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 、chapter003

衛寧并沒有休息，而是翻看《食餌譜》第一頁，上面寫着固魂丹煉制方法，以及所需藥草，這藥草赫然就是剛才衛寧說的那三味藥草。

衛寧再次看了遍，然後往後翻着，她仔細地看着每一個丹藥的制作方法，一直到天微微亮。

劉氏直接推門而入，原本覺得衛寧房間的燈亮了一夜還多有不喜，這得浪費多少電，但再看到衛寧手中捧的書時，那份不喜又散了些。

衛寧：“藥草找來了？”

劉氏舉起手中的藥材：“只給你三個小時時間，不然，這婚還得結。”如果衛寧練不出來藥丸，那就說明衛寧昨天晚上說的話都是假的。

這藥草準備得還挺多，但光是炙藥都得一定時間。

衛寧也不廢話，拿起藥草去洗淨，然後走進廚房，用了接近兩個小時的時間，才把七葉草和六木花炙好。至于剩下的朱砂，質感着實一般，但現在也只能将就着用了。

把炙好的藥草整整齊齊地放在盤子裏，衛寧開始按照書的步驟煉制藥丸，前兩味藥草放入鍋中都還挺好，等到朱砂放進去，“蹭”的一下，藥草燃燒成灰。

失敗了。

衛寧深吸幾口氣，抓起七葉草放入鍋中，開始第二輪煉制。

衛寧掌握了一些技巧，這次煉制速度稍快一些，放入朱砂時，也難得沒有爆炸，衛寧松了一口氣，可就在此時，鍋中的藥草，眼看要成丹時，裂成幾半。

又失敗了。

衛寧沒着急煉制第三次，而是靜坐三分鐘，把書中固魂丹的煉制方法再從頭到尾回顧一番，這才開始第三次的煉制。

……

眼見着要到8點，劉氏和譚貴國着急地等在門外，劉氏走來走去。

譚貴國雖然坐在一旁，但這姿勢也變換了許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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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點過五分，劉氏終于忍不住，推門而入，譚貴國透過門的縫隙，看到面帶笑意的衛寧。

……

因昨天夜裏去了河邊，譚啓軍回家一直沒睡好，夜裏做了很多噩夢，劉氏兩口子後悔極了。大有今天衛寧煉制不出藥丸，他們絕不讓衛寧好過。

所以拿到藥丸，劉氏和譚貴國對衛寧也沒什麽好臉色。

三人來到譚啓軍房間，見他們來了，譚啓軍也只是呆呆地看着門口，沒什麽別的反應。

劉氏走到譚啓軍旁邊，看了眼身後的譚貴國，後者點點頭。

劉氏把譚啓軍扶起，把藥丸喂入其口中，譚啓軍下意識咬住吞咽，随後只見他坐在原地，好半響沒有反應。

劉氏大怒：“你到底給我兒吃了什麽！怎麽便這樣了！”

“不急。”其實現在的衛寧心裏也沒譜，這是她第一次煉藥，但這顆固魂丹無論是色澤還是外觀，應是煉制成功了的。

可當父母的見到孩子這幅模樣哪能不急，就在劉氏忍不住再次呵斥衛寧的時候，只見譚啓軍看向兩人，輕聲喚道：“爸爸媽媽？”

細看過去，譚啓軍眼裏似乎多了絲清明。

但就這一聲，劉氏和譚貴國連忙應了下來，劉氏眼淚嘩一下流了下來，這都多久了，譚啓軍只有在極少數時間會喚他們。

衛寧走了出去。

……

譚貴國和劉氏出來的時候，看到衛寧坐在正屋門前的凳子上：“今天這婚禮就算了，不過有個條件。”不管衛寧說的是不是事實，但衛寧現在的本事如果真不願意和譚啓軍成婚，強迫對他們譚家也沒什麽好處。

衛寧看向譚貴國，其實她已經能猜到他要提的要求。

譚貴國：“幫我兒招魂，并且要成功。”

衛寧看向外面漸漸升起的太陽：“好，昨天一夜沒睡，我先去休息了。”

……

衛寧和譚啓軍的婚禮終究是沒辦。

衛寧這一覺睡到下午才起來，劉氏見到她起來，态度頗好地讓她去吃飯。

譚啓軍一上午的精神狀态都挺好，但到了下午又開始恢複以往的癡傻狀，想讓譚啓軍精神好，就得持續服用衛寧的丹藥。

只是，衛寧這一早上才煉成了一顆。

不等劉氏和譚貴國提起，衛寧徑直道：“藥草多備一些，待會吃完飯，我再煉制一些。”

劉氏一聽，眼裏滿是笑意，把盤裏的雞蛋給衛寧夾了一塊：“多吃點。”

衛寧看着劉氏的筷子，最終放棄吃碗裏的那塊雞蛋。

吃完飯，譚貴國出門去踩藥草，衛寧則是坐在正屋門前看書。

一直到晚上8點，譚貴國才回來，他把一大簍七葉草和六木花放在衛寧面前：“明天我再多去采點。”

衛寧清洗幹淨藥草，炙好這些藥草，又開始新一輪煉制，這一次，衛寧的速度要快上許多，不消片刻，一顆完好的固魂丹就煉制成功了。

衛寧沒停，繼續煉制不知過了多久，鍋中出現了兩枚固魂丹！

衛寧眼裏帶着笑意，就這一天的時間，她煉制藥丸的技術猛漲，竟能額外練出一顆。

這一大背簍藥材，衛寧共煉出十七顆固魂丹。

廚房的門是關着的，衛寧進入書櫃，原本打算放十顆固魂丹進去，卻發現書櫃上方寫的：“今日在書櫃可待時間剩餘：1小時59分。”

衛寧一直以為，之前那37分鐘是總共可停留時間，沒想到，這時間還可每天重置！

得知這一點，衛寧更開心了，她将煉制好的固魂丹放入書櫃最下層。

從廚房出來，劉氏和譚貴國趕緊迎了上來。

衛寧拿出五顆藥丸，劉氏面露喜色，譚貴國卻有些不開心：“怎麽才這麽幾顆。”

“煉丹也會失敗啊。”衛寧道。

……

衛寧回房間就睡下了，二日一大早，衛寧看到一個人影在屋子外面走來走去，走近一看才發現，來人是原身大姐，衛招娣。

衛招娣看到衛寧的一剎那，眼淚流個不止：“小妹，你還好嗎？”

衛寧：“還好。”

衛招娣擦了擦眼淚：“最近吃得好嗎，睡得好嗎。”不待衛寧回答，她又從懷裏掏出一個巴掌大的餅子：“快吃。”

她是偷偷跑出來，當初衛父衛母要讓衛寧嫁給隔壁村的傻子，衛招娣是第一個反對，但她反對沒用，父母還是把衛寧嫁了出去。

昨日本是小妹的大婚之日，卻又聽說，這譚家不辦喜事了，衛招娣不知道發生了什麽，擔心了一整夜，今一大早就跑來隔壁村。

在看到衛寧後，衛招娣松了口氣，小妹無事就好。

衛寧早上喝了碗淡粥，也不是很餓，不過衛寧還是接過吃了起來。

衛招娣見狀破涕為笑：“對了，小妹還去學校嗎？也就你能讀到初中。”問完，衛招娣又覺得自己這話不該說，衛寧都賣給譚家了，他們肯定不願讓小妹去讀書吧。

原身能讀到初中并不是衛父衛母的功勞，從小爹不疼娘不愛，所以原身一直從各方面證明自己，只是就因她的性別，父母永遠不可能喜歡她。

可年幼的原身，哪能看透這些，做什麽都比別人用功，就連讀書也是，小升初時，原身考了村裏的第一，能去上鎮上的初中讀書。

大家都說衛家出了個有前途的，即便這樣，原身的父母也不同意原身繼續讀書。因為讀書要錢，也因為他們認為女娃讀那麽多書沒什麽用。

原身的老師是位女性，恰巧也受到過重男輕女思想的迫害，便主動給衛寧出三年的學費，這樣原身才能繼續讀書。

只是，這個時候的原身已經知道，任憑她怎麽努力，父母都不會對她有改觀。

加上學校的一些事，原身成績越來越差，當年資助她的老師，每每看到她，也只能搖頭嘆息，怪自己當年識錯了人。

……

衛寧很快決定去學校。

不為其他，而是這位支助的老師，替原身把這三年的生活費和其他學雜費都給交了。一直待在譚家也不是個事，在學校能吃到飯不說，還能住宿。

當然，譚家那邊，衛寧得想想說辭。

衛招娣見小妹願意繼續讀書，心裏苦楚多了一分，嘴上卻是安慰道：“這五一假日也會結束了，如果小妹繼續去讀，那後日就得去學校了。”

“好。”

“時間也不早了，我先回去了，過幾日再來看你。”

……

目送衛招娣離開，衛寧繼續坐在門口看書，譚啓軍乖乖的坐在一旁，也不搗亂，安靜得很。

下午，譚貴國和劉氏回來，發現衛寧還在看書，而譚啓軍則是坐在躺椅上，看到他們回來，特別開心喊着爸媽。

過了大半輩子，何曾有過這樣的場景，兩人一時間激動得熱淚盈眶。

他們今天上山，摘了不少藥草回來。

衛寧也不多說，拿起藥草去清洗，劉氏也趕緊去幫忙，就連譚貴國也難得地誇了衛寧幾句。

兩個人洗了大半個小時才把藥草清洗幹淨，這廚房有兩個鍋，一個鍋劉氏拿來做飯，另一個鍋衛寧拿來炙藥。

等到吃完飯，衛寧便單獨在廚房煉藥。

約莫十一點時，隔壁院子傳來陣陣尖叫，衛寧手一抖，馬上成型的藥丸爆炸開來。

這還是今天煉藥第一次失敗。

聽到外面譚貴國和劉氏的腳步聲，衛寧手上抓了一大把藥丸，本想嘗試用意念将藥丸送入書櫃中，沒想到成功了。

兩人進門就看到桌上還剩下的藥丸，驚喜不已：“今天竟然有這麽多。”除去衛寧放入書櫃的，桌上還剩七顆。

“今天運氣還行。”

譚貴國想到剛才發生的事，問道：“剛才的慘叫聲你聽到了沒？”

衛寧點頭，如果不是那慘叫聲，這會她煉制的丹藥就可以多一顆。

“尖叫聲好像是王家那傳來的，要去看看嗎？”劉氏問道，不知是不是錯覺，她竟從衛寧眼裏看到一閃而過的興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