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
第二天, 是被手機吵醒。
梁恒波的大學同學讓他們趕緊滾起來,還去不去宏村了,青旅的老板娘也開始敲門催他們退房。
宋方霓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睛, 梁恒波已經從床側站起來。
退房的時候,老板娘陰陽怪氣地提起,旁邊的客人投訴他們昨晚房間裏的動靜太大。
梁恒波站在前臺處,臉整個都紅了, 他按了眉毛, 說對不起。
對着那一張面孔, 老板娘很快原諒了他。
“年輕人啊。”她啧啧感慨,“體力好。”
宋方霓幸免于難。
梁恒波去還房卡時,她抱着書包, 提前低着頭溜出來,遠遠地,就站在外面的街道口處等他。
當知道他被刁難,宋方霓的臉也紅透了, 但又有點慶幸自己不在現場,捂着嘴,偷笑了半天。
梁恒波幫她背着書包。宋方霓就在旁邊揉着脖子, 伸了一個大大的懶腰。等舒展完了, 重新扯住他的胳膊。
一擡頭,卻看到男生抿着嘴, 似笑非笑地盯着她。她奇怪地說:“怎麽了?”
梁恒波收回視線:“……我在想,你是不是又該餓了。”
是的, 他們還沒吃早餐呢,确實餓了。
她不太好意思去承認,就随口說:“那, 你不累嘛?”
“我應該沒有你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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觸到他有些促狹的目光,宋方霓終于發窘地掐了他胳膊一下。
兩人在找到同學前,彼此都沒說話,目光一對視就忍不住想笑。
路上的時候,大學生們讨論買什麽黃山特産。
宋方霓第一時間所想的,基本全都是吃的,什麽燒餅梅幹菜酥,油栗,茶糕,還可以買點當地的辣醬帶給宿舍其他女生,昨天吃的松子仁也挺不錯的。
但他們那些人讨論的,都是什麽歙縣硯臺、泾縣宣紙、臨泉毛筆等等。她在旁邊心不在焉地聽。
梁恒波在一家小吃攤停下,買了包姜糖和芋頭絲。
他停下的功夫,其他人自然而然地放慢腳步,等着梁恒波。
宋方霓吃驚地接過零食,內心在甜蜜之餘也很有一點害羞,就讓梁恒波和朋友聊天,不用管自己。
逛宏村的時候,梁小群打來電話。
“你被賣到山裏去了吧?”梁小群嗔怒,“都幾天,也不給我報個平安。”
梁恒波這才意識到自己的疏忽:“對不起。”
他獨自緩慢地往前走。
宋方霓已經不見蹤影,估計跑去哪裏逛了,她并不喜歡“秀恩愛”,有一種特別獨立的感覺。他想到以前輔導她做題,每次指出哪裏有誤,也從來不需要安慰她的情緒,她只會繼續認真地投入到每一件事情裏。
“這次去黃山,是去見你的那個櫻桃小丸子吧。”梁小群問,“既然那麽喜歡她,怎麽不追她,讓她當你女朋友?我一直不反對什麽早戀,而且,你們現在也都讀大學了。”
梁恒波沒說話。
“……還是說,你已經吃定人家,吊着人家?我還就告訴你,那丫頭在上海讀書,未必身邊就沒有男生追,你到時候後悔都來不及。”
梁恒波閉上眼睛,陽光照在他的眼皮和喉結上。這是朋友去世以來,他內心罕見的,覺得一種徹底輕松的時候,他深深地呼吸一口沁人心脾的新鮮空氣。
梁小群喋喋不休地說:“……那個小姑娘長那麽漂亮,你懂的。”
“好了,別多管了。她已經答應當我的女朋友了。”梁恒波終于說。
頓了一下,手機裏聽到梁小群爽朗的笑聲。
“你能不能不要笑得像個老巫婆。”他口氣略微不耐煩地,其實也在笑。
梁恒波這時候看到,路邊有人賣那種竹編的草飾,編得非常精巧。他想到,梁新民一直很喜歡這種東西,不過他笨手笨腳的,買來不久就經常會被弄壞。
口袋裏還剩下最後一點錢。
“好吧,你什麽時候帶櫻桃小丸子來見我?”梁小群問。
“她在上海上學,暑假才回來。現在見你,怕你給她壓力。”他半開玩笑。
話筒那裏卻沉默了會。
梁小群的口氣卻嚴肅起來了:“嘿,我剛剛開玩笑,你啊,好好和人家小丫頭相處,千萬別告訴她你舅舅的事情。如果你已經告訴她了,一定跟她解釋清楚,你舅舅,他是摔到腦子沒及時治才變成現在這樣的。家裏還有他當時的醫院病例,你舅舅真的不是一出生就癡呆了,我們家的基因絕對是健康的。我不騙人。”
“莫名其妙啊你。”他打斷她,“突然講這些幹什麽。”
“當然要說明白啊。咱家的條件很一般,估計女孩都嫌棄。”梁小群憂心忡忡,“你真的要對人家好一點,當一個負責任的男人。”
梁恒波在小徑中央停下了腳步。“你說的那句,我們家的條件女孩都嫌棄,是什麽意思?”他問,“我們家裏怎麽了?”
梁小群幹脆地回答:“窮。咱家很窮。”
梁恒波站直不動。
他看着眼前的宏村。青磚黛瓦,有一種特殊的詩意,一窪池水襯着背後的水杉,遠近建築錯落有致。景色靜而美,沒有任何污穢。
一路上,有不少畫家來這裏寫生,穿着樸素。
他輕輕地說:“宋方霓不是那種物質的女孩子。”
“誰跟你讨論你女朋友物質不物質了,我只是說咱家的實際情況,我們家很窮。”梁小群随後轉了話題,“小波你呢,就當散心,和她在黃山多玩幾天。如果身上沒錢,我今晚再給你點,我和你舅舅在家很自在,老實說,他看到你不在,高興壞了。總算沒人管他了。我開的服裝店……”
挂了電話後,他把手機收到兜裏。
經過下一個路口,梁恒波買了兩個手工飾品,小販用塑料袋裝着,伸手遞給他。态度很熱情。
梁恒波接過來,看着對方黢黑的皮膚。
他從沒擺過地攤,但是,梁小群擺過。
印象裏,梁小群就像一只不知疲倦的工蟻,賣過衣服,賣過水果,擺過地攤,當過保潔,當過保安,送過外賣,總是想方設法賺錢。
不過,她對兒子和弟弟很大方。小的時候想報任何興趣班,或者想買什麽書,梁小群二話不說掏錢。她根本都不知道Daft Punk和Sex Pistols,但是那群玩樂隊的孩子暑假來家裏玩效果器,她從來不說什麽電費,帶着梁新民躲出去。
梁恒波也知道,家裏的情況是捉襟見肘,可是,他從小的成績極好,在學校更是被老師搶奪和重點培養的對象,等稍微長大,他也憑借自己能力賺零花錢,減輕母親負擔。所以從沒有低人一等的感覺。
宋方霓也會苦惱于她家很窮。
但是,女生嘴裏的“窮”,是文藝的“窮”,是和鄭敏和歐陽文家相比較的“窮”,是她們家擁有兩輛豐田高配車的“窮”,是宋方霓咬咬牙依舊能在大一掏出駕校費用的“窮”,是她擁有不少東西只是那些東西可能确實很土很廉價的“窮”。
她的窮,更像是父母對孩子的一種克扣。而不是梁恒波所定義的。
“窮”不是“匮乏”,而是“沒有”。
梁恒波從沒想過,宋方霓可能看不上自己家。
這時候,裴琪跑過來。她笑着說:“恒波,買什麽好玩兒的東西,讓我看看。”
梁恒波沉默地打量着裴琪。
據說,裴琪那樣的才算是有點錢,背着的小包是他好幾個學期的學費和生活費,關鍵是,她很少背相同的包。
宋方霓會嫌棄他家窮嗎?她在高中開始,就有一個極其有錢的追求者。
裴琪被梁恒波若有所思的打量弄得微微臉紅,她說:“哈哈,別這麽看我,小心你的女朋友吃醋啊喂。”
梁恒波回過神:“沒關系,我現在正在想着她。”
裴琪的目光中閃過一絲複雜。她看着前方,兩人沉默地并排往前走。
宏村湖水很靜,四下了無塵意。
過了會,裴琪歪頭,低低地說:“我知道,你媽媽最近沒給你天天送飯了。”
梁恒波冷淡地看她一眼。
“就,關心你一下。因為,你前段時間的狀态真的很不好,我也知道,是你看到……”
“不好意思打斷你一下,”梁恒波沉下語調,“但那都是我的私人事情,和其他人沒有關系。現在和方霓出來玩,我也并不想讨論這些。”
即使微微不快,男生依舊是不緊不慢的說話。
裴琪長久地側目看着他,她戴着遮陽帽和冰袖,陪着他繼續往前走。
過了會,梁恒波四下回頭找宋方霓,她的人依舊沒回來。
打她的電話,電話占線。
梁恒波問了裴琪,裴琪說宋方霓剛剛接到一個電話後就跑遠了。
這女生,每次接電話都避開人,真不知道跑去哪裏了。
梁恒波給她發了幾條信息,讓她趕緊在自己眼前出現。等兩人逛完宏村,就甩開其他人,不需要帶着一堆電燈泡走。
發完信息後,梁恒波心不在焉地繼續在宏村轉。
過了會,手機終于響了。
電話那方卻傳來一陣壓抑的啜泣聲,宋方霓強行鎮定着,要梁恒波陪她坐最近的高鐵,兩人馬上同回北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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媽媽昨天晚間開車進貨,撞到了前方的卡車,被送進醫院的急診。
梁恒波陪着宋方霓坐高鐵,她就是一動不動地坐着,也沒哭,也沒崩潰。
他把剛才買的零食遞過去,宋方霓搖搖頭,但稍微再勸了一句,她也乖順地吃了。
列車剛停穩,宋方霓就站起。
等趕回市裏,來到醫院,已經是晚上了。得知母親脫離危險時,宋方霓才松口氣。
車禍造成的傷勢,并不嚴重,但是醫生開了一個腰椎正側位片,在平片上卻發現了腹主動脈瘤。那是一種“表面健康的人送到醫院,第二天可以說沒就沒了”的兇險疾病。
淩晨兩點,宋方霓坐在椅子上,她低頭看着鄭敏小心翼翼地問是否有家人得了該病的短信,感覺到一股涼意。
梁恒波已經走了,他在醫院裏陪了她好幾個小時。
父親在旁邊,用手撐着頭。
宋方霓這時候才知道,她在上海上了大學,她父母覺得理發店的生意可以不用求穩。爸爸準備擴大理發店店面,抵押了家裏的兩套房子,又借了一筆錢,準備加盟一個連鎖的理發店。
加盟費一下子收取六十多萬,之後又投入了不少錢,還要選新的店面裝修。
這一切在媽媽住院後戛然而止。
之後一周多,媽媽住在icu。每一天燒得是大量金錢。
爸爸始終不肯放棄,宋方霓也向學校請了假。
她終于知道,人在這種時候是不可能有任何閑心想別的。
從坐在回程的火車上,黃山瑰美的日出和難忘的初夜,就已經徹底地在腦中被抹去。
她不停地想媽媽在出事前打得最後幾通電話,自己疲倦地睡過去了。第二天白天在黃山玩,她忙着吃醋,忙着戀愛,忙着各種那種小事,并沒有及時打回電話。
這太可怕了。
感覺就像被書頁劃破手指,等有痛感的時候,已經無可挽回地收獲到了一個流血的傷口。
梁恒波問過她幾次情況,宋方霓也都沒有回複。
她心中有一種奇怪的篤信,這也是一個命運裏的jinx。
越是重要的事情,別人越是不能打探。問了,就好像是催媽媽命一樣。
但是金錢始終不能留住人。
那個妩媚的理發店老板娘,愛玩誇大其辭狼來了的游戲的媽媽,在最後一次手術去世了。除了遺體,到底也沒見到最後一面。
爸爸一夜白頭,加盟的理發店也幹不下去了。
家裏其實有積蓄,但因為要加盟新生意,又加上付了icu費用,這麽算下來幾乎所剩無幾。
車禍事故裏是媽媽的全責,還需要負民事賠償,這麽算下來,家裏還欠了四十多萬的外債。
爸爸把新店面和家裏的車都賣了,舊理發店幹不下去,外聘的理發師拿了薪水走人,但不少老客在他家還有一部分儲蓄卡,加在一起有七萬多,也要賠退。
有暴躁的顧客直接上門,把她家的玻璃砸了,爸爸嘴笨,每天都在處理和解釋這一些事情,他擔心宋方霓的安全,囑咐她去一直沒聯系的姑姑家借宿。
正為難的時候,鄭敏熱情地提出收留她。
鄭敏平時都住醫學院的宿舍,讓宋方霓住自己家,反正她父母都是醫生,經常不回來。
宋方霓提着少量的行李,呆呆地等在公交車站。
她房間裏大部分都是書籍,還有高中時積攢的各種本子和筆紙,厚衣服都是冬天的,并不需要帶過去。
這時候,突然有人長按喇叭。
前方開來一輛蘋果綠的跑車,锃亮的車标是一匹站立的駿馬,引擎發出響亮轟鳴。
車窗降了下來。
學校的期末考試還沒結束,歐陽文卻也提前回來,因為知道宋方霓家發生的事情。
他一路開車過來,看宋方霓家的理發廳這麽狼藉,不由挑眉。
問清楚了欠債,歐陽文啧啧嘴:“付了,幾十萬至于砸人家玻璃麽。有毛病。”
歐陽文沒有攢錢的習慣,但他有幾張銀行卡,不算信用卡,最少的那一張儲蓄卡裏面的錢就遠超過了這數字。
宋方霓漫不經心地看着行李箱上的塑料花紋,她不覺得歐陽文的錢和自己有關。
歐陽文忍不住說:“那你接下來打算怎麽過?”
她不知道。
這段時間以來,宋方霓覺得她的靈魂好像被切割成三部分,一部分還和媽媽在一起,另一部分和爸爸一起焦慮,還有一部分,留在上海,在遠處,吃驚地看着眼下發生的這一切。
宋方霓想過最壞的情況,自己無法繼續讀大學,但每當這時候,就感覺墜入一個密不透風的沼澤裏。
爸爸的意思,也是讓她先回上海讀書,家裏的事情不用她管。她也管不了。
“什麽?你真的打算回上海,不管你爸了?你家裏現在什麽都沒有了,你以後在上海,倒是能住宿舍,但你讓你爸住大馬路邊上,還是,你爸準備跟着你一起搬去上海,再當個剃頭匠?”
宋方霓被說得內心整片刺痛,她稍微地低下頭:“我正在想怎麽解決。”
歐陽文沉默了一下,他也沒有看到過宋方霓這麽茫然過。
以前,在高中總是溫柔安靜又隐約傲氣的女生,如今坐在露天車站的椅子上,整個人顯得非常灰暗和瘦弱。
“嗨,我剛才是在逗你玩呢,多大點事。不值得,這點錢不值得咱們受氣。”他柔聲說,“你家欠錢也不多啊,又不是幾百萬幾千萬的。”
女生聞言擡起頭。仿佛他之前是一棵樹還是什麽的,他只是恰好就長在她旁邊,她此刻才意識到他的真實存在。
歐陽文溫柔地說:“我知道你家出事了,立刻趕過來。”
她無言地看着他。
女生那一雙深褐色的瞳孔,沒有感激,沒有驚訝,也沒有被冒犯,有的僅僅是一種單純的詫異。
歐陽文試探地說:“我的意思是,我可以借你家錢。你放心,可絕對不是同情你啊,我是真心實意地想幫你的。”
“你的同情對我來說就是一個笑話。”宋方霓幹脆地說。
歐陽文的胸膛起伏。
公交車進站了,女生看都沒看他一眼,她提着自己沉重也是唯一的行李,迅速地上了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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