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狂風混着冷雨拍打在身上, 初櫻渾身發冷。

耳邊是呼呼的風聲合着雨聲,她紅着眼怔怔的看着藍色沃爾沃開走的方向, 最後尾燈模糊的紅光從視野中消失,最終眼前變成一片黑茫茫的雨夜。

十一月的天可真冷啊,雨冷風也大。

狂風獵獵,吹的裙子唰啦唰啦響。她突然覺得冷到牙齒打顫,初櫻擡起手臂抱住自己的時候才發現自己今天精心準備的白色連衣裙已經濕透。

擡眸定定的看着被風雨吹打的盒子,初櫻昂起頭梗着脖子跟自己較勁。

眼圈發熱,卻不眨眼,不讓眼淚落下來。

不肯認輸。

這生日禮物,他不要就算了。

呵, 就當喂了狗。

她也不要!

不會撿回來的!

踉跄轉身, 回到家裏微微低頭, 滾燙的淚落下, 混在冷雨中最終變成地板上的一串水漬足跡。

腦子嗡嗡響,先是跑到房間裏把濕透的冷衣換下來, 路過穿衣鏡時看到狼狽不堪的自己。紮在腦後的小丸子搖搖欲墜,濕透的白色布料皺皺巴巴的貼在身上, 桃花眼腫成了桃子眼, 紅腫失态。

突然忍不住淚流滿面。

可真狼狽啊。

她神色黯然凝視着鏡中的自己, 走近兩步,啪嗒啪嗒兩聲水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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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看自己,多慘吶。

被爸媽從小寶貝到大,捧着一顆誠摯的心給人, 最終就落得這麽個下場啊?

紅眼望着鏡中臉色蒼白的自己咧嘴幹笑。

醒醒吧,這樣還不醒悟過來,那就是犯賤了。

眼裏的淚光漸漸冷凝, 初櫻狠狠的合上眼簾,覺得眼皮發重。

轉身扶着牆壁走到浴室裏把冰涼濕透的白裙脫下來,來不及洗澡,随意套了一身厚睡意轉身下樓。

趁爸媽回來之前,她得趕緊把剛剛留下的腳印擦幹淨。

她被人這樣輕視,爸媽知道之後一定很難過傷心的。尤其是外剛內柔的媽媽,她不想媽媽哭。

随手從毛巾架上把白色浴巾抽出來,小布跑到樓下。

在大門口有一小灘水漬,後來漸漸少了,依稀能看到她腳丫的輪廓。

忙蹲下身把地板上的水擦幹,每動一下的時候,忍不住想到剛剛那個男人跟自己說的話,腫脹的眼皮有有些泛酸,她緊咬貝齒不讓自己哭出來。

哭出來就輸了。

不能哭!

等把地上的水漬一路擦到二樓終于擦幹淨的時候,身上冷意消退,有點開始發熱。

擡手抹了抹頭發上流到臉頰上的雨水,初櫻嘴唇蒼白,心道好像要發燒了,轉念扯了扯唇角,又覺得發燒好啊,最好能把對他的喜歡燒的一幹二淨,什麽都不剩。

艱難的扶着地板,又撐着牆面站起來,初櫻小步回房間,轉身輕輕合上門把門反鎖。

靜默片刻才擡步向浴室走過去,把自己脫的一幹二淨躺在浴缸裏,打開溫水讓水波漸漸沒過自己冰冷發燙的身體。

靠在浴缸上怔怔的仰頭看着衛生間天棚上的照燈,心裏揪痛。

嗡嗡嗡,手機震動。

渾身酸痛難受不想動彈,可是手機不停的響,她不得不撇頭看過去。

是媽媽的電話。

手撐浴缸底用力直了直身子,清了清嗓子接起電話,“媽媽怎麽了?”

電話那端一愣,然後顧連影擔憂疑惑的聲音傳過來,“你嗓子怎麽了?”

“啊……”,輕摳手指,微微用力讓自己不去想那個男人,初櫻撇了撇嘴唇咬緊牙關語調輕松,“今天穿少了,有點着涼了。”

“吓死我了”,顧連影松口氣,“沒什麽事,就是你爸接我路過之前希朵,上次你想吃的新出的那款馬卡龍還想不想吃?”

“嗯?”

初櫻第一反應就是外面那麽大的雨,然後就聽媽媽特別有生命活力的繼續道,“買一盒夠吃嗎?還是給你買兩盒。”

“不用了媽媽,雨太大了。”眨巴眨巴眼睛想把眼前那層水霧趕走,喉嚨發緊湧上酸澀。

這麽大的雨還買什麽點心啊。

“那我一個口味給你買一盒,正好我也嘗嘗。”說着聽到那邊滴滴的結賬聲,“好了,一會兒爸爸媽媽就回家了,雨太大有點堵車估計會晚。我把點心放一樓客廳,就不上去了,你晚上早點睡。”

媽媽溫柔的嗓音透過手機傳過來,嗓音有點跟平時不一樣。

連忙挂斷手機靜靜啜泣,又有種小時候的感覺,在外面被別人欺負的時候一句話不說硬的跟塊磚頭似的,可等一會兒家媽媽問膝蓋怎麽磕紅的時候,再也忍不住哇的一聲跑過去抱着媽媽的腰嚎啕大哭。

“好的謝謝媽媽。”捏着脖頸強迫自己情緒平穩說完這句話,立刻挂斷電話,放下手機沉到手裏。

微熱的洗澡水溫柔的包裹着她,就像媽媽溫暖的懷抱。

淚水潸然,除了她自己,誰都不知道。

-=-

一覺醒來。

渾身發酸,腦子暈暈的,感覺自己靈魂往空中飄,呼吸熱騰騰的。

啊。

發燒了啊。

大概是昨天哭的太多,眼睛腫到有點睜不開。

擡手想揉揉眼睛,結果擡起來一瞬間定睛看了一眼,連手指都微微泛粉。

還怪好看的。

傷筋動骨燒了一場大燒,忍不住想到那個狗男人,扯唇嗤笑。

雖然一想到他胸口還是揪痛,可突然好像覺得像上輩子的事情了似的。

纖細的手指無力垂落,下一秒她又被滾燙的夢境拽了回去。

睡着了多好啊,就忘記現實這些破事了……

昏昏沉沉好像在漂浮在水上的烏棚小船,喉嚨被炙熱的體溫燒的幹渴,額頭上一層汗珠,往日的紅唇也一片蒼白幹裂,初櫻蜷了蜷手指從無盡的夢境中掙脫開一瞬間。

艱難伸手想去拿床頭櫃上的手機,指尖剛觸碰到,啪的一聲手機掉地。

“啊……”,微弱沙啞的嗓音氣若游絲,她的喉嚨好疼。

-=-

樓梯上。

劉姨正趴在地上給實木地板打蠟,突然聽到啪嗒一聲東西落地的聲音,不由得一愣。

家裏還有人呢?

早上她昨晚早飯就出去買菜,回來的适合家裏一個人都沒有了。

聽起來像是櫻櫻房間的聲音,劉姨遲疑片刻連忙起身放下打蠟的工具往那邊走。

手搭在門把手上,略微猶疑之後先是咚咚咚敲門三聲,裏面沒人應。

下一秒用力把門把手往下壓,咔噠一聲壓到底下沒打開,裏面給反鎖了。劉姨越來越覺得有點奇怪,轉身下樓把拿出來一串備用鑰匙。

一步兩個臺階上去,一串鑰匙碰撞發出嘩啦嘩啦的響聲。

再走進門口,似乎聽到櫻櫻模糊的呻、吟聲,連找鑰匙的動作都有點發抖,手忙腳亂的找到鑰匙插進去,忙往左擰兩圈,同一瞬間用力推開門。

下一秒眼前的場景驚得她捂住嘴快步跑過去,“我的天啊。”

初櫻斜歪着身子栽在床上,好像在往床頭櫃那邊用力,整個人沒有意識挂在床邊搖搖欲墜。

連忙過去把她扶起來,下一瞬先是愣了一下輕聲低喃,“怎麽這麽燙?”

趕緊把初櫻翻到床上平躺好,粗糙的手掌貼在她汗津津的額頭,整個人就慌了。

都不用溫度計。

這燒的度數也太高了,都有點燙手。

“櫻櫻,櫻櫻”,劉姨輕拍她的肩膀,俯身仔細打量她,“醒醒,我們得去醫院。”

初櫻沒有反應,只是眉頭微微蹙起,很不舒服的樣子。

“哎呦我的天吶!”劉姨焦躁不安的搓搓手掌,從兜裏掏出手機給先生和太太打電話,可是兩個大忙人都沒有接電話。

六神無主的哎呀兩聲,看着初櫻整個人被燒的都沒意識了,咬緊牙關拿起手機打了120.

“喂您好,我這邊是雅苑別墅區,我家小孩高燒叫不醒啊,你們趕緊過來一趟吧!”

嗓音止不住發抖,連什麽時候眼淚掉下來都不知道。

挂完電話,擡手抹抹眼淚,心疼的理了理櫻櫻被汗浸濕的額發,真真是心疼的不得了。

這孩子咋燒成這樣不知道跟他們說一聲呢?

這她要沒發現可怎麽辦啊!

不一會兒,救護車的叫聲漸近,劉姨連忙跑下去,顧不得別的,直接把門打開給醫生讓路,小跑着跟在後面。

“我剛發現就給你們打電話了,小孩卧室在二樓呢,不知道小孩什麽時候失去意識的,可別燒壞了?”

“好,我們知道了,先上去看看。”

上樓之後,醫生眼神掃過臉色憔悴,狀況的确不太好的小姑娘,快速用聽診器聽一下胸口,又扒開眼皮看一眼之後,轉眸對護士沉聲道,“把擔架拿上來,得去醫院。”

醫生轉身對着劉姨說,“發燒長時間陷入昏迷還是去醫院比較穩妥,一會兒家屬跟車一起去吧,身份證什麽的都帶着。”

劉姨雙手緊握在一起慌慌張張的,等背着小包坐在救護車握着櫻櫻滾燙的小手的時候才想起來問,“對了醫生,咱們去哪個醫院?”

醫生給女孩簡單處理戴上氧氣面罩之後才回答,“濱大附屬醫院。”

一句話讓劉姨喜極而泣,連連道,“太好了太好了,這可太好了。”

大概是見慣了,醫生沒當回事,120急救中心派出的救護車去哪個醫院的都有,根據轄區劃分。大家肯定都是想去最好的醫院,濱大附屬醫院就是那個大家都想去的最好的。

說着劉姨拿出手機又給先生打電話,嘟嘟嘟的等候忙音還是打不通,急得五官都皺在一起,“孩子她爸聯系不上,這一天天的咋就這麽忙呢!?”

急的劉姨紅着眼睛看向醫生,“你們院長今天忙啥呢?”

“……”,突如起來又莫名其妙的問題問的醫生先是一愣,随後跟護士對視一眼,以為病人家屬是想讓院長給病人治療,耐着性子安撫,“這種發燒昏厥不太嚴重,家屬不要太緊張,一會兒到急救中心就能處理。”

“不是,他今天是在手術上還是在開會啊?怎麽怎麽打電話都不接啊?!”說完劉姨六神無主忍不住念叨,“他姑娘都燒這樣了,他怎麽還不接電話呢!”

醫生:……???

大腦迅速反應,聽這意思……?

“……他今天上午的确是在開大會。”他們醫院年終總結大會。

萬萬沒想到出診結果接的是院長千金?

“我給他打電話他沒接,孩子媽媽也不知道在忙啥也沒接,你們能不能給開會的同事打個電話告訴孩子她爸一聲?”

“孩子出這麽大事咋也得來看看啊!工作再忙哪有孩子重要啊!”

“……好。”醫生肅着臉拿出手機發條信息,然後看一眼時間,“還有五分鐘就到醫院了,您別着急。”

-=-

濱大附屬醫院頂層行政大會議室。

偌大的會議室烏烏泱泱都是黑色的小腦袋瓜,初曉川坐在主席臺上,神情嚴肅的看着臺下,“所以對本年度院內發生的這些問題,尤其是醫患關系緊張等問題,我們要嚴肅對待,以後也會加強安保力量保護我們廣大醫生同僚。”

突然有個白大褂醫生硬着頭皮彎腰快步往主席臺跑,湊近初曉川耳語,下一秒就看初曉川臉色立時變了,一句話都沒留起身大步離開,帶起一陣風。

臺下第一排周昭年撞了撞楚弈的肩膀,轉過臉壓低聲音,“好像沒見過老師這麽着急,這是出啥事了?”

楚弈漫不經心的理了理白大褂站起來,擡步往外走。

對于這個問題絲毫不關心。

剛剛過去遞話的長臉醫生被人團團圍住。

“剛剛咋的了?出啥事了?”

“咱醫院出啥大事了?院長臉色咋突然這麽難看?上級下來人突擊檢查了還是有投訴了?”

被圍住的醫生被他們喊的耳朵嗡嗡響,這些狗東西把他圍的嚴嚴實實不讓他走,最終他終于忍不住了大喊一聲,“院長女兒生病了!”

“急救車馬上到了!”

一時間周圍咋咋呼呼的醫生一下就沒聲了,下一秒又響起嗡嗡的說話聲。

“院長女兒多大了?咋突然急救車了?嚴重不?”

“啥問題啊?一會兒去哪個科啊?”

大好的表現機會啊,剛剛還擠在那的人群一哄而散,紛紛跑樓下科室裏準備随時待命。

楚弈停住腳步,幽沉的眸子直盯着同事,“她怎麽了?”

長臉醫生沒反應過來楚弈口中的她是誰。

旁邊的周昭年聽完也是一聲卧槽,“櫻妹怎麽了?咋還用上急救了???”

一想到那麽軟萌的妹子都上急救了,心裏一急,擡步就往外走。走了兩步之後看到楚弈還站在原地沒有動,詫異的看着他,“ 走啊,你不去看看啊?”

-=-

睜開眼,鼻尖是熟悉的消毒水味道。

手腕剛一動就被按住,擡眼看過去才看到爸爸滿臉擔憂的坐在一旁緊緊的握着自己的手,另一只大手虛握着輸液管。

怕輸進去的藥液太涼,孩子不舒服。

“你怎麽突然病成這樣?”初曉川心疼的不得了,暗含隐隐的怒氣握着女兒發熱的手掌,“這要你劉姨沒發現怎麽辦?”

“醫者不自醫嘛。”初櫻虛虛的勾唇淡笑,食指輕輕撓了下爸爸的幹燥的手心,低聲安撫暴躁的中年老帥哥,“爸爸我沒事,現在已經好多了。”

可不是好多了。

這次細菌和病毒感染,初櫻反反複複燒了三天,昏昏沉沉的直到住院第三天才見好轉。

白天媽媽偶爾從律所跑過來陪自己,在她窗邊打電話,對着虛空怒目而視的樣子頗有點巾帼女英雄的模樣。

真好啊。

她想,她覺得如果自己像媽媽那麽有韌性勇敢的話,肯定不會失戀一次就變成這個狗德行。

居然還發燒到住院了,呵呵。

爸爸也隔三岔五的往樓下跑,來陪自己的時候總有醫生過來請示工作。

這可好,初櫻精心隐瞞的父女關系這下徹底曝光了。

院裏幾乎人人都知道之前在婦産科實習的那個學生氣很濃,長的很好看的女實習生是院長千金。

前段時間工作時對自己有點兇的王醫生還特意買了水果來看她,話裏話外跟她道歉,當時語氣急不是故意的。

住院三天生活非常緊湊,只有偶爾病房裏沒人的時候,初櫻才會想到那個心狠冷漠的男人。

神奇的覺得好像是上輩子發生的事情了。

一場高燒,徹底把她腦袋裏進的水咕嘟咕嘟給燒幹淨了。

“诶,櫻櫻,現在你打算怎麽辦啊?”

下午游玉來看她,拿着小水果刀像模像樣的給初櫻削蘋果,擡眼瞧着初櫻心裏有點難受。

櫻櫻好像變了個人一樣,說不上哪裏不一樣了,可是就是……

一下子成熟了,像是一個沒有情緒起伏的大人一樣。

她看着心裏可難受了。

“什麽打算怎麽辦?”初櫻靠在病床上反問。

“就楚弈啊,你之前那麽喜歡他……你打算怎麽辦啊?”

其實她看着櫻櫻撞的頭破血流,想勸櫻櫻別了。

男人那麽多,學校的小鮮肉不香嗎?

想跟櫻櫻談戀愛的男孩子多的能繞濱大好幾圈的好嗎!

聞言,初櫻勾唇,漫不經心,“不怎麽辦啊。”

風淡雲清的模樣讓游玉看着害怕,連忙握住她的手腕,“櫻櫻心裏難受就說出來,你千萬別憋着啊……”

咔噠一聲,病房門打開,初曉川大步進來,後面跟着兩個穿着白大褂的男人。

擡眸定睛看過去,原來是楚弈和周昭年。

楚弈銳利的眸光落在初櫻身上,暗了一瞬。

“身體感覺怎麽樣?”

男人率先一步越過初曉川問出聲。

擱在白色被子上的手指微微蜷起,初櫻垂下眼簾,羽睫觸碰到一起。長發随意披散在肩膀上,未施粉黛有種嬌弱憔悴的美。

有病嗎?

甩完冷話問她好不好?

心裏嗤笑嘲諷,眼睛不瞎了才發現這男人可真假啊。

“挺好的,謝謝師兄關心。”平靜的擡眼看他,眼底平靜無波,“托師兄的福。”

她這麽狼狽,都是托他的福呀。

心中黯然,為自己感到不值。

又對楚弈這種忽冷忽熱的關心感到膩歪極了。

原來的甜蜜全都變了味兒。

甚至房間裏有他身上海洋香的氣味讓她忍不住泛嘔。

擡手從側面的櫃子上拿出來一個藍色口罩戴在臉上,隔絕了他身上的氣味泛嘔的感覺終于壓下去。

一擡頭看到幾個人都驚異的看着自己,初櫻捋了捋碎發淡聲解釋,“怕傳染你們。”

啊,初曉川周昭年恍然大悟。

游玉狐疑的看着閨蜜。

只有楚弈眼底的光更加幽暗,沉默的凝視着她。

“啊對了櫻櫻,等你病好了休息休息,再實習直接去心內吧。”

初曉川今天特意過來說這件事,女兒現在這個身體狀況他有點不放心,心內畢竟算他的嫡系部隊,還是放眼皮子底下能好點。

“爸爸”,初櫻突然開口,嗓音有點啞,“我能換個帶教師兄嗎?”

擡眸看過去,與楚弈幽深不見底的視線觸碰在一起,彎唇微笑“楚師兄太忙了,我不大好意思打擾他。”

說完滑過去落在周昭年身上,“周師兄,以後麻煩您指點我可以嗎?”

聽到這句話,一道冰冷的視線落到自己身上,周昭年忍不住身子一抖。卧槽,這是什麽修羅場?

“行。你們年輕人自己商量吧,商量完告訴我一聲就行。”初曉川忙的不得了,沒時間聽他們具體讨論,再者他覺得不管是楚弈還是周昭年都不錯,女兒放誰手裏他都放心。

說完初曉川擺擺手,轉身往外走。

哐當一聲病房門合上,屋裏只有四個年輕人。

楚弈和初櫻無聲對視,過了半晌男人肅然道,“不想跟着我了?”

又是這種感覺,膩歪極了。

明明一開始是他說忙讓他找別的帶教師兄,讓她離他遠遠的。可每當她心灰意冷的時候,他好像又回無形的挽留她、對她好。

好像她是一條狗,給她點好處她就會吐着舌頭跟着跑。

嘁。

磨磨唧唧的,初櫻聳聳肩冷眼瞥他毫不猶豫地開口,也不在他面前裝什麽書香淑女了。冷漠的眼神橫過去,裏面的嫌惡幾乎要化成實質溢出來一般。

“像個爺們兒一樣別磨叽了行不行?”

纖細的手臂挽起來靠在枕頭上,仰頭懶洋洋的盯着他。藏在手臂下的小手狠狠攥成拳頭,尖銳的指甲刺入掌心,渾然不在意嘲諷的看着不遠處高大的男人。

“對啊,我幡然醒悟不跟着你了,放你自由了。”

“開心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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