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4 白影
雖然說是要盡快行動,但是前期準備也蠻麻煩。
至少魏時就說了,他要暫時離開魏莊一天,到外面去賣點東西回來,他手裏現在存的東西少了好幾樣,聽他這麽一說,魏寧立刻來勁了,“我們要不要去跟魏七爺說,讓周圍的人暫時搬開?”
魏時搖了搖頭,“沒用的,這裏的人全部都已經沾上了兇煞的陰氣,就算是逃走了,也是一條死路。”
魏寧頓時啞然,“那就拼了——”
兩個人商量了一下,立刻分道揚镳,魏時回他那個小衛生所拿東西準備出門,魏寧也回自己家去拿車鑰匙交給他,兩個人就在魏莊那條岔路上匆匆一會之後,就各自搞自己的事去了。
魏媽媽到底是不放心魏寧,看他不聽自己的話,一定要幫魏惜做這個花錢如流水的道場就算了,反正錢沒了還可以再去賺,就是又苦了魏寧,但是他後面居然還要去給魏惜當随祭,這她就想不通了。
人還在病着,他把自己這個當媽的置于何地?他是要氣死自己!
想不通還是想不通,生了會兒悶氣之後,到底是不放心還病着的魏寧,等魏寧回來拿車鑰匙,看他臉色還是不好,眼下發青,臉色蒼白,腳步虛浮,心立刻又吊起來,也顧不得生氣了,趕緊也跟去了魏三嬸屋裏。
就在自己眼皮子底下看着他,也好過在自己不知道的地方,又出事。
魏寧匆匆忙忙地回了魏三嬸屋裏,正碰上了在外面亂逛的東老先那個幫了他一回的小跟班,小跟班一張讨喜的臉,見人就笑,就是個自來熟,看到魏寧,就喊了一嗓子,“魏寧——”
魏寧擡起頭,看到是他,面無表情的臉送了送,露出了一絲笑,他對這個小跟班的印象還不錯,東老先的跟班裏面其他幾個人,基本上都是和東老先一個古怪性格,看人都是吊起眼睛看,但是東老先看起來還有點本事,莫測高深的,讓人不敢輕視,旁邊這幾個,畫虎不成反類犬,別個都是看在東老先的份上,才沒三棍子把他們打出去。
魏寧拿出一把煙,對着那個小跟班就扔過去,“阿東,這場道場做完了?”
這個小跟班就叫林東,據說是東老先不曉得隔了多少的遠方親戚。
阿東眼明手快地一撈,就把煙撈到了手上,放在鼻子下聞了聞,“好煙!謝謝了哈。”
這煙是魏寧從魏時那兒順過來的,不過兄弟嘛,魏時的就是他的,所以他坦然地受了林東這句話。
兩個人就坐在靈棚下那些四方木桌子邊上,抽起眼聊了起來,天南地北地亂侃一通,倒也不怕沒話可說,魏寧眯起眼,有意無意地就開始套林東的話,這也是與魏時定的計劃之一,想旁敲側擊地打探出東老先那幾個在魏莊做了些什麽。
Advertisement
魏時認為最值得懷疑的是東老先,畢竟這個“鬼遁”還蠻偏門的,沒得點見識和手段的人,還不曉得怎麽搞。
先說了一會兒話之後,魏寧就問起他們這道場平時都是怎麽做的,林東抽了一口煙,噴出了一股煙霧,“都是那一套,起靈,開祭,念經、穿花、送魂,再加上個出殡,唯一不同的就是,有的人只做兩天道場,那就要念兩天經,有的人有錢就做三、七天,都是些老路子,搞多了閉起眼睛都曉得下一步走到哪了。”
魏寧聽得笑了起來,這做道場也做出經驗來了,就跟教書一樣,有些老教師不帶書上課,也曉得講到哪了,要講些什麽,該怎麽講。
這時,林東突然拍了拍魏寧的肩膀,“不過,你們魏莊這裏有點不一樣。”
魏寧聽了這句話,立刻來神了,精神一振,忙追着問,“哪裏不一樣,我倒是聽說我們魏莊裏做白事,都是找東老先,想必他做得比較實在,不像有些道師,專門偷懶,念個經,也是念五分鐘休息十分鐘。”
林東哈哈大笑起來,“我是第一次跟着東老先出來做事,以前都是在屋裏學,昨晚上,東老先還帶着我上墳場那裏做了個小壇祭,說是你們魏莊——”
話說到這裏,在他身後一聲暴喝,“林東,你還在那裏摸什麽魚,開始了,快滾回來。”說話的是東老先,一張黃皮瘦臉,僵得跟棺材板一樣,此時卻扯着那層皮,抽搐了一下,面色難看得很。
林東吓了一跳,把煙按熄了,不好意思地跟魏寧笑了笑,“我忙去了哈。”話還沒說完,人就一溜煙跑進了屋。
魏寧直到把那根煙抽完了,才走開。
果然有古怪,魏時的推斷倒也沒什麽錯,他一邊想着一邊也往屋裏走,剛走到門口,哀樂就奏了起來。
砰砰砰、嗆嗆嗆、嗚嗚嗚——那樂聲一高一低,一起一伏,一接一承,一起一合,都是有講究的,聽老輩子講,做得好的法事班子,那些打樂的,能讓那些鬼魂聽得都舍不得走。
魏寧也拿起三根線香,點燃了,站在了東老先左側靠後的地方。
魏寧本來是打算做三天道場,然後再看情況,三天道場能把阿惜送走最好,不行的話,就再加四天,七天道場總該行了吧?做道場是個很耗錢的事,三天下來,滿打滿算,至少也要一萬五。
很明顯,魏寧肯定不是那種說得出“錢不是問題”這種大話的人。
要是七天還不行,那魏寧也冒得辦法了,只能繼續看情況。
魏寧已經把眼皮上的那些牛眼淚全擦幹淨了,他實在是不想看着那些白影子穿來穿去,也許就有一個從自己身上穿過去了,跟當頭一桶冰水潑過來一樣,立馬一個寒戰。
魏時走之前給了魏寧一沓黃符紙。
同時也說了,那個陣法暫時還沒開起,所以目前還沒得事,那些白影子頂多就找那些八字輕、火焰低、陽氣不足的人一點麻煩,倒也出不了大亂子,要是看到有人突然站着站着就暈過去了,不要猶豫,立刻給他兩巴掌,把他打醒了,再在後背貼張黃符紙。
這事,沒得法力的人,也做得來。
魏寧就提起心,時時刻刻注意着周圍的動靜,一有響動,就立刻跑過去,好幾次都是杯子被打破,濺了一身開水這種讓人虛驚一場的事。
一般做道場,都是日日夜夜不得停,道師們會輪流在供桌前念經場合,即使是晚上也是如此,一般白天的時候,或者比較重要的經文,就是東老先去,其他的時候,就是他帶來的那個班子輪着來。
魏寧到了後半夜,堅持不住,回自己家裏去睡覺了,在魏三嬸家是肯定睡不着的,太吵了。
他跟着魏媽媽一起回了家,稍作洗漱之後就倒在了床上,發出一聲舒服的喟嘆,他骨頭架子都快累散了,好久沒這麽勞神費力,過不得多久,就睡過去了。
睡夢裏面的魏寧,飄飄忽忽,如在上不着天,下不着地的半空中,他心裏有點慌,于是,就到處飛來飛去,想找個地方落腳。
周圍全都是濕漉漉的,聚攏過來,變成了濃霧的灰白色陰氣,他覺得在這股陰氣裏,很是舒服,就好像回到水中的魚一樣。
在這無邊無際的灰白色濃霧裏面,有好多跟他一樣的“東西”,不過他覺得自己跟它們還是有些不一樣,所以他不敢靠近他們,遠遠看到了,就趕緊逃走。
時間沒有邊際,不知天地變化,不知日月幾何,不知人世更疊。
就在魏寧茫茫然的時候,有一個散發着更重陰氣、煞氣、血氣的白影子慢慢向他靠了過來,他害怕得轉身就走,然而那個白影子動作比他敏捷,比他快速,還沒逃多遠,就被那個白影子抓住了。
魏寧張着嘴,發出無聲地尖嘯,拼命地掙紮。
他好怕,這個人好惡,比他還惡!
這個白影子身上的血氣、煞氣、陰氣已經濃得快成了實質,光是被他抓在手裏,魏寧就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能力,不,他是連反抗的意志都興不起。
實力相差太大了,就像魏莊旁邊的山,來和五岳之一的泰山做比較一樣。
魏寧哆嗦着,不停地尖嘯,完全無法用理智控制自己的行動——或許是因為他現在這種狀态,已經根本就沒得什麽理智了。
他被這個很惡的白影子抓在了手裏,耳朵邊聽到了那個白影子的“聲音”,“總算找到了。”
魏寧全身不停地顫抖,感覺自己好像就要消散到這些灰白色濃霧裏去了,這讓他更加害怕起來,求生的本能告訴他,一旦這種情況發生,他就肯定活不了了。
但是他走不了,如何怎麽掙紮都走不了,只能被那個白影子扯着從半空中掉了下來。
那個白影子拖着他,不停地走着,魏寧覺得越走腳就越重,到最後已經擡不起來了,那個白影子還是繼續拖着他往前走,他走不動了,動不了了,魏寧嘴巴張開,不停地尖嘯着,手裏連掙紮地力氣都沒有。
沒得力氣了,他要去那個灰白色陰氣聚成的濃霧裏,只要身在那股陰氣裏面,他的身體就感到很舒服,充滿了力量,現在這個白影子要把他拉出去,他不願意。
如果魏寧此時有恨的情緒,他一定是恨死這個白影子了。
魏寧覺得好冷,身上好冷,心裏也好冷,冷得他全身打戰,牙齒格格作響,一離開那些灰白色陰氣的範圍,魏寧就難受得只能縮成一團,嘴裏無聲地尖嘯,這個白影子好毒,是要害死他,是要害死他——
旁邊一直拖着他的白影子,一下子停了下來,魏寧收勢不住,繼續往前一沖,結果就沖到了它身上。
一挨到它,魏寧像被冰刀切割一樣的身體,一下子舒緩了下來,他抵擋不住誘惑,邊害怕邊往那個白影子身上靠,越靠就越近,一直近到了兩個人貼合在了一起,白影子身上籠罩的那層灰白色陰氣,也如絲如縷地鑽進了魏寧的身體裏面。
魏寧舒服地呻吟了一聲,那聲音暧昧得就像跟人滾在床上時,在身上人的沖刺和撫摸下,快感一波又一波地沖過來,讓他終于達到了高潮,瀉出來的那一瞬間,發出地滿足的喟嘆。
幸好,這時魏寧早已經沒有平常的羞恥之心和道德捆縛,不然,臉皮肯定會挂不住。
那個白影子倒也沒阻止他的靠近,反而好像在張開身體。
魏寧當然是毫不客氣,實際上,他現在也不懂客氣是什麽意思,緊緊地挂在了白影子身上,白影子還在繼續往前“走”。
走了很久,終于把魏寧帶到了一個地方。
魏寧懵懵懂懂地,不曉得身在何處,白影子把他從自己身上揪下來,魏寧不肯放手,死命地巴着他不放,白影子無可奈何地嘆了一口氣,好像對他的固執一點辦法也沒得,又不願意強迫他似的。
魏寧怕被扒下來,更緊地往白影子身上靠。
白影子身上讓他害怕得直發抖的血氣、煞氣、陰氣,似乎也失去了原本的威吓之力,他甚至覺得這股血氣、煞氣、陰氣,就是讓人難受了一點,不過反正也不會害到他,就無所謂了。
人都是趨利避害的本能,魏寧現在就把這種本能發揮到了極至。
那個白影子輕輕地拍着魏寧,就好像深怕吓到了魏寧一樣,動作輕輕地,好像對着一個不知該如何是好的寶物,有些不知所措。
最後,它看魏寧一時半會兒是不肯從它身上下來了,就帶着這個拖油瓶,開始在周圍亂逛了起來。
魏寧一邊巴着他,一邊戰戰兢兢地四顧,周圍全都是一片灰茫茫的,間中或有灰黑色的陰影趴伏在地上,如同正在睡覺的兇獸,那些兇獸為什麽會睡着,明明上一次的時候,它們還張牙舞爪,似乎就要沖着他撲過來。
不過,上一次,到底是哪一次?
這個疑問在魏寧的腦子裏一閃而過,接着又忘了個一幹二淨。
他緊随着白影子,不知過了多久,他們終于來到了另外一個地方,那地方陰氣濃得就跟剛才他待的那片濃霧一樣,到這裏,魏寧才終于不在緊巴着白影子不放,而是慢慢地松開了手。
這裏是哪兒?
一個朦朦胧胧、模模糊糊的輪廓顯現在灰白色的霧氣當中,看形狀像是一個屋子,不過卻是用陰氣凝聚而成。
那個白影子把魏寧拉進了“屋子”,魏寧看到中間擺着一張看上去是床的東西,旁邊還有幾樣擺設,這就是一間屋子。
魏寧好奇地在屋子裏飄來飄去,摸來摸去,旁邊的白影子也不阻止,反而跟在他身邊,和他一起胡鬧,魏寧把手插進屋子的牆壁,果然就從牆壁上穿了過去。
這樣的游戲,讓魏寧高興得發出了一聲又一聲的尖嘯。
他都不曉得自己為什麽要因為這麽幼稚的游戲高興成這樣,但是就是很高興,高興得他主動拉起那個白影子,在屋子裏轉了一圈又一圈,即使在這樣詭異的環境下,兩個人還玩得蠻高興。
也不知過了多久,魏寧終于玩累了,他就飄到了那張床上,躺下來,開始睡覺,而那個白影子先是坐在床邊上看了一會兒,接着,也躺了上去,本來床僅僅只能睡一個人,但是随着白影子的動作,那個床自動地變大了。
魏寧靠着那個白影子,心裏寧靜平和。
自從他發現自己身在那片灰白色陰氣中,不能逃脫之後,這是第一次,他沒有害怕,沒有恐慌,不用擔心其他白影子害他。
他心裏曉得這個白影子是誰,但是就是想不起來那個名字,所以他扭過頭,一直看着那個白影子,躺在他身邊的白影子被他看了一會兒之後,伸出了輪廓模糊的手,小心翼翼地碰觸着他。
那動作,既像是情人的愛撫,又像是父母的撫摸,充滿了脈脈的溫情和深沉的愛意。
除了從魏媽媽那裏,魏寧從來沒有在其他任何人身上感受到這樣的情意過。
他覺得有些困惑,又有些羞澀,甚至還有一些喜悅。
這種幸福的感覺,一直到魏寧從夢裏面醒過來,都還存在着,雖然不記得了,但他的臉上浮現出了一層光,讓他顯得容光煥發,疲憊一掃而空,就連慘白的臉色也有了好轉。
原來,做個好夢是這麽舒服,這麽幸福的一件事。
魏寧醒過來的時候,天色還早,他洗漱好了之後,就立刻往魏三嬸家走去,那裏的事情也離不開他,像是采買東西,以及其他各種事項,那些管事的人,都是直接找他,而不會去找魏三嬸。
等把事情一一處理完,一個早上就過去了。
到了中午,魏時也終于從外面回來了,他明顯一晚上都沒睡,眼皮下有些發青,白皙的臉上不知道在哪裏碰到了一些灰,有些髒,他一到這裏就拉着魏寧出了大門。
“東西都已經準備好了,今晚上十二點就開始。”魏時聲音有些嘶啞地說,“到時候,我們就在橋邊上會合。”
魏寧拍了拍他的肩,“我記得了,你先去睡個覺。”
魏時抹了把臉,“趕了一天一夜的路,都沒歇氣,是有點累了,我走了。”
到了半夜,魏寧偷偷從床上爬起來,放輕了動作,悄悄地開了門,為了這件事,他還專門穿了一雙軟底的鞋,在五分鐘之內,他就到了那條橋邊上。
魏時已經等在橋頭了。
看到魏寧,他也不說話,做了一個手勢,兩個人悶着頭就往山裏走。
樹影重重,随風搖曳,窸窸窣窣,蟲豸出沒,有夜鳥在死寂的夜空中發出凄厲的叫聲,偶爾,有蛇突然間從小徑旁的深草叢裏竄出來,迅速地爬了過去。
這般夜景,倒也沒有吓着魏寧兩個人,他們早就見慣了。
魏時在前頭帶路,魏寧則緊随其後,兩個人一直爬到了一座山頭上,這座山正好是那個山腹裏有塊陰濕地的山。
魏時平時總是帶着一臉賴皮笑意的臉,此時繃得死緊。
他點上了一個比尋常白紙燈籠更小一些的白紙燈籠,然後提着那個白紙燈籠,在山頂上,走來走去,确定了幾個方位,在最後那個方位上站住,那是一片深可及腰的草叢。
魏寧知道,就是這裏了,他拿出一早就準備好的砍刀,把那片草清理一空,盡量把那個地方整得平實一點。
等都準備好了,魏時就讓魏寧脫光了上衣,打着赤膊,在他的中指上系上了一根黑繩子,這也是有講究的,中指是人陽氣最重的地方,把它紮住,就能讓人保住最後一點陽氣,不管出沒出事,總還是有可能把人救回來。
不過,這一次的情況太兇險,魏時也沒得把握這樣做有沒有用。
接着,魏時拿出一枚古錢,讓魏寧含在了嘴裏,“寧哥,要是聽到我喊你,你就趕緊把這枚古錢吐出來,一刻也不要耽誤。”
魏寧一臉凝重地點了點頭。
他看着魏時拿起了一些古錢,看似沒有規律地擺在是周圍的草叢裏面,再用一塊石頭壓住,做完了這些之後,他才拿出幾張符,臉上隐隐浮現一些猶豫,接着,又一臉堅毅地把符紙點上。
“天行有常,萬千世界,各行其道,陰盛陽衰,惡煞橫行,天道蒼蒼,必不相容,今有徐氏門人魏時,在此叩請四方神靈,借我法力,開山裂甲,驅鬼降妖,急急如律令——”
魏寧看到魏時,沖着天地四方,虔誠下拜。
拜完之後,魏寧拿出一把很小的銅匕首,在自己手腕上狠狠割了一刀,鮮血立刻噴濺了出來,把按住手腕,走到那些放着古錢幣的地方,一一地滴上血。
與此同時,魏寧按照魏時一開始就說的,也拿過放在腳邊的銅匕首,在自己的手腕子上,深深地割了一刀,把鮮血圍着自己坐的那個地方,滴了一圈。
說也奇怪,等血滴完了,那傷口就自動止了血。
魏時點燃了一根散發着異香的線香,那線香粗如兒臂,一點上,就一股青煙袅袅而起,彌而不散,直沖天際。
過不多久,魏寧就感到身體陣陣發冷,從地上冒出來一股股的陰氣瘋狂地往他身體裏沖過來,他就好像在大海裏的一艘小船,被巨浪打得随時都會傾覆沉沒。
那些陰氣就好像瞅準了魏寧一樣,把他當成了一個出口,一個容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