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

白将離倒也不客氣,伸出左手便握住了徐岫的右手,十指相扣。白玉英跟上去,便也要鬧,兩只手捧着白将離的右手,緊緊的抓着,白将離也由她去,任白玉英歡歡喜喜的蹦跳起來。

“幾位救命之恩,孔昭無以為報,不知三位可有急事,不如到舍下休憩一番如何?”孔昭見佳人遠去,不禁開口挽留。

三人小隊裏早有分配,徐岫出主意,白将離拿主意,白玉英負責吃喝玩樂。去別人家裏總比去客棧好,能省下許多銀兩呢,兩人于是齊齊擡頭看向白将離,只見一隊之主雖面色冷淡,卻點了點頭,只道:“可以。”

方才話語幫忙皆是白玉英出面,雲破月又是女子,矜持着身份,也不去看那兩名男子,只攬過走過來的白玉英笑道:“妹子爽快,好生叫姐姐喜歡,姐姐叫雲破月,妹子怎麽稱呼。”白玉英笑得眉眼彎彎,溫聲細語回着,走了一會,又轉頭去喚自家師兄,見他們不緊不慢,兩人并肩而行,相談甚歡的模樣,不由有幾分被排斥在外的失落,可待雲破月引來話題,便又丢去了那一絲絲的失落。

佳人當前,孔昭也不敢說什麽,怕唐突了她,只落在雲破月後邊,看白玉英姣好面貌,心裏一陣發甜。

只餘下徐岫與白将離在後頭走着,見白玉英一臉高興,也不去打擾,兩人只講了一會兒劍法,便不說了。

幾人繞過一條街道,往城北去了,竟直直出了城,到了郊外,方才見得一座豪宅。

門口的兩名下人見着孔昭,一個進去通傳,一個迎了衆人進府。府內只餘得一個老太君,被丫鬟們簇擁了出來,還未到中庭,便将孔昭摟了入懷,心肝寶貝的叫着。眼見那處祖孫情一時半刻是消不了的,雲破月便自己做主,打發了管事去招待徐岫與白将離,自己又扯着白玉英的手,滿臉笑意道:“我與妹子投緣,今夜與我一道歇了又何妨。”兩人見白玉英紅着臉點點頭,便也不再多言,跟着管事走了。

兩人的房間安排的并不靠近,白将離眉頭皺的厲害,也不理那管家,便要跟着徐岫走。徐岫心知他是想說掌門的事,便輕撫垂在肩頭的散發,淡淡笑道:“我們師兄弟感情極好,也不麻煩管事,不過是歇息一夜,便叫師弟與我一間房吧。再者,我們是修道的人,不慣叫人伺候,那些婢女仆人,也都撤下去吧。”

管家納悶道:“這怎麽合規矩呢,雲小姐要怪老奴招待不周的。”

白将離淡淡掃了他一眼,卻叫管家覺得腦中一炸,頭皮發麻,汗便流了下來,低下頭去,不敢再說什麽了。

既然白将離唱完黑臉,徐岫就該跳出來唱白臉,只笑說:“又無妨,若雲姑娘責怪你,你便要她來與我說就是了。”

管家諾諾的應了,帶着那幾名下人就走。

現在時辰尚早,白将離與徐岫便進了屋中,四下看看,倒也覺得還算合心意。白将離到床上歇去了,徐岫卻找到個熏香爐,揭了那白玉透雕花紋爐頂,丢了幾塊香料進去,靜靜焚了,嗅着也覺得舒心。

他前世有點煙瘾,雖然說現在身體沒什麽需求,但習慣畢竟難改,心理上別扭;把這個習慣改成熏香後就好了一些,主要圖個心理上安寧。

“師兄最近似乎格外執着焚香。”白将離褪去鞋襪,但不曾脫掉衣裳,只揭了被褥蓋在身上,黑沉的眸子投向坐在桌前閉目的徐岫。他挑的幾味香料味濃且揮發的快,不過片刻便彌漫的整間屋子裏都是這種香氣,不會恬淡得不易察覺,也不會濃郁得令人惡心,正如徐岫本人一般,恰到好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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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嗯……不過為求靜心凝神罷了。”徐岫輕嗅了一會兒,只手撐着額頭,“只可惜無适合的如意來配,否則也不至于要尋熏香爐。”說得越多,倦意便越深,昨夜他本就最遲睡下,今日卻是最早醒來,難免有幾分困倦,又嗅了會兒叫人放松的香料,就有些支撐不住了。

徐岫捂着嘴打了個哈欠,這才站起來走到床邊,把白将離推到裏側去,又脫了最外邊的袍子跟鞋襪,爬到了床上,掀起一角被子蓋住自己,不過片刻,就沉沉的睡了過去。倒是本來想睡的白将離沒了睡意,睜着眼睛看徐岫的後腦勺,小心翼翼的幫他攏了一頭長發,卸下那發上不多的發帶與簪子來。

其實徐岫的睡相并不差,只是不知是否床變大或者說多了一個人的不适感,又或者是衣服的問題,他翻身的次數有點多,好在他只是翻身多了點,沒有延伸成什麽講夢話流口水露傻樣之類的。

倒是白将離看他蹙着眉頭,翻來覆去的模樣,又默默的往裏側再退了點,手中還抓着被子。徐岫睡得沉,被被子帶的往白将離那挪過去,白将離……白将離也睡着了。

兩個人睡得深,午飯就沒聽見丫鬟在外邊叫,白将離的警惕性強,本來是醒過來了的,一聽內容就又躺下睡着了。丫鬟叫了兩聲聽沒響應,就以為人是出去了,便拿了飯菜用食案裝着,放在桌子上。

因為有架屏風隔開兩邊,遮住了床榻,她倒沒看見人,只聞着屋中殘留的餘香,小聲羨慕道:“也不知是什麽香粉料子。”但她還記着早上白将離那恐怖的眼神,不敢多留,放下食案就匆匆的往屋外走了。

沒人打擾,自然就安安穩穩的任由徐岫安然睡到金烏西沉,玉兔初升。不過他不是自然醒,他是被勒醒的。

白将離的頭埋在徐岫的胸口,一雙手摟着他的腰抱得徐岫連氣都喘不過來。他現在才沒心情想什麽亂七八糟的“卧槽死基佬!”、“老子被占便宜了麽!”、“為什麽不是玉英!”、“球天降軟妹!”等等。他只是覺得自己的腰、肺、心髒跟血液循環都快不好了,只是在這種時候,徐岫還有心情邊踹白将離邊吐槽:這是缺乏母愛的表現啊!

還有,當男主睡相這麽差真的可以嗎!!!

險些被勒死好在最後掙脫出來的徐岫深深的呼吸了兩口氣,順着心口決定以後再寫文就寫個睡相好到雷打不動的男主。

這時候徐岫還突然冒出一個很詭異的想法:他現在大概無論怎麽說也是睡過未來至尊的人……了吧……

下一刻徐岫就拿着被子給白将離蓋蓋好,順便輪流背起大悲咒跟清心經,免得自己再胡思亂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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