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
費奕真簡直被梁清驚得說不出話來。陳雪妍還在電視機前面坐着,因為環繞立體聲聲量較大所以并沒有聽清梁清的話,只是因為他們的表情動作而擡起頭,略微關注了一下。
費奕真趕緊把梁清往自己的房間方向拉。他可沒有在這時候出櫃的準備——先不說父母會不會當真,到時候恐怕他就真的得和梁清這糟心孩子絕交了。
陳雪妍看見費奕真粗手粗腳地拉着梁清跑,還難得地高聲交代了一聲:“真真你別拉着阿清跑,他不舒服的。”
費奕真回了一聲“知道了”,就直接拖着梁清上了樓,進了自己的房間,然後啪的一聲關上了門。
陳雪妍愣了一愣,然後無奈地笑了。
費奕真把梁清拉進屋之後,就鎖了門。
他覺得也許以後梁清每次來的時候他都要必須鎖門了。
費奕真盯着梁清的眼睛,眼神不快地威脅道:“梁清,別在我媽面前提起那件事,你聽到沒!?”
梁清愣了一愣,顯然也知道了剛才那句話被聽到的後果,頓時氣短了一些,說道:“對不起,我只是有點着急。”
費奕真說道:“你不用讨厭鈴铛兒。我不是因為鈴铛兒才去演電視的,只是因為覺得演戲會很有趣而已。”
“但是你爸媽說你演戲的時候都是和鈴铛兒在一起的。”
“那又怎麽樣?那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嗎?她知道很多事情,我可以從她那裏學到很多新鮮的東西,傻瓜才會和她劃清距離呢。”
梁清聽了,問道:“那我呢?”
費奕真疑惑了一下他的問題。
“你以後不會跟我一起玩了嗎?”
費奕真嘆了一口氣:“怎麽可能?我去演戲也就一個來月的樣子,然後就會回學校上課了,到時候我們不還是可以一起玩嗎?”
Advertisement
梁清搖了搖頭:“可是,一個月好長。”
費奕真說道:“一個月很快就會過去的。”
梁清說道:“我也要和你一起去演戲。”
費奕真笑了,說道:“這個可不是我說了算。”
“那誰說了算?”
費奕真說道:“導演吧。”
梁清說道:“那你帶我去找導演。”
費奕真說道:“就算找了導演也沒用,還要你父母同意才行呢。”
梁清頓時氣餒。費奕真可是知道的,梁清從小就比自己性子皮,所以他的父母也不像自家父母一樣開明。又因為他上頭有一個非常成熟出色的大哥,所以梁清從小就比同齡孩子還要孩子氣一點,總像長不大似的。
他要是回去跟父母說想演戲,甭管他們答不答應,一頓爆揍卻是少不了的。
卻不料梁清沮喪了一下,竟然沒有立刻就放棄,而是站直了身體,說道:“我去跟爸爸媽媽說。”
然後他就打開了費奕真地門,沖了出去。
結果當天晚上費奕真就在飯桌上從父母那裏聽說了梁清被揍的消息。
陳雪妍說道:“聽說下午的時候阿清打電話跟他爸說想要去演電視,結果他爸下午回來就揍了他一頓——這事跟真真你有沒有關系?”
費奕真說道:“這肯定不能是我的問題啊。”
陳雪妍說道:“給媽說實話。下午你們不是在你房間關了幾分鐘嗎,出來的時候他就急沖沖地跑了出去。若說跟你一點關系都沒有,媽可不相信!”
費奕真說道:“他一個人玩沒意思,想跟我一起去演戲。我告訴他這事得導演做主,然後他爸爸媽媽同意才行,然後他就跑了。”
陳雪妍懷疑:“你真這麽無辜?他怎麽突然想要演戲了?”
費奕真笑了,說道:“看媽你說的。你天天對着電視瞅,難道就沒想過自己上去演一把過過瘾。”
陳雪妍說道:“這想想也就算了,我可真沒那本事。”
但是已經認可了費奕真的解釋。
費奕真本以為梁清被揍了一頓,就會自己安分了下來。
沒想到過了三四天,早上監制來片場的時候,就順路把小孩帶了過來。導演也莫名其妙,用疑問的眼神看了一眼監制,然後就聽他說到什麽:“……贊助商方面……路人就好……只要讓他在劇組呆着就算完成任務……”
梁清注意力不在兩人的對話上,四下環顧然後終于找到了費奕真的所在,然後歡快地對他小幅度地揮了揮手。
然後就聽到導演看了一眼梁清,說道:“……倒是可以演,不過這孩子……外行人……如果不行……”
“……如果行,就給個……的鏡頭……畢竟那邊的面子……”
從兩人對話時能夠聽到的不連貫的詞組中,費奕真多少分辨出來了,梁清的出現應該是出自于梁家父母的能量。
可是他覺得很奇怪,費家父母并不是會無條件寵溺孩子的那種怎麽可能就這樣順着梁清的意思。
直到後來陳雪妍和費執明說起,費奕真才知道,這孩子為了能跑來劇組真是下了大決心了——他足足挨了四次打,屁股都快被打爛了,但是就是不松口。梁家父母也是被小兒子的韌勁給驚到了,才打算放他出來見識一下真實世界。
外面的人,可不會因為他多耍幾次賴,多挨幾次打,就手下留情。
劇組一直沒有梁清的戲,他也不是很在意,就是每天跟着費奕真跑,看什麽都覺得驚奇。他性格活潑,嘴又甜,雖然沒混到什麽戲份,倒是和劇場的工作人員們都混得熟了。道具師和他的關系尤其好,還給他展示了很多稀奇古怪的道具,看得梁清眼花缭亂。
開拍的時候他就和所有工作人員還有路人蹲在一起圍觀。區別是路人往往拍完一兩場就離開了,而他每天都在圍觀。
他也不抱怨,每天都是興致勃勃的,倒是讓本來因為受到為難而對他有點意見的監制對他的觀感好了許多。
監制想:權當是幫贊助商帶一下孩子好了。
梁清的态度突然改變是在他來片場以後費奕真的第一場戲之後。
費奕真換了戲服戴了長發,出來的時候梁清覺得他好像完全變成了另一個人,連表情都和他認識的費奕真沒有任何共同點。
他平常也常常看費奕真同莫含雪一起互相幫忙對臺詞對戲,知道這兩人都是有很多戲份的,但是只有所有的服裝和道具都到齊之後,那種陡然轉換的氣氛才會真正出現。
費奕真長袍廣袖,長發如綢,對他勾起嘴角微微一笑。
梁清卻看得呆了。
他覺得費奕真就連那一個笑容,都不是屬于“費奕真”的笑。熟悉又陌生,就像每天像見,卻又從來沒有看清楚樣子的某個人。
費奕真看上去……
……特別好看。
梁清覺得自己的心砰砰砰地跳快了許多,仿佛跑步跑了幾千米,或者打了大半個小時的球一樣,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然而這還不是結束。
當費奕真做出第一個表情動作的時候,梁清突然明白了費奕真為什麽想要演戲,和表演最終有什麽樣的魅力。
他想道:就是這個,我也想做這樣的工作。
變成與現實的自己不同的另一個人,另一個……充滿魅力,激情和故事的人。
這天結束之後,梁清難得地主動去找了導演,問道:“導演叔叔,我要演的是什麽樣的角色?”
這兩天的拍攝計劃進展得很順利,所以導演的心情顯得還不錯。他看見梁清來發問,就扔給他一本劇本,說道:“174-175頁和182頁,你演神王教裏面被鬼巫抓做祭品的小孩子,那個有臺詞的男孩。”
這還是梁清第一次拿到屬于自己的劇本。之前他只是掃過一眼費奕真和莫含雪對臺詞時候手裏拿着的劇本,連內頁都沒看清楚。
梁清笨拙地翻到了174頁,一字一句慢吞吞地讀完了關于被綁架的孩子的部分,發現自己的角色就是個普通的,被鬼巫抓住的富家小孩,頓時有點失望。
然後他翻到了182頁,看到了自己的最後一場出場鏡頭。
他是被燕鶴王殺死的。
就算梁清再怎麽心不在焉,他呆在劇場兩天,也已經知道了費奕真扮演的,正是燕鶴王這個角色。
他讀着上面的劇情,看了一遍,停了一會兒,又重新看了一遍。
故事裏的他天真而弱小,燕鶴王殺死他的時候,就如同随意捏死一只螞蟻一樣輕松,毫不吃力,甚至沒有多掃上一眼。
他一遍又一遍地讀着那段劇情,突然浮起了難以言說的悲涼。
整個故事裏,他只出現了兩個鏡頭。第二個鏡頭裏,他和費奕真第一次相見,然後就被費奕真殺死。奕真甚至沒有給他多一個眼神,梁清覺得整顆心都仿佛從最深處開始冰冷起來。
他覺得,故事裏的男孩好可憐。
梁清拿回了劇本,開始花費了大量的時間閱讀劇本。
讀着讀着,他終于知道了莫含雪和費奕真演的是怎麽樣兩個光芒萬丈的角色,而他卻什麽也不是,甚至整個故事讀完,都不見得有人會記得出現過他這樣一個人。
梁清覺得很讨厭這樣的角色,所以喃喃吃吃地找上了導演。
導演也沒等他出聲,就才出了他的想法,說道:“你覺得這個角色不夠好?”
梁清沒有出聲,但是他的表情已經默認了導演的問題。
“梁清小朋友,你知不知道,就是這樣一個鏡頭,演劇團的小孩子練上三四年的表演和歌舞,都難得能拿到?”
梁清頓時愣住。
導演說道:“我們這裏只有這個角色可以給你,那還是要在你能演好的前提下。如果你演不好,這個角色我們都是要換掉的。到時候,你可能連一句臺詞都沒有了。”
梁清怔在了原地,顯然對導演的這番說話并沒有心理準備。不過這兩天在片場蹲着,梁清已經知道了這位大叔在演員頻繁出錯的情況下是什麽一個脾性。
他看了看握在手中,174頁已經被汗漬印上手印的劇本,不由得就有了危機感。
梁清想:這裏的臺詞很簡單啊。
但是真正開始嘗試說出口的時候,他才發現這并不簡單。
他閱讀臺詞的時候,感情不夠到位,語氣不夠自然,連開口都不夠順暢。他這才發現自己不但距離鏡頭下的演員們很大的距離,連平常莫含雪同費奕真坐在椅子上面對面一動不動地對臺詞的效果都遠遠不如。
梁清情緒低落地坐回到了兩人的身邊,看着他們各自管自己在劇本上記錄筆記。
這還是莫含雪從費奕真身上學來的招,費奕真有随身攜帶筆記本記錄平日的靈感和創意的習慣,拍戲的時候也順理成章地沿用了下來。他甚至給燕鶴王做了原劇本都沒有的詳細人設,在劇本之中燕鶴王的各個鏡頭裏,詳細分析了燕鶴王在這一場景的心理活動和感情變化。
梁清回來的時候,兩人都很快地看出了他的沮喪。
費奕真問道:“你怎麽了?心情不好?發生什麽事了?”
梁清說道:“我真的能和你們一起演戲嗎……我根本不會演戲啊。”
他的聲音很小,但是因為三人本來距離就近,所以莫含雪和費奕真都聽得很清楚。莫含雪追問了一下,梁清就把自己遭遇的問題一股腦地說了出來。
兩人讓梁清翻開了劇本,然後和他對起了臺詞。
莫含雪和費奕真都是第一次對被作為祭品的男孩女孩們的臺詞,但是兩人一個是專業演員,一個是小說作家,對人物的感情把握都是又快又準,等輪到梁清的時候,他連聲音都發不出來了。
莫含雪說道:“你要放松,膽子大一點。作為演員,不管臺詞念成什麽樣子,都不能覺得羞恥。要知道,不管什麽臺詞,都要念出來了才是臺詞,否則它就什麽都不是。”
費奕真更是狠毒,他笑着說道:“把你趴地上打滾威脅你爸媽的無賴勁拿出來啊,你就成功了一半了。”
梁清牙齒一咬,終于念出了整句臺詞:“混蛋!你們知道我是誰嗎!?我爹不會放過你們的!”
語句顫抖,發音磕碰也就算了,但是感情幹枯稀落,卻是個大問題。
莫含雪和費奕真互相對視了一眼,覺得這事需要磋磨。
同類推薦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https://leshuday.com/book/thumbnail/358049.jpg)
[快穿]大佬又又黑化了
寧書綁定了一個男神系統,每個世界都努力的感化他們,只是……“乖,不準怕我。
”病态少爺摟着他的腰,勾唇撩人,氣息暧昧。
校霸将他抵在角落,捏着他吃糖的腮幫子:“甜嗎?張嘴讓我嘗嘗。
”當紅影帝抱着他,彎腰嗓音低沉道,“過來,給老公親。
”寧書帶着哭腔:別…別親這麽用力——為你瘋魔,也能為你立地成佛1v1,撒糖專業戶,不甜你順着網線過來打我。

你是我攻不過的人
“菜我買,飯我做,碗我洗,地我拖,衣服我洗,錢我賺,你還有什麽不滿意?”
“被你這麽一說,好像我真的不虧。”
蘇圈和熊果,鐵打的兄弟,拆不散的cp。
槍林彈雨一起闖,我的背後是你,你的背後是我,最信任的彼此,最默契的彼此。
這樣堅固的一對,還有情敵?
開玩笑嘛?一個炸彈炸飛去!
多少美女來問蘇圈:放着大片花海你不要,為什麽要守着這個懶鬼?
蘇圈說,沒錯,熊果就是個懶鬼,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了,洗個碗能碎,煮個面能炸,可是,他就是我活着的意義。
熊果:“好難得聽圈圈說情話啊,再說一遍還想聽!”
蘇圈:“你滾,我說的是實話,請注意重點,你除了會玩電腦什麽都不會!”
熊果:“錯了,重點是我是你……唔……犯規……”

傻了吧,頂流影帝暗戀我三千年!
[無女主+病嬌+爆笑+娛樂圈+蘇撩甜寵]
魔尊裴炎死後重生到了三千年後的現代,為償還原身欠債擺脫渣男,他參加選秀,因為腰細身軟一舞絕塵而爆紅。
粉絲們:這小腰,這舞姿,這長相,絕絕子!
導師江澈坐在評委席上,眸色幽深看着舞臺上的裴炎,喉結微微滾動,嗯……很絕,都是我的!
外人眼中的頂流影帝江澈清冷衿貴,寬肩窄腰大長腿,行走的荷爾蒙。
後臺,江澈挑起裴炎的下颚,聲音暗啞而危險:“師尊,我等了你三千年,你乖一些,我把命都給你!”

開局給魏爾倫戴了頂環保帽
穿成十六歲的少年,麻生秋也父母雙亡,無牽無挂,奈何原主沒有給他留下後路,已經是橫濱市著名的港口組織裏的一名底層成員。
作為非異能力者的普通人,他想要活下去,生存難度極高。
——沒有外挂,就自己創造外挂。
四年後。
他等到了命運最大的轉折點。
在巨大的爆炸過後,麻生秋也處心積慮地救下了一位失憶的法國美人。對方遭到背叛,人美體虛,冷得瑟瑟發抖,脆弱的外表下有着耀眼的靈魂和天花板級別的戰力。
“我……是誰?”
“你是一位浪漫的法國詩人,蘭堂。”
“詩人?”
“對,你也是我的戀人。”
麻生秋也果斷把他放在心尖上寵愛,撫平對方的痛苦,用謊言澆灌愛情的萌芽。
未來會恢複記憶又如何,他已經抓住了全世界最好的珍寶。
感謝魏爾倫!
你舍得抛棄的搭檔,現在是我老婆!
【麻生秋也CP蘭堂(法文名:蘭波)】
我永恒的靈魂,注視着你的心,縱然黑夜孤寂,白晝如焚。
——詩歌《地獄一季》,蘭波。
★主攻文。秋也攻,攻受不會改變。
★蘭波是二次元的異能強者,三次元的法國詩人。
★雙向熱戀,結局HE,讓這場愛情的美夢用烈火焚燒,燃盡靈魂的狂熱。
內容标簽: 綜漫 穿越時空 婚戀 文野
搜索關鍵字:主角:麻生秋也,蘭堂(蘭波) ┃ 配角:魏爾倫,亂步,中也,太宰,森醫生,紅葉,夏目三花貓,澀澤美人,晶子 ┃ 其它:港口Mafia小職員
一句話簡介:兩個人的故事,三個人的名字。
立意:橫濱這麽小,世界這麽大,該走出去看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