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章永正

阮年所進的研修班多數都是成年人，或是成功人士，或是渴望成功的人，相同的是，他們大部分都不是為了進修而來的，更準确地說，在這個處處需要人脈的地方，研修班無疑是最佳去處。她在一群成年人中間，顯得格外突出。沒有人搭理這個坐在那裏好好學習的小女孩，也沒有比阮年更認真的人。老師講課的內容她甚至能倒背如流，書本上密密麻麻的到處都是筆記，她是研修班中最出衆的，卻也是最易被人忽略的。當別人都在攀談閑扯的時候，她就像是個高中生，生怕錯過任何一點內容。後來她才知道，何爸爸送她來的目的并非是學習，而是要讓她像大多數人一樣，在人脈關系上能夠有所突破。人脈的重要性，她起初的時候并不知道，一心只撲在學習上的她，過多地相信了自己的能力。

下着雨的一天，她将書本護在懷中着急地奔向汽車站。跑至半路的時候，一輛車停在了她身邊。她本打算躲着車走，卻從車裏伸出來一把傘，然後出來一個人，撐在她的頭頂。她看着那個約莫三四十歲的男人，站立在原地不動。

“走吧，我送你。”那雙笑眯眯的桃花眼，讓阮年看起來極其不舒服。她正想拒絕，那人又開口了：“咱們是同學，你不會忘了吧。”

阮年還真是忘了，與一群年紀比她大的人在一起，她還真是沒想過他們是同學。

“快，快，上來吧，一會就淋濕了。”

阮年還是坐上了那人的車，她并不擔心自己會被綁架賣了，光天化日之下相信他也做不出來這樣的事。

“我叫章永正。”他伸出手去。阮年對于那雙突然伸出去的厚實手掌感到驚愕，任誰都會看出他們年齡的差距，一個中年男人對一個小女孩伸出手去，顯得有些不合時宜。阮年愣了一會，見他還是沒有收回，就勉強握了一下。她不願碰觸的成人世界，竟被一個陌生人帶了進去。

車子七拐八拐地開進了一個胡同，四周都是破舊的磚瓦房，随處可見在電線杆旁撒尿的狗狗。雖然阮年心裏沒底，但是這會卻不害怕了，如果說這個社會存在陰暗面，她遲早都要接觸，反正她也沒有什麽可以失去的東西。況且章永正也發誓不會對她怎麽樣，她就賭一次。車子最終停在了一個不起眼的四合院門口，章永正帶着她進去，裏面別有洞天。綠樹掩映之下的古式建築，不常見的雕塑古董，完全與大門大外的凋敝現象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他們走進其中一個房間，已經有幾個人在裏面了。阮年像個聽話的孩子一樣，亦趨亦步地跟在他後面，坐在他旁邊。他們說了什麽，阮年大致停了一二，無非是什麽項目，什麽合作之類的，以她的理解水平，對這些并不是十分感興趣。

“老章，這小姑娘是誰啊？”有人看到阮年坐在那裏，安靜地喝着放在自己面前的水，覺得有些不可思議。一般像她這個年紀的少女，要麽是非常愛學習，要麽是玩的非常瘋，沒有幾個願意陪着一些大人坐在這種無聊的飯局上。

“這個嘛？”章永正看了她一眼，還真的對她的身份無法下明确的定義。“是我同學。”

在座的人都哈哈大笑起來，“你什麽時候有這麽年輕的同學了，咱們老章同志可真夠年輕的。”既然不是什麽親戚家的女兒，很容易讓人往另外一方面聯想。章永正看着那些不懷好意的目光，知道他們在想什麽。

作者有話要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