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7

那天淩晨和霍斯維的那個吻,蘇淩雖然覺得莽撞了點,糊塗了點,但內心他是并沒有後悔的;雖然當時他神智并不十分清醒,但至少他知道,他心裏是願意的。

當蘇淩的手和霍斯維的肌膚接觸那一刻,蘇淩徹底明白了,他無法拒絕霍斯維。

不,應該是他們彼此都無法拒絕。

而那天晚上在病房,霍斯維飽含渴望的吻其實有燒到蘇淩,但蘇淩使勁克制住了自己,他用了很大的力氣克制了自己,但并不代表蘇淩是個沒有七情六欲的人。

蘇淩其實自認為就是個再普通不過的人,男人該有的欲求和渴望他當然都有,只不過他以前都是表現在女人面前,而并非一個各方面都比他要強要優秀的男人。

但,只有經歷過,才知道自己要什麽,霍斯維說得沒錯。

就因為那個吻,蘇淩明白,自己是徹底陷進去了。

他經歷過猶豫、顧忌、矛盾和無奈,他和霍斯維一樣,不想再等待了。

蘇淩就是那樣一個人,如果他确定要做某一件事情,他自然會全力以赴。

所以在這個蘇淩篤定會發生的吻裏,蘇淩投入了,他能感覺到霍斯維也是。

既然兩個人都如此明白,彼此都是屬于彼此的,還有什麽能夠阻擋呢?

現在終于明白上帝為何賜予人類嘴唇了,除了維持生存,那就是為接吻準備的。

從這個吻裏,蘇淩明白得太多太多了,但他來不及想,他只想不斷延續此時,就在這個靜谧的空間裏,只有他和霍斯維兩個人而已。

再也不需要管那些了,蘇淩只想順從自己的欲望。

不知道什麽時候,蘇淩的手已經不再滿足于放在霍斯維的肩膀上,他順着兩人身體的貼近從霍斯維的衣領滑入,撫摸着他堅實的肩胛,感受到從那蘊含無窮勁力的肌膚裏傳達出來的熱度,然後正要繼續前行——

手突然被扣住,唇微微分開,聽到霍斯維沉沉的聲音響在耳邊:“小淩,不要玩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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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孩子的病還沒完全痊愈,他不想冒這個險。

蘇淩置若罔聞,手上不管了,唇又湊上去:“我拒絕。”

微微喘息的薄唇中說出這樣正經的話,真是要人命。

霍斯維忍得額頭青筋都要冒出來,任蘇淩在唇上胡鬧般啃咬,舔舐。

漸漸地,剛才扣着蘇淩手腕的手勁也放松了。

然後,徹底放開。

霍斯維似是忍無可忍,忽地站起來,因為太突然,蘇淩也被他震得向後退了兩步。

随後蘇淩整個人被定住一般,霍斯維借助身高上的一點優勢,包住蘇淩的後腦勺,毫不客氣地開拓疆域了。

這下可真是天雷勾動地火了。

用了力道的吻,完全呈現出男人之間的對抗和沖撞。

帷幕已開,兩人正不遺餘力——唇和舌就是主角,演的精彩,演的驚心動魄。

演的蘇淩忍不住低聲呻吟。

演的霍斯維眼底凝聚了一絲狂亂。

演的火花四撞。

蘇淩覺得自己錯了,大錯特錯。

他原以為那天淩晨和霍斯維的第一次吻已經夠爆烈了,已經是霍斯維的熱情體現了。

沒想到不是。

根本不是。

他不知道是自己低估了霍斯維,還是低估了自己。

和現在這個吻相比,那天只是小風浪,是霍斯維蓄意克制的吻,姿勢強烈,但力道還是溫柔的。

而現在,從內到外,從外到內,飓風掃過,一片狼藉。

蘇淩覺得唇肯定腫了,舌頭也酸得厲害,呼吸似乎已經停止了,可是霍斯維還是沒有放過他。

因為他也覺得不夠,遠遠不夠。

不知道哪裏來的幾百輩子的渴望,都聚集在這裏了。

蘇淩知道這個吻有點帶着懲罰的意味。

他還是太低估的霍斯維的爆發力了。

竟然想挑戰他的底線。

可還沒觸及,就被反彈地無法動彈。

蘇淩還是憑着一股意氣,繼續和他糾纏着。

蘇淩畢竟病體處愈,最近缺乏鍛煉,體力還是不太行,一直吻得眼前有些發黑。

霍斯維果斷察覺他的氣一下子短了不少,呼吸也急促得不行,這才緩緩降下來。

最後平穩降落的時候,霍斯維愛憐地輕吻他的眉心,手撫在蘇淩的背後幫他順氣:“別急——慢慢呼吸,乖,慢慢來。”

過了一會,等蘇淩好容易恢複了呼吸後,他覺得唇上又熱又麻又痛。

霍斯維用手指輕輕撫摸他微微腫起來的唇:“傻瓜,逞什麽強,哥哥……可以等,等你身體好了,我絕對不會客氣……”說到後面,聲音都有些啞了。

顯然,剛才失控、投入甚至沉醉的其中不只蘇淩一個人。

蘇淩一直半低着頭,眼睛也低斂着,睫毛像是筆描出兩痕墨影,看不清表情。

霍斯維以為剛才多少傷到他了,低柔叫他名字:“小淩,是不是哥哥弄疼你了?”

過了一會也沒見他有反應,霍斯維的手還停留在蘇淩的背後,緩緩撫慰:“嗯?小淩,怎麽了?”

蘇淩突然擡頭,直接按着霍斯維的肩膀推着他到後面幾步遠的床上。

霍斯維沒想到他突然來這麽一手,雖然有些猝不及防,但也及時穩住了身體,扶住床欄,就坐在了床上。

蘇淩緊緊拽着他的襯衫領子,盯着霍斯維,輕聲說:“你是弄疼我了,不過不是嘴唇,是這裏……”他拉着霍斯維的手,放在下面最敏感最熱的地方。“……硬得疼。”蘇淩清亮的瞳孔毫不避諱地直視着霍斯維,顯然,他很早就被挑起火來了,而這火,蘇淩暫時還不想滅。

聽到這句帶着明顯‘顏色’的話,霍斯維的瞳孔一縮,眼色驟然變深。

這孩子,還沒玩夠呢。

什麽是挑逗,什麽是挑釁,看來這孩子還沒有完全分清楚。

兵來将擋水來土掩,霍斯維是什麽人,當即就順勢握住蘇淩褲子裏那個确實已經有不小硬度的事物,揉捏着,但很好地控制住了力道。

蘇淩渾身顫抖,仰頭低叫了一聲:“混賬……”

霍斯維這厮……什麽技巧……手指随便一動……就要瘋了一般。

蘇淩有些後悔剛才的挑釁了。

霍斯維欣賞着蘇淩難得失控的動人模樣,手上的動作卻停了下來,啞聲問:“怎麽樣?”

蘇淩咬牙說:“不……不怎麽樣。”

抓着霍斯維襯衫的手指卻緊得發白。

口是心非。

霍斯維看着他,緩緩說:“哦,是嗎?”

看來還是……沒有盡興,那就陪這孩子玩一玩。

霍斯維的手慢慢上移,解開了蘇淩的褲扣。

那清脆的聲音讓渾身尚處于極度敏感狀态的蘇淩反應過來,蘇淩渾身一震:“住……住手!……”

蘇淩正攥着霍斯維襯衫的手一動,就被霍斯維另一只手扣住,聽到他略帶戲谑的低沉嗓音:“那,小淩,不如告訴哥哥,你想要什麽……嗯?”

話音剛落,就聽到清晰的拉鏈被拉開的聲音。

蘇淩覺得心跳都停止了一般,感覺到霍斯維的手指靈活地鑽了進去。

但又沒有再進去,只是隔着最後一層防線,探到底部的玉袋,輕柔地挑動。

霍斯維用近乎魅惑的聲音繼續說:“是這樣?……還是那樣?……”

随着話語的推進,霍斯維的手又換了花樣,忽然就隔着內褲握住了蘇淩挺立的莖體,捋動了幾下。

動作似乎漫不經心,但完全掌握了蘇淩的命門。

蘇淩是插翅難飛,還沒來得及做出什麽掙紮,就幾乎被制得沒法動了。

不同于以往的性經驗,蘇淩可以說,從來沒有被如此侵略性的動作對待過。

“嗯……”滅頂的快感太強烈,當即蘇淩就覺得膝蓋有些發軟,幾乎站不住。

可是——

下一刻,霍斯維就幹脆地停住了,如他剛才迅速前進的動作一般,他停得也很堅定。

好像播放器讀取着即将開始攀登高潮的音樂,卻戛然卡帶。

不僅是遺憾,還是一種煎熬——像貓爪子抓着心一般,無法自拔地想念前一刻那美妙到極致的滋味。

實在太過難受,蘇淩被欲望蒸騰得有些濕潤的目光和霍斯維的眼睛相對時,無可抑制地閃過一絲難以解釋的懇求。

霍斯維卻不為所動,他的目光還是那麽冷靜,蘇淩終于知道什麽是自作孽不可活了。

但蘇淩根本不知道,霍斯維那看似自持的注視下蘊含的不舍和疼惜。

霍斯維深知蘇淩的個性,懂他的倔強,知道他不會輕易屈服。

對待蘇淩,不是光用疼愛就可以解決的,因為霍斯維知道,他也是一個男人。

這個性別就決定了如果用太過柔軟的方式對待他,會讓他覺得受到侮辱。

再者,霍斯維本來還因為顧忌蘇淩的身體,沒有太突破尺度。

但蘇淩這孩子完全不接受他的用心,一而再再而三地挑起他的欲望。

霍斯維只想告訴他,他并非無動于衷。

蘇淩既然是個男人,就必須為自己的行為負責。

既然蘇淩想開啓這個游戲,霍斯維沒有道理不奉陪,不是嗎?

過了一會,蘇淩似乎緩了一點過來,他抓住霍斯維的衣領,将他揪起來狠狠吻下去。

霍斯維倒并不介意的樣子,順着他嘴也張開了,方便蘇淩長驅直入——

但也就僅此而已了。

霍斯維像是鐵了心不再動作。

沒有纏綿的嬉戲,沒有柔軟的舔咬,甚至沒有追逐的吮吸。

蘇淩吻得很用力,但沒有回應,好像一所空房子,面積夠大了,卻沒有人氣。

不夠熱鬧,不夠……不夠。

蘇淩知道,霍斯維有給他臺階的意思,但這臺階蘇淩要自己造。

對于霍斯維這樣有些突然、又說不清道不明的态度,蘇淩起先還有些不太适應,眉心無聲地攢起,但他微帶怒意和不甘的眼睛對上霍斯維後——

就那一瞬間,電光火石間——

他就是看明白了,霍斯維貌似平冷的眼睛裏掠過的一絲……一絲蘇淩無法用形容詞來說的東西,但那一絲東西卻瞬間擊中了蘇淩——當真是落到了心底實處了。

噢,原來如此。

原來霍斯維要的是這個。

蘇淩原本有些迷蒙的心思也清明了不少,不過一會,他勉強收拾好了之前按個深思不屬的自己,眼神也故意裝得盡量平和,嘴角卻挂着一絲笑容。

蘇淩知道霍斯維的視線一直緊鎖着自己,不過,那并沒有關系。

即使他看得再清楚,也無關緊要了。

因為這本來就是要給霍斯維看的,适當的低頭。

不過……霍斯維是故意地吧,這老狐貍。

哪一點點情緒,貌似是一閃而過,其實是早有預謀。

既然這樣……蘇淩倒反而一點不介意了。

因為他知道,不管如何,自己都在這個男人……的心上。

和霍斯維的相處,不管什麽時候,都是需要技巧的。

平日裏是過剛易折,蘇淩懂這個道理,因此在這個時候自然也是一樣。

這些年在商海沉浮,多少也磨練出什麽時候該說什麽該做什麽的本領。

那一瞬間,蘇淩其實很快明白,在他們之間,性別已經是其次了。

如果過于糾結這些,反而失了樂趣和意義。

霍斯維正是早就明白這一點,才利用這次機會來引導他。

這城府……蘇淩算是徹底敗了。

但敗得心服口服。

蘇淩沒有費力去掙開剛才被霍斯維扣住的手,反而向前一滑,摸到對方襯衫的第三顆扣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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