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雖是深秋,但今年的秋日顯得很溫薰,連曬在身上的陽光也帶着一種暖洋洋的味道。

丫環們将剛采摘下來的桂花拿去晾洗了下,然後合着新茶一起煮,待沏好茶後,茶水中自有一股桂花的清香,聞起來清冽不失優雅,還有淡淡的甜味,着實爽口。

趁着這機會,溫良與三個從未相處過的妹妹聊天,小姑娘們比較拘束,他問什麽就答什麽,而問的都是一些小問題,像她們喜歡什麽啦,讀了什麽書啦,平常但卻很實用,果然這一問一答間,小姑娘們沒有那般拘謹。

三個妹妹分別叫溫歆、溫雅、溫婉,溫歆是二小姐,今年十五歲,剛舉行了及笄禮,估計不久後就會議親了。溫雅與溫婉同年,皆是十三歲,溫雅比溫婉大了兩個月,是府裏的三小姐。

“三哥,我們很久沒有見過你了,你也和我們一起說說外頭的事情吧。”溫婉扯着溫良的衣袖叫着,一臉好奇之色。

溫良笑道:“我這些年大多是在軍中,都是些打打殺殺的東西,不适合你們小姑娘聽。”

“才不會哩,我們也很關心邊境的戰事的,因為三哥你在那裏嘛。”溫婉不依地嗔道:“不然三哥你可以說一些行軍打仗時的事情,像去年靖遠将軍帶兵破了北越王庭時,怎麽誘敵出城将他們打敗……哎呀,我說書的人說了,但他們總是主得不清不楚的,三哥你可以給我們細細說一遍啦。”

溫良被她纏得沒法子,當下挑着些事情簡略地說了一下。其實溫婉也未必是對那些感興趣,只是好奇他在外邊的生活,再有她纏着三哥,如此也能減少三哥與三嫂之間的相處,一舉兩得。

想着,溫婉又挑釁地看了如翠一眼,等見到她卻慢條斯理地喝着茶,眼睛望向湖的方向,根本沒有注意到這邊的事情時,心裏極不高興。

“三嫂,你在看什麽?”收到溫婉眼神暗示的溫雅輕輕細細地問道。

如翠姑娘的視線從湖轉到她身上,小姑娘如她的名字一般,看起來文文雅雅的,不禁露出一個喜俏的笑容:“看魚,好肥的魚!”

“……”

溫雅勉強露出一個笑容,說道:“這魚是父親特別吩咐下人養在這裏的,每年春末時候會命人打撈上來做全魚宴宴請京中的貴人們,其他時候都養着,不許人去打撈。”

如翠姑娘點頭,笑道:“這裏風水果然好,連魚都養得這麽肥!”一定很好吃!她記得溫良也很喜歡吃魚的,說吃魚腦袋會聰明。

溫雅不知道怎麽接,只能求助地看着向溫歆。

其實她們今日舉辦這個茶會是溫婉的主意,本是想邀請這新三嫂過來讓她明白她的出身與鎮國公府之間的差別,讓她自己難堪。可誰知溫良竟然會一同過來,使得她們也不敢多說什麽。

Advertisement

溫歆年長一些,看着也比兩個女孩子穩重,接到三妹妹的眼神,淡淡笑了笑,說道:“三嫂喜歡吃魚麽?妹妹在一些雜書上看過,這吃魚也是有講究的。”

“哦?什麽講究?”如翠姑娘來了興致了。

溫歆笑了笑,細細道來,心裏卻覺得溫婉說得對,這新三嫂果然是個丫環出身,上不得臺面,看着有些小家子氣。

“這‘頭三尾四腹五背六’的說法倒有點像夫君喝酒時的勸詞。”如翠笑道,然後對着兩個有些怔愣的小姑娘說:“你們三哥貪杯,而且也喜歡與人一起品酒,道理可多着。”

這事一扯到了溫良,兩個小姑娘只能讷讷地哦了一聲,不敢亂應話,免得溫婉聽了不高興。她們皆是姨娘所出的小姐,比不得溫婉在府裏的受寵,有些事情自然要避着溫婉。如同此次,溫婉去纏着溫良,讓她們兩人伺機同她攀談,最好能讓她出醜。只是小姑娘們都嫩了點兒,不知道某人詭異的腦回路,想法不同不說,有時候反應也特不同。

所以,接着兩位姑娘繼續找話說時,都被這新三嫂偶爾與衆不同的話給噎得無語,不由懷疑是不是自己少見多怪了,可心裏那種憋屈感是腫麽回事?

等溫婉纏着溫良說完話後,轉頭一瞧那三人,如翠姑娘依舊笑眯眯的,臉上的笑容特喜俏,讓人忍不住想回她一個微笑,而那兩個姐姐面色卻有些古怪。

等茶會結束,溫良和如翠告辭離開時,溫婉忍不住問兩個姐姐:“怎麽樣?那夏氏表現得如何?”

溫雅沒開口,溫韻皺了下眉頭,說道:“三嫂人看着靈秀,不過她有時候說話讓我們不知道如何接。而且我瞧着,她似乎對這湖裏的魚很喜歡,總誇它們長得肥。”然後一副很微妙的表情。

溫婉一聽,顧不得思索“她有時候說話讓我們不知道如何接”是什麽意思,心裏馬上有了主意:“哎,你們說若夏氏撈了湖裏的魚,爹會不會生氣?”

兩人吃驚地看着她,然後說道:“可是三嫂知道這湖裏的魚不到春天是不能撈的。”

“那有什麽。”溫婉不以為意道:“找個機會讓她自個親自去撈不就成了?”溫婉捏緊拳頭,她不喜歡夏氏,不只是因為她的出身配不上自己那完美的三哥,更因為她給鎮國公府帶來的污點,京城裏的人都知道鎮國公嫡子娶了個丫環出身的正妻,害得在那些貴女的聚會上好生丢臉,每回聽到那些貴女們暗諷她三哥娶了個丫環時,都難受極了。

溫歆和溫雅一聽,便知道這妹妹是想設計三嫂去撈魚惹父親生氣,屆時還不知道會變成什麽樣呢。可是,她們覺得那三嫂雖然看起來沒什麽見識,說話也直,但也不是這麽沒心眼地給人設計吧?

*********

另一邊,溫良攜着如翠回到修華院,待丫環上了茶後,便揮手讓她們離開了。

溫良将如翠拉到懷裏,将下巴抵在她肩膀上,輕輕地舒了口氣。

“溫大人?”如翠姑娘偏偏首,只能看到他白玉般的耳廓。

溫良懶洋洋地說道:“明天歸寧後,不用回來了,咱們直接去太師府。”

“這樣不好吧?爹會生氣的!”如翠想起那總是板着臉的公公,估計會氣得胡子都翹起來吧。想了想,問道:“溫大人,你心情不好麽?四妹妹那般活潑,我還以為你和她聊得很高興呢。”雖然她和溫歆溫雅說話,但也分了些心思過去,聽到溫婉叽叽喳喳地同溫良說了很多鎮國公府的事情,溫良臉上一直挂着笑容,似乎也聽得很高興的樣子。

“嗯,太活潑了,女孩子還是文雅點好。”溫良淡淡地說道。也許真的是因為這些年來都沒有回過家,他發現自己與妹妹們的感情很陌生,甚至對溫婉帶着某些目的親近很不舒服。

溫良心中嘆息,他或許太強求了,沒有付出過,卻希望他們真心待自己。可是天下哪有這麽好的事情?就算是血脈親人,也無法做到完全無悔的付出。或許曾經有人付出過,但是他們都不在了,這是他心中永遠的傷痛……

不過只是失落了一下,溫良便放開了,輕輕地撫着懷裏人的背,低聲道:“丫頭,若是有人欺負你,別客氣,也不用顧慮我。”

“诶?”如翠退開了下,訝異道:“沒有人欺負我啊。不過這不是必須的麽,欺負了就要欺負回來的!”說着,自以為了解了,拍拍溫良的手臂,說道:“溫大人放心吧,以後有人欺負你就告訴我,我讓王爺大哥去收拾他們!”

“……我不是這個意思!”溫良又一次被她弄得哭笑不得。而且這種時候不是應該說她幫他欺負回來麽?

等溫良這麽戲笑地問出來時,某人的回答讓他差點憋個半死。

“哪能啊!”如翠姑娘厚着臉皮道:“這點自知之明我還是有的,我只是個弱女子,若是連溫大人你這麽聰明的人也沒辦法,我也是沒法幫你回場子的。這事兒還是找強人去吧!像王爺就是個強人!”

“……”

********

夜晚,如翠姑娘的情緒十分振奮。

溫良剛從耳房回來,看到在房裏轉圈圈的某人,将她拉過來問道:“丫頭,什麽事這麽高興?”

如翠姑娘笑眯眯地說:“明天回王府了,當然高興!我三天沒見王爺和小郡主他們了,我想他們!”

溫良不高興了:“只是歸寧,吃了飯我們就要回太師府了。”聲音有些酸溜溜的。

“可是我還是高興。”說完,感覺到美男心情不好,如翠姑娘安慰道:“溫大人你不是很喜歡王爺麽?你也應該高興才是。”

溫良差點嗆住,“什麽喜歡?別亂說!我那是尊敬王爺!”

如翠詫異道:“本來就是這樣啊!有什麽不對麽?”

看着她瞪大眼睛一副“你真是莫名其妙的樣子”的表情,溫良扭過頭,原來是他多想了麽?還是她聽到外頭的什麽傳言了?

半晌,溫良抹了下臉,拉着她的手,說道:“丫頭,咱們就寝吧。”

聞言,輪到如翠姑娘苦逼着張臉了。

溫良額頭青筋跳了跳,這是什麽表情。

卻聽如翠姑娘期期艾艾地說:“溫大人,明天歸寧,咱們就別打架了吧……這真的很累呢,我寧願去爬山!”她一臉英勇就義地說。

溫良再一次被憋得說不出話來,惱怒道:“什麽打架!別亂說。”原來在她心裏,夫妻間燕好就是打架麽?

溫良幾乎仰天長嘆,他錯了,應該先同她普及一下常識才将她壓倒OOXX的。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大宋将門

大宋将門

沒有楊柳岸曉風殘月,沒有把酒問青天,沒有清明上河圖……
一個倒黴的寫手,猛然發現,自己好像來到了假的大宋……家道中落,人情薄如紙。外有大遼雄兵,內有無數豬隊友,滔滔黃河,老天爺也來添亂……
再多的困難,也不過一只只紙老虎,遇到困難,鐵棒橫掃,困難加大,鐵棒加粗!
赫赫将門,終有再興之時!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