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 你不是本侯最疼愛的人嗎……
就在俞桃坐的馬車被劫時,不遠處樹林外的官道上,也有輛低調的深藍頂馬車在行進。
坐在車轅上的小厮聽見動靜,沖着馬車裏頭道:“爺,旁邊聽着好像是有劫道的。”
馬車內男子聲音淡漠:“不必多管閑事,快些回府。”
“好咧。”趕車的小厮,也就是常海點點頭。
馬車不走官道兒,非得鑽樹林子裏,說不定是小情人私下裏幽會,又說不準是私人恩怨,管了說不定要惹一身騷。
奴才肖主,武寧候從來都不是個心善的,常海也就問那麽一嘴罷了。
清晨的陽光很柔軟,與官道離得并不算太遠的俞桃心裏卻是一片冰涼,因為逆光,她看不清匪人的樣子,只能從他唇邊看見不懷好意的笑容。
電光火石之間,俞桃幾乎是從座兒上翻滾到角落裏,飛快從發髻間摘下蕭老太君賞的銀簪子緊緊攥在手心裏。
俞桃開口第一個字還有些顫抖,後頭她強迫自己冷靜下來:“我是武寧候府老太君身邊的貼身丫鬟,若你是為了劫財,馬車裏包括我身上的財物都歸你,若你是為了劫色,你可要掂量好得罪武寧候府的下場。”
匪人哼笑出聲,吊兒郎當從身後馬車夫脖子上拔下自己的匕首插回皂靴裏,引得俞桃瞳孔緊縮,冰涼的手心不自覺沁出汗來。
“財我要,色我也要,只要你再也回不去,武寧候府怎麽可能知道?”說完那漢子就開始解自己的褲腰帶,“我勸你識相些,好好伺候爺,爺這胯-下二兩肉爽了,說不定能饒了你,帶你回去伺候弟兄們。”
俞桃心跳都快停了,內宅說話向來彎彎繞繞,她從小就學着分辨,這莽漢幾句話裏透露出的信息實在太明顯,他想要強了她,并且沒打算留下她的命。
能聽她說完身份,仍如此有恃無恐,一點都不像是随便遇上的,再聯想到武寧候府內,誰最希望她成為殘花敗柳丢了命……
俞桃藏好自己手中的簪子,死死貼着馬車壁,強自鎮定開口:“不管是誰派你來的,你要掂量清楚,我是武寧候府老太君給武寧候備下的通房,我們侯爺最疼愛的就是我,就等着我及笄了,若是我回不去,侯爺一定不會就這麽算了的!”
常海剛給了馬兩鞭子準備提速,突然就聽見裏頭主子冷凝的吩咐聲兒——
“停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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常海趕緊唏律律拉住馬車:“爺?”
也就幾瞬的功夫,馬車裏傳出武寧候淡漠的吩咐聲:“去裏面救人。”
不知道是不是常海的錯覺,他總覺得自家主子爺聲音裏還有幾分興味。
就這一會兒的功夫,叫俞桃拿話鎮住的大漢到底還是朝着俞桃撲了過去。
即便這小美人是武寧候的人,如今他已經沒了後退的餘地。
若是放俞桃回去,說不準叫人查出身份來,那付銀子的貴人就得先弄死他,如今将人殺了,起碼到時那貴人不會任由他暴露。
俞桃本來見這漢子已經停下解衣服,她正準備借着武寧候的名頭多許些銀子好尋機會逃跑,沒想到一個不注意就叫那人拽着腿拖到了馬車中間。
她吓得叫出聲來:“啊……你放開我!啊——”
莽漢狠狠給了她一巴掌,粗着嗓子獰笑:“不識擡舉,你真當武寧候會為了你一個小通房興師動衆?也不瞧瞧自己配不配!給爺老實點,爺給你個痛快的,不然爺現在就殺了你,丢進山裏喂狼!”
貴人付了銀子讓他爽,還讓他一定要将這小美人女幹殺,讓她死也要死的不光彩。要不是這樣,就憑俞桃剛才所言,莽漢覺得盡快殺了叫誰也找不着才是最穩妥的。
好在俞桃雖然大驚失色臉色蒼白到透明,可越是這樣越是有種淩弱到極致的美豔,叫人從心底就有股子破壞的欲望,他一點都不吃虧。
莽漢一把撕開俞桃的衣裳,上下其手的功夫,死死捂住她還準備大叫的小嘴兒。手下柔軟的觸感叫他有些遺憾,為了不鬧出太大動靜,可惜不能親親這張小嘴兒了,也不知到底有多甜。
“唔唔……”俞桃掙紮中眼淚掉落下來,眼神中全是絕望,難道老天爺叫她重來一回,是為了讓她比上輩子死的還慘嗎?
她眼底的絕望中突然迸發出一抹強烈不甘,憑什麽?憑什麽她就不配?憑什麽她一個丫鬟就得任人打殺?
即便是要死,她也要拖欺辱她的人一起下地獄!
衣衫淩亂的俞桃,不管自己已經露出的肚兜,趁着那莽漢在她頸間作亂時,捏住簪子,也不知是從何而來的鎮定,穩準狠沖着莽漢的脖子狠狠紮了下去。
“艹!你個賤人!”那莽漢慘叫一聲,捂住脖子一巴掌将俞桃扇得眼冒金星。
脖頸間的劇痛讓他徹底沒了淩虐美人的興致,他眼中兇光大盛,殺了在屍體上做些痕跡出來也不是不能湊合。
還從沒如此接近過死亡的漢子感覺到脖子上血流得越來越多,他拔出靴子裏的匕首,沖着俞桃高高舉起。
俞桃被那一巴掌扇得眼前陣陣發黑,逆着光也看到了匕首高舉時反射出的光芒。
她絕望地閉上了眼睛,這一刻她只盼望着,沒了她,小叔叔和小嬸嬸帶着俊哥兒依然能夠好好生活下去。
也許沒有她在,小叔叔一家子能活得更輕松些也說不定。
一聲悶哼過後,預料之中的疼痛沒有落到身上,窸窸窣窣的聲音似是衣服的摩擦,随後一個耳熟的聲音響起——
“姑娘,你還能自己下馬車嗎?我們主子請您過去。”
俞桃莫名鼻子酸了一下,她艱難坐起身來,後背和頭都疼得像是要炸掉似的,連大聲說話腦仁兒都疼得厲害。
“我是老太君院子裏的俞桃……”她吞咽着唾沫說,許是知道常海在旁邊代表着什麽,說完她就再控制不住眼前一黑暈了過去。
常海愣了一下才哎喲出聲:“我聽着是俞桃姑娘的動靜,這特娘是哪個不要命的,敢對咱武寧候府的人下手?”
跟他一起過來的常翰不關心這個,從側邊偷偷掀開簾子飛快看了眼,才低聲問:“暈過去了,哥,咱們把人給抱過去?”
“抱……嗯,我還是去問問爺吧。”常海頭點到一半兒,突然想起自家主子爺來。
武寧候功夫高強,耳力過人,本來沒想救人,肯定是聽見俞桃姑娘的動靜才又改了主意。
當奴才的最重要的是什麽?那當然是察言觀色,主子能記住俞桃的聲音還要救人,他們要是就這麽把人給抱過去,那胳膊還要不要了?
常海屁颠屁颠就要往官道那邊去,只留常翰一個人守着馬車,順便處理馬車夫和那個被常海一劍穿心的莽漢。
結果不等常海走幾步,身披墨綠色大氅的高大身影閑庭信步走了過來,常海和常翰趕緊手腳麻利收拾好馬車上的血跡。
武寧候冷着臉将人包在大氅裏帶回了馬車。
常海對着常翰擠眉弄眼,常翰面無表情,拉着已經放跑了馬匹的馬車跟在後頭。
俞桃也沒暈多一會兒就醒了過來,一睜開眼她就覺得天旋地轉,身下還有些晃動,加上鼻間萦繞不去的血腥味兒,叫她有點惡心。
“想吐出去吐,別吐在馬車裏。”淡漠的男聲突然從一旁響起,吓得俞桃瞬間就跟兔子一樣蹦起來往旁邊縮。
她跟見了鬼一樣:“候……候爺?”
武寧候閉着眼睛靠坐在馬車上不說話,俞桃捏着還在蹦着疼的額角往角落裏縮。
要不是她這渾身都疼,她真以為剛才是做了一場夢,也不知為何她這每回都是噩夢,要說與武寧候有關的那一場,與剛才也差不了太多了。
可到底武寧候是救了她,雖然她依然從心底抗拒這個男人,只她也不是個不知恩的人。
深吸了口氣,俞桃才嗫嚅着開口:“多謝……謝侯爺救了奴婢,奴婢感激不盡……”
“所以你準備以身相許?”武寧候突然睜開眼,面無表情問道。
俞桃被噎得說不出話來,不顧身上疼痛趕緊跪下:“奴婢不敢,奴婢身份低微,實在是不配伺候侯爺。”
“哦?”翟遠晟冷哼,挑着眉居高臨下垂眸,淡淡看着面前衣衫不整卻比任何時候都美得叫人心癢的嬌人兒,好整以暇問道,“你不是本侯最疼愛的人嗎?”
俞桃猛地擡起頭,瞪大了眼睛,嗓子跟被毒啞了一樣,怎麽都發不出聲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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