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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幾個小時後,霍斯維在外面接了好幾個電話,遙控好幾宗公務後,手術中的燈滅了,穿着消毒手術服的孔醫生和給他做一助的申醫生走出來,孔醫生摘下眼鏡揉了揉眉心,神情有些疲倦,申醫生對站起來的霍斯維做了個OK的手勢,站在那邊聽着老師交代一些事情。
然後孔醫生過去和霍斯維握了一下手:“霍先生,手術很成功,血塊已經清除,在ICU再觀察一兩天就可轉到普通病房。”
霍斯維重重回握孔醫生的手:“謝謝,孔醫生。”
孔醫生對他點點頭:“不客氣,這是我們的職責,霍先生快去看看蘇先生吧。”
這時候幾個護士推着躺在移動床架上的蘇淩出來了,霍斯維快步走過去,看到蘇淩靜靜躺在那邊,臉色蒼白,雙眼緊閉,霍斯維忍不住握住蘇淩另外一只沒有挂着鹽水的手。
孔醫生在旁邊說:“霍先生,蘇先生已經醒過來了,自主呼吸和生命體征都很正常,我們先送他回病房。”
為了避免顱內感染和後遺症,盡管蘇淩的情況還算不錯,還是送進了加護病房(ICU)暫時觀察,護士輕手輕腳地給蘇淩安上了幾樣儀器。
霍斯維上前握住他的手,輕聲叫他:“小淩,是我,霍斯維。”
過了半晌,蘇淩的手指在霍斯維手心上動了動,表示他聽到了。
霍斯維握着他的手指,放在唇邊,輕輕吻了吻,說:“小淩,你受苦了。”
蘇淩慢慢睜開眼睛,眼睛一開始有些模糊,但漸漸清晰起來,至少能看清眼前的霍斯維了,視力真的……恢複了。
霍斯維輕輕問他:“小淩,能看清我嗎?醫生說你手術很成功。”
蘇淩點了點頭,盡管有些費勁。
身體的反應還不是特別靈敏,一種特殊的痛麻感環繞着頭部。
霍斯維這才露出些許笑容,說:“很好,哥哥真為你高興。”
在ICU順利度過了二十四小時後,确認已無問題後,蘇淩轉入了普通單人病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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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斯維特意請了專門的廚師,按照申醫生給的食譜給蘇淩做了術後恢複性飲食,蘇淩的恢複情況确實很不錯,視力已經和之前無異了。
讓蘇淩苦惱的一件事是,為了避免術後感染,一直在挂消炎和補充能量的鹽水。
每次護士要給蘇淩紮針,蘇淩都幾乎閉着眼睛忍耐。
那種金屬的針頭進入血管的感覺讓他十分厭惡。
後來霍斯維和醫生商量後,後兩天藥物轉為口服,蘇淩才覺得好一些。
霍斯維這幾天,一直陪伴左右,和蘇淩一起吃飯,處理公務也不避諱蘇淩。
護工基本就是做些打飯、打水和打掃、把衣服送店裏去洗的工作,其餘都不用她了,因為霍斯維堅持要自己動手。
除了晚上,蘇淩告訴霍斯維真的不用在醫院住之後,霍斯維在醫院附近賓館開了個房間,基本都是在醫院待到蘇淩上床睡覺以後才走。
蘇淩看得出霍斯維雖然體貼細心,但是顯然他并不很擅長照顧人,好多事情他都是很生疏的樣子。
果然如醫生所說,內鏡手術恢複很快,臉上都沒有一點腫,只是為了預防感染(因為手術是經過顱底的),前幾天醫生告訴蘇淩先不要下水洗澡。
蘇淩在家一般每天至少洗一次澡,可能受醫生母親的影響,全家人都比較愛幹淨。小時候蘇淩生活上一有些不好的兆頭,立刻就會被母親糾正,久而久之他也習慣成自然了,大學時,全寝室最整潔的床鋪的就是他的。
手術後第二天,蘇淩就覺得渾身不太舒服了,他很想洗澡,無奈醫生交代過,他就讓護工給他拿點熱水和毛巾過來,至少也要擦擦身子啊,不然這都快入夏了,房間為了通風又不能開空調,實在有些受不了。
護工拿了水過來,問:“蘇先生,需要我幫你擦嗎?”
蘇淩連忙搖頭:“不用,謝謝你。你先出去吧。”
前面說過了,蘇淩不太習慣和別人有太多身體接觸。
更別說擦身這麽隐私的事情了,而且護工還是個女人。
霍斯維晚上出去應酬了,暫時還沒有回來。
蘇淩發現他的朋友真不是普通得多,自從某天霍斯維某個朋友在醫院發現霍斯維後,邀他出去吃飯的電話就沒停過,要上門看望蘇淩的也不是一般地多,都被霍斯維擋下來了,完全是怕蘇淩受到打擾。房間裏堆滿了水果籃和鮮花、高檔補品等等。
霍斯維拒了朋友好幾頓,今天有個朋友是至交,托不過,加上蘇淩告訴他千萬別因為自己耽誤了正事,霍斯維才離開醫院去吃飯了。
蘇淩因為不喜歡呆在醫院,這幾天胃口也非常不好,吃得也不是很多,在床上躺久了起來總有些頭昏眼花。
扶在牆上靠了一會,蘇淩才感覺好一些,慢騰騰把衣服解開,偏生這醫院的病號服扣子不大,蘇淩手上又沒什麽力氣,一個扣子都弄了挺久。
忽然外面響起敲門聲,門被旋開,蘇淩邊轉身邊想着忘記鎖門了,回頭一看,竟然是霍斯維。
霍斯維今天去吃飯時,聽說這家餐廳雞肉養生煲做得很好,就特意吩咐廚師給做了一盅,帶回來給蘇淩吃點,這兩天蘇淩胃口不好,霍斯維也是看在眼裏,知道蘇淩喜歡吃雞肉,就讓廚師去了很多油膩,拿最好的土雞給蘇淩做了煲。
正想着不能讓保溫壺裏的東西冷了,随手敲了門就走了進來,沒想到看見……蘇淩這麽……衣衫半解的樣子。
蘇淩也愣了愣,他以為霍斯維今天出去應酬,少不了九十點的,再說蘇淩之前特意跟他說過如果應酬累了就不用來醫院了,這邊有護工照顧,不用擔心的……沒想到他這麽早就回來了。
兩人都有些沒想到,不過霍斯維比蘇淩早一步反應過來,他随手關了門,旋了鎖鈕,走過來把手上的保溫壺放在床頭,看到床旁邊的熱水壺和水盆毛巾,低聲對蘇淩說:“又胡來,醫生不是交代過麽?”
兩個都是男人,加上蘇淩連衣服都沒脫,實在沒什麽不好意思的,蘇淩卻覺得有些……奇怪的感覺,特別是剛才霍斯維投在他身上的視線,簡直讓他感覺十分……暧昧。
過了一會,蘇淩才說:“這兩天悶,身上感覺不太舒服,就想随便擦一擦,換身衣服。”
霍斯維說:“嗯,幫你帶了點雞湯,要不要先喝?”
蘇淩說:“待會再喝吧,我還是……”
霍斯維嗯了一聲,半攬着蘇淩,讓他在床邊坐下,說:“還是我來。”
蘇淩愣了愣,還沒反應過來,霍斯維的手指已經開始幫他解扣子了,蘇淩張了張嘴,才擡頭看霍斯維,說:“我……”
卻未料對上霍斯維深幽的視線,一時啞然,後面的話都給吞了。
看進霍斯維的目光,心髒如同被大錘子狠狠敲了兩下,跳動都已然不正常了。
霍斯維解扣子的手指,難免觸摸到肌膚上,那個地方滾燙滾燙地。
蘇淩擡頭看着霍斯維,因為霍斯維身材高大,遮掩了頭頂的光,背光的緣故使他的五官隐藏在陰影中,神情不甚清晰,只有那雙眼睛,似乎閃着異樣的光芒。
生平第一次,蘇淩感覺自己完全沉溺在另一個人的目光裏,遙遠又清晰,說不清道不明。
霍斯維本來一只手托在蘇淩的腰上,另一只手靈活地幫他解扣子,蘇淩感覺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緩緩上移着,滑過蘇淩的背,到達蘇淩的後頸,然後停留在蘇淩的耳垂上。
就停留在那裏了。
四周的空氣變得更加沉悶。
用輕柔的力道,捏着又松開,然後再撫摸着耳廓,就這樣反複着。
一股前所未有的燥熱襲擊了蘇淩,他感覺頭頂的燈似乎變成了正午的太陽,熾烈又耀眼,而自己喉嚨發幹,渾身發軟。
蘇淩下意識想舔嘴唇,好像在沙漠中迷失,無比渴望着水的滋潤,但他忍住了。
不知為何,他就是覺得現在一個小小的動作,仿佛就能徹底破壞某些東西。
他不想,也不敢。
坐在那邊,大氣也沒能喘,手也不知道該放在那裏了,或者他已經忘記了這些。
他繃得緊緊的。
盡管霍斯維的動作做地很自然,也很情不自禁,但是在某一個時點過後,兩個人——尤其是蘇淩,感覺到了一種措手不及。
蘇淩十分清醒,他相信霍斯維也是。
幾乎是在同一個瞬間,蘇淩寬松的病號褲下面竄起了某種反應,并不陌生的躁動。
這樣……這可不行……
蘇淩直覺地想推開霍斯維,他十分明白,不能這麽下去,作為一個成年男人,他十分清楚這種情況的後果。
可是手剛碰上霍斯維的襯衫,就被他的手猛得扣住,燙得蘇淩幾乎想叫出來。
就這麽一下子接觸,蘇淩也明白了霍斯維完全不是他表面上看上去那麽平靜輕松。
“霍……”蘇淩感覺頭頂上高大的陰影瞬間罩了下來,手被順勢一拉,猝不及防向前靠去——
下巴被不容置疑地擡起,連他的名字都沒喊出來,唇就被狠狠封住。
和上一次深重而纏綿的吻不同,今天的吻有些粗暴而急進。
舌頭探得很霸道,輾轉又徹底。
蘇淩感覺自己被用力摁在他的懷裏,而唇舌火辣辣地,霍斯維的舌頭仿佛直接抵向深處。
淩亂的喘息從唇角溢出。
其實蘇淩不想承認,唇舌相接的那個瞬間,他的思維就好像停頓了一般,腦袋一片混沌。
鼻子裏盡是霍斯維身上獨特的味道,他強勢的力道讓人難以抗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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