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傳書
白漣完全沒料到墨言會打他,更加沒料到,自己被打了之後,洪儒文居然吭也不敢吭一聲,白漣雙眼通紅,不可置信的瞪着墨言,淚水在眼眶中不停地打轉,似乎就要滴下來一般。
洪儒文見到這一幕,心疼地快要死掉了,想要勸說,卻害怕墨言淫威,不敢有半點阻攔。
連洪儒文都不敢多說半句,其它昆山弟子也只有駐足觀望的份了,都看到白漣眼眶中的淚水在打轉,覺得墨言對一個後生過于嚴厲了。
墨言當然也見到那在眼眶中不停打轉的淚水了,心中厭惡至極。
前世他不知道吃了多少這種淚水的苦頭,卻顧慮重重,不敢抗衡,更不知道該如何抗衡。
此刻再見白漣這幅模樣,墨言身份地位都全然不同,不需有半點顧慮,直斥道:“你敢掉一滴淚,我就讓你掉一根指頭!”
白漣一驚,眼眶中的淚花剎那被吓得退了回去,緩緩跪在地上:“是我做晚輩的不懂事,師叔打得好。”
洪儒文終于按捺不住,急道:“師叔,我知道你心中對我有怨……”一句話沒說完,忽然看見墨言射過來的冷冷的目光。
那目光冰冷中帶着一絲厭惡,竟是半點都不掩飾,洪儒文不覺呆住,打死也不敢再管閑事了。
墨言知道以退為進是白漣慣用的,他看了眼跪在地上的白漣,避開一步,既不受他的跪拜,也不去理會,更不會将他扶起,只是轉而朝其餘人問道:“你們前去懸空山,就只找到了白漣麽?”
衆人見平日不茍言笑的師叔死而複生,又出手教訓人,都覺得師叔嚴厲的趕超大師兄岳峰了。昆山弟子生怕惹得師叔遷怒自己,被罰去打掃茅廁,一面覺得白漣事多,惹師叔不高興連累自己;一面不敢隐瞞,老老實實的把前因後果說了出來。
原來當日墨言海上遇難,洪儒文等人不敢多留,前去懸空山的時候,又遇到魔人。
本來昆山弟子中不乏高手,是打算之一戰,結果就在這個時候,洪儒文發現了躲藏在山洞中的白漣。洪儒文詢問過後得知懸空山早已成為廢墟,裏面沒有活人,白金瓯不知所蹤。
昆山衆弟子一商量,魔人勢大且占據懸空山,天時地利人和。況且此次前來的目的是救人,現在僅白漣一人生還,還是救了他速速離去為上策。
洪儒文聽從白漣的建議,當即決定就此南下,衆人竟是連懸空山都沒有上就走了,更別提發現白金瓯了!
待到昆山衆弟子講完經過,白漣跪得雙膝也在發軟了,他聲音誠摯焦急:“墨師叔,你從懸空山來,見過我父親嗎?當如我們突然遭遇魔人伏擊,我和父親走散,他生死未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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墨言道:“我的确撞見了他。”
白漣一驚,不禁從地上站起,上前一步,急切問道:“我父親現在哪裏?”
墨言瞟了他一眼:“你最好還是繼續跪着。”
白漣只是問道:“我父親呢,求你告訴我父親的下落。”
墨言道:“你父親仙去了,那時我在他旁邊。你剛剛跪拜的方向,正是你父親仙逝的地方。他不知你早已平安離去,臨死都惦念着你,跪拜幾日也是應該。”
白漣聽聞父親噩耗,雙腳發軟,站立不住,竟昏了過去!
這一昏就是一天一夜,等到白漣在車中醒來的時候,僅有洪儒文守在他身邊。
白漣想起父親噩耗,忍不住垂淚:“都怪我,若是當時,我再找找,就能找到父親了,父親也不會……”說道這裏,哽咽難以出聲。
洪儒文趕緊将他半摟在懷中溫言安慰,白漣擡起頭,淚光盈盈:“洪大哥,我父親沒了,白氏慘遭滅族,我……我從今往後,孤苦伶仃,雖會一點仙法,但卻先天不足,注定修為有限。我沒了半個依靠,該怎麽辦……怎麽辦……”
還未等洪儒文開口安慰,忽聽得墨言的聲音從車外傳來:“金老爺子是你親外公,你去投奔他,算不得無依無靠,他必然不會虧待你的。你父親臨終前有樣東西讓我交給你。你要還是不要?”
白漣心中一驚,趕緊推開洪儒文,掙紮着站起來,走出馬車,朝着站在車外的墨言鞠躬:“求師叔告訴我,父親臨死前說了什麽。”
墨言将那本《白氏變幻術》拿出來,交給白漣,道:“你父親臨死前,讓我把這個給你。他給我的時候缺了五頁,你看看頁碼,是不是缺了五頁?”
白漣低頭朝着本門至寶看去,只見頁碼上果然寫的是六,便道:“是。”
墨言打量了白漣一眼,問:“你不會心裏在懷疑是我撕走了吧?”
白漣忙搖頭:“不敢,師叔若是有壞心,根本不會把這東西給我,又何必損壞?”
墨言點了點頭,東西已經送到,他無意在此多留,正準備告辭離去的時候,卻看見白漣看着自己的目光期期艾艾,便問:“你還有什麽事?”
白漣道:“父親,父親沒有說別的?”
墨言想了想,道:“沒有。我撞見他的時候,他已經油盡燈枯。”
白漣道:“那……拿他有沒有将我……将我托付給師叔……”
墨言道:“他最後的确有求我照顧你……”
白漣一喜,當即拜倒在地:“墨師叔肯照料我,是最好不過的了。在軒轅國就知道,師叔誠信重諾,又是軒轅帝的義弟,在仙界鼎鼎大名,聽說正在修煉昆山丹陽子絕技,更是前途不可限量。先前是小子愚昧,得罪了師叔,請師叔千萬不要放在心上。以後白漣必然結草銜環……”
墨言打斷他的話,道:“他雖求我照顧你,不過話沒說完就去了。所以……我沒答應。”
白漣聽到墨言這麽說,心中滿是失望,然而失望過後,一絲憎恨漸漸盤繞在他的心底。
以前他有白家做靠山,父親愛護,無憂無慮,便是身子弱,也不需自己來計算這些。
可突然一夜間全家被滅,世上只剩他一人。
白漣自知道行低下,先天不足使得他在道法上的修煉也會成就有限。處于飄零絕境,他不得不為自己将來打算。
外公金家雖然好,但有三個表哥,十個表侄。聽說金家內部都鬧得有些不可開交,表哥和侄子們有些甚至勢同水火,虎視眈眈。
白漣很清楚自己一個寄籬人下的外姓人,在那裏将會得到什麽樣的待遇。
放眼天下,昆山洪儒文到是個好的目标,若能夠在昆山立足,定然無人敢小瞧自己。況且昆山洪通天就只有一個兒子,人口簡單,若能夠攀上洪儒文,下半生無憂矣。
只可惜,昆山山主雖然姓洪,還有個聲名鵲起的師叔姓墨。
墨言不論是人品,還是地位,都在昆山非同凡響。他在軒轅國挺身而出,更是贏得好評如潮。而聽洪儒文描述過海上一戰後,更加清楚了墨言的實力不可小觑。墨言才剛剛二十歲,就有如此本領,若是過上幾年,實力強勁,昆山會變成誰當主人,還很難說。
白漣雖然道行低下,但也明白一山不容二虎的道理。他既然決定了要從洪儒文身上下手,那墨言就是敵人。
對待敵人,當然是要用盡一切力量打擊。
卻不料墨言竟肯把白家至寶送還,白漣驚疑不定之時,又聞墨言那番話,以為墨言準備照料自己,想也不想就跪拜在地準備另投高明時,卻聽那句“雖然你父親說了,但我沒答應”。
白漣不敢擡頭,他只是緩緩的從地上站起,将心中的不忿藏在陰影中。
同樣是喪父,同樣是無依無靠,憑什麽他就能夠有這麽好的運氣,成為中土大派的師叔,又有了軒轅帝這樣的義兄,而自己,就要寄籬人下,去投奔外公?憑什麽!
自己不論人品,智謀,家事,人脈,都比他勝出許多。這樣處處不如己的人,都能夠在昆山有立足之地;反觀自己,就算是費盡心機投洪儒文所好,卻依舊比不過墨言一句話在洪儒文心中的位置!真是蒼天不公!
白漣緊緊的咬着牙,半天之後松開,低眉垂目:“多謝師叔,将我白氏至寶帶回給我。請受白漣一拜。”
墨言側身避過:“這件事情是我和你父親的交易,不用道謝。你我非親非故,受不起一拜。此事已畢,以後你究竟造化如何,好自為之吧。”
說畢,墨言頭也不回的飄然而去。
墨言臨走的時候并未告知洪儒文,只交代了另外的幾名昆山弟子幾句。
那幾名昆山弟子對墨言道:“師叔你還活着,那是最好了。快回去吧,師傅因為這件事情,快要被逼死了。”
墨言先前聽白漣言語中有提及軒轅帝如何如何,但來不及問,此刻又聽衆弟子這樣說,便問道:“怎麽回事,細細講來。”
衆弟子七嘴八舌,但因為不在現場,也只是聽說,講的不盡周全,只勸他趕快回去。
墨言再從在海上和洪通天徹底翻臉後,他琢磨過很多遍到底回不回昆山。
回或不回,都各有利弊,但現在情勢如此,也容不得不回了。
雖然已經決定了要回去,但他并不急着返回,他很清楚洪通天的實力,說什麽焦頭爛額,病倒在床多半都是推辭,或許洪通天現在是很頭疼,但他樂意讓他多頭疼一陣子。他現在,還有一件事情要辦。
墨言先找了個僻靜的地方,用軒轅帝教的陣法,結了一個小型結界,然後才仔細的翻看起自己抄錄的那本《白氏變幻術》。
在當初抄錄的時候,墨言就已經對其中的種種功法贊嘆不已。
白氏變幻術最神奇的地方,不是能夠擁有一百零八變,而是——變成什麽東西,就有什麽東西的威力。
只不過這中變化術,全靠法力支撐,每支持一刻,所需要的法力都呈倍數增長。
變成比自己弱的人,可以支撐很久,但是若變成比自己強的人,就等于在預支法力。
按照書上所說,若是墨言道行夠深,能夠變成蒼冥的話,他也在變化期間,能夠擁有蒼冥的力量!
只不過他不能堅持太久,而且在那之後,也需要數年的時間來恢複所消耗的法力。
墨言按照上面的方法,嘗試了一下簡單的變化,變成山石樹木之類的東西,毫不費力。
山中蟲蟻,也惟妙惟肖。
他想要試試看變成岳峰的模樣,只可惜人的容貌不同山石,變化微妙至極,有個半分差池就面目全非,墨言試了半晌,連岳峰的邊都沒摸到,只變成了個自己都不認識的陌生人,只得作罷。
待他将白氏變化術記得滾瓜爛熟之後,便走出結界,朝着昆山方向,禦劍飛行而去。
半路上他就見到有些船只在前往昆山,半空中的時候,亦遇見過一兩名前往昆山的散仙。
墨言現在還頂着個變出來的陌生臉,那些散仙雖然覺得他容貌奇葩,但也不嫌棄,都跟他打招呼:“這位道長也是前去昆山,為墨仙長讨公道的?”
墨言點頭答是,于是衆人便邀請他“同去,同去”。
在快要靠近昆山的時候,墨言便一頭栽進了海裏,那些邀請他“同去,同去”的散仙無不失望,認為又跑了一個臨陣退縮的。
兩天後,墨言恢複真身,于海中浮現,抵達昆山。
昆山依舊雲霧缭繞,彩鳳盤旋,一派仙家風光,但山腳下卻頗為熱鬧,除了有軒轅帝的駐軍外,還有來趁火打劫的散仙以及一些三流門派的角色。
十年前曾經來過昆山的魏存忠此刻也在,因軒轅帝大婚時他依舊駐守邊關,所以不認得墨言,只當他也是前來打抱不平的,正要命人接待時,昆山弟子眼尖,大叫一聲“師叔!”,就飛奔而來,将墨言團團圍住。
齊毅這幾年法術長進,速度最快,第一個抱着墨言痛哭流涕:“師叔你可回來了!你沒死,沒死太好了!要是再不出現,我們就快被拖死了!”
衆人七嘴八舌的同墨言講話,紛紛敘述近日來昆山倒黴的事情。
先是師傅洪通天講武時忽然走火入魔口吐鮮血,接着是不知道哪裏跑來的一條惡龍來鬧事,差點毀了昆山。好容易這茬兒過了,又聽聞墨言噩耗,自家悲傷尚未過去,結果軒轅帝前來興師問罪,找洪通天要自家義弟,說什麽活要見人,死要見屍。軒轅國和昆山起了沖突,鬧得天下沸沸揚揚,衆多散仙只道昆山要垮了,紛紛前來落井下石,更多的則是在惦記當日屬于墨言的落日崖財寶,準備墨言死後自己打着為其申冤的名號,來分一杯羹。
衆人正圍着分說,忽見山巅一黃一白兩個影子疾馳而下,仿佛兩道電光一般,閃至墨言跟前。
原來是岳峰和軒轅帝聽聞墨言現身,同時趕到。
軒轅帝見墨言無恙歸來,心中激動,一把将其抱住,道:“小弟,你沒事就好!”
墨言心中感動:“多謝大哥前來為我做主。”
軒轅帝将其放開,上下打量墨言,見其果然無恙,總算是放下心來,道:“我才不信你被什麽惡龍吞食,小弟你放心,若是有人敢暗害你,大哥我現在就在此處,必不饒他!”
墨言對軒轅帝一番厚誼道謝過後,才轉過來看岳峰。
岳峰這些天,才是真正的勞心勞力,忙着四處應付。往日豐神俊朗的臉上,也多了一絲疲倦之色。墨言知道他修為不凡,豈會因為體力勞累而疲倦?必然是心累的緣故,不覺感到一絲愧疚。
卻見岳峰恭敬行禮,道:“岳峰見過師叔……”一句話尚未說完,竟有些哽咽,皆因墨言重現,一切危機都會化解,心頭激動之故。
墨言道:“我在海上遇難,僥幸逃命,本來該及時返回,中途又有些事情耽誤了,這幾個月,實在是辛苦你了。”
岳峰笑了起來,又和墨言說了幾句,正準備請墨言前去大殿,對前來借着他名頭鬧事的散仙做個交代時,忽然一行人從海上急急趕來,為首一人尚未靠岸就已經禦劍飛行,頃刻到了眼前,卻原來是洪儒文也已經趕了回來。
時至此刻,昆山衆弟子都已經返回,洪儒文見山上一團糟,父親卻始終不見蹤影,不由焦急詢問:“我父親呢?”
岳峰看了墨言一眼,等待師叔發話。
墨言道:“外面的事情先緩一緩,先去見師兄。”
岳峰引着墨言和洪儒文兩人朝着藏經閣走去,軒轅帝緊跟其後。
藏經閣周圍被昆山弟子團團戒嚴,有高手把持防止有人來騷擾洪通天。他們早就聽聞墨言回來的事情,此刻見了墨言,都知道這次昆山危機即将過去,皆喜之不盡,不待岳峰開口,便主動讓開道路,道:“師叔,師傅就在上面養傷,你快上去吧!若是師傅知道你還活着,一定歡喜的立刻好了!”
墨言擡腳跨入藏經閣,軒轅帝伸手拉住他:“言弟,你……一個人去?”軒轅帝不似其他昆山弟子,他知道墨言和洪通天不和,不甚放心。
墨言一笑:“大哥放心,師兄現在必然日日禱告,盼我長命百歲!”
軒轅帝聽聞這話,便留在外頭等候,墨言見洪儒文也跟來,有些不悅,道:“你跟着來做什麽?”
洪儒文道:“我見父親。”
墨言愕然,洪儒文要見爹,自然不能阻攔,兩人一同登上藏經閣的頂樓。
墨言前世今生,這是第一次上藏經閣頂樓。
此地是洪通天修煉密謀之處,當墨言推開大門時,正看見洪通天盤膝坐在墊上,雙眸微閉,背後的牆上挂着一副他自己親手寫的“道”字。
墨言在門口處站定,洪儒文上前一步,愣愣的盯着父親,不可置信的叫了一聲:“爹!你……你怎麽成了……這樣?”
洪通天此刻方才緩緩睜開眼,看向站在門口處的墨言。
墨言亦看着洪通天。
雙方對視,都在打量對方。
墨言形容依舊,柳眉鳳目,眼角的一顆淚痔和當年墨升邪一模一樣。他死裏逃生歸來,非但沒有半點疲倦之色,反而更加英風飒爽。
洪通天則全然不同,他仿佛一夜間老了十歲一般。往日沒有半根白發的頭上,此刻已經兩鬓斑白。面如冠玉的臉龐,也不再平滑光潔,眼角有了皺紋。
損失了百年道行的洪通天,無法再保持他仙風道骨的外表,成了真真正正的中年人模樣。若想要恢複昔日光彩,非再修煉百年不可。
“師弟,你終于回來了!”洪通天開口,盡管他損失了百年道行,可是要現場擊殺墨言的話,也并非做不到的事情。
想起這些天的種種經歷,洪通天殺意頓起。
墨言點頭:“是,一根毫毛沒少的回來了,師兄你高興麽?”
洪通天道行減損導致他定力不如以往,盡管面帶微笑,但語氣卻不再那麽溫馨慈愛,竟有些咬牙切齒:“好!很好!”
洪儒文站在父親身邊,看着父親一夜變老,心疼不已,道:“爹,師叔回來了,什麽事都會好起來的。你先別想那麽多,休息養傷要緊。”
墨言和洪通天此刻心有靈犀,異口同聲喝道:“你出去!”
洪儒文一愣,看向父親和師叔。這兩人的意見,從未如此一致過。他還想再多逗留一些時間,卻聽見墨言慢悠悠的道:“儒文,我和師兄有些話要說,長輩講話,小孩子不該聽。師兄,你說呢?”
洪通天盯着墨言,恨不得将其扒皮拆骨,只是礙着兒子在旁邊,聽到墨言這話,便點頭道:“是,你師叔說得沒錯,你先出去!”
洪儒文盡管萬分好奇,千般抓心,此刻也只能夠倒退出藏經閣,在樓下等待。
藏經閣中再無半個閑人,只剩下墨言和洪通天直面相對。
也不用再講那些客套虛話,兩人撕下和善的面具,赤裸相對。
“小賊,你藏的好深!”洪通天從墊上緩緩站起,“竟敢背着我偷學仙法,除非你今日自廢道行,跪下磕頭,否則我絕不饒你!”
墨言環顧閣樓,找了把椅子随意坐下,笑道:“不過一心懷叵測的老賊罷了,何必虛張聲勢,我既然回來,難道還怕你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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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