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5 初戀

沈惟姝的職業生涯正式拉開了序幕。

以前在學校時, 她總聽師哥師姐說社畜的世界有多悲慘——飛行員是高薪職業,但那也是實打實一個小時一個小時飛出來的,辛苦不說, 要碰上難相處的前輩, 那才要命……但沈惟姝自己真開始工作了, 感覺還不錯。

有了國外學飛的經歷後, 她适應新環境的速度很快,和基地裏的人也都處得很好。從報道的那一天起, 沈惟姝就奠定了自己“飛行隊一枝花”的地位, 成為了當之無愧的團寵。

每次一到崗,她就會接受到來自各位師兄的早餐和零食投喂,這樣的投喂也時常發生在她大量訓練, 或者培訓受挫時。

有隊員家屬聽說來了女飛, 甚至還帶着家裏做的好吃的專門來看她。

二機組的副駕家在市區, 基本每次回家都會給她帶杯基地這邊買不到的奶茶。

就連吳主任都給她送了一支鋼筆,筆杆上還刻着“小沈小沈勤勤懇懇”。

……

這些關注并沒有讓沈惟姝不舒服, 她能感覺出來, 這些男隊員對她,有的是出于對異性的示好, 但更多的,還是一種對同袍的愛護。

——隊員們每一次出任務都在生死一線, 大家都是一起過過命的,交情自然比普通同事深厚許多。

沈惟姝在培訓期, 還沒有親自參與過任務。不過入職第二天,她就旁觀了一場救援。

完成任務的直升機返回降落到停機坪上,傷員從機艙中轉出,随後機組的人也出來了。

當時天空還下着小雨, 五個隊員身上濕漉漉的,兩鬓的發腳滲黑發亮,分不清是汗還是雨。

他們背着十幾斤重的氧氣瓶和裝備,在沒有空調的直升機裏呆了近一個小時,但每個人都神采奕奕的。臉上都是成功救人後的興奮和自豪。

看着這幾位師兄邁開大步并排走過來,那一刻,沈惟姝突然很為自己和他們穿着一樣的制服而驕傲。

她越來越慶幸選擇來到了飛行隊。這裏有最危險的飛行,但沒有什麽比救人性命更有意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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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拿大學飛時,沈惟姝也學了直升機執照,但救援直升機的機型跟她一樣學的不一樣,她要重新學改裝。此外,模拟演練,體能練習還有各種水下訓練她都得參加,強度和壓力不亞于她當初在老瓦手下學飛。

她現在的這位教員,沒有瓦西裏那麽暴躁,但嚴格程度有過之而無不及。

林爾峥訓練起來,一點都不憐香惜玉的——體能訓練,跟男隊員統一的标準;改裝飛機訓練,要求飛行20個小時,那沈惟姝17個小時就得飛好……

沈惟姝照單全收。

那天在門外聽到男人和吳主任那番對話後,盡管別的方面她依然在氣他惱他,但訓練這方面,她毫無怨言。

她本身就愛較勁,要求越是極限,她就偏要鉚足勁達标。

現階段,工作倒不是讓沈惟姝壓力最大的——她和林爾峥,進入到了前所未有的冰封冷淡期。

沈惟姝并沒有忘記自己那句“除了工作不要有任何交集”,她也确實做到了,除非工作必要交流,她一句話都不跟男人多說,一個多餘的眼神都不給他。

盡管有時候,她明顯感覺到男人的目光就在她身上停留……

這天,隊裏自發組織準備給沈惟姝來了個接風宴。

這風接的是晚了點,主要是因為大家值班的時間是錯開的,想聚在一起不容易。

沈惟姝跟着林爾峥訓練,自然也被編進他所在的一機組。除了他們兩個飛行員,機組裏還有陳智,資歷老臉的絞車手;兩個救生員餘躍和李武,李武比餘躍早一年入職,現在在做餘躍的預備救生員。

一機組自認是沈惟姝的“嫡親師兄”,本來想給小師妹來個機組內的小型接風宴,其餘隊員知道了不樂意,說小師妹是大家夥的憑什麽你們獨寵。

幾個機組同時加入,人這麽多,去餐廳就沒意思了。隊裏一商量,幹脆來個海邊燒烤——反正最近的海灘離基地就不到十分鐘。

除了烤架烤爐,壯漢們也帶了排球足球滑水板,等天黑了還要搭篝火。

——一個接風宴,活生生搞出聯歡party的架勢。

沈惟姝站在烤爐邊烤肉,随手拍了張海灘上的照片給聞靖發過去。

聞靖幾乎是秒回:

【!!!撒貝寧吸氧.jpg】

【卧槽,這天天訓練的就是不一樣啊!!都是飛行員,我們民航這群不練已經沒法看了……】

【啊!!貴司簡直是女性員工的寶地!你就是那個天選之女!!】

沈惟姝輕笑出聲,又擡頭看了眼不遠處滑水打球的師兄們。

到海灘了大家都換下制服,一個個打起赤膊。

一眼望過去視野裏全是精壯的腱子肉,運動時更是肌肉贲張,荷爾蒙濃度過分超标。

聞靖又發來微信:

【怎麽不見林機長?】

【他身材是不是最好的![嘿嘿]】

沈惟姝又擡眸看了一圈——的确沒有男人的身影。

“峥哥每周這個時候都有會,和港城飛行隊那邊一起的。隊裏只有他會說粵語,交流起來方便些。”餘躍注視到沈惟姝的動作,立刻解釋道。

沈惟姝:“……”

餘躍把串好的串放到沈惟姝面前的烤爐上,又看了眼手機,“他們很快就散了,峥哥應該一會兒就來了。”

沈惟姝面無表情地往羊肉串上撒辣椒,“不關我的事。”

餘躍:“……”

“沈小妹妹,你們——”他話頭頓住,突然揮起胳膊,“哎峥哥!這兒呢!”

沈惟姝掀起眼皮,看見男人正朝他們這邊走來。

他是整個海灘上唯一還穿着制服的人。

想起聞靖的問題,沈惟姝幾乎可以肯定,就算裹得最嚴實,也不難判斷出,他的确是身材最好的那個……

林爾峥走過來和周圍幾個隊員淡淡打了招呼,不遠不近地站在沈惟姝對面。

她垂着眼簾兀自烤肉,對他的出現置若罔聞。

隊裏以前沒女隊員,制服也只有男款,沈惟姝就一直穿小號。平時穿着制服看不太出來,這兒她換上了短T和短褲,女孩子的特性凸顯出來,青春又有活力。

她還罩了件半透明的防曬服,兩條胳膊被蓋住,鼻尖和臉蛋都被炭火烤得紅紅的。

林爾峥盯着女孩手指上的炭黑看了片刻,伸手拿爐子上的鐵簽。

他剛碰到她微燙的小拇指,沈惟姝就連手帶簽都躲開了。

“想吃自己烤。”她生硬道。

林爾峥:“……”

林爾峥又看了眼女孩手上的污黑,又伸過手,“我來烤。”

他朝羊肉串示意,“有點糊了。”

沈惟姝依舊沒擡眼看男人,“我就喜歡吃糊的。”

林爾峥:“……”

餘躍見狀,趕緊把自己手上的肉串遞過去,“峥哥你給我烤啊!”

林爾峥沒接,側眸冷淡瞥了他一眼。

氣氛正尬着,有隊員抱着一個大紙箱過來,“哎你們要喝啤酒嗎?冰鎮的!”

沈惟姝立刻舉手,“我要我要!”

隊員拎出四瓶酒放在烤爐邊,沈惟姝剛想拿,對面突然伸過一只胳膊,單手提住四個瓶口,把啤酒都拿開了

沈惟姝怔住,擡頭看男人。

林爾峥也正黑眸沉沉睨她,眼中意味明确。

對視兩秒,沈惟姝先開口:“明天又不值班。”

言下之意,她今天喝點酒也沒關系。

男人聲音很沉:“不行。”

沈惟姝這下來氣了:“你憑什麽管我!”

這話一出口,她自己又愣住了。

她想起他陪她過生日那次,她仗着成年了要喝香槟,他也是這樣,說什麽都不讓。

她噘嘴嗔問他“你憑什麽管我”。

他那時候怎麽回答的來着?

——反正他在就是不行。

別說成年了十八不行。八十都不行。

她腦子轉得快,立刻問男人,那是不是等她八十了,他還會陪在她身邊……

“哎哎哎——”餘躍趕緊過來打圓場,他把剛烤好的鱿魚串往沈惟姝手裏塞,“小師妹,峥哥也是為你好啊,你是女孩子嘛,就別喝酒啦。”

沈惟姝斜眼看他,“女孩子怎麽就不能喝酒了?”

“呃……”餘躍張了張嘴,“不是,主要你看,咱們這都一幫大老爺們兒,你一個姑娘家要喝醉了,酒酒後亂性,不不,酒後亂事,就不太好了嘛……”

沈惟姝輕嗤,“啤酒哪那麽容易喝醉啊。”

她繞過餘躍,走到林爾峥旁邊,無視掉男人的臉色,拿起一瓶啤酒。

瓶口在烤爐上利落磕下,“噠”的一聲,瓶蓋落地。

“你放心——”沈惟姝朝男人舉了下瓶身,張揚又挑釁的感覺,“我要真喝醉酒後亂性了——”

她扯了下嘴角,“也不會亂到你身上!”

林爾峥眉心猛跳,太陽□□眼可見地鼓了鼓。

沈惟姝已經脫掉防曬衣,舉着啤酒往打排球的那群人處跑去了。

見她過來,光膀子的隊員們十分熱情,立刻把球傳到她手裏,要她發球。

女孩爽快接過來,縱身一跳,一記标準的扣殺。

沈惟姝從小沒少跟葉敏去省排隊打球,行家一出手,就知道有沒有。

周圍男隊員被連連驚豔,叫好聲不斷。

上衣衣擺随着她的動作不停往上竄,露出一截緊致的腰身,背脊溝清晰可見。

林爾峥将目光從女孩的背影上收回來,皺眉更深。

**

地平線後的最後一絲霞光消逝,夜幕降臨。

海邊燃起紅紅篝火。

一夥人玩累了也吃飽了,在火邊圍坐一圈,聊天消食。

剛開始大家還都比較內斂,也就拉拉家常講講過往之類的。

沈惟姝也是這個時候才知道,飛行隊雖然建隊才十來年,但裏面不少隊員,都是從建隊初始就一直在隊裏的。

起初的條件比現在要差很多,都一條符合起飛要求的跑道都沒有。

是他們熬過所有的苦難,駐紮在這座城市的邊際,守護漫長的海岸線。

有人一守就是十年。

比如他。

而有的人,海岸線還沒來得及勾勒出他的名字,海水就吞沒了他。

比如他的父親……

當篝火啪啪作響時,話題開始逐漸火熱。

有人提議玩真心話大冒險——這個游戲經久不衰,适用範圍相當之廣也是有道理的。

誰不想堂而皇之地刺探別人隐私呢。

一群大老爺們兒玩這個,弱化了真心話部分,抽到你了就按要求做事。

做不到,不想做,那就一口悶酒。

随機一人背過身撥吉他,吉他聲停,排球傳到誰那兒就輪到誰。

這種擊鼓傳花也是不可能老老實實傳的,那只排球很快滿場亂飛。

第三輪剛開始,排球就沖着沈惟姝直直飛來了。

她眼疾手快在頭上一把抓住,音樂聲即停。

周圍哄聲一片,驚喜中透出蓄勢待發。

抓的就是她!

人抓到了,到底問個什麽成了難題。

和哥們兒可以肆無忌憚,對着小師妹總歸會有些界限,不能讓人太窘迫。

但要不問出點什麽來吧,又有些不甘心……

一圈男人們沉默了一會兒,最後是二機組的副駕開口了:“這樣吧師妹——”

他擡手指向旁邊,“你沖着大海,喊三聲你初戀的名字。”

沈惟姝:“…………”

有人響應:“這個可以!”

“可以可以!師妹上!”

“等下,萬一小師妹還沒初戀呢?”

“真的啊!那我是不是有——”

“你不如早點去睡覺!夢裏啥都有。”

“不能吧,中飛院男生這麽不開眼?”

“是師妹眼光高。”

沈惟姝抱着排球笑了笑,沒說話,餘光微不可察地向旁邊瞥。

他們一機組坐在一起,她和林爾峥中間隔了個餘躍。

救生員遮掉男人大半個側臉,他斂着眼睫,神色莫辨。

沈惟姝心裏突然就空了一下。

“夠了啊你們!”餘躍開口,“人家女孩子臉皮薄,你們別沒完沒了的!”

他拿起杯子,“這酒我替她喝了!”

有人“切”了一聲,“你有資格替人家麽?”

“我怎麽沒有,師妹是我們一機組的,我這叫嫡親師哥!比你們都親……”

餘躍梗着脖子和人嚷嚷的時候,沈惟姝看見救生員另一側伸過一只手來。

就在那只手要碰到她面前的啤酒時,沈惟姝一把奪過來。

她不需要他替酒。

尤其是以“嫡親師兄”或者“在同一個機組”這樣的理由。

女孩利索仰脖,半瓶酒一飲而盡。

周圍的争執随之止息。

有人叫好,也有人遺憾嘆氣。

沈惟姝喝完抹了把嘴,主動走到吉他跟前背過身。

她不會彈吉他,六根弦撥得七零八落,荒腔走板時,就又自然想起男人抱着吉他輕彈淺唱的模樣……

沈惟姝心頭拂過一陣燥意,猛地收住了手。

身後又響起起哄聲。

她轉身,看見林爾峥抓着排球的手滞在半空。

她的心跳也滞了一拍。

隊員們跟抓到師妹一樣興奮,也跟提問沈惟姝一樣,一個個苦思冥想的,久久不知道該問啥。

來隊裏這麽長時間,沈惟姝也發現了,林爾峥在隊員中間威望很高。

他是最年輕的機長,但飛行技術一流,為人老練沉穩,吳主任看重他,隊員們欽佩他。

就拿他們機組來說,只要機長一聲令下,餘躍和李武毫不猶豫就把命吊在鋼索上;救援時不論情況多緊急,他的指揮在,大家便使命必達。

這需要毫無保留的信任。

這樣的信任中還帶着幾分敬畏。

自然也就難像對別人一樣毫無遮攔。

衆人苦苦思索時,林爾峥挑了挑眉,百無聊賴般把玩起手上的球。

排球在他的手上彈了兩下,又一下跳到食指上,在男人指尖上穩穩自轉。

“林機長。”唯一的女聲開口。

林爾峥循聲望去,視線沉沉落在女孩身上。

他像是早都打算要向她看一樣,目光那麽直接,平靜,仿佛能刺透人心。

沈惟姝睫毛顫了兩下,不閃不避地和男人對視。

“你也對着大海——”她朝海邊偏了下頭,“喊三聲初戀的名字吧!”

女孩語氣狀似不經意,眼卻一直不眨地盯着男人,淺色的眼眸被酒精熏出微紅,更顯執拗。

其餘人也都期待望向機長。

男人斂目,手上的排球停止轉動,軟踏踏掉在沙灘地上,發出一聲悶響。

篝火突兀的噼啪聲,也将此時的沉默放大,拉長。

片刻後,林爾峥慢慢擡眼,深深望向對面。

沈惟姝的心剛提起來,就看見男人拿起了桌上的酒瓶。

他将兩瓶酒上下對在一起,輕巧一別,瓶蓋便飛了出來。

細密的泡沫急速從瓶口湧出來。

男人什麽都沒說,舉起一整瓶酒嘴裏灌。

起哄喝彩聲狼嚎一般響徹海灘。

沈惟姝看着男人瘋狂翻滾的喉尖,神色越來越淡。

一滴金黃的液體劃過男人輪廓分明的下颌,順着凸起的圓喉結,一直滾入衣領深處。

沈惟姝覺得自己那顆提到嗓子眼裏的心,也沉沉墜了下去。

**

Party過後,沈惟姝回宿舍拉上打包好的行李箱。

沉郁了一晚上的心情終于輕快了些。

聞靖最近有了飛淮城的航線,幾乎每隔幾天就會來淮城過夜。

明天她正好輪休,她倆已經約好下班後一起玩耍啦。

還有就是,沈主任和葉女士心疼他們唯一的小寶貝住宿舍,索性在離基地不遠的地方,直接給她置了套房子。

房子買在當初開盤就名氣頗大的“第四代新型住宅”,應該也是新區這片最好的住宅區了。

沈惟姝現在還在拿實習工資,不願意父母給自己花這麽大一手筆。可爸媽甚至都沒跟她打招呼,直接把一切辦妥了才帶她去看房……

不管怎麽樣,她現在也有自己的房子啦。

這房子她一個人住實屬奢侈——三房朝南全落地窗的格局,外帶一個面朝大海的大露臺。

房子是前面業主精裝修過的,一直空置。葉敏給女兒又添了點小家電,沈澤誠把家裏女兒的東西七七八八都搬了過來,沈惟姝昨天的外宿申請獲批,今天就直接能拎包入住了。

社區管理很嚴格,出租車沒法停到入戶的停車場,只好把她放在了樓下。

沈惟姝拎着箱子走進電梯口,一面翻看媽媽發來的門鎖密碼,一面又在微信上和聞靖約來家裏的時間。

電梯按鍵上方紅色的數字開始跳動,是從負一層上來的。

沈惟姝在手機上繼續編輯新家的地址,準備給聞靖發過去。

“叮”的一聲輕響,電梯門在她面前緩緩打開。

擡頭看見裏面的人,沈惟姝完全怔住,腦袋短路。

林爾峥也愣了好幾秒,看到她的行李箱,他有點意外。

“你住這裏?”

沈惟姝回過神來,生硬反問:“你怎麽會在這兒?”

男人揚了下眉,沒說話,只轉手讓她看自己手裏的卡面。

——社區電子門的統一電梯卡。

沈惟姝:“……!”

他居然也住在這兒。

心裏因為這不可思議的巧合起起伏伏,還有一絲不易察覺的失落感。

剛才看到他出現在這裏的一瞬間,她還以為他是來……

沈惟姝在心裏自嘲了下,邁腿走進電梯。

擡頭看到亮着的16層電梯鍵,她抿了抿唇,也刷下電梯卡。

這裏都是一梯一戶,也就是說,他就住在她的下面。

電梯門關,合攏成一整面落地鏡。

沈惟姝看到鏡中并肩而立的兩人,有點不自然地撇開視線。

她眼觀鼻鼻觀心,不說話,也刻意不和男人有任何目光交流。

閉合的空間內只有電梯上行的聲音,空氣中彌漫出不知道他們身上誰的,淡淡的酒氣。

電梯門再次打開,16層到了。

男人原地定了兩秒,才邁步走出電梯。

沈惟姝垂下眼睫,擡手摁下關門鍵。

電梯門閉合的前一刻,一只手突然伸進來,哐地抵上電梯門。

沉重的門框夾在男人手腕上,應該很疼。

可他就跟毫無知覺一般,十分強勢地将電梯門推開來。

林爾峥走到沈惟姝面前,沉甸甸的視線從她的頭頂的落下來。

男人眼中并無不悅,但壓迫感很強。

沈惟姝的後背一下子就麻了。

她聞到更加濃郁的酒氣。

以及酒味都蓋不住的,強烈的雄性荷爾蒙氣息。

男人睨着她,目光如刃,暗流洶湧。

——捕獵者靜睇獵物的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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