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6 不談戀愛,屁事沒有!……
兩人之間像是有一根無形的弦, 倏地拉緊了。
對視幾秒,男人才開口:“聊聊?”
被酒精熏過的聲線透出啞感,又像是兩塊互相摩擦的墨石, 磁性十足。
電梯門第三次閉合, 很快又在沈惟姝的樓層打開。
沈惟姝側身, 迅速從林爾峥身邊繞開走出電梯。
他們離得近, 男人高大的身形投下一片陰影,空氣好像都變得粘稠起來。
沈惟姝有壓迫感, 甚至還嗅到了一種難以言說的, 危機感。
出了電梯走到門口拉開一段距離,她才轉過身。
“你想說什麽?”
林爾峥踱步邁出電梯,單手抄進兜裏。
“之前反對你來飛行隊, 是從風險角度考慮。”他看着她, 黑眸深深, “并不是質疑你的能力,也不是因為飛行隊之前沒招過女飛。”
他慢慢舔了下唇邊, “我不該幹涉你的決定。你想留隊, 我尊重你的想法。”
沈惟姝面無表情地看着男人,嘴角突然抽了下, 氣音嗤聲。
她垂下眼睫,搖頭輕笑, 神色譏诮,又像是在自嘲。
林爾峥盯着她, 不解蹙眉,黑眸更沉。
沈惟姝重新擡眼看男人,淺色的眼眸像兩顆玻璃珠子,沒有任何溫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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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說完了?”
問完她也不等男人回答, 刷地背過身,手搭上門把作勢回家。
身後的腳步又近了些,“沈惟姝。”
“你到底,怎麽回事?”
隐忍又愠惱的語氣。
沈惟姝轉門把的手頓住。
她無聲哂笑。
到底怎麽回事?
他還問她怎麽回事?!
“沒怎麽。”沈惟姝轉過身,平靜道,“林機長,是你要跟我聊。”
她語氣裏聽不出任何情緒:“我跟你本來就沒什麽可說的。”
原來直到現在,他還以為她是在為進隊的事情生氣。
是,當初他反對她進隊的确讓她有些挫敗,但後來聽到他和吳主任那番話她便明白,他否定的并不是作為飛行員的她。
那麽,他就是不想和她在一起喽?
一切好像又回到了四年前的那個夏天。
原來不管她現在變成了什麽樣,不管他們這四年經歷了什麽,他都依舊不想和她在一起,也沒有将她放在他的未來裏。
——這才是她的心結所在。
今天她順水推舟,讓他說出初戀的名字。
他要是敢說,那她就敢什麽都不管不顧,一切也都不再計較了。
——可是他沒有。
她甚至寧可他說出的名字不是她的,也不願意他像現在這樣,毫無回應……
沈惟姝點點頭,“行,既然你說到工作,那我也把話再說一遍好了——”
她轉向男人,一字一句堅定道:“你布置的訓練和任務,我都會盡全力完成。”
“但工作之餘,我不想,和你再有任何交集!”
說完,她也不理會男人晦暗的神色,扭身摁下門把進房。
“啪”的一聲,門在女孩身後重重甩上。
回音漸漸消失,頭頂的感應燈熄滅。
男人依舊像雕像一般立在黑暗中,一動不動。
*******************
新家裏有浴缸,沈惟姝抱着平板泡了個久違的熱水澡。
看了兩集劇,泡得筋松骨軟,心中的郁結也稍散。
洗完澡出來,手機都快把桌子震碎了。她也顧不上吹頭發,裹着毛巾趕緊劃開了微信。
聞靖一口氣發了十來條消息過來。
聞靖不文靜:【好家夥!!!】
【你說誰住你樓下??】
【你爸媽買房前不知道的對吧??】
【我的媽呀這是什麽神奇的緣分!】
【姐妹,女少口阿!!】
……
沈惟姝:“……”
開飛機的姝姝:【我看是孽緣吧……】
聞靖不文靜:【誰說的,這分明是老天對你們倆前幾年沒法見面的補償!】
聞靖不文靜:【就是補的有點狠啊,你倆現在24小時都在一起了!】
沈惟姝慢慢眨了下眼,皺眉思索。
飛行隊的值班表是按機組排的,她和林爾峥的工作休息時間完全重合。
現在再這麽一上一下的住着,搞不好真的24小時都在一起了……
聞靖不文靜:【啊姝姝,我慕了,你這樣多好啊,該工作時工作,要談戀愛也一點不耽擱。不像我,一飛起來,都不知道自己下星期在哪兒[裂開]】
聞靖不文靜:【以後你就能和林機長一起上下班,一起吃飯了,休息了就能約會出去玩~還能一起……嘿嘿嘿[斜眼笑]】
沈惟姝看着那個笑得意味深長的表情,撇撇嘴。
開飛機的姝姝:【想多了,我和他已經崩了】
開飛機的姝姝:【剛才我還和他說,以後除了工作,不要再有交集。】
聞靖一連發了好幾個問號過來。
聞靖不文靜:【怎麽回事?你們今晚不是在party嗎,不應該玩挺開心麽,怎麽還更崩了??】
聞靖不文靜:【不是,都這麽久了,你倆就這麽一直別扭着?他都沒來說幾句好話哄哄你?】
沈惟姝眼眸稍黯,擰眉更深。
開飛機的姝姝:【我要的不是他說好話哄我】
沈惟姝繼續打了挺長一段消息。
看着光标閃了幾秒,她一下子又把文字都删除了。
開飛機的姝姝:【算了,等見了面再給你說吧。】
她現在思緒還很亂,也不知道要怎麽說。
聞靖不文靜:【好噠,那我到了直接過去,密碼我知道。你就早點睡哦,養足精神咱倆明天去吃兔兔~】
聞靖今晚到,明天在淮城休一天,兩個好朋友打算去附近的農家樂吃晚餐。
據說那家老板是四川人,招牌菜就是一兔三吃,做出來的兔子特正宗。
聞靖不文靜:【你也別生氣了,不值當。戀愛這事應該是個高興事兒,要是自己憋屈,那還愛個屁,讓他滾!】
沈惟姝回了個“知道啦”,又發過去一個“親親”的表情包,放下了手機。
她垂頭盯着木地板,很輕地嘆出口氣。
與其說是生氣,不如說是失望。
而失望,說白了,是因為還抱有期待……
沈惟姝起身吹幹頭發,走到落地窗前。
窗簾拉了一半,她突然又推開了玻璃門,走到露臺上。
夜晚的大海原來是這樣的。
翻湧不止,浪聲依舊。
沈惟姝趴在欄杆上,一手托住下巴。
他就住在她樓下。
那麽,這樣的景色,他應該看過很多次了吧?
這樣的疑問一出,她就立刻晃了晃腦袋,強迫自己止住思緒。
她還在想什麽。
她還能有什麽期待麽……
沈惟姝轉身回到房間,上好門鎖,又刷地拉上了窗簾。
聞靖說得對。
不談戀愛,屁事沒有!
**********
第二天早上起來,沈惟姝意外沒有看見好朋友。
看了手機才知道,聞靖昨晚最後一段飛往淮城的航班,出了點意外情況。
飛機延誤了快兩個小時,深夜才到淮城,乘客抱怨頗多,其中火氣最大的是頭等艙的一位頂級VIP。這位貴客的來頭确實有點頂——淮城某知名企業的小少爺。
少爺留學放假坐飛機回家被耽誤了時間,乘務長再三安撫道歉都沒用,反正爺就是要跟駕駛艙裏的人對線。
最後沒辦法,機長讓聞靖出去和這位貴客交涉。
聞靖硬着頭皮出去,意想不到的事情發生了——見到她,暴躁少爺頓時熄了火,還好說好話地跟她要聯系方式。
“……他說,這是他第一次見到女飛,想跟我認識認識,還說什麽,他小時候也曾夢想成為一名飛行員,我呸!”
電話裏的聞靖中氣之足:“他難為飛行員的時候,怎麽就他媽把夢想給忘記了呢!”
沈惟姝笑了下,換了邊耳朵繼續聽好朋友怨念:“他特別煩!昨晚航班太吃我就去機場附近的酒店,好家夥,他跟了我一路啊!最後好不容易才走了,結果我剛才一出門,他居然就在大廳等着!我他媽——我說我要去找朋友咱倆要去新區,然後他就說沒關系,可以給咱倆當司機……”
沈惟姝眼睛一亮,“那來啊來啊!快帶來給我康康!”
她忍不住笑出聲來,“诶,你昨天不還說沒空約會麽,這不就來了?還是一年下弟弟!啧,妙啊姐妹!”
“年下個屁啊,這不就是那種游手好閑的浪蕩二代麽!”
聞靖稍稍壓低聲音:“我給你說我快頭疼死了。問題是,這人還是我司的頂級vip,我等打工人哪得罪得起啊,無語……他不要當給咱們當司機麽,那就讓他一會兒在餐廳外等着!哎不說了啊,他回來了,還開了個跑車?我天還是那種騷氣的大紅色……
聽筒裏突然一陣滋啦啦的電流聲,拖着音調的少年語氣散漫:“姐姐,咱走吧?”
電話突然斷了。
沈惟姝吃吃笑了一聲,發出條微信。
開飛機的姝姝:【快到了給我說一聲喲,姐~姐~】
聞靖很快回過來消息:
【吐了!!!快別這麽叫我!】
聞靖不文靜:【不是,就算比我小,一男人也不要張嘴就喊女的姐姐吧??】
開飛機的姝姝:【你不懂[斜眼笑]】
開飛機的姝姝:【或許你聽說過一句話:白天叫姐姐,晚上姐姐叫[狗頭]】
聞靖不文靜:【?!?!你不對勁!】
聞靖不文靜:【說!你把我那個純潔的小姝姝弄哪裏去了!】
聞靖不文靜:【說起白天晚上,我覺得還是你和林機長白天天上飛,晚上制服play更帶感一些[狗頭]】
沈惟姝:“…………”
沈惟姝正要繼續回消息,就聽背後有人喊她“小師妹”。
她回頭,看到餘躍笑着小跑過來,身邊還跟着一只黑白毛色的狗。
沈惟姝瞪大眼睛,“哪兒來的狗啊?”
餘躍拇指朝後偏了下,“剛剛從海裏救的!”
沈惟姝吃驚:“哈?”
餘躍給她解釋道:“就早上觸礁那游艇,船上一共十個人,都是出海玩的大學生。”
沈惟姝雖然也在一機組,但她現在還不能正式出任務。
每次警報響起,她看着師兄們奔向停機坪,心裏都癢癢的,羨慕又期待。
出任務的機組人員都是機長協調配合的。
什麽時候,他也能讓她上直升機出任務呢……
“今兒天氣好,海上也沒什麽風浪,我們到地方後十分鐘就把人都救上來了。都準備掉頭走了,陳智在飛機上看見它在海裏撲騰——”餘躍蹲下來,撸了把狗頭。
“我問那些學生你們剛才怎麽不說還有條狗啊,你猜人家咋說?”
“‘人都快顧不上了,誰還管狗啊!’”
沈惟姝皺眉:“……怎麽這樣啊。”
她也蹲下來,擡手摸了摸狗勾的耳朵。
小狗跟聽懂了他倆的對話一樣,嘤嘤了兩聲,又萌又慘,還一個勁兒把鼻子往沈惟姝手裏拱。
“我當時就想下去把它帶上來,但指揮中心不讓,讓我們先把人帶回來。最後還是峥哥拍板,說狗命也是條命,要救,他能夠把握好時間和油量。”
“執行任務的時候只要機組意見統一,指揮中心也沒辦法。”餘躍又搓了把狗腦袋,笑了,“這狗子就是命大啊!”
沈惟姝點點頭,輕聲;“是啊,狗命也是條命……”
餘躍瞟了眼沈惟姝恍惚的眼神,回過味來了,“峥哥這人吧,表面看着冷,心裏其實可軟。”
他像是在暗示什麽,又繼續道:“剛才我們救人的時候,一共十個學生,我說分兩趟來回救吧,峥哥說不行,一趟都帶走。都是年紀不大的學生,分兩批救,留在後面的會覺得被抛棄了,心理上可能受不了。”
“啧,你說這我們哪考慮到,也就是他,所以我說他心軟。那個詞怎麽來說?對,共情,他同理心強!”
沈惟姝沒吭聲,兩手捧着狗腦袋使勁撸,又摸腦袋又揉下巴的。
狗勾舒服得閉眼直哼唧。
是啊,他是心軟。
還溫柔,會共情,同理心強。
他能夠完全站在遇險者的角度上,體貼入微地考慮他們的心情。
但為什麽,他就不明白她的心意呢……
見沈惟姝不接話,餘躍打了個哈哈也不繼續這個話題了,他話鋒一轉:“哎你說神不神,昨天從飛機上下來後,這狗死活不肯跟它主人走了,說什麽都不走!”
沈惟姝揚眉,“真的啊?”
“可不是麽,狗也不傻,知道誰把它扔海裏的,也知道誰救它上來的。那幾個學生現在還在辦公室呆着呢,想要狗。但這狗子就是死活不跟他們走啊。我們在那兒扯皮扯了半天,峥哥剛過去了,說他來解決。”
“他怎麽解決啊?”沈惟姝問。
“還能怎麽解決?”餘躍嗤聲,拇指在食指中指上撚了撚,“這個呗!”
“那些小兔崽子能把狗扔海裏,你當他們真是來要狗的——”餘躍搖搖頭,又伸出四根手指,“峥哥給了這個數。”
沈惟姝輕輕抽了口氣,“這也太多了吧!”
“他懶得跟那些學生扯皮罷了。這還不止呢。這狗是救上來了,但當時我們是違規救的,按照紀律還是有處罰。峥哥說他是機長他下的令,要罰就罰他。”餘躍又伸出四根手指,“也是這個數。”
沈惟姝:“……”
好家夥,這加起來,要趕上她這個月實習工資了。
入職當初,沈惟姝也是看過隊裏的薪資表的。
林爾峥這個級別的機長,比她多掙了一位數……
還不止。
就該罰他!
跟沈惟姝工資一樣貴的狗勾蹲坐在餘躍腿邊,一臉心虛,耳朵都成飛機耳了。
跟剛才賣萌撒嬌的樣子完全不同。
沈惟姝被逗笑了,露出小梨渦,“這狗勾好像真能聽懂我們說話,也太聰明了吧!”
餘躍“啧”了兩聲:“何止聰明,已經成精了。剛才我和李武帶它回了趟宿舍,喂它點吃的。李武就說句‘這狗怎麽比豬還能吃’,結果他一不注意,一只鞋就沒了。找了半天這狗才給叼出來——居然給藏到他枕頭下面了,太操了!”
“這是只邊牧。”沈惟姝撸了把狗勾黑白分明的後背,“邊牧可是智商排行第一的狗,智力相當于六七歲的小朋友,當然聰明了。”
她越看越喜歡,甚至也想養只這樣的邊牧了。
她現在有房子了,也不是不可以。
“對了,它叫什麽啊?”沈惟姝問。
餘躍搖頭,“不知道,那群學生沒說。峥哥要把它帶回家養。”
沈惟姝:“……”
他憑什麽可以擁有聰明又可愛的狗勾。
“看峥哥給它取個啥名兒吧,前面他說,要管這狗叫三毛。”餘躍輕咂了下舌,“我覺着這名兒有點傻氣……”
沈惟姝撸毛的手猛地頓住。
三毛……
是她想多了麽。
她想起那只被自己扔掉的熊玩偶了。
她的林二毛。
沈惟姝在心裏嗤笑一聲。
真是想多了。
她都把林二毛扔了,他又怎麽還會記得一只娃娃。
說真的,當初狠心扔掉林二毛時,她根本沒想過他們還有再見面的一天。
可即便他們現在又見面了,有些東西,好像也再回不來了。
比如她的林二毛。
比如她十七八歲的那段青春。
以及,以前那個天真無畏的自己……
沈惟姝很輕地嘆了口氣,也搖搖頭:“三毛一點都不好聽。”
轉眸看到狗勾溜溜轉的黑眼睛,她突然福至心靈,“不如叫奧利奧!”
“哈?”餘躍不解,“為啥啊?”
“你看——”沈惟姝摸了摸邊牧腦袋上那兩圈黑毛,又撸了把中間那道白毛,“這是不是很奧利奧?”
餘躍偏頭看,笑了,“還真是!有內味兒了,挺像的啊——”
“是很形象。”男人的聲音在他們背後響起。
沈惟姝扭頭,看到林爾峥不疾不徐走過來。
邊牧嗖地一下子就迎了上去,沖着男人搖頭晃腦,尾巴轉得跟風扇似的,一副“感謝機長救我狗命”的谄媚樣。
林爾峥翹了下唇邊,彎腰摸了把狗腦袋。
沈惟姝木着臉站起身,完全沒有剛才撸狗的那勁頭了。
她還不動聲色地往旁邊拉開了一段距離。
他的人他的狗,她都不要靠近。
林爾峥敏銳察覺到女孩的态度,眸色更沉。
他朝腿邊的邊牧打了個響指,示意它坐好,“就叫奧利奧了。”
沈惟姝不接話,臉上依舊沒什麽表情。
他的狗,他愛叫什麽叫什麽。
“奧利奧好啊!”餘躍又打起圓場,“比峥哥你起的三毛好多了!”
“叫啥三毛啊,我看明明該叫八千,花了你八千塊——”
“師妹!小師妹!”
李武從遠處跑過來,一臉發現新大陸的表情,“門口停了輛敞篷車!”
他頓住,難以置信地看沈惟姝,“是來找你的嗎?”
沈惟姝眼睛刷地亮了,“是一輛紅色的跑車嗎?”
李武點頭,“沒錯!”
沈惟姝什麽都沒說,咧嘴笑了下,興沖沖跑掉了。
女飛的背影在大樓下轉了個彎,很快消失了。
李武收回目光,重重嘆氣:“沒想到咱們小師妹,這麽快就有男朋友了啊……”
餘躍一驚,脖子差點扭斷,“你說啥?!”
林爾峥唇線拉緊,敏銳擡眸,“什麽男朋友?”
“就門口開跑車那個啊!”
李武指了下大門方向,扁扁嘴,“看上去年紀不大,像個學生,估計是個富二代了……超跑啊,有錢人!”
林爾峥蹙眉,眸光銳利,“你怎麽知道是她男朋友?”
“我剛問了啊,我說你找誰啊,嚯,那小子架着副大墨鏡,牛逼轟轟的連人都不看,就說,我等我家姐姐呢——”
李武拍了下巴掌,不言而喻:“咱們這兒除了小師妹,哪裏還有什麽小姐姐啊?”
餘躍:“……”
餘躍下意識扭頭看——
機長臉色冷下來,面上已然凝了一層寒霜。
餘躍趕緊道:“誰說就一定是男朋友了?那,那有可能還在追呢。”
李武想了下,肯定搖頭:“你沒看見啊,剛小師妹聽見人家來了多高興——這不就是看見對象的反應麽?”
他兩手叉腰,又重重嘆了口氣,“唉,你說,咱隊就這麽一個姑娘,結果還是讓外面男人給騙走了,我他媽不甘心啊——不是,我不是說我想怎麽樣啊,我是說你看咱們隊……”
餘躍沒有再理會李武,他湊到林爾峥跟前,壓低聲音:“峥哥,別怪兄弟沒提醒你啊,你要現在還不加把勁兒,就真來不及了!”
他又咂了下舌,“你說你也是,小師妹是女孩子嘛,年齡又還小,你就多哄哄呗,多大事兒啊……”
林爾峥沒說話,徑直轉過身,快步朝大門方向去了。
他想起女孩昨晚跟自己說話的表情——她翹着唇邊輕笑,眼底冷意一片,像是在諷刺他,又像是自嘲。
還有她隔着篝火,灼灼看自己的眼神——透着隐隐的期待,又像在害怕什麽。
她讓他喊出初戀的名字。
初戀?
呵。
他除了她,再無其她。
可這四五年,他們又沒有真正在一起過。
她并不是他真正意義上的戀人。
他沒有資格堂而皇之地叫出她的名字。
否則別的隊員會怎麽看待她?
她一個女孩子現在在男人堆裏,顧慮多,顧忌也多,愛惜羽毛更是絕對必要的……
林爾峥疾步走到大門口,并沒有看到什麽跑車的影子。
他又問了問門衛,門衛答女飛行員的确是被超跑載走的。
熱情的門衛還提醒機長:現在是下班時間,不要打擾小姑娘談戀愛……
林爾峥皺眉更深,拿出手機撥號。
對面響了好幾聲,才被接起來:“喂?”
——一道散漫的男音。
林爾峥怔了下,把手機從耳側拿下來。
屏幕上除了走動的通話時間,還顯示着一個粉紅色的小豬腦袋。
男人黑眸虛眯了下,重新對上話筒,低沉道:“這是沈惟姝的手機。”
——不是疑問句,是肯定句。
字句堅實,更像是某種嚴正的警告。
對面不鹹不淡地“嗯”了聲,拖長的尾音慵懶,似是不屑:“你誰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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