功房的?”
宇文鴻聽罷,銳利的眼神掃向夏元清,惹得夏元清低下頭來。遲方卓到底是圓滑一點,他捅了捅夏元清,使了個眼色,又對宇文鴻道:“屬下領罰。”說罷,他扯着夏元清就往外走。
待二人出去,侍從鳳兒一邊替宇文鴻捏肩膀,一邊道:“莊主,昨晚進來好幾個殺手呢。”
“嗯。”宇文鴻懶洋洋地應了聲,換了個舒服的姿勢坐着,出神地看着鏡中鳳兒的手指。
鳳兒見宇文鴻沒有反應,便更進一步,幽怨地道:“都是那些手下做事不利,連一個殺手都沒逮着,還鬧得鳳凰山莊亂哄哄的。可如今莊主只罰了夏元清和遲方卓,還罰得那麽輕......。”
宇文鴻料到鳳兒會如此,便輕笑着問道:“那依鳳兒之見,該如何處罰他們?”
鳳兒沒察覺到宇文鴻笑意中暗含的危險訊號。鳳兒說道:“将他們都趕回老家算了。”
宇文鴻輕笑一聲,沒有回答。良久,他說道:“鳳兒,我頭發有點亂,你給我梳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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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兒為宇文鴻梳頭,一絲不茍,他細嫩的手指拂過宇文鴻的長發和脖頸。
宇文鴻借機說道:“鳳兒,我脖頸後有點癢,是不是被蚊蟲叮咬過?你幫我看看。”
鳳兒一愣,便撥開宇文鴻的頭發,細細地看着他的脖頸,随後起身道:“沒有呀。”見宇文鴻有些懷疑和不罷休的眼神,鳳兒又俯身看了看,說道:“莊主的脖頸上并沒有蚊蟲叮咬的痕跡。”
宇文鴻疑心更甚,他窮追不舍,說道:“那會不會是別的痕跡,譬如刀傷或者擦傷?”
鳳兒哭笑不得地說:“莊主,您脖頸後沒有任何東西,這地方有頭發遮擋,很難受傷的。再說鳳兒天天伺候莊主沐浴,更衣,梳頭,若是有什麽異常,鳳兒早就告訴莊主了,哪能等到今天?”
宇文鴻伸手摸向脖頸的印記,突起的感覺在指腹的觸碰下越來越明顯。宇文鴻又伸手拿出另一面鏡子,将兩個鏡子一前一後地放置,他随後用右手撩起頭發,細細地觀察着鏡中自己的後頸。
鳳兒見狀,一臉恐懼之色,他搶過宇文鴻左手中的鏡子,說道:“莊主,不要看了吧。”
宇文鴻轉頭看着鳳兒,見他拿着鏡子,一臉忐忑不安,便輕笑一聲,裝成毫不知情的樣子,說道:“我不過是看看脖頸,你怎麽緊張成這樣?”見鳳兒小臉蒼白,宇文鴻又道:“我不看就是了。”
鳳兒将鏡子放回原處,手抑制不住地顫抖着,似乎心有餘孽的樣子。宇文鴻将鳳兒的表現盡收眼底,他心知此事才掀開一角,不便打草驚蛇,就任由鳳兒‘胡作非為’。等到鳳兒轉過身來,宇文鴻又說道:“鳳兒,你去将莫白衣上次給我的治蚊蟲叮咬的藥粉拿來,我要塗在脖頸上,免得再癢癢。”
鳳兒應和一聲便下去拿藥了,他見宇文鴻原來真是為了治脖頸癢癢,便暗中松口氣。
宇文鴻看着鳳兒遠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自言自語道:“都說日防夜防,家賊難防。看這兩日的情形,我宇文鴻是防錯了對象。我被身邊的人蒙蔽了雙眼,卻冤枉了忠心的部下......實在是不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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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時正值寒冬,鳳凰山莊的花園裏開着耐寒的花,頗為豔麗。花園的角落裏放着把椅子,宇文鴻便坐在這椅子之上,孤零零的一個人,他的身後是些高高矮矮的樹,樹上的葉子很是稀疏。
心亂如麻中,宇文鴻想到了爺爺宇文天英。宇文天英號稱鳳凰山莊有史以來最出色的莊主,他在世的時候,最喜歡的子孫并不是長子宇文逐,或者次子宇文跡,而是宇文跡的兒子宇文鴻。
宇文天英是宇文鴻習武的啓蒙者。宇文天英曾對宇文鴻灌輸他的想法:習武之人要習慣殺戮,為了殺更厲害的人而去習武,殺人越多,武功亦越強。只是人殺多了,殺人者就會變得冷酷無情。
宇文天英還跟他說過,身為莊主,游走于生死邊緣是家常便飯,沒有退路。這也是宇文鴻無法擺脫的宿命,為了能存活得長久,他必須要身經百戰,不能放松警惕,對敵人更是不能心慈手軟。
宇文鴻當時似懂非懂,如今回想起來,宇文天英個性孤僻,獨來獨往,想必也和這種觀念有關。宇文鴻曾把此話說給莫白衣聽,對此,莫白衣嗤之以鼻,說道:“失道者寡助,你若學他,我便不幫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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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在宇文鴻回想的時候,一個人走到他眼前跪下,道:“莊主,您有什麽吩咐?”
宇文鴻說道:“常青門被滅的事情,你可知道?”
“啊?”那人一愣,随即抱拳說道:“手下不知,還請莊主恕罪。”
宇文鴻輕嘆一口氣,說道:“這件事連你這個暗衛首領都不知,可見滅掉常青門的背後主謀做得十分隐蔽,再加上此事可能最近才發生,所以還沒有流傳開來。常青門附近的人卻以為這件事是鳳凰山莊做的......。”看着暗衛首領一臉愕然的樣子,宇文鴻又道:“想必是那背後主謀特意傳播流言。”
暗衛首領略一思索,說道:“莊主,依屬下看,此事甚為不妙。那背後主謀既然能散播謠言,定是針對鳳凰山莊,只是時機未到。此時江湖中人還不知道常青門被滅的事,等到謠言擴散,他們便以為是鳳凰山莊滅掉常青門,那背後主謀也必然會有所動作。到那時,鳳凰山莊便會成為衆矢之的。”
宇文鴻點了點頭,說道:“确實如此。所以我今天叫你來,是要你派人調查常青門被滅的事情,還有暗中尋找常青門掌門韓疏正的下落。我們必須要找到些蛛絲馬跡,以免被人陷害還無從辯駁。”
暗衛首領躬身抱拳道:“屬下聽從莊主安排。”他說完這話,卻聽宇文鴻說道:“還有一件事。有個戴着小鹿面具的青衣公子曾設計害我,他手上有鳳凰山莊暗衛的旗幟,可見暗衛裏面也有人心懷不軌。”
暗衛首領聽罷,心裏驚奇,道:“莊主可是讓我去查這青衣公子的真面目,以及清理門戶?”
宇文鴻說道:“不必,常青門被滅,接下來定會有一場風波,我們需要嚴陣以待。此時若是大動幹戈,想必會人心惶惶,對我們不利。我說這話,無非想讓你加強戒備,以免被人暗中動了手腳。”
暗衛首領應允。宇文鴻又道:“至于青衣公子的事,我已經派情報網的遲方卓去查了。”
暗衛首領聽完這話,問道:“大敵當前,不知莊主自己有何打算?”
宇文鴻看着遠處豔麗的花,說道:“我去看看莫白衣。”
暗衛首領恍然大悟,道:“可是為了韓澈和朱雨的事?”
宇文鴻搖了搖頭,說道:“我自有打算。”他去找莫白衣,無非為了身上的毒和掌傷。不過他沒将事實告訴暗衛首領,只因他此時無法使用內力,不想被人瞧扁了,也不想在手下面前露拙。
還不等暗衛首領說話,宇文鴻又道:“我不在的這陣子,有秦鶴鎮守鳳凰山莊,若等不到我的傳書,你便聽從秦鶴的差遣。”頓了頓,他又道:“至于莊上其他事和秦家莊,我也安排好人替我打點。”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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