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 (8)
下來的生活費可就靠你了啊!"
修嘴角抽了抽。他只是想沖破平靜升級為高級言靈師而已,并沒有要贏梵妮的打算啊。不過現在看來,不順便贏了,他們今後的日子可不好過了啊。
勾唇笑笑,修脫掉了黑色的風衣,手腕一翻,那把三指寬的黑色長劍緊握在手。只是瞬間,淡漠退去,戰意翻騰。
31無題……
勾唇笑笑,修脫掉了黑色的風衣,手腕一翻,那把三指寬的黑色長劍緊握在手。只是瞬間,淡漠退去,戰意翻騰。
"我可是魔法師。"梵妮看了看修手上的長劍,挑眉。
"盡管放馬過來。"修不在意地笑笑。
"呵。"輕笑一聲,梵妮一揚手,一條火龍呼嘯而來。
修瞳孔一縮,挑唇。
"以吾之名為契,以吾之血為印。氣凝,盾!"
修的吟誦速度極快,幾乎就是上下嘴皮一碰的時間就完成了,左手一擡,淡藍色的防護罩就将修整個人罩在裏面。但這一次修沒像面對火焰獅時停在原地,而是撐着防護罩向梵妮的所在沖了過去。
"喂,不會是打中了吧?"
梵妮這一擊火球出去,卻沒見修閃躲出來,奧迪斯搭在蘭伯特肩膀上的手不自覺地收緊。
"竟然是瞬發。"沒回答奧迪斯的問題,蘭伯特的眼神聚焦在梵妮的身上。
這個女人看上去也不過五十來歲,竟然已經會瞬發了,而且掌握得還十分熟練。
"喂喂,修,一招就死也未免太快了點吧?"梵妮的瞬發讓艾莉森目瞪口呆,她沒想到梵妮那麽強。
Advertisement
"不會,修的防護很特別。"嘗試過一次的阿德琳此時倒是不怎麽緊張。
果然,阿德琳的話音剛落,衆人就看見梵妮甩出去的火蛇被撕開了一個豁口,一抹藍光疾閃而出。
"嘭"的一聲,塵土飛揚。
待塵土落盡的時候,修提着他黑色的長劍站在梵妮之前站着的地方,而梵妮則向左側躍出十多米,并且一臉驚訝。
這個男人竟然是從她的火焰裏沖出來的?而且那道藍光是怎麽回事?梵妮看着笑得雲淡風輕的修,皺眉。
"你是魔法師?"除此之外,梵妮想不出其他的答案。
修的笑容更深了,代替回答,修直接開始了他的攻擊。
"以吾之名為契,以吾之血為印。風起。刃!"
修的左手食指在虛空中畫符,鮮紅的血液像是粘滞在半空中一樣,畫出了一個血紅的繁雜圖案,然後紅光微閃,便隐沒在半空,像是被空氣吸收了一樣。符咒一消,數十個風刃憑空而出,破空襲向梵妮。
風是由空氣流動形成的,所以無色無形,此時在修的操控下凝成實體,微微發白,數十個風刃以肉眼可見的形象四散開來,劃出不同的弧度,最終向梵妮聚攏。
梵妮大驚,趕忙召出一道火牆。情急之下,梵妮召出的是她目前能使出的最強的火牆,灼熱的溫度讓空氣扭曲起來,撞進火牆裏的風刃也跟着扭曲,失去了攻擊力。
可梵妮還沒來得及松口氣,渾身上下的汗毛就豎起來了,這是戰鬥中積累出的對危險的感知。猛地看向左方,只見一道黑光襲來。梵妮猛地向後躍去,但衣角還是被利刃劃破。
"那風刃只是虛招?"奧迪斯愣愣地看着你來我往的兩個人,嘴角抽了抽。
怎麽會有人用魔法做掩護而以武技硬拼的?修的大腦果然跟他們不一樣嗎?
蘭伯特沒有接話,目光緊盯着修不放。
世界上總是會有那麽一個人,他不經意的一個眼神就能吸引你全部的注意力,僅一個笑容就能誘惑你靠近,簡單的話語就能引導你去探尋。當你靠近了,覺得自己足夠親近對方時,卻在某個瞬間發現自己離對方還很遙遠。當你探尋了,覺得自己足夠了解對方時,又在某一時刻發現自己或許完全不了解對方。
對于蘭伯特來說,修就是這樣的一個存在。從最初到現在,越是靠近越覺得遙遠,越是了解越覺得陌生。
蘭伯特十分不喜歡這種感覺。修是他的哥哥,親的,他是修的弟弟,必須是親的,他應該比別人更接近修,他應該比別人更了解修,可是目前為止,他發現他對修的認知跟奧迪斯他們沒什麽區別,這讓蘭伯特心裏有點犯膈應。
看着目光火熱興致勃勃的修,蘭伯特總覺得有什麽地方被他忽略了。
回憶兩個人從最初到現在的相處片段,好找出自己做的不足的地方,蘭伯特突然發現,修雖然總是笑着的,知道的又多,總是引到他們、照顧他們、包容他們,他一直是這樣以為的,他以為即使修對人冷漠,但是看在他的面子上,對他的朋友熱情了幾分,但是想在回想對比起來,蘭伯特覺得他從來都沒見過那湖藍色的雙眼中有一丁點的情緒起伏,喜悅、苦惱、困擾或生氣,一丁點都沒有,跟現在對戰中的那雙眼睛完全不同,修的臉總是在笑的,但是看着他們的雙眼中……是淡漠,是疏離,沒有絲毫的親近之意。
而那些引到、照顧和包容似乎只是他們一廂情願的想法?細想下來,他們的一舉一動并沒能造成修的困擾,甚至沒有勾起修的情緒起伏,有很多事情,修只是順勢而為,無所謂照顧,也無所謂包容,修只是遠遠地看着他們,高興了就提點兩句,不高興了……這種情況還沒出現過,所以蘭伯特也不知道修不高興了的話會發生什麽。
蘭伯特的臉色更陰沉了。因為修不開口說話,所以很多事情便被他忽略了,他習慣了從一個人的表情和語氣上判斷對方的情緒,卻忘記了一個人身上唯一不會欺騙的就是眼睛,無論如何僞裝,眼神中總是會透露出這個人內心的真實,哪怕只有一丁點。
站在蘭伯特身邊的奧迪斯突然抖了抖。蘭伯特又怎麽了?無緣無故地誰又惹他了?
修和梵妮那邊鬥得天昏地暗,肆虐的火焰和狂風幾乎摧毀了整個營地,好在兩個人有所收斂,沒有波及到觀衆席。
梵妮的強悍固然讓衆人心生佩服,可今天,更引人注意的是修絢爛的武技和奇特的魔法。
狂風傭兵團的人并不知道所謂的言靈是什麽,他們只知道修的魔法你若說他不需要吟誦吧,他偏偏總是一個字一個字地往外蹦,可你要說他需要吟誦吧,誰見過那麽短的魔法咒語?都是一個字一個字的,奇怪極了。而且修魔法攻擊的破壞力絕對直逼魔導師,靈活而強悍。
"他……到底是什麽人?"站在奧迪斯身邊,普洛夫覺得這一個月來自己在那個叫修的青年身上看到了太多難以理解的事情,大腦都快麻木地不去思考他的特殊性了。
32修!我殺了你!
"他……到底是什麽人?"站在奧迪斯身邊,普洛夫覺得這一個月來自己在那個叫修的青年身上看到了太多難以理解的事情,大腦都快麻木地不去思考他的特殊性了。
"……神人。"奧迪斯撇撇嘴。
一個人能在兩個月的時間內将自己的形象從頭到腳從裏到外完全地颠覆了,那也只能說他是神人了吧。
梵妮是魔法師,雖然也在常年的戰鬥中領悟了一些武技,但那些武技在修的面前完全沒有優勢,所以與修對戰,梵妮擅長遠攻。修以武技為主,雖然也有言靈護身,但修并不太想用言靈攻擊,所以修就變成了擅長近戰。這樣的兩個人湊在一個,一個拼命拉開距離,一個就死命地纏上去,糾纏了快兩個小時,也沒能比出個結果。
梵妮的體力有些跟不上了,體內的魔法力也要耗盡了。這小子真是難纏,遠攻吧,他能擋住任何等級的魔法攻擊,近戰吧,她又不擅長。她有多少年沒被人逼到這麽狼狽的境地了?得趕緊找機會結束這場戰鬥。
同時,修皺着眉,伸手敏捷地跳躍着,躲閃梵妮的召出的火蛇。還差一點,他能感覺到體內的靈氣只差一點就能突破到高級言靈師了,可是現在的激發還不夠。果然只能選擇言靈攻擊了嘛……修好看的眉毛快要擰到一起去了。他是真的不喜歡疼啊,祈禱這個女人能躲開吧。
下了決心,修便用自己的左腳絆右腳,讓身體出現一瞬間的不平衡。
果然,梵妮眼神一亮。梵妮沒用瞬發的技巧,而是念了一段繁雜而冗長的咒語,聽起來有點神神叨叨的。
"天啊!梵妮要殺了那小子嗎?!"
"不會吧!梵妮竟然要出這招?"
見梵妮開始念咒,狂風傭兵團的團員們全體驚悚了。
"喂喂,蘭伯特,有點不妙啊。"同為火系魔法師,埃默裏能感覺到周圍火元素的暴動,顯然是梵妮正在調動元素準備出大招了。
蘭伯特沒有回話,冷着臉,雙手緊握成拳,太過用力,關節都發了白,仔細看更是能看到順着額角留下來的冷汗。有生以來頭一次,蘭伯特心跳如擂鼓,緊張得連呼吸都不敢。
見梵妮開始吟誦,修渾身都繃緊了。許多人都覺得需要吟誦咒語是因為魔法力太弱,魔導士等級以上的魔法師是有可能領悟瞬發的,而大魔導師則根本就不需要吟誦了。
但是作為一個言靈師,修十分了解語言的魔力,同時修也十分清楚,當一個高等級的魔法師開始吟誦的咒語的時候,就說明他要釋放自己等級最高的技巧了。
修絲毫不敢怠慢,再咬破一根手指,左手的食指和中指并攏,同時在虛空畫符。
"以吾之名為契,以吾之血為印。火明。"雖然他并不太喜歡用火,當時以火攻火是激發潛能最好的辦法。
其實修不太清楚言靈師體內所謂的靈力是如何增長的,曾經的理論課他都是一路睡過來的,更何況,二十一世紀的人類,已經沒有那個悟性将如此玄妙的能力研究透徹了。修只知道自己可以感知到靈力的增長,也很清楚什麽時候到了瓶頸、什麽時候該突破,這多半是前世在戰鬥中一點點領悟的吧。
"火龍咆哮!"
"炎龍!"
兩道喝聲同時響起,兩條橙紅色的火龍自不同的方向咆哮而出,只瞬間便碰撞到了一起,炙熱的溫度帶來了一股強風,吹得圍觀群衆睜不開眼。
"我的老天!這就是修的言靈術?"奧迪斯随着人流後退幾步,卻依然能感受到兩道火焰疊加在一起的熱度,"這到什麽等級了?魔導師?"
"修到底是什麽怪物?"艾莉森躲在基恩身後,卻不甘心地探出頭想要看看梵妮和修的比拼。
"到底是誰造謠說修是廢物的?!誰家廢物有這能耐?!"歌莉娅怒。果然謠言不可信啊!
而蘭伯特、埃默裏和基恩根本連一個字都說不出來。差距,這就是差距,年僅二十五歲的修,武技超群,如今這言靈術,若是對照成魔法師等級的話,那可要甩他們兩條街了!不甘?他們憑什麽?
正在跟梵妮對抗的修發現這場對抗陷入了拉鋸戰的模式,而自己的靈力只差一點就要突破了。
修嘴角抽了抽,擡手又在半空中畫了個增幅咒,畫完之後伸手一推,将符咒推進身前的火龍裏。
只一瞬間,火龍從根部到頭部泛起一層白色的火浪,然後整條火龍都變成了白色的,以洶湧澎湃之勢沖破了梵妮的火龍,張開血盆大口襲向梵妮。
梵妮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傻了,呆愣愣地站在原地不能動彈。
"團長!"
"梵妮!"
驚呼聲四起,那條白色的巨龍卻突然在梵妮眼前停了下來,然後突然如晶體般爆開,星星點點的碎片散落一地。
巨龍的身後,修的身體被一道銀白色光柱包裹住,耀眼的光芒讓衆人看不清裏面的狀況。
"這又是鬧哪樣?"普洛夫的額角爆出青筋。
他還能在這位叫修的小哥身上看見點他能理解的東西嗎?為毛費杜海弗大陸上這麽多人、這麽多物種,為毛要讓他普洛夫碰上這麽難以理解的神奇物種?他們不是一個世界的人吧?!
"……兄弟,自己悟吧。"奧迪斯同情地拍了拍普洛夫的肩膀。他能理解普洛夫各種微妙的心情,雖然他現在已經習慣到麻木了。
銀光逐漸變弱,光芒中的修也逐漸暴露在衆人的視線中。
"修!"蘭伯特匆忙跑了過去,等跑到修面前的時候,銀光剛好散盡。
當修睜開眼睛看着蘭伯特的時候,蘭伯特整個人都怔住了。依然是烏黑的長發,卻更加柔順飄逸,依然是瓷白的肌膚,但總覺得更加細膩光滑,依然是一雙湖藍色的眼眸,水光未散,卻更加清冽,猶如上好的寶石,散發着惑人的光芒。
"怎麽了?"一睜開眼睛就看見蘭伯特一臉驚慌失措的樣子,修愣了愣,開口詢問。
正式成為高級言靈師,能說話的時候,還是不要寫了吧,他很懶。
修的聲音增加了幾分低沉的磁性,比之前的聖音更加惑人心弦。
"這是我的問題。"又向前走了一步,蘭伯特抿着嘴,表情陰沉地看着修。
修有太多事情沒有告訴他,所以當發生變數的時候,他就只能傻愣愣地看着,什麽也做不了,這種感覺糟透了。幸好今天發生的變數看起來是沒有危險的,萬一哪天有危險了怎麽辦?修是大陸上唯一的一個言靈師,至少目前是唯一一個,若是修出了狀況,那麽沒人知道該怎麽處理,蘭伯特認為連最好的光系魔法師都沒有辦法。
不行,他得更了解修才行。
"沒事,機緣到了,突破了而已。"蘭伯特的語氣中似乎有一點埋怨,這讓修稍有不解,當然,修不會主動開口詢問的。
"你可以說話了?"蘭伯特挑眉。
"嗯,可以了。"修笑着點點頭。
"沒問題嗎?"蘭伯特又皺眉。
"呵,沒有。原來蘭伯特這麽愛操心。"修調笑一句。
"修!我殺了你!"
==================
作者有話要說:小爺決定,兩章還是一起更好了,早一更晚一更似乎不怎麽厚道(╯▽╰)
33打暈,扛走!
"修!我殺了你!"
一聲怒喝驚着了蘭伯特和修,看着猛沖過來的梵妮,蘭伯特先做出了本能的反應,攬上修的腰向一旁躍去。
"梵妮!冷靜!冷靜下來!"這個時候,薩恩和普洛夫也趕了過來,合力抱住發飙的梵妮。
"修!你這混賬小子,竟然敢利用老娘陪練突破?看老娘不撕爛你那張妖孽的臉!"被薩恩和普洛夫抱着,梵妮張牙舞爪地想要掙脫,面貌極盡扭曲。
"這可不行。"從地上爬起來,修拍了拍衣服上的塵土,"我這張臉可是很寶貝的,被撕爛了的話我會很困擾的。"說完,還可憐巴巴地沖梵妮眨眨眼。
修妖孽的臉本身就很具有殺傷力,現在再加上動聽的聲音,即使是見過世面心性堅定的梵妮也被誘惑得愣了神。
"啧!真是個禍害!"回神之後,梵妮紅着臉,尴尬地啐了一口。
"過獎過獎。"修笑眯眯地看着梵妮。
看着梵妮吹胡子瞪眼卻接不出下句的樣子,蘭伯特判定自家老哥牙尖嘴利,而且十分厚臉皮。果然,修能開口說話就是好。
"修,去休息一下。"打鬥了那麽久,而且還突破了,應該很累了吧。
"啊?哦,好。"看了看被蘭伯特握住的手,修一時回不過神來。
這小子又怎麽了?
不過修也不在意,任蘭伯特牽着他的手進了兩個人的帳篷。
"修。"
進了帳篷,修就直接翻身上床,雙手枕在腦後,惬意地翹着二郎腿,聽到蘭伯特的聲音,才扭頭看着蘭伯特。
"你怎麽還在?今天的挑戰完成了?"修有些疑惑地開口。
蘭伯特接下來要出口的話一噎,出不來了。他在這很礙事嗎?為什麽修的語氣好像是在趕他出去?他礙着他什麽了?他們是兄弟好不好!想到這裏,蘭伯特看着修的眼神帶上了幾分怨念。
"有話要跟我說?"
"修,我是你弟弟。"抿着嘴沉默片刻,蘭伯特才重新開口。
"嗯,叫聲哥來聽聽。"修随口調戲一句。
蘭伯特又是一噎,狠狠瞪修一眼。他好不容易醞釀出來的感人情緒啊,就被修兩句話給打散得七零八落的!
"別害羞,叫一聲來聽聽嘛。"本是随口說出來的調戲,可是看見蘭伯特窘迫的瞪眼,修倒是真的來興趣了,坐起身來目光囧囧地看着蘭伯特。
"修,別鬧。"看出修眼底的興趣,蘭伯特微囧。他這哥哥的性格果然有問題!
"我沒鬧啊。"修無辜地眨眨眼,"蘭伯特你都承認我是你哥哥了,幹嘛不叫一聲?我就讓你那麽丢臉?"修扁扁嘴,擺出一副"我很委屈"的樣子來。
受不了被那對湖藍色的眸子盯着看,蘭伯特覺得自己的心髒都在加速跳動,似乎下一秒就能從胸膛中跳出來,臉上也禁不住微微泛紅。
"蘭伯特?"怎麽說着話呢,臉就紅了?他好像沒做什麽會讓人臉紅心跳的事情吧?發燒了?修挪動身體,跪在床上,直起身子疑惑地看着蘭伯特。
修的動作這麽一調整,那張妖孽的臉就離蘭伯特更近了,而那片湖藍也近在眼前了,清透的顏色如上等的寶石,水潤的光澤迷離而動人。
蘭伯特呆住了。怎麽會有人長得這麽魅惑人心?
"蘭伯特?"這怎麽又目光渙散了?莫非真的是病了?修伸出手摸摸蘭伯特的額頭。沒發燒啊。
溫熱滑膩的觸感覆在額頭,蘭伯特瞬間清醒,慌張地打開修的手。
"蘭……"
修這才剛開口,蘭伯特卻猛地轉身,沖出了帳篷。
看着還在飄蕩的簾子,修眨眨眼,思索片刻,也不知道蘭伯特是抽的什麽風,于是放棄思考,重新躺好。
管他是抽的什麽風,跟他無關不是?
現在他能自由地說話了,那麽跟奧迪斯他們的交流也更加容易了,要加快他們的實力強化了。雖然一個人闖蕩江湖也挺有趣的,但是拉着一個強悍的傭兵團出門不是更加拉風嗎?既然他獨樂樂的計劃因為一時大意而被破壞了,那不如就改成衆樂樂好了。比起獨舞,他更喜歡欣賞群魔亂舞,置身其中,卻又身處其外,這才是最有趣的人生。
而沖出門的蘭伯特被帳篷外的涼風一吹,頭腦立刻清醒過來,然後開始懊惱自己的失态,對着自己的哥哥心跳加速算是怎麽回事?
不過最終,蘭伯特将這種失态歸結于修的長相太過妖孽了,尤其是那對湖藍色的眼睛,能勾魂攝魄一樣。
蘭伯特自認在帝都長大的他見過不少俊男美女,可無疑修是至今為止見過的最美的。而且修剛才絕對是故意調戲他的。
看來他必須盡快适應這個性格有問題的哥哥,不然總在修面前失态未免也太丢人了。
最後,蘭伯特才想起來那些自己忘記跟修說的感人肺腑的話,不禁更加懊惱了。
"蘭伯特,你站這幹嘛呢?"米拉·雷克剛剛帶着自己的女仆去不遠處的溪邊洗澡,錯過了修和梵妮的對戰,回來的時候才聽說這事,立刻一驚一乍地跑來看望一下。
"沒什麽。"一見到米拉,蘭伯特的臉色就更加郁悶了。
半個月來,這女人天天纏在修的身邊,就差晚上同床共枕了,但是為了他們的挑戰訓練,修一直忍耐着放任這個女人接近,現在梵妮已經默認了他們天天挑戰的行為,那麽這個女人也就沒用了吧?
而實際上,修是在忍耐嗎?恐怕這也只有修自己明白了。
"修在裏面嗎?你讓開,本小姐要進去看看。"說着,米拉就伸手去推蘭伯特,想要進入帳篷。
"修還在休息,米拉小姐請回。""啪"的一聲,蘭伯特毫不客氣地打開米拉的手,黑色的雙眸中迸發出的寒光吓得米拉雙腿打顫。
"你……你要幹什麽啊?你……你們可是本小姐雇傭來保護本小姐安全的!本小姐是你們的雇主!"
驕縱的大小姐怎麽能容忍別人的反抗?所以盡管被吓得心肝肺都在顫抖,米拉也寸步不讓地得瑟着,吃準了蘭伯特不會對她下手。
"米拉小姐,你是想自己回去,還是我打暈你扛回去?"
"你!"米拉瞪眼,憤怒地看着蘭伯特,"你讓開!我要見修!修!"
蘭伯特厭煩地皺眉,不願意再與這個小姐糾纏,一個手刀砍下去,将人扶住,往肩膀上一抗,将人送回營帳。
跟在米拉身後的女仆本想抗議一下,可是對上蘭伯特凜冽的眼神之後立刻就菜了,縮縮脖子,老老實實地跟在後邊。
34游戲、信任
"蘭伯特,動作要精煉,那麽花俏做什麽?你是在做表演嗎?"
"……"精煉?容易,兩點之間直線最短啊。
"阿德琳,冰和水是可以相互轉化的,柔弱如水,可纏可繞,剛硬如冰,可刺可擋,控制不了溫度就改變壓縮的強度。"
"……"大哥,您站着說話不腰疼啊……
"埃默裏,放得太開了,收一點。雖然大面積的攻擊總能擊中目标,但是有省力氣的方法為什麽不用?攻擊要點對點,別浪費魔法力!"
"……"意思是要練準頭呗?成!
"艾莉森和基恩,雙胞胎不是心有靈犀嗎?好好配合啊!配合!"
"……"心有靈犀心有靈犀,成!眼神手勢全用上,天衣無縫!
"歌莉娅,我知道你是煉金師,好歹練練武技可以自保吧?"
"……"歌莉娅撇撇嘴,拖出空間裏的大劍,見人就砍。
這就是早飯過後,營地裏混亂的場景,唯一的安靜就是修方圓一裏的地方,連點塵土都不敢飛揚。
修懶散地倚着一棵粗壯的樹幹,一雙利眼掃視全場,一會開口提醒一下這個,一會兒開口指點一下那個。
"修,弄好了。"修的身邊,奧迪斯将手中的一個光球遞過去。那是修為了鍛煉他光系魔法的純度和精度而讓他壓縮制作的光能球。
"嗯。"修接過來,讓光能球安靜地躺在自己的手掌上,閉上眼睛感受了一下,"還不錯,不愧是帝都的天才。"
"……"奧迪斯嘴角抽了抽。
天才?您這是誇獎還是諷刺呢?
"修,我不覺得你是個熱心的人,也不覺得你是個有野心的人。"面對五光十色的混亂營地,梵妮已經學會了淡然無視。
"所以呢?"修的目光并沒有從幾個人的打鬥上移開,手上抛着奧迪斯剛做好的光能球,語氣淡然。
"所以,我想知道你打造這支傭兵團的目的。"盯着修絕美的側臉,梵妮突然有些好奇,好奇什麽樣的女人才能配得上這樣的男人。她知道米拉·雷克喜歡修,也看得出來他們傭兵團裏的那個阿德琳似乎也對修有意思,但梵妮覺得這兩個小丫頭都配不上修,無論是容貌還是能力。
"我若說沒有目的,你信嗎?"其實真的只是順手而已,生活缺乏樂趣,總是要找點事情做不是?
"看在我們傭兵團陪着你做了一個多月的陪練,你連這點事情都不舍得告訴我嗎?"梵妮有些不滿,"男人太小氣了可不會受歡迎啊。"
"呵,"修搖頭輕笑一聲,"我想要走遍整片大陸。"
"這兩件事情之間有必然聯系嗎?"梵妮挑眉。
"他們陪我。"
"為什麽?一個人去不是更好?我看你也不像是喜歡與人打交道的樣子。"
"一個人是逍遙,但未免太過無趣,旅途上除了風景,還需要些樂趣。這個世界上,最有趣的就是人,團長難道不這麽覺得嗎?"
梵妮一愣,有些詫異地看着修。
"但人心是最難琢磨的,你難道不怕有一天某個人突然背叛?你給予他們力量,教會他們生存,付出了這麽多,萬一他們背叛了,你不怕難過,不怕後悔嗎?"
"即使背叛了,他們的內心也會掙紮、會自責、會愧疚,甚至會崩潰,這個過程,難道不值得一看嗎?"修的語氣依然是不在意的樣子,仿佛只是在跟梵妮讨論誰家的小孩如今長大成人一樣,"我們的利益本就不可能永遠一致,但利益相悖的時候,他們會如何抉擇?梵妮難道不覺得好奇嘛?"
"修,你也在這場游戲中,你的心也會痛。"看着修華貴的笑容,梵妮微微皺眉。
這孩子到底經歷過什麽?怎麽有種看破生死的扭曲感?
"不,不會的。根本就不在意,怎麽會心痛?你有見過為棋子心痛的棋手嗎?"修總算是偏頭看了梵妮一眼,可這一眼是一片悲怆的荒涼,那雙湖藍色的眼睛裏無悲無喜,天下皆不入眼、不上心的感覺。
梵妮皺眉。
"修,人與人相處,總會産生感情。修,我不知道你經歷過什麽,也不知道你想要做什麽,但是修,作為一個前輩,我不希望你這個有天賦的後輩因為無聊的事情而葬送前途,憑你的天賦,若是沒有雜念一心向武的話,你可以站在費杜海弗大陸的頂端。"
"……多謝前輩提醒。"他連生死都不在意了,還會在意別的嗎?
沒聽進去嗎?梵妮搖搖頭,轉身走開。本只是一時好奇想要問一下,沒想到連累心情都變得郁悶了。
"修,你跟梵妮說的,都是心裏話?"一直站在旁邊旁聽的奧迪斯不知道修是故意說給他聽的,還是不小心忘記了他的存在,他也不知道自己此刻是一種什麽樣的心情。
作為八個人中年齡最大的而且還是皇子的人,奧迪斯很擅長察言觀色。
從最初在加斯特公爵府相識,一直到現在,他一直都知道修對他們的态度有些冷淡,雖不是刻意疏遠,但也從沒有刻意親近過,一直都是蘭伯特帶着他們往修的身邊靠近。修從來沒有拒絕過,所以他以為修只是因為孤獨了二十多年,加上不能說話,所以有些自閉而已。
但若修跟梵妮剛才的對話不參雜一絲虛假的話,修的态度就是完全不同的另一種了,是漠不關心,是毫不在乎,也是完全的不信任。
如修所說,他們滿心感激的那些幫助和提點,不過是修興頭上的順勢而為,是修為了走遍大陸而訓練保镖的一個過程,是修為了觀察人心的鋪墊,于是,所有他們自以為是的情誼都變成了一場游戲,修在局中,又在局外。
"是又如何?"啊,忘記旁邊還有一個人了。修笑容滿面地看向冷着臉的奧迪斯。
說起來,奧迪斯的長相屬于溫和型的,只是他的笑容讓這張溫和的臉稍顯風流。不知道是因為他喜歡自己的個性風流一點,還是覺得風流的個性能讓人放松警惕。
"你……從來沒有信任過我們?一丁點都沒有?"奧迪斯皺眉。他第一次覺得修的笑容那麽礙眼。
"沒有。"
幹脆的回答讓奧迪斯的臉色又暗了暗。
"為什麽?"奧迪斯不解。
正常人雖然不會在第一次見面的時候就完全相信一個陌生人,可也不會在兩個多月的相處之後還完全不信任,更何況對修來說,最初見面的時候,他們這群人的定義就不是敵人,而是"弟弟的朋友"、"父親好友的孩子",面對這樣的人,正常人會如此戒備森嚴嗎?戒備到相處了兩個月還完全地不信任?
"為什麽要信任?你們做了什麽讓我信任你們的事情?"修看着奧迪斯的目光也充滿了不解。
"那我們做了什麽讓你不信任的事情?"
35木有題目啊……
"那我們做了什麽讓你不信任的事情?"
"沒有。"修搖頭,"但是也沒有讓我覺得值得信任的事情。"
"你……"這到底是什麽思考模式?奧迪斯簡直想拍死眼前這個讓他糾結的男人,"那蘭伯特呢?你總該信任蘭伯特吧?"
"為什麽?"
"……蘭伯特是你弟弟!"奧迪斯咬牙切齒地說道。
他可以撕爛他那張挂着迷茫的臉嗎?他還好意思迷茫嗎?現在應該迷茫的是他好不好?
"所以呢?"弟弟,不過是DNA相似度較高的兩個人罷了,對修來說,"弟弟"這個名字并不具備什麽特殊的意義。
"所以……"奧迪斯語塞氣結,只能看着惬意的修幹瞪眼,"那你信任誰?加斯特公爵?公爵夫人?"總有一個他能信任的人吧?
"我自己。"紅唇微啓,修吐出的三個字讓奧迪斯的心跟着一顫。
是因為他被人舍棄的二十五年嗎?因為被認定為廢物,所以被人抛棄了,所以經歷了二十五年的孤獨生活,所以才覺得除了自己沒有人可以相信嗎?
"可是……"
"修,你怎麽在這?我找了你很長時間了!"甜膩膩的抱怨由遠及近,奧迪斯打了個冷顫,退開兩步。這是身體下意識地反映。
"雷克小姐,早安。"扭頭看向笑容甜美的米拉,修的眼神一動,複又恢複一片平靜。
"修,你的聲音真好聽。"米拉蹦蹦跳地湊到修的身邊,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