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我獨自奔向遠方
阮年趁着父母睡着的時候悄悄地開始收拾東西,她不敢帶太多,只能拿幾件常穿的衣褲。阮月睜開眼睛,看着昏暗燈光處那個晃動的身影。她們姐妹倆很少說話,不知道是預感還是什麽,她總覺得阮年此刻的匆忙沒有那麽簡單。
“大半夜的你幹什麽?”她問,想用指責她打擾自己睡覺來掩飾自己的好奇。
阮年回過頭來,看着有些生分的妹妹。“沒什麽,就是要去高中了,我收拾一下衣物。你先睡吧。”
阮月扭過頭去,不再理會,明明離開學還有一個多月的時間。阮年的東西很簡單,只有四五件衣物,以及口袋裏的幾百塊錢。她縮進被窩,心裏沒由來的害怕。從明天開始,她就要背離原來計劃好的人生之路,開始另一番人生。一切都充滿了未知,她甚至不敢肯定吳天地的話是否可信。想起了父親,那個已經奔向未知地方的男人,是否在看着她的所作所為,是否會因她的所作所為而痛心疾首。她之前不羨慕有父親的孩子,這一刻卻特別希望父親能在身邊,告訴她前方的路該如何走。
第二天是全家進城慶祝的日子,阮年找了個借口說晚點去,讓他們先去。一家人前腳剛走,她後腳就背着包出門了。她和吳天地約在了火車站,是中午十二點的火車。她坐在候車大廳,看着不斷攢動的人頭,抑制住惡心嘔吐的沖動,等待着吳天地的到來。牆上挂鐘走得異常漫長,她以為的一小時,不過是十分鐘。她靠在凳子上睡着了,并在嘈嘈雜的人聲中做了一個美夢,一個關于未來的美夢。睜開眼睛的時候,牆上的挂鐘已經指向了十二點二十。她慌忙起身,去尋找吳天地的影子。候車廳裏就幾個人而已,她一眼就能夠看到吳天地的,前提是如果他來。她掃視了一圈,沒有看到吳天地的身影。再看看候車指示牌,自己要坐的那輛火車已經開走了。她将那張紙條攥在手裏,感覺到自己的手心裏都是汗。她走向旁邊的電話亭,掏出那張紙,看着已經暈開的數字。那是吳天地給她的電話號碼。她顫抖着手撥通上面的數字,提心吊膽地聽着裏面接通的長音。
“喂.......”電話那頭有了回音。
“你好,我找一下吳天地同學?”她啞着嗓子說。心中充滿了期待,她想,吳天地一定不會抛下她不管的。
“你是誰?”那頭問。
“我是他同學,我們約好一起去補習班的,但是他還沒有來。”
“天地已經出國了,以後別打電話了。”接着就是一陣忙音。阮年慢慢地放下手中的電話,感覺眼前一片黑暗。她努力搭建的美好未來,此刻已經坍塌為廢墟。所謂的承諾,不過是哄騙人的玩意,她竟然相信了。而永遠,也在這一刻結束了。阮年重新買了一張票,通往北方,與之前的目的地完全相反。她想,溫暖和煦的南方并不适合她,凜冽殘酷的北方才是正确的選擇。從此以後,她的人生就是她一個人的了。是輝煌也好,是混沌也罷,不會再有其他人插手。她看着外面被污染嚴重的灰暗天空,仿佛與之融為了一體。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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