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二六章、花蕊
這山體的空洞可真多,而工匠們也不知是為了偷懶還是節約時間,基本是随着山體自然的空洞稍加修飾成甬道,這就導致了甬道的冗長和七扭八彎。
在前面領隊的司徒總覺得這是巨型穿山甲的游樂園,他拐了好幾個彎正想着還好沒有岔路,就在轉角遇到了愛——三個岔路赫然立在眼前。司徒扶額,這運氣背到啥程度了?
好在有時不時傳來的鈴铛聲做指引,雖然司徒不敢确定這是不是通往地獄的道路,就像牌樓上寫的一樣,他們不管選了哪條路,進的都是鬼門關。不等身後的人開始讨論走哪條,司徒确認了鈴铛聲就選了中間的那條繼續走,陸延奇怪地看着司徒的背影,突然叫道:“老大,你的依據是什麽?”
司徒停了下來,雖然他并不想多做解釋,難道要告訴他,自己是跟着幻聽走的?會被當成精神病的。不過接話還是要接的,不然那群人都停下來不走,自己可就落單了。可司徒剛一轉身迎面就看到小哥的特寫臉吓了他一跳,還好兩人之間有個背包的距離,不至于太尴尬。
司徒操了一聲,罵道:“你他媽是鬼啊,跟那麽緊幹毛啊!”
小哥沒回話也沒擡頭,司徒猶豫了半秒推開小哥,這才能正面對着陸延。
“老子出錢組隊連選擇的權利都沒了?”司徒一攤手指着左右兩邊的岔路:“那你選。”
陸延當然不知道怎麽選,甬道是順着天然空洞做的,鐵定越走越複雜,到時候想掉頭都難。但是司徒什麽都不說随便挑一個走,這讓他怎麽安心繼續跟着,那跟找死沒區別。
“至少,”陸延頓了一下,改口道:“不介意說說您老為何要選中間的嗎?”
這是個很嚴肅的問題,事關生死,一直照着地面的手電光也往上挪了挪,足夠看清司徒臉上的表情。司徒是笑着的,游刃有餘的那種,他從容地抽出根煙點燃,吸了一口吐出煙圈。
沒人開口催促,但都在心裏友好地問候他的祖宗十八代。
司徒說:“男人都是下半體生物。”
衆人繼續心裏大罵,沒人在問你的風流韻事好嗎!
司徒豎起拇指指向身後中間的那個岔路:“當然是老二最重要了。”
“……”
“…………”
氣氛再次沉默下來,連話最多最能扯的達子柯都無語了。他下意識地瞥了眼司徒的褲裆,然後又擡頭看着司徒的臉,糾結地說:“老大,不能因為進了龜口大,就選老二哎呀!”
後腦被陸詩詩狠狠地招待了一下,達子柯立即閉嘴。
司徒在衆人臉上掃了一眼,見沒人說話,一聳肩:“行了,都他媽閉嘴跟着。”
又是一陣沉默地急行軍,還好甬道內并沒有再遇到什麽機關,只是在走迷宮陣而已。這一路上岔路偶爾出來露個臉,也不造是不是不想再聽司徒說他老二的光輝事跡,沒人再自找沒趣只埋頭跟着司徒走。
繞了二十多分鐘的時候衆人隐隐察覺到了一絲風聲,很微弱,卻在這閉塞的甬道內異常的明顯。微風裏參雜着些許植物的清新,這不得不讓衆人再次疑窦叢生。
達子柯用力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沒聞錯後,納悶地說:“我們不會是要出山了吧,古墓裏通風良好我可以理解,但這怎麽看都要到室外了。”說完覺得“室外”這個詞很別扭,卻又一時想不出正确的詞來,所幸沒人在乎這些細節。
“不能吧,我們一直在往下走,這都能走到室外……呃,走到古墓外,不會真到了陰曹地府吧?”陸詩詩全身一抖雞皮掉了一地,雖然她是堅定的無神論者,但在古墓裏遇到點靈異事件簡直再正常不過了好嗎。
沒人搭話,都在等司徒的反應。
司徒的腳步沒停,反而越走越快。鈴铛聲已經很近了,他到要看看鑽了半天腸道一樣的甬道後究竟能通向哪裏,反正不會是什麽污垢的東西出來的,什麽很“污”的東西進入的地方。
一個急轉彎後進入眼簾的就是光亮,不是燭火暖黃的光亮,而是太陽的自然光。司徒啧了一聲,這光亮對于地獄而言也太刺眼了吧,簡直就是聖光。随着腳步的加快,衆人很快走出了甬道,進入了一片新地區。
“哇!”陸詩詩在看到甬道外的景象時忍不住驚嘆出聲,這裏一片綠意盎然鮮花朵朵開,怎麽看都是個小型植物園。再擡頭看向光源,只看到一線天空,原來這裏是一道峽谷,太陽高挂在當空中,由于距離的遙遠并沒有正午的刺眼。
“井底之蛙啊。”陸延自嘲道,他随意掃了幾眼身邊的花草樹木,能叫上名的也就那麽幾個出名的。産麒麟竭的龍血樹、桫椤、飛龍掌血,玉龍蕨、延齡草、還有鮮豔欲滴的罂粟,有毒的還有見血封喉、夾竹桃、曼陀羅……陸延又瞅了瞅峭壁上古松樹根邊的大蘑菇,好像是靈芝。
陸延給了一線天一個大白眼,古人到底是怎麽把這些不同地區不同屬性的植物種在一起的!
司徒跟陸延關心的可不同,他快速掃了一眼四周,目光很快追捕到八處随風搖擺的鈴铛。眉頭一挑,司徒就近找了個鈴铛細看了兩眼。造型是聖誕鈴铛的那種,材質是青銅,經過千年的風吹雨打已經生鏽。司徒翻過鈴铛,裏面竟然沒有芯。
“我操,不會真是幻聽吧……”司徒郁悶地嘀咕了一聲随手晃了晃手裏的鈴铛,就聽到叮鈴鈴的脆響從手心裏傳來。司徒徹底無語,思考無果後甩掉鈴铛,想着問問小哥會不會有結果。
司徒往回走了幾步,就看到陸詩詩摘下一朵粉紅的小花挪到鼻子下嗅嗅,超級淑女地感嘆道:“哇,好香好美哦!”然後給身旁的小哥猛抛媚眼。
小哥沒什麽反應,倒是司徒啧啧兩聲走近陸詩詩,道:“真搞不懂你們女人,聞植物的生殖器就那麽爽?”
陸詩詩噎半天竟無言以對,這花前日下的美好氣氛都毀沒了。
這時小哥也摘了朵金銀花上下打量着,司徒立即諷刺道:“你也對生殖器也感興趣?”說着一把奪過生殖……啊不,奪過金銀花別到小哥的耳朵上,笑道:“腦袋上插根生殖器跟你多搭。”
當然,司徒還不忘随手拍一張做留念。
司徒拍完覺得蠻解氣,也不給小哥報仇的機會趕緊假裝四處看風景,溜達到別處的鈴铛一一确認去了。小哥的視線随着司徒的走動轉移着,陸詩詩趁着這個機會立即翻出手機對着小哥瞄準,剛一按下拍照小哥就轉了回來,陸詩詩急速收回手繼續摘花。
小哥看了陸詩詩一眼,也轉身加入觀察地形的行列中去了。陸詩詩看小哥走遠,心裏祈禱着別模糊別模糊,忐忑地翻出手機一看,那模糊的就跟抹了墨汁一樣,肉疼地連淚奔的心都有了。
司徒确認了七個鈴铛都沒有芯,而第八個挂在一株超大超粗高達三米的巨型紅花的莖杆上。那花有四瓣,花瓣上有顆粒狀的小凸起,中間是向日葵那樣的圓盤超級大。莖杆粗的跟樹一樣一人勉強環抱得住,而且帶刺,葉片也超大足夠兩人站在下面躲雨。
那巨大的生殖……呃,紅花也不知是什麽植物,根部像古樹似的長着觸手樣的根須盤根錯節着,乍一看跟能通過觸手移動一樣。它根邊簇擁着些許淡藍色散發着微光的花朵,稀稀落落的十幾株。
就在司徒走向那巨型紅花的時候,背包又被拽住了,想都不用想肯定是小哥。司徒白了小哥一眼,張口就罵:“你他媽拽狗呢,放手!”
小哥不僅不松手,還用力把司徒往後拽,臉上的表情一變變得很難看。司徒還沒反應過來耳邊頓時炸起層層驚呼和咒罵聲,還有藤條挪動的窸窣聲。司徒操了一聲扭頭一看,只見那個巨型紅花的圓盤如血盆大口一樣張得老大,裏面不但有層層的尖牙密密麻麻,連花瓣上的顆粒裏都冒出了尖牙,朝着司徒和小哥就撲了過來。
不就是巨型食人花嗎!
“媽的!”
看着跟能動一樣,還真特麽能動啊!
司徒想都沒想轉手拽住小哥就要跑,剛跑出一步後退就被觸手纏住,身體不受控制地往前一撲。心想完了完了,但不能連累了小哥,在摔倒的前一秒司徒選擇了松手讓小哥繼續跑,自己千年活死人一枚,怎麽可能死在食人花嘴裏。
可讓司徒萬萬沒想到的是,在那千鈞一發生死攸關的瞬間,小哥大喊一聲:“快逃!”抽出匕首割斷了纏住司徒後腿的觸手,為了給司徒争取逃跑的時間,張開雙臂橫在食人花前面,試圖用他的血肉之軀,去阻擋尖牙利齒殘酷攻擊。
後腿得到解脫,司徒本能地就地一滾,還沒穩住身形,腳下一借力彈跳起來想沖回小哥身邊。但在他轉身的剎那,一股熱血濺了他滿身滿臉,驚詫還沒來得及展露到臉上,他只看到被食人花吞了一半,依然保持張開雙臂姿勢的小哥,衣褲已經被鮮血徹底染紅。
司徒的大腦瞬間放棄思考,耳邊只剩下牙齒啃食骨肉的咀嚼聲,身體因為沒有動作指示由慣性直接摔進血泊中,滿眼的紅色,嗆人的血氣。
啊……
這就是他等了十年的,結果嗎?
作者有話要說: 2016年2月22日 4點44分4秒 ←碼完的記錄時間,哦擦,2了又2,死了還死,4拆開一堆2
_(:зゝ∠)_最後,嗯,你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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