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7

霍斯維看蘇淩只是愣愣看着自己,還以為他還沒從剛才的噩夢中恢複過來,他細細摸了摸蘇淩的額頭,确定他沒有發燒的症狀,順便幫他把額頭的汗水抹去了。“小淩,怎麽了?哪裏不舒服麽,別讓我着急,出個聲。”

“哥哥……”蘇淩呆愣半晌,才吐出這麽一個稱呼。

霍斯維暗暗松了一口氣,在他額頭上輕柔地吻了吻,低聲說:“嗯,哥哥在。”

“哥……”蘇淩卻好像無意識般重複着這個稱呼,似乎還沒有完全清醒。

本來蘇淩這樣微微脆弱的樣子就實在勾人,加上他一直像個迷路的孩子一般叫着霍斯維,霍斯維覺得呼吸一緊,欲望從心底彌漫開來。

沒有人不希望被心愛的人所需要。

霍斯維當然也是。

當蘇淩這麽叫他的時候,他覺得心都要揪起來了。

但同時,想要憐愛他,疼他的心思也被挑了起來,達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這一次,霍斯維不想再忍。

畢竟,他也不是聖人。

“小淩,我想親你。”霍斯維宣告。

不,是我要吻你。

我要你。

霍斯維半握住他的後腦,讓蘇淩半仰起臉,卻并不着急,用唇在蘇淩嘴角慢慢摩挲,兩人的呼吸交融在了一起。

呼氣,吸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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盡是對方的味道。

霍斯維輕輕問:“可以嗎,寶寶?”

蘇淩的唇形十分美好,此時微微顫抖,仿佛待摘的花朵般。

鮮豔欲滴,甜美的味道呼之欲出。

呼吸着彼此,感受着彼此。

一個迷惘驚訝,一個溫情脈脈。

一個矛盾壓抑,一個勢在必得。

不僅是嘴唇,蘇淩幾乎全身都處于微微顫抖的狀态。

霍斯維的唇還是非常有耐心地在他的唇邊,臉頰邊細細厮磨着。

溫度漸漸升高。

呼吸漸漸急促。

他想閉上眼。

但是又……舍不得。

兩人都十分明白,霍斯維這并不是在征詢蘇淩的同意。

只是他表達愛撫的一種方式而已。

逃不了。

根本逃不了

腦袋像要爆炸一樣,什麽都想不進去了。

對不起……

蘇淩也是個男人,他現在什麽都不想考慮了……

尤其是在想起……霍斯維他……之後……

他實在是亂了……

特別是在聽到霍斯維那個足以讓蘇淩覺得震撼的稱呼後。

他……他怎麽可以這麽叫他?

怎麽可以把這麽……愛憐的稱呼用在自己身上?

怎麽能叫得這麽自然,一點都不讓人覺得不适?

霍斯維……他不會放棄的吧……

蘇淩的手擡起來,還有些微微的抖,摸上了霍斯維的肩膀,接着是後頸。

——

幾乎是肌膚相接的瞬間,立刻!——

似乎一陣天旋地轉,整個人被摁在了床上。

滾燙的唇壓了下來,以不容置疑的力道。

唇瓣的結合、舌頭的游進,幾乎在同時一氣呵成。

“嗯……”蘇淩的喉嚨發出了一陣悶哼,他的手緊緊抓住了霍斯維的脖子。

手指都好像要壓進他的皮膚了。

貼得很緊很緊。

——啊,要燒起來了。

幾乎是全部空氣都要被抽走的深吻。

舌頭細致地滑過牙龈、每一顆牙齒、上颚,互相纏繞,互相舔舐。

近乎瘋狂地交換着津液。

兩人的舌頭,一圈圈纏綿的滑動着。

蘇淩從來沒有和別人這樣吻過,就算是女朋友,也極少有舌吻。

因為他不喜歡。

覺得這樣的行為只能和最愛的人分享。

霍斯維的吻和他平時的風格一點都不符合,深重而且灼熱。

霸道而強勢。

雖然明白霍斯維骨子裏就是這樣的人,平日的溫和沉穩只是表象。

但這是……第一次切身經歷。

霍斯維此刻貼在蘇淩的上方,蘇淩的手放在頭上方,霍斯維按着他,和他十指交纏。

并不只有一個部位貼合着。

從來不知道接吻會有這樣的震撼。

從來不知道兩個人的舌頭能纏綿至此。

細膩的舔,狂野的啃,深刻的吸。

不……不行了……蘇淩胸口大大的起伏着,盡管他可不是連接吻都不懂得用鼻子呼吸的青澀的小夥子,但是已經……已經嚴重缺氧了。

這可不只是個吻……是世間最難以言喻的心意輾轉,是無法光憑腦子想象的最深悸動。

霍斯維的技巧真是……到達一定境界了,還有他那輕重得當的力道。

蘇淩已經感覺目眩神迷了。

更讓他感動的是,從這個吻裏傳達出的某些東西。

大概過了好久好久,霍斯維的吻才漸漸趨于平緩,唇舌的節奏漸漸慢下來,終于在一個完整的逡巡後結束了這個讓兩個人都差點失控的吻。

“小淩……天哪……你好甜。”霍斯維将蘇淩抱擁在懷裏,唇還間歇吻着他的耳廓和耳垂,低嘆般吐出這一句。

不行……現在不是時候。

蘇淩還在生病。

霍斯維深呼吸了幾下,壓抑了內心狂暴的沖動。

霍斯維實在低估了蘇淩對他的影響力。

一個吻已經讓他幾近失控。

身體裏的隐藏已久的獸叫嚣着想要他。

蘇淩抓着他手臂,尚未從剛才過于激烈的吻中恢複過來。

剛才那個吻,如同龍卷風一般,将他整個人都卷進去了。

毫無反抗能力。

從身體裏泛出的那種渴求和無措簡直讓他覺得自己十分陌生。

不用說了,兩人都是男人,十分清楚對方的身體狀況。

也明白是霍斯維主動叫的停。

此刻蘇淩正半窩在霍斯維的肩膀上,調整着過于急促的呼吸。

兩人都知道這個吻有些超綱了。

霍斯維吻還不斷落在他的耳邊,臉頰,還有額頭上,星星點點。

霍斯維修長的手指不斷撫摩着他的脖子,肩胛。

但蘇淩明白,這根本不是帶有情欲的愛撫。

而是帶着安撫意味的表達。

霍斯維顯然是看出了他的緊繃,正試圖讓他放輕松。

他做到了。

蘇淩感覺自己仿佛處在一個毫無雜質的環境中。

心裏充滿了安全感。

他暫時忘卻了現實的苦悶和挫折,暫時忽略了內心的恐懼和擔憂。

至少此刻在霍斯維的身邊,他感覺自己還是好好的,一切都還好好的。

蘇淩真的很想把內心的所有煩悶與恐懼告訴別人。

但他痛恨自己的軟弱與迷茫如同他痛恨這時候他的身體出現了這樣的狀況一樣。

為什麽要在這個時候生病呢?

蘇淩厭倦了這些,厭倦了這副身體。

本以為已經度過的陰影又一次向他襲來。

他根本猝不及防。

他痛恨疾病讓自己變得這樣軟弱不堪。

他內心不是要成為這樣的人,但現實卻一次次開他的玩笑。

他心裏其實是一直很害怕的。

當年除了身體方面确實無法承受手術治療之外,蘇淩自己抗拒手術的意志也是一大原因,加上母親畢竟是婦科醫生,對腦神經外科也并不是十分精通,通過詢問醫生後,也就默認了他的意思。

想到這裏,他想起剛才在夢裏,很真實,仿佛就發生在剛才一般。

他好像又經歷了一回瀕死。

有一種刻骨的無奈和恐懼。

蘇淩覺得好累,好累,仿佛只有這一個胸膛能讓他覺得有安全感,他不禁把頭埋進霍斯維的胸膛,他想逃避這一切。

“小淩,不要害怕,睡吧,哥哥就在旁邊陪你。”

霍斯維吻了吻他的額頭,輕輕拍着他的背,動作十分輕柔。

“睡吧……”

蘇淩閉上了眼睛。

他不是不想掙紮,他是無力掙紮。

沒想到這一覺睡去就過了好久才醒來。

醒來的時候霍斯維已經不在了。

床頭放着一張紙條:“小淩,我出去應酬一下,很快回來。記得聽醫生的話。 霍斯維。”

蘇淩苦笑,還真把自己當孩子看了。

但他深知,霍斯維明白他們之間相處的尺度,比如沒有一早上醒過來就發現房間裏有什麽人正在坐着,或者雇專人照顧,這會讓蘇淩不習慣。

他心裏還是不願意承認,他病到某種地步了。

蘇淩正想着現在是什麽點的時候,門外響起敲門聲,然後有人探頭進來,是醫院的護士。

她一看到蘇淩正坐在床上時,就走進來說:“蘇先生醒啦?我叫王筱帆,叫我小王就好。”

顯然她應該是受到吩咐,要經常進來看看。

蘇淩對她點點頭:“王護士,辛苦了。”

小王笑了笑,她大概才二十多歲吧,剛從學校畢業的樣子,笑容很溫暖:“蘇先生,你先洗漱吧。待會我們去做檢查,神經外科的申醫生現在去做手術了,等一下就過來。需要我幫忙嗎?”

蘇淩搖搖頭,說:“不用了,勉強看得見。”語氣卻有些苦澀。

小王微微歉然地笑了笑,她這才明白蘇先生不願被別人當做病人來照顧:“那我待會再過來。”

蘇淩看了看身上的病號服,嘆了口氣。

不一會,王護士走進來,手上還端着一個食盒:“蘇先生,剛才霍先生吩咐了,您一醒來就給你準備早點,醫院的東西可能不太好吃,您就将就一下吧。”

蘇淩頓了一下,說:“謝謝你。現在幾點了?”

小王看了下手表,說:“十點了。”

蘇淩說:“唔,那等我一下,吃完我們就過去吧。”

小王說:“不急的,蘇先生,你現在有胃口,更要好好吃東西。”

小王圓圓臉,身量不高,講話帶有南方女孩子特有的那種暖暖糯糯腔調,而且笑容又和氣,蘇淩雖然講話不多,但是她卻一直在給蘇淩講好多話,她們科室好玩的人啊,醫院裏那些很搞笑的事情等等。

她帶着蘇淩過去做CT檢查,一路上蘇淩倒并不感覺悶,只是聽着她說話,也似乎暫時忘卻了身體上的不适——霍斯維可真會挑人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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