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齊岳微微一笑,站在門口,直到對面的門砰的關上,他才轉身進了自己的屋子。

從那次以後,何文就再也沒“湊巧”的碰到過齊岳,仿佛真的不過是很普通的巧合。

當方軍把國內的手機重啓後就看到一連串的短信提示,大部分都是各個電視臺的節目邀請,還有些來自廣告商。

花了一點時間投入工作狀态,方軍聯系了其中一家電視臺的編導,還幫何文談妥了三個廣告。

餘下的都沒有給予回應,因為他覺得何文現在還處在風尖浪口上,一個不慎,可能就會浪打船翻。

T市今年的第一場雪來的過早,人們都有點措手不及,尤其是那些每天早晨站在路邊等公交的上班族,個個裹着棉襖一臉無精打采的冬眠模樣。

何文參加完娛樂節目《零距離》從電視臺出來,看到方軍站在門口撐着傘,飄飛的雪花在路燈的光暈裏旋轉。

“怎麽不在車裏等我?”

方軍把捂熱的手從口袋裏拿出來,握住何文的手,然後又放回口袋,淡淡的說,“車子停在馬路對面,有點遠,怕你看不到。”

青年的嗓音一如既往的微低,在寒冷的冬天,猶如一簇溫暖的火苗,在何文心底跳躍。

何文唇角微翹,深吸了口清冷的空氣,沒有再說什麽,只是反握住了那只微暖的手。

兩人并肩走在傘下,積雪在腳下發出咯吱咯吱聲音,靜谧的夜晚,有什麽在悄無聲息的發生變化。

三支廣告當中有一支是食品,何文在連續吃完幾大碗湯圓之後才發現自己想的太簡單,廣告在某些方面要苛刻的多。

要吃的爽,吃的滿足,還要吃的帥,一整天下來,他胃裏除了湯圓,幾乎沒有其他食物。

拍完以後他對方軍說的第一句話就是,“以後別再幫我接有關吃的一類的廣告了。”

方軍看着何文,微微抿起唇角,有些心疼的拍着他的後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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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件事我還沒來得及跟你說…”

“什麽?”何文隐隐有種不好的預感,下一刻耳邊就響起方軍的聲音,“就在剛才,我替你接了一支廣告。”方軍頓了頓才又說,“是餃子,應該跟湯圓不同,你拍起來…”

何文猛地擡起頭,咬牙切齒,“媽的,你告訴我,湯圓跟餃子有什麽區別?”

“晚上想吃湯圓還是餃子?”習慣了男人偶爾的暴躁,方軍抿抿唇,拿紙巾擦掉他手上的水。

斜了眼旁邊的青年,何文眼皮一掀,“想吃你。”

“好。”語氣裏透着明顯的輕揚,方軍雙眼含笑,直勾勾的看着何文。

何文擰了擰眉頭,一想到自己可悲的下半身,渾身血液就隐約有種凝固的跡象。

最近那些狗仔隊追的太緊,不太方便出入醫院,還是男性性功能障礙這類的病症,如果被那些狗仔嗅到什麽痕跡,再大肆宣揚,那他估計就不用出門了。

十二月二十五那天,T市北區一家電影院裏靠後的角落,光線很暗,環境安逸。

呂克貝松曾經說過:“在電影院看一部好電影,就像是在吻一個漂亮的姑娘,而在家裏看,充其量也就是吻那姑娘的照片。”

在電影院會有一種共鳴效應,笑得時候都笑,悲傷的時候都很悲傷,這就是在家看電影和電影院的區別所在。

當然,也有人喜歡獨自一人在家看電影,有時候會拉起窗簾,抱着可樂和薯條,享受那種獨有的惬意。

何文慵懶的靠在椅背上看着銀幕裏面播放的片段,這還是第一次在銀幕裏看自己,有點奇妙的感覺。

左邊坐着方軍,右邊是宋子昱,兩人都沉默着,目光落在銀幕裏的少年和男人身上,在看到他們蓋着被子在床上那段的時候,都很淡定,至少面上是這樣。

身後突然有只手拍在他肩上,何文眉頭跳了跳,耳邊有很小的聲音,“文哥,我,寶寶。”

何文回頭,就看到後面座位上帶着大紅色毛線帽的女生正拿晶亮的大眼睛瞅着他,還不停的給他使眼色。

尋着視線看去,接着昏暗的光線看到那張清俊的臉後,何文勾了勾唇角,對方也朝他露出一抹極淡的笑容。

然而何文并不知道在電影院另一個角落裏,有個少年一直在凝望着他,目光有執着,癡迷,灼熱。

片刻後,周圍的喧嚣聲漸漸消失,一些人為之動容,他們沉浸在路冬和辰澤唏的故事裏,也有人會不經意的把自己帶入其中某個角色,被塵封的過往也就随之浮現,會去回憶那些美好的曾經,也會去遺憾某一年錯過的某個人。

電影的結尾是辰澤唏去了路冬的老家,兩人在滿天的煙花下擁抱,雪地裏親吻。

分分合合,有誤會,有掙紮,也有猶豫,卻沒有放開對方的手。

路冬是幸運的,因為辰澤唏愛着他,從來沒有放棄過。

辰澤唏是幸福的,因為路冬心思單純,想得到的也就一個他。

電影院旁邊的停車場,何文遇到了簡明,似乎等了一會,嘴角噙着笑,一副揶揄的樣子。

趕巧的是,宋子昱也走了過來,雙手插兜,睨了眼簡明,清冷的視線在沈晟跟方軍那裏掃過,最後停在何文身上。

幾人再次聚集在一起,而這次沈晟沒有缺席。

很多事發生的很莫名其妙,半個多小時後,幾個人圍在一張八仙桌上吃着火鍋,熱氣充斥着整個包廂,目前看來,氣氛還算安和。

“咳咳。”想着吃頓大餐的餘寶被涮過的羊肉辣的直咳嗽,眼睛裏快要飙淚。

媽媽的,這哪是吃火鍋啊,這明明就是在吃砒霜,一個個板着臉,剛辦完喪事回來的樣子。

早知道只是火鍋,她完全沒必要頂着随時都有可能被當做妨礙物處理掉的壓力,厚着臉皮又賣萌又裝蠢呆出現在這裏。

嗚嗚嗚,一群高富帥吃火鍋,要不要這麽“贊”?!感動的好想淚奔。

“宋哥,文哥,我還有點事,先走了。”餘寶拿紙巾擦掉嘴上的油啧,起身抓起包,迫不及待的想離開。

“去跟服務員說要一瓶茅臺。”何文夾了一個魚丸放進嘴裏,含糊着說了一句。

喝酒?有基情!餘寶眼睛一亮,手裏提着的包又放回去,嘿嘿笑着說,“白酒啊,茅臺是嗎?我現在就去跟服務員說。”

很快,一瓶上好的茅臺酒就被拿進來,擺在何文旁邊。

餘寶就跟突然打了雞血一樣,積極的去拿酒,給何文幾人都倒滿了一杯。

氣氛起了微妙的變化,幾人默然的喝着酒,口腔有微甜的液體充斥,随後滑進喉管,柔和的感覺随時散開。

直到方軍給何文夾了一筷子豆芽,又把何文碗裏吃剩下的菜夾到自己碗裏,包廂的氣氛驀然變了。

餘寶立刻精神抖擻,雙眼瞪大,擦!重頭戲來了!

“沈總,上次見面好像還是兩年前。”簡明端起酒杯,臉上挂着毫無笑意的笑容。

沈晟擡眼,冷漠的與他碰杯,淺抿了一口酒。

“寶貝兒,還真不能小瞧你。”桌子底下的腳蹭着對面何文的小腿,簡明低笑出聲。

何文輕笑,擡腿直接踢過去,下一刻就見簡明旁邊的宋子昱悠然擡頭看他,臉上繃緊的線條微緩,眼中有什麽在一點點蕩開。

知道自己踢錯人了,何文皺皺眉頭。

卻在這時聽宋子昱開口,“你有什麽打算?”

“年底之前會成立一個電影公司,相關手續已經在辦了。”何文聳肩,露出野獸似的笑容,“要不要過來?”

這句話無疑是一個導火線,瞬間把包廂的溫度點燃。

宋子昱輕挑眉,看了何文幾瞬,他微擡下巴,反問,“你希望我過去?”

何文也不知是真不懂宋子昱話語裏隐藏着的意思,還是在裝不懂,他似笑非笑的說,“有個當紅的大明星加入,利大于弊。”

兩人打着官腔,誰也不願放低姿态。

餘寶在一旁看的很着急,看着宋子昱的目光是一副無藥可救的樣子。

宋哥,小受是用來追的,你倒是追啊!

“什麽時候?”一陣沈默之後,宋子昱出聲詢問,聲音依舊淡漠,有點倨傲,然而眼底卻浮現不易察覺的情緒波動。

何文臉上笑容不減,如同一團燃燒的烈火,“等你那邊的事處理完後,可以随時來找我。”

身邊方軍壓了壓唇角,嘴裏的海帶嚼着嚼着,突然味道不太對,他仰頭喝幹酒杯裏還剩下大半的酒。

火鍋吃了一個多小時,餘寶的聖誕節就這樣沒了,她聳拉着腦袋在宋子昱清冷的目光中失望的拿着包走了。

何文幾人站在街邊,雪還在下,冷風呼呼的吹,路上的行人都很匆忙,趕着回家。

“去我那吧。”詢問的語氣,然而簡明的動作卻出奇的霸道,不動聲色的站在何文跟方軍中間,手臂擡起來就要搭在何文肩上,卻被一只手攔住。

簡明收回手,犀利的藍色眼睛冷靜的鎖住沈晟,對方撩起眼皮子,眸色深沉。

兩個男人對視着,以他們為中心散開的強大威壓有種令人窒息的壓迫感。

簡明冷聲問,“要不要賭一把?”

“賭什麽?”沈晟沉聲回應,聽不出多少興趣。

看了眼何文,簡明低笑,磁性的嗓音在夜晚的空氣裏劃過一道暗流,“賭今晚。”

沈晟也去看何文,幾乎沒有猶豫的出聲,“好。”

下一刻宋子昱跟方軍擡起頭,眼中閃爍着光芒,他們也表态參與。

何文擰眉,面無表情的掃視四人,“你們怎麽不幹脆把籌碼加大一點?”

幾個男人一同看向他。

“誰輸了就退出。”何文挑起唇角,不羁邪氣的笑容,火熱的能讓人淹沒進去。

氣氛霎時冷卻,雪地裏,一時間,浮動的空氣裏火光迸發。

沈晟深邃的雙眼微沉,沉默了。

皺起眉頭,簡明掃了眼臉上挂着輕挑放肆表情的男人,有些無力。退出?想也別想。

方軍垂下眼簾,這個賭注他不敢碰。

宋子昱抿唇,拉直清冽的直線,看着何文的眼神說不出的複雜。

“怎麽?不敢?”何文看着幾人裝聾作啞的樣子,嗤笑一聲,眉宇湧出戾氣,“那他媽就給老子閉嘴,各回各家。”

“你那邊路因為大雪封住了,晚上去我們那裏。”何文摸了摸沈晟的頭發,一如這個人,堅硬的觸感。

沈晟看他一眼,走到旁邊打了個電話。

“何文,他好像跟我走同一條路吧?”簡明牽起一邊的嘴角,憤怒的雄獅。

“你旗下不是有幾家酒店嗎?”斜了眼旁邊的貴族犬,何文惡劣的語氣吐出,随即又去看宋子昱,“你也跟他們同路?”

宋子昱垂了垂眸,臉上看不出任何可以觀察的痕跡,異常淡定的嗯了一聲。

面子什麽,其實有時候可以丢掉。

“那你們可以住一家酒店。”戲谑的笑意,何文眼中有嘲諷的意味。

兩個男人視線對撞,厭惡和敵意一覽無遺,沉默了幾秒,他們朝着各自停車的地方走去。

這是第二次,沈晟跟何文一起去了方軍那裏,只不過這次沒離開,而是在客房睡了一晚。

後半夜房門外有腳步聲,一向警惕性極強的沈晟早就醒了,卻沒有睜開眼。

來人腳步很輕,房門輕輕帶上,被子一角被掀開,鑽進來一具帶着冷意的身體,熟悉的氣息。

“睡吧。”何文打了個哈欠,跟沈晟頭挨着頭,沒一會就睡了過去。

黑暗中,沈晟伸直手臂,讓何文枕着他的胳膊,在對方發頂親吻了一下,也阖了眼睛。

《持愛》票房高出了所有人的預料,包括葉淮。

更是一舉獲得最佳編劇,最佳男演員,最佳新人獎,最佳導演四個大獎。

何文第一次站在頒獎臺上,他只說了一句話,“我拿到這個獎是實至名歸。”

極度狂妄,自信張揚。

吸引了臺下那些演員們的熱烈掌聲和叫好聲,這或許也是他們每次的心聲。只不過他們有顧忌,有包袱,不敢這樣直接說出自己真實想法。

“你臉上的笑容看着真欠揍。”等何文坐回椅子上後,身邊的葉淮推了推眼鏡,壓低聲音諷刺。

“不過,這就是你。”葉淮又說,“恭喜。”

“以後我們還會有合作的機會。”何文笑笑,眯起的眼睛裏有着敢去拼去闖的瘋狂熱情,放蕩不羁。

随後頒發的是新人獎獲得者石楓,他并沒有何文的狂妄,有着同齡人沒有的沉穩平靜,沒有激動的語無倫次。

石楓細長的眼睛裏斂了所有情緒,站在臺子上看着下面,視線越過那些人停在其中一人身上,“在這裏我想說,謝謝你鼓勵我,教會了我什麽是愛。”

所有人都會以為石楓所指的是他的親人,大概也就只有被那種過于深谙的目光注視的何文和一向不露聲色的葉淮知道。

什麽是愛?何文告訴石楓,愛是不擇手段,是極端的占有。

“等我站在最高處,我會證明給你看,你想要的生活我能給你。”石楓收回視線,對身邊的主持人露出一抹笑容。

“他會紅過宋子昱。”葉淮眼鏡後方的眼鏡掠過一絲光芒,平靜的說出一句能讓整個影視圈震蕩的話語,“跟安晨并肩,也有可能更甚。”

安晨是圈子裏的神話,當之無愧的影帝,絕對的票房保證,也是影迷們認可的一位同性戀者,他跟愛人已經在國外登記結婚,是很多人羨慕的對象。

何文沒說什麽,微微眯起眼鏡,似笑非笑。

國內同志電影市場因為《持愛》掀起了一波浪潮,一些導演開始紛紛跟風,于是大同小異的各類題材同志電影争先恐後的浮出水面。

石楓的身價一路高漲,每天的行程排的很滿,已經大四的他在學校知名度一度攀升。

新視界不惜花重金打造他,包裝他,更是替他擺出了幾個緋聞對象。

快到年底了,年味漸濃。

辦公室裏的空調溫度調整的剛剛好,白色的瓷杯裏冒着氤氲水汽,紅茶的香味飄溢在辦公室,落地窗外的鵝毛大雪紛飛,雪花落在玻璃上,很快融化成水滴。

何文坐在皮椅上懶散的轉着手中的鋼筆,坐在他對面的是個年輕人,大概也就二十出頭。

當今社會有懷揣着夢想的一群人聚集在一起,為了同一個目标奮鬥。

他們或許在之前并沒有過任何交集,但這一點也不妨礙那些人骨子裏應有的激情。

這個年輕人就是那些人的代表,黃浩,在校大學生,普通二本,普通專業,卻才華橫溢,最重要是有自己獨特的見解。

擺在何文面前的是一個劇本,他花了幾天時間認真看完,第一感覺就是意猶未盡。

雖然比葉淮少了一份嚴謹和規範,但多了更多可能,大膽,激情,創新,這是葉淮沒有的。

何文敢說,這個劇本除了他,很難再有人會接。

因為要賭,這是一場百分之九成九會輸的的賭局。

而他抓的就是那百分之一成的贏。

何文說最多兩百萬,那個年輕人一口否決,他說其他人給出的價格要高的多。

“我能給你的就只有這個數字。”何文攤手,露出無奈的表情,“你也看到了,我這家公司剛成立,不可能拿出太多的資金。”

黃浩交握着雙手,有些猶豫不定,他咬牙說,“何先生,實話實說,這個劇本在昨天有家公司給出了很高的數字,但他們說會在後期進行修改。”

“這是我跟我的夥伴們耗盡心血,花了兩年多的時間完成的,我們都不想自己的東西被改動,您能不能……”

“有沒有興趣跟我一起創造奇跡?”何文站起身走到黃浩面前勾唇微笑,有着激燃的火光,睥睨天下的氣勢。

這就是何文創建了屬于的電影公司接下來的第一部戲,從無到有,再到成為傳奇。

《第三種愛情》講述的是娛樂圈裏的那些事,有不為人知的隐秘,銀幕上光鮮亮麗背後的血淚。

這部電影反映出了人與人之間的相處,情感,信任,人性的醜陋和軟弱。

導演和主要演員的人選方面,何文沒有給出過多的意見,因為他覺得隔行如隔山,那些領域他不涉及,留給更專業的人。

圈內的事情方軍很熟悉,所以他能夠明确的時候這部電影裏面的角色适合誰演。

工作上的事他會去跟何文讨論,大部分時候兩人能争上幾句,然後方軍選擇退讓,這幾乎是一種習慣。

導演最後定的是一位新人,只導過一部微電影,方軍說他會是一個值得栽培的對象。

何文也同意,願意提攜,培養新人,但前提必須是自己的人,所以他再次靠着一張嘴,目前能給的工資和那種足以燃燒一切的自信令對方誠服。

為了節省點支出,《第三種愛情》裏面何文挑起大梁,出演這部戲的主演之一,相比較之前的兩部戲,這次可以說是本色出演。

其他演員都不是一線的,這部電影沒有大明星的參演,何文首次出任電影人和監制。

他分析了目前的市場情況,最後挪出了50W作為推廣費用,演員片酬,劇組每天的開銷等堆積在一起,是一筆不小的費用。

那天,何文正在跟方軍,還有黃浩,以及幾個主演一起聊着劇本,接到簡明的電話,說想加盟,當投資商。

想睡覺就有人遞枕頭,何文答應了簡明的提議,生意上明分賬。

門外有敲門聲,接着是助理小劉的聲音,“文哥,樓下有人找你。”

公司上下都不稱呼何文老板,他們喜歡叫文哥,也是因為何文給他們的感覺,打成一片,沒有那種上下級的拘束和壓力。

當然,這是在何文不發火的時候。

何文挑高了眉毛,“誰?”

“一個男人。”小劉撓撓頭發,有意無意的瞟了眼方軍,“很帥的男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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