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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實徐岫與白将離并沒有離開太遠,兩人只站在林子中,只遠遠看着孔府。
徐岫:這都是什麽神發展啊!
沒有給他太多的時間思考,白将離就輕聲道:“師兄是否覺得我……太過分了。玉英那樣的性子,我說這麽重的話,一定叫師兄為難了吧。”徐岫沒有答話,他現在稍微有點震驚過頭。
白将離便又道:“想來師兄也察覺到了,此處不遠隐有怨氣縱橫,我料想定是一處鬼穴。玉英初次下山,便有至寶相護,也少不得被吓到;但若與她明說,她又會勉強自己逞強跟來。正好師兄此事一引,我便順水推舟。不過我今日與她說這些重話,卻不全為此事,那姑娘言辭的确難聽,師兄受氣了。”
徐岫心想你還算有心,亡羊補牢了一句,沒虧我浪費了三秒鐘感動了一下下,然後又笑說:“你平日說那些投機取巧的對玉英無益,那你這般呵護,難道又對她是好嗎?”白将離一時語塞。
見白将離面色淡漠下來許多,徐岫也不以為意,只道:“你與玉英相處,多數她與你說笑談天,想來你大抵是不清楚玉英的小性子。她平日看起來格外活潑堅強,尋常人說她她自會回嘴,可若是至親至愛若說她不好,她卻只會默默受了,背地裏自己哭着。我雖察覺到鬼穴所在,但并不知你的意思,還以為你的确是怒氣極盛,只想事了再行勸說,便不曾開口,現下知道前因後果,你也得聽我一言了。”
“那……玉英現在豈不是……”白将離聽罷,眉宇染上些許擔憂,“想來是我過分了。可鬼穴一事,師兄以為如何處理?”
其實徐岫壓根不知道什麽破鬼穴所在,他連鬼氣都沒感應到,只是順着白将離的話說罷了。不過好在他裝神棍裝的很自然,徐岫只道:“你心思是好,但未免手段粗暴了些,玉英一個姑娘家,哪裏經得起你這麽難聽的話。我們兩個師兄又棄她而去,現在恐怕又驚又怕,你且去安慰她吧。再說比起鬼怪,我倒對人心更為不信任,将玉英留在那裏,恐生枝節。只是現在天色已晚,她若在雲姑娘的閨房裏,你倒也不适合去。”
徐岫心想:就是為了去鬼穴你也得帶上玉英妹子啊,難道你以為我這個戰鬥力五毛都沒有的能幫你什麽忙嗎。我給你們拖後腿的本事倒是一絕,這個技能不用點數就已經滿級了。
“絕不可能。”白将離淡淡道,“今日的事誰也逃不開責任,玉英與雲破月難免心生嫌隙。我本想留她在孔府,就是料定玉英絕不敢回宗,只會在那裏等我們。而且孔府那般豪華,她怕我們尋不到,一定會留在你我的房間之中。”
徐岫又想了想,才說:“這樣啊……那你便去尋她吧。”白将離點頭應了一句,轉身就不見了。
如果不想一下各種元素的話,其實徐岫覺得白将離這種心計是恐怖的,為了達到目的,感情這麽好的師妹也忍得下心說出那麽重的話。雖然說好像是為了她的安全,其實也藏着對她實力的不信任跟不肯定吧……
忍不住就心理陰暗了一把的徐岫順道還覺得自己怪适合當婦女之友的(當然跟腐女最好是無關)
等待的時間總有點久,特別是你還得裝得無論什麽時候都是一個姿态優雅有禮的大師兄。徐岫也不敢随便蹲坐,生怕突然兩個師弟妹手牽手高興的跑過來然後就看到他二逼兮兮的坐在地上或者什麽詭異的姿勢。
然而在徐岫深思熟慮後,他毅然選擇了武俠劇跟游戲裏都很拉轟的一個姿勢——靠大樹!
不過在他真正靠上大樹的時候,他又開始思考拉轟完了,但是樹上有沒有蟲子的可能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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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時只聽見一陣暮鼓佛梵由遠到近,與凡俗的絲竹靡靡不同,無泣無訴,平靜淡然,叫人聞之便覺清淨恬靜,無憂無煩,心海平波,生不出半分雜念。徐岫往那處看去,只見得一名着天青色僧衣的人靜靜走來,神情無喜無悲,雙眸緊閉,籠着兜帽,雙手合十,廣袖連袂。
僧人身上閃着微微的佛光,遠觀叫人難以直視,近了卻看得分外清楚,他有一對雪白的長睫,蓋着眼睑,玉面生輝,極是動人。徐岫看着他,一分一毫的亵渎之心也無法生起,一句污言穢語也不敢出口,只合掌微躬身,沐浴淡淡佛光之中,輕聲而恭敬道:“佛者。”
聽到聲音的僧人一頓,睜開雙眸看了眼徐岫,他的眼睛黑白分明,如同珠玉,裏面一片通透,平靜無波,然後他微微一笑,啓唇道:“久見了,混沌的純善者。”
久見?
徐岫一愣,僧人淡淡斂了笑意,阖起眸子,再度轉身離去,他手上的那串珊瑚佛珠極長,上綴的土黃流纓垂向下擺,未染一絲塵土。僧人所行過之處,皆綻開點滴綠意,些許花草,他足下幻化出蓮花朵朵,襯得格外聖潔自然。
直到那僧人離去了半柱香後,白将離才與眼睛紅紅的白玉英姍姍來遲,只見徐岫失魂落魄的輕聲念叨:“這可真是步步生蓮了……”
待白玉英問他怎麽了,只聽得他回沒什麽,兩人都不信。
事告一段落,三人不知具體位置,只好循着怨氣的方向慢慢走過去,只是走到入口時,白将離卻忽然道:“這裏的鬼氣已經盡數消散了,怨氣不過是殘留。但是……”他微微皺起了眉頭,跪在地上,拂去了地上的枯塵,這些塵土詭異的多,白将離用手掃了許久,近乎掃除出了一尺深度小坑,卻依舊滿是塵埃,還漸漸滲出了血土。
徐岫這時才想起了這個前期的副本,大概清楚了佛者的出現是為了劇情裏這一處一直沒點明的伏筆或者說BUG。
“看來,紅姬娘子,要出現了。”徐岫輕聲道。
白玉英靠在他身邊,有些許膽怯,女孩子家總是比較怕這種陰森詭異的氣氛,她雖聽見了徐岫的聲音,卻沒有心去詢問,只期期艾艾道:“師兄,我們可不可以走了,玉英有點怕。”因為前不久的事,她其實心中對白将離還有幾分恐懼感,便只抓着徐岫的手腕,半張臉與額頭抵着他的肩。
徐岫輕輕撫摸了一下她如雲的秀發,拍拍她的肩膀:“放心吧,你将離師兄也在呢。”白玉英低低輕應了一聲,手抓得更緊了。
“嗚……侬好苦呀。”這時忽然傳來一個如泣如訴的女音,哀哀哭泣着,聲音綿軟輕柔至極,半晌突兀又唱起歌來,“覺來時痛恨半霎,夢魂兒依舊在篷窗下。故人不見,滿江明月浸蘆花。……嗚嗚,迷魂湯滋味美,紙湯瓶熱火煨。初相逢一面兒喜,才別離便淚垂,流殺鳳管鸾簫,多情殺翠髻雲翹。”
白玉英面色緋紅,只對徐岫道:“怎得唱些淫詩豔詞,好沒羞沒臊。”
卻聽那女音斷了歌聲,只哭道:“侬錯了什麽,只嫁個薄情郎,愛個負心漢,倒叫你拿來說嘴。”白玉英“哎呀”一聲捂着嘴,只道她是活的嗎?
還不等徐岫回話,一襲紅影翩然而至,披着霞帔,戴着鳳冠,紅色蓋頭掀了半邊,她用手微微撩起了額前串串紅珠,神色凄婉,裙下虛空。
白将離将兩人擋到身後,拔出玉吟劍,冷冷的看着紅姬娘子,只冷聲道:“你當入輪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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