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 死定了

繁忙的急診室節奏很快, 人來人往。

監護儀不時滴滴的響聲,點滴架輪子壓着地磚滾過去的聲音, 還有急診大哥在耳邊的驚嘆,“來了來了,欸?家屬居然也是咱們醫院的醫生嗎?”

眯着近視眼定睛一看,原來低語。

側頭對着初櫻訝然低聲問,“楚醫生居然有個弟弟啊?”

聽到這句話,初櫻才回神,沒應聲。

原來王楚昭是他的弟弟。

她眼裏的景象像是自動放了慢動作,他拿着手機,神情難得的有些焦急, 唇形跟電話裏正在說話的人一樣。

靜靜的收回看着男人的視線。

旁邊的游玉驚的抽泣聲都停了, 眼淚模糊的看着眼前震驚的景象, 打了個嗝, “嗝。”

擡起手指愣愣的在走過來的男人和躺在床上的男人之間來回晃,最後側頭不可置信的看着初櫻, 眨眨眼,“剛剛急診醫生說他們什麽關系?”

一滴淚随着游玉的動作落下, 游玉都來不及擦。

聞言, 初櫻垂下眼睫。

纖長的睫毛微微顫動。

這時候楚弈已經走到初櫻面前, 帶一起一陣淡淡海洋香的風。

擡手輕拍她的肩膀一下,低聲,“我一會兒跟你解釋。”

然後才轉頭對急診大哥蹙眉沉聲問,“怎麽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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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們初步判斷腦震蕩, 應該是輕微的。”

“估計快醒了,一般昏迷也就三十分鐘左右,然後為了保險, 咱們得做一下ct和核磁共振。”

“等病人醒了之後觀察頭痛頭暈惡心什麽的症狀。”

“雖然有造成逆損傷的可能,但基本問題不大。”

一聽到逆損傷三個字,游玉哇的一下哭出聲,蹲在病床邊自責的不得了,“對不起王楚昭,我不該叫你去……”

哭聲微頓一下,然後游玉繼續,“嗚嗚嗚,你到底叫什麽啊?”

聞言,楚弈點頭。

“麻煩您了,就這麽辦吧。”

側眸剛要跟初櫻說話,就聽病床上嘶啞痛苦的聲音,“哎……哎呀你別哭了,哭的我頭疼頭暈的。”

“嗝”,哭聲一下止住。

初櫻和楚弈不約而同的上前一步,低頭瞅着他,“你沒事兒吧?”

楚昭愣了愣。

睫毛忽閃,眼前蒙了一層白霧看不清前面,輪子滑過地磚的聲音由遠及近又遠。循聲扭頭想看過去,可剛一動,疼的他嘶一聲。

這一會兒,雙眼終于适應病房中慘白的白熾燈,瞳孔聚焦後猛的一縮。

他大哥和大嫂并肩站在面前,垂頭看着自己。

“卧槽。”他驀地瞪大眼睛,一說話扯着後腦勺的神經疼,擡手想捂住自己後腦勺的動作一下頓住。

完了,大事不好了……

他掉馬了!!!

-=-

CT室外面,游玉緊站在門口,一臉忐忑。

初櫻和身旁的男人隔着一步的距離,可中間卻像有條冰封的銀河一般。

“初櫻……”

男人剛開口就被初櫻冷聲打斷,“你別跟我說話。”

“我靜一靜。”

防輻射的大門裏面不時的傳出機器工作時的嗡嗡聲。

“好了!家屬過來擡病床上去做核磁吧!”

聞言,楚弈垂下眼簾,沒來得及再說話,轉身往門口走。

吱呀一聲大門打開,楚昭剛想動自己爬回病床上,結果一動就看到大門打開,他哥冷着臉進來。

楚昭:……

“哥,我……”

“閉嘴。”

楚弈低頭睨他,“打架還能打輸了?”

楚昭:……

“之前咱倆那麽多年,白練了?”

楚昭:……

得,看出來他哥心情非常欠佳,他不說話了。

推他往核磁共振那邊走的時候,寬大的病床在走廊裏格外顯眼,一走有過的陌生人看到床上躺着個帥哥,推床的還是個帥哥,紛紛眼神跟着他們跑,瞪大了眼睛。

初櫻和游玉綴在後面。

見楚昭已經清醒能好好說話了,游玉懸在空中的心放下大半,才後知後覺的跟初櫻分析這個巨大震驚的八卦。

“他倆居然是兄弟兩個?真沒看出來!”

初櫻心不在焉的往外走,心裏想着前幾天在君海豪庭發生的事情。

那時候周昭年說楚弈弟弟工作忙,明明都回家往樓上走了,結果接到急召趕緊跑了。

現在想想,壓根是因為看清了她的臉吧?

怕暴露自己的真實身份。

往前一步看到床位的姓名牌和年齡,上面明晃晃的寫着。

【楚昭 24歲】

呵,還正在讀大三的法學專業的學生?

初櫻眸色漸漸冷了下來。

裝小好幾歲的人,也夠厲害的。

這對兄弟,心思可真是一個比一個深啊。

這事,他知道嗎?

之前看着弟弟跟自己一起走的時候,心裏想的什麽呢?

又想起在學校相遇,他怒氣沖沖把自己抱進體育館那天。

他們兩個互相對視之後可是一句話沒說,一點都看不出來認識。

她居然傻乎乎的,一絲疑惑都沒有。

是啊,天下哪有那麽巧的事,長的那麽像的兩個人。

呵。

演技都挺好?

看楚昭狀态已經不錯,還能跟楚弈鬥嘴呢,初櫻才放心停住腳步,擡眸淡聲,“我有事先回去一趟。”

楚弈動作一頓,猛的回頭看她,結果眼神卻與她錯開。

她不看自己。

“初櫻!”他揚聲喊。

另一邊游玉開口按下楚弈的心思。

“等辦完住院手續再去找櫻櫻吧,我覺得她現在需要靜一靜。”

別說櫻櫻了,她覺得自己的三觀都炸裂了。

算是明白一開始病床上這小子剛出現時候說的那話是什麽意思了——不要把人類的情感定義的那麽狹隘。

濕漉漉的眼睛怒瞪一眼楚昭,當初沒覺得,現在真相大白之後才驚覺,一開始這是有備而來、故意接近啊!

-=-

獨自離開的初櫻垂下眼簾,雙手插在白大褂外面的口袋裏,無甚表情的不知道在想什麽。

想了想沒回休息室,初櫻轉身,往院長室的方向走。

她有爸爸辦公室的鑰匙。

行政層的走廊此時寂靜無聲,只有她的腳步聲。

牆邊的指示牌泛着綠光,像惡狼綠油油的眼睛。

不知怎麽的,就想到了之前,在楚弈剛回頭找她的時候,也總這麽看她。

幽深的眸子泛着綠光,恨不得把她生吞活剝了似的。

輕嗤一聲,想他幹嘛?

初櫻心裏亂糟糟的,推進門反手把門反鎖,悄無聲息的坐在背靠牆的沙發。從門口看不到的位置。

渾身發冷,胸腔裏的心髒又被澆了一層植脂,火辣辣的疼。

她垂眸靜靜等着,等着它變成新的硬膜,包裹住之前的裂痕。

初櫻覺得心累,那個男人心思太深了。

剛剛動搖的心思,又被冷水澆滅了。

這樣心思深沉的男人,她哪敢信呢?

-=-

把楚昭安頓好,楚弈扔下一句好好休息,轉身大步離開。

剛剛初櫻冰涼的眼神看的他心慌。

跑到樓上休息室,推開門細微的呼嚕聲呼哧呼哧的傳出來。

定睛一看,沒有初櫻纖瘦的身影。

心髒下沉,轉身往外邁步越來越快,最後跑起來。

結果辦公室也沒有她。

安靜的醫院大樓,他孤獨的站在走廊裏的茫然四顧,心砰砰的跳。

頸側的青筋一蹦一蹦。

有種失重感,不停的墜落。

咬牙拿起手機給初櫻打電話。

嘟嘟嘟,漫長的等候音,在他以為那邊不會接起來幾乎要陷入絕望的時候,咔噠一聲。

一片靜默。

“你生氣了?你聽我解釋。”

嘶啞的嗓音有一絲慌亂,楚弈大手握成拳,漸漸用力。

“嗯。”

初櫻輕應一聲,楚弈剛要松口氣就聽她開口問。

“你知道他在我面前是學弟的身份嗎?”

沉默片刻,楚弈垂下眼眸,咬緊牙關,“知道。”

“知道之前我們總見面嗎?“

“……知道。”

“見過小白嗎?”

她的嗓音低下來,聲音很輕,像怕驚了誰似的。

閉了閉眼,楚弈面色蒼白,“見過,但是你聽我解釋……”

“呵”,電話那頭她的一聲冷笑,随後長嘆一息,“你什麽都知道,那你跟我解釋什麽呢?”

解釋她是個傻比嗎!

這聲嘆氣讓楚弈後背發涼,寒氣從腳底往上爬,最後籠罩他全身。

對面噠一聲,毫不猶豫的挂斷電話。

眼尾發紅,楚弈緊緊的握着手機。

他曾經想過,會有這一天到來。

每天陷在惴惴不安中,像走在沙漠中的旅人,一步一步走的艱難。

他想等兩個人漸漸好起來之後再坦白。

可惜,天不随人願。

恐慌忐忑緊箍着他,他在業務上國內頂尖。

可在情愛上,他茫然。

他的世界剛見了一絲光亮。

眸光沉下去,只一秒,男人冷靜下來。

他能失去她嗎?

不能。

那他慌什麽?

縱是痛飲血淚,他拼盡全力也得把她找回來。

她是他的溫暖,他的光。

他此生的祈望。

-=-

胡思亂想不知多久,門口傳來咚咚咚的敲門聲。

手機同時震動,在黑暗中亮起熒熒的光。

是楚弈的電話。

初櫻垂下眼簾看着,沒動。

咚咚咚。

“初櫻,我知道你在裏面。”

羽睫顫動,初櫻沒應聲。

“我們談談。”男人啞着嗓子說。

屋裏的初櫻聽了一聲冷笑,他們有什麽可談的?

他跟蚌精似的撬不開嘴,她不想跟他費口舌。

浪費時間。

沉默不說話,靠在沙發背上閉上眼。

手機調成靜音,扣在沙發上。

咔噠一聲,門鎖被擰開的聲音。

初櫻詫異的瞪大眼睛往門口看,然後下一秒就聽吱呀一聲,門被推開,走廊裏幽綠的微光灑進來,男人站在門口,沉默無聲的看着她。

“我有老師辦公室的鑰匙。”

初櫻:!!!

嚯的起身,毫不猶豫的就要往外走。

她才不要跟他在一個屋子裏呆着,這個大騙子!

與他要擦肩而過時,手腕被男人牢牢的握住。

“初櫻,對不起。”

靜默片刻,他啞着嗓子,低聲自語,勾唇自嘲,“我好像總在跟你說對不起。”

聞言初櫻面無表情,“知道還不放開我?”

擡眸看過去一瞬間,初櫻愣住了。

借着月光,男人濕潤的鳳眼晶亮,睫毛上也挂着霧氣。

微微愕然,初櫻錯愕又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你哭了?”

冷峻的臉龐藏在黑暗中,楚弈眼底真實的情緒傾瀉而出,沒有回答這個問題,只是嗓音低啞的請求她,“你別走。”

又是這種感覺,拳打棉花的那種無力感。

初櫻覺得膩歪極了!

“你放開我!”

她激烈的掙紮,另一只手狠狠推他禁锢自己的手掌。

她想離他遠遠的,最好再也見不着才好!

心裏這麽想着,動作就帶了一股決絕。

嗒。

手腕上落了一滴水珠。

初櫻動作滞住,瞠目結舌的擡頭看他。

冷肅的男人目不轉睛的看着她,面無表情,眼淚卻往下掉。

整個人矛盾的像割裂了一樣。

“你這是幹嘛?”

初櫻不可置信的眼神落在他幽深的眸子上,借着清冷的月光與他對視,“我欺負你了嗎?”

“沒有。”他答。

“那你哭什麽?”

“從一開始,你自顧自的對我好,然後後自以為是的放棄我,現在你哭什麽?我都沒哭你哭什麽?”

她都沒哭,他哭什麽?

他憑什麽哭!

滔天的怒氣和委屈,初櫻手指激動的微微顫抖。

他憑什麽哭!

是他自顧自的做了決定,扼殺了之前的感情!

破罐子破摔,徹底撕開臉面。

他不要臉,她還給他留什麽面子?

憤怒的血液直沖頭頂,初櫻擡手怼他的胸口,怒目如火,“我是弱智嗎!你這麽對我?”

“你是不是覺得自己特別高尚?特別善良?”

紅唇顫抖,初櫻狠狠的瞪他,“你有沒有問過我?問過我願不願意?”

“我有沒有感情?”

“我會不會受傷?我會不會失眠睡不着,會不會在家裏忍着不敢哭?”

“會不會覺得一分一秒都跟淩遲似的難挨?”

失望極了,初櫻看着他緩慢搖頭,“你沒想過。”

喉嚨澀然緊縮,眼前起了一片微熱的濃霧,低聲喃喃,“你沒有想過我會難過嗎?”

咬着唇內的軟肉不讓自己哭出來。

倔強的不肯讓自己哭。

“你就想着你自己,把我一顆心摔的稀巴爛然後又要撿回來,你就這麽喜歡一個人的嗎?”

“有人這麽這麽喜歡人嗎?”

一字一句,還有她的掙紮和眼淚,都像是往他胸口上灑的鹽。

疼痛難耐。

“沒有。”楚弈神色黯然,下颚緊繃,眸光愈發的深,“我之前是覺得對你好。”

“呵。”

一聲冷笑,被直接扇到臉上的巴掌還讓他覺得疼。

“對我好,所以把我蒙在鼓裏,你們兄弟兩個看我是不是像個傻子!”

“特別可笑的傻子!”

狠狠的瞪着他,初櫻胸口激烈的上下起伏。

一開始的委屈從心底頂出來,眼前蒙上一層淚。

“你從來不說”,精致的桃花眼眼尾紅起來,小巧的鼻頭也染了粉色,“你什麽都不說。”

垂下眼簾,緊緊抿住紅唇,深吸兩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低頭不肯看他。

“你想聽什麽?”楚弈低聲,“想聽我家裏的事情嗎。”

話落勾唇自嘲,嗓音隐隐的顫抖,“可是我怕髒了你的耳朵。”

“我家”,嘴中含着這兩個字,楚弈輕笑,“可是我覺得我沒有家。”

“大多數事情你都知道,我父親不愛我母親,我母親恨我,跟我同病相憐的弟弟,本該大好的生活,也被我毀了。”

楚弈雙眸赤紅,澀然一笑,有水珠落下。

“你讓我怎麽跟你說?”

她在他的心裏,就是天邊的白雪。

而他,是在深淵裏掙紮的怪物。

他已經鼓足勇氣,昧着良心接近她。

矛盾不斷的撕扯他。

沒人教他愛,他在這個世界茫然獨行,在濱大大火之後,才知道,他根本離不開她。

無法放棄她。

什麽看着她幸福,算了吧。

騙鬼呢?

可自己已經推開了她,那時候他絕望極了。

“我覺得自己配不上你。”他低喃,第一次活生生的把自己剖開,露出潰爛模糊的血肉給她看。

本來還憤怒不已的初櫻聽到這句話蹙眉震驚,擡眼萬分訝異的看着他,視線在他臉上掃過。

“你說什麽?”

男人另一只手輕輕捋開她額前的碎發,指尖微微有些抖,“你之前過的那麽幸福,老師師母琴瑟和鳴。”

那麽好。

一家人幸福有愛,跟他沒有半點一樣。

想過許多種可能,初櫻萬萬沒想到。

楚弈會對她說,他自卑。

因為沒有正常的家庭,強大無比的楚弈居然會自卑?

垂下眼簾,潮濕的睫毛讓她覺得有點氧,擡手揉了揉。沒想到自己一動,拽着自己的男人立馬渾身緊繃,錯開一步擋住大門。

察覺他的動作,初櫻冷聲,“那你現在又覺得能配得上我了?”

過去又無法抹去。

男人聞言往前一步凝視着她,眸深如海,啞着嗓子,“我慢慢學。”

“給我個機會。”

他不會愛人,但是他可以學。

長久的沉默,初櫻抿唇看他,“如果我不呢?”

聞言,又是一陣沉默之後,男人才慘淡的笑,“那我就再努力。”

可初櫻沒有心軟,冷漠的眼神沒有溫度。

“如果你努力,我也不呢?”

楚弈低垂眼簾,嗓音沙啞至極,像祈求,像求饒,“你別這樣對我……”

“呵”,初櫻情緒絲毫沒有軟化,“我當初,也是這麽希望的。”

“希望你別那樣對我。”

-=-

楚昭輕微腦震蕩,本來沒有什麽大事,但是游玉非得堅持讓他在醫院住幾天穩定一下。

要不然她心裏難安。

本來要拒絕,這麽一聽,楚昭也就順着她的意思了。

這段時間工作忙的很,做争議解決的律師不容易,緊張焦慮感時時刻刻藏在心裏,萦繞捆綁着他。

就當休息了吧。

就這樣,楚昭在濱大附屬醫院住下來。

住了一晚之後,楚昭突然覺得還挺好。

游玉總往她這跑,于是初櫻總來找游玉,也順道關心一下他。

可大嫂總過來,他哥默默的緊随其後。

空曠的單人病房充滿了人間的熱乎氣兒,吵鬧溫暖。

他喜歡這種感覺。

他漫長的人生,第一次有這種感覺。

第二天早上,楚昭睡醒,後腦勺還有點絲絲拉拉火燒火燎的疼。

輕啧一聲,剛要擡手去摸,然後就聽到擔憂忐忑的聲音。

“你怎麽了?哪疼?”

一轉眸看到游玉雙眼紅腫的擔憂問他,從旁邊的沙發上掀開毯子快步走過來。

楚昭一愣,“你沒回去啊?”

聞言游玉瞪他一眼,“你都這樣了我還回去,我還是不是個人了!”

說完聲音又低下來,“對不起啊,沒想到會這樣。”

“嗨,沒事兒,男人被打一下怎麽了。”楚昭眼神閃爍,猶疑片刻之後低聲問,“我哥和我嫂子怎麽樣了?”

問的游玉動作頓住,眼神疑惑的盯着眼前蒼白憔悴的男人。

好家夥,這也太自然了。

這就嫂子了?

“不怎麽樣。”游玉恹恹的答,一提這個連愧疚都淡了一分,掀起眼皮白他一眼,“你們兄弟倆是不是有點過分了?”

“嗯……”,楚昭蹙眉思考,半晌後給了一個肯定答案。

然後緊接着不解的問,“不過結果導向,不管怎麽樣,嫂子變成嫂子不就是對的嗎?”

游玉:……?

挑眉怒瞪他,“你繼續睡吧!”

吱呀一聲,病房門推開,初櫻走進來,冷着臉走到病床邊,垂眸看着面色蒼白的楚昭,“楚昭是吧?”

這話一說,楚昭臉更白了,堆着笑,“嫂子你別這樣……”

聞言初櫻面色一下就變了,蹙眉眼神冰涼,“誰是你嫂子。”

病房裏寂靜極了,跟嘈雜的走廊像是兩個世界。

楚昭的視線落在她身後,初櫻垂下眼簾,果然下一瞬聞到了熟悉的海洋香。

無視男人,初櫻走到一旁去找游玉。

看着冷漠的初櫻,游玉若有所思的看了一眼正在那邊跟楚昭說話的男人,湊過去低聲問,“男神真完蛋了?”

初櫻瞥她一眼沒說話。

“诶我都聽楚昭跟我說了,我不給你發信息了嗎?我覺得……男神也挺不容易的。”

是怎麽都沒想到的那種不容易。

聽到游玉給那個男人講情,初櫻神情平淡,并沒有急怒的情緒,也沒波瀾。

垂下眼簾默不作聲,他認錯她就得馬上原諒嗎?

“新仇舊恨”,她非得讓他好好長長記性!

“卧槽”,游玉擡手掩住嘴唇,詫異的看着初櫻,“櫻櫻你這是記仇了嗎?”

初櫻此人,絕大多數時候脾氣都很好。

但如果真的惹毛了,那就完蛋了。

看着她沉靜的神色,游玉看過去,同情的看着男神。

完蛋了,男神完蛋了,不掉肉也得脫層皮了……

-=-

從昨晚開始,初櫻推開他跑了。

躲着不見他,早上布置工作的時候也會只跟周昭年和其他醫生說話,當他是團空氣。

他說話的時候,她也會聽。

一板一眼,冷漠的聽。

楚弈面不改色,實則心裏已滔天火海,終于在楚昭的病房把人給堵住了。

“初櫻。”

單人病房的走廊外面安靜,落針可聞。

楚弈心裏發急,蹙眉垂眸看着面前面無表情的姑娘,他寧可她發脾氣。

沒想到一夜之後,她情緒沒有好半分,反而更冷了。

疏離冷然。

想到昨天她控訴自己的話,他抿唇措辭。

她說自己什麽都不肯說,那他就改。

于是開口,再次解釋。

“一開始我不知道楚昭去找你……”

“那後來呢”,初櫻不肯退讓,犀利的抓住這一點揚頭問他,“後來你知道嗎?”

男人沉默。

墨色的眸子眸光閃動,幽深痛苦。

“後來你不是知道嗎?”她低聲肯定的說。

“楚弈”,安靜的走廊是她疑惑真實的疑問,“我還能相信你嗎?”

“就算我想再信任你,可是現在我做不到。”

一而再,再而三,讓她怎麽敢相信他呢?

怎麽敢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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