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範西雨的人際網絡很不怎麽樣。她平日性格自恃過高,又過于愛炫耀,所以真的交好的朋友其實并不太多。

唐可兒很快弄明白了範西雨想幹什麽。

她聯系了目前正在實習的一個新聞系的師兄,打算偷拍下她和梁清約會的照片爆新聞。

唐可兒乍然聽到這個消息的時候,很是驚愕了一下,然後就越發肯定範西雨之前說的話有貓膩。她一開始還以為範西雨真的看上了梁清,但是現在說來,範西雨的行為卻是越走越偏。

到底是看上了梁清,還是看上了梁清身上附加的好處,這還真不好說。

《十七歲的青春不老》可是有三位男主,都長得挺俊。梁清雖然顯眼,但是也不是就帥到掉渣了。何況他的性格網上普遍評價說是高傲和冷漠,不愛和人套交情。如果非說有什麽特別吸引人視線的,應該就是演技和家世背景了。

唐可兒皺了皺眉。

她如果這時候還不知道範西雨看中的是什麽,那就真是太傻了。但是即使知道了範西雨的心思,她還是沒能猜出範西雨到底是用了什麽方法說動的梁清。

唐可兒因為付清蔓的事情,一直對莫含雪和梁清抱有敵意。所以她其實比範西雨要更了解這兩個人,而越是了解,就越覺得可怕。

莫含雪這個人,出道數年,交游廣闊,演技和交際似乎都像是天生的技能。和她共演過的演員幾乎就沒有人說過她的不好,全部都是一些正面的評價。這一點對于演員來說其實是非常困難的事情,因為身處名利場中,哪有不遭人嫉的?而莫含雪又不是那種背景很大或者偏平庸的。

縱觀所有人對莫含雪的評價,唐可兒只能說,這個人太過可怕。一個人的機心要深到什麽樣的地步,才能做到這樣面面俱到?

而相比之下,梁清的評價就沒那麽好。雖然公衆很容易把他美化成《新百》之中祁珏的形象,但是難免還是有很多人說他冷傲,不好相處,不近人情。

但是唐可兒也不敢小瞧他。

梁清兩次受傷因為都是在直接拍攝中,都存有高清影像記錄。第二次暫且不說,頭一次的時候,那景象足可以說是慘烈。哪怕是遠遠從屏幕上看,也覺得十分讓人驚悚。

那時梁清才十三歲。

但是他卻在之後還可以繼續趕戲,還能對着采訪的鏡頭笑。

觀衆和粉絲們從裏面看出了堅強,而唐可兒只從裏面看出了狠。

那時梁清對自己已經這樣狠,而如今只會越發可怕。随着梁清的歲數見長,他受到的關注也越來越多,如今已經俨然一副演技派新秀的樣子,又有華風珠寶在身後作為靠山,讓唐可兒對他的警惕甚至超過了莫含雪。

要說範西雨能夠掌握住梁清,唐可兒是絕對不相信的——尤其是她這樣一副急功近利,毫不掩飾,幾乎可以看出赤裸裸“我就想借你上位”的态度。

但是,如果說範西雨說謊,她說這樣的謊又沒有意義。而且她還已經準備好了安排人偷拍,如果梁清不來而放她鴿子,範西雨立馬會變成一個大笑話。

在唐可兒看來,範西雨其實很傻。她太急切,《十七歲的青春不老》還沒有上映,她已經急着想要爆出新聞獲取關注度。先不說《十七歲》是官方支援的青春劇,真爆了緋聞古板的劇組未必高興,就職業立場上來說,唐可兒也覺得一個演員必須先要有作品,才有積累人氣賺取眼球的必要和基礎,而範西雨完全本末倒置。

她太急于成名了。

無論梁清會不會來,唐可兒決定先靜觀其變。

梁清和範西雨的見面約在一處茶餐廳門口見面。範西雨先确認了在報社實習的師兄已經就位,才上前跟戴着帽子圍巾和淡棕色方框遮陽鏡站在餐廳門口的梁清打了一聲招呼。

梁清本來是斜靠着牆,百無聊賴地站在茶餐廳一側。他的身量高瘦,卻有力量感,儀态也因為其鏡頭下的生涯而變得優雅,雖然各式的配件遮擋住了大半的本來面目,卻遮擋不去其本身的存在感。

光是站在那裏,路人都會多看他一眼。

範西雨對于這樣的效果感到很滿意。

她花了大力氣,如果弄到手的卻是一個路人都不想多看一眼的垃圾貨,她自己也不會高興的。

帶着梁清逛街其實是一件比較長面子的事情,哪怕沒什麽人注意到跟在她身後的其實是一個大明星,她也不能自己揭露出來,但是心裏還是有一種暗爽感。

範西雨想着暗地裏攝像機可能會拍下的照片,眼睛就咕嚕咕嚕地轉,捉摸着師兄會在哪裏方向跟着,然後盡量擺出自己覺得最顯氣質和身段的姿勢動作。

梁清眼神譏諷地看着她作,并不出聲。

但是範西雨很快就不滿足這種情況了,雖然說發現梁清的性取向之後她就知道自己沒戲了,索性破罐子破摔威脅對方,但是現在的這種情形還是讓她覺得煩躁。

一方面惱怒梁清有眼無珠看不到自己的好處,一方面又覺得自己可是抓到了他的把柄,他不應該配合讨好自己嗎?做出這種心不甘情不願的樣子,真不怕回頭自己就把他的把柄捅出去?

範西雨覺得這樣下去不行——就算拍到了兩人在一起的照片,如果一點親密暧昧的鏡頭也沒有,估計也是引不起什麽大的波瀾的。

所以她突然身體向着梁清的方向傾了傾,順勢就雙手環住梁清的手臂,做出小鳥依人的姿态。梁清想要掙開,範西雨卻突然低聲威脅道:“你如果甩開我,我就把你們的事情宣揚出去!”

梁清頓時停住不動。

他覺得有些憤怒,對範西雨的厭惡簡直都要滿溢出來。一方面又覺得這女人是多麽可笑,她以為自己真的就會這麽一直受她的威脅的擺布?她以為沒人發現那個躲躲藏藏跟在後面的人是她找來的三流狗仔?

但是梁清還是要耐下心來——既然已經決定要收拾她了,就不該急在一時。現在還是讓她先得意一下吧。

他任由範西雨抱住了自己的手臂,甚至在背對跟蹤者的情況下,配合地對範西雨露出了一個柔和的笑容。

範西雨看得一愣,胸口的心髒突然就加快了鼓動的節拍。雖然她之前已經知道梁清的性取向,也死了心決定退而求其次,但是當梁清對着她笑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心如擂鼓。

她拖着梁清跑去甜點店坐了一會兒,又拉着他逛街。走到寵物店的時候,她就看着那些小動物不勝喜愛,故意對梁清甜甜說道:“兔子好可愛啊,雪白雪白的,又是那樣的小小一只,看了就讓人邁不動步子。”

她期待地看着梁清,希望他能夠有所反應。

但是梁清卻只是似笑非笑地“嗯”了一聲。

範西雨神情一暗,露出了惱恨的眼神,失望地站直了身體,再沒有心情逗弄小動物。

反而是老板殷勤地迎了上來,非常熱情又竭盡全力地開始推銷自己出售的寵物,又拼命鼓動梁清為了範西雨買一只可愛的寵物。

梁清卻不為所動。

範西雨的表情頓時也沒有了之前的熱情,似乎有些無趣地冷了下來,說道:“我們不買寵物。”然後就轉身走出了寵物店。

梁清的态度太過冷淡,雖然他也應着範西雨的要求笑,但是那種笑容卻只留在表面,而并沒有高興的意思。所以範西雨的熱情也似乎被冷水潑過了一樣,慢慢地就開始冷卻。

但是當兩個人走離了寵物店一段距離之後,梁清卻突然開口問道:“你很喜歡兔子?”

範西雨被他問得愣了一下,然後有些猶豫卻又帶着點期待地慢慢露出了一個笑容,回答道:“因為兔子很可愛啊。”

梁清點了點頭,然後對她說道:“周一下午三點正的時候,在我住的酒店樓頂天臺等我,我給你一個驚喜。”

範西雨頓時十分驚訝,又有點不敢相信。

回到宿舍之後範西雨一直比較忐忑和患得患失。

梁清突然釋放出的好意讓她有些驚喜,但是卻又帶着些許疑惑和不安。理智告訴她這突然的好意有些過于突兀了,但是感情上她又覺得,也許是因為梁清也發現了她只是因為喜歡他而已,所以解除了敵意。

範西雨越是思考,越是覺得應該是這麽一回事。

梁清或許和那個重華有些感情在,但是男生長得再好看能有什麽用!?只要一被發現兩個人都會直接身敗名裂,到時候萬一梁清被大衆抵制,就是活活害了他的前程。

梁清應該也不想被爆出這樣的新聞,或許他也一直對這樣的感情覺得困擾,所以才順勢答應了她的要求。範西雨覺得自己如果努力一些,說不定能讓梁清徹底從那樣惡心的關系裏脫身出來,免得最後被連累。

她越想越高興,越想越覺得自己可以拯救對方,想到最後,就變成了梁清在無數粉絲的祝福下對自己發出了告白,忍不住就笑出聲來。

然後被室友莫名其妙地看了一眼。

于是晚上師兄打電話過來說起照片的事情時,範西雨就改了口,讓他遲幾天再說。

對方以為她是想要攢什麽更震撼更有說服力的新聞照片,于是追問了兩句,範西雨就有點不耐煩,說道:“你怎麽這麽目光短淺啊?”

對方頓時有點不高興,範西雨卻已經擅自單方面挂了電話。

梁清不知道範西雨的感情變化,回到了酒店之後就直接去了自己的房間。

臨近下午的時候,清潔工人已經在清掃走廊,而梁清發現中午出去之前閱讀過的酒店服務時間表和酒店內部結構地圖已經被收拾好,重新放到了門口的置物架上,可見客房服務員也已經來過了。

他伸了個懶腰,打算去樓頂的天臺上呼吸下新鮮空氣。

這邊的酒店其實設施很好,樓頂是帶有溫室的半露天花園區,因為是l型平面分布,這天臺還分成兩個部分,有一個大約兩層樓高的躍層,下面是露天游泳池。

當然,因為此時已經接近冬天的關系,樓頂顯得非常寒冷,所以根本沒有一個人停留在這種地方。

梁清走到躍層一側階梯另一邊低矮的防護欄旁邊,用自己的腳量了量它的高度,然後反身坐了上去。

他張開雙手,背脊後仰,整個人都有半身懸在了半空之中,只靠腳和腰背的力量才能不掉下去。那種樣子看上去極為危險,梁清卻沒有露出一點害怕的意思,反而露出了一個笑。

那是一個在傲氣和輕蔑之間游移不定,讓人覺得十分危險的笑容。

梁清的頭微微偏了一些,眼角餘光正好能看見身下在冬日毫無熱度的太陽下藍光粼粼的泳池。這個高度掉下去,落到水中,顯然摔不死,只會凍個半死。

梁清想象着自己伸直雙腿,從這半空中橫貫着垂直倒墜而下,掉進水中,頓時露出了一個冷冽的笑意。

周一的下午,三點還少十幾分的時候,範西雨到了酒店。

她打電話問梁清在哪裏,梁清就讓她到樓頂去等候着,說是自己還沒有做好準備,讓她等待三點鐘的驚喜。

他說得這樣信誓旦旦,範西雨只好根據他的要求,跑樓頂上等着。

第一次進入這個區域,範西雨就被周圍的場景給驚愕住了。只見耐寒的碧綠暈染着大半個視野,錯落有致的潔白桌椅和造型別致的桌面陽傘分布在整個露天的平臺上,顯得格外逸致優雅。被玻璃牆隔離的溫室和外部的天空都帶着一些晶瑩剔透的味道,而通過這隔壁幾乎能俯覽整個城市,包括城市中心的繁華和天空邊緣屬于地平線的遼闊和大氣。她沒想到在酒店的頂樓竟然能看到這樣的風景。

梁清挂了範西雨的電話之後,就開始繼續看劇本,仿佛中途完全不曾出現過這件事。直到時針和分針出現了九十度角的分隔,時間滑向了三點整,梁清才站起身來,活動了一下手腳,然後走出了房門。

這時範西雨已經等得有些不耐煩。不過她因為期待着梁清的驚喜,考慮着梁清出現時自己應該說出口的臺詞,所以雖然覺得冷風陰寒,卻也不覺得太難熬。

她甚至都想好了到時候要說的話:她會告訴梁清,她不在乎他喜歡過男人這件事。如果他願意和重華一刀兩斷,她會對他很好,不會計較以前的事情,也不會把他喜歡男人的事情告訴任何一個人。他以後就再也不需要擔心這件事被發現,被公衆抵制和譴責的事情。

然後她看見了梁清的身影。

他手上沒有拿着任何東西。

範西雨頓時有些失望。

梁清說道:“別急,我說會給你驚喜,就會給你驚喜。你先站在這裏,轉過身去。”

範西雨任由他引了自己到躍層的邊緣,然後面對着泳池。

梁清滿意地笑了起來,然後離開了一下,半晌,才走了回來,然後範西雨感覺自己的臉頰碰觸到了什麽溫暖又柔軟的東西。

她偏過頭一看,卻發現竟然是一種十分細小又雪白可愛的兔子。兔子的皮毛潔白柔軟,完全看不到一點瑕疵,模樣看起來比上周四時範西雨在寵物店看到的還可愛。

範西雨頓時又驚又喜!

她問道:“你之前就想着送我這個了!?”

梁清笑着問:“可愛嗎?”

範西雨高興地說道:“很可愛。”

她動作小心地把兔子抱在懷裏,溫柔地撫摸過它的皮毛。然後手掌突然就被一雙手臂從身後換到面前的手給輕輕從外握住。

然後她就被梁清聽上去異常溫柔,內容卻讓人覺得發寒的話給怔了一下:“不過,我一點都不想送你這種女人哪怕一點點讓你高興的東西呢。”

然後梁清握住她手的雙手猛然開始用了力氣,握住她的雙手就往兔子的脖子上掐了下去。

範西雨尖叫了一聲,手上只能感覺到兔子溫熱搏動着的脈絡和梁清完全不像普通人的讓人無法掙紮的怪力。兔子感受到了危險,猛然掙紮起來,後腿開始往範西雨身上蹬,範西雨也忍不住掙紮着想要掙脫梁清的控制,但是根本沒有用,她完全無法掙脫梁清的束縛,只能感覺到兔子的掙紮漸漸減弱下去,脈搏在手指尖上變緩和停止。

兔子終于停止了所有的動作,四肢垂落,再不動彈。

梁清放開範西雨的一瞬間,範西雨猛然一個轉身,面對着梁清後退了幾步。

但是她卻因為驚恐而忘記了她這站在一個低矮石欄的邊緣。後腿的過程中她一下子被石欄給絆倒了,然後眼看就要仰面向着六七米高度的游泳池池面墜落下去。

就在這千鈞一發的瞬間,她的手被梁清抓住了。

範西雨挂在躍層邊緣,整個人都懸空着,驚恐到幾乎說不出話來,原本細細描繪的妝容都已經被淚水暈染得亂七八糟,只能斷斷續續地哀求:“不要——不要放手——”

梁清的臉上帶着笑,慢條斯理地說道:“我想過了,比起指望着你保密,也許只有死人才能真正地遵守諾言。你覺得呢?”

範西雨終于哭喊了出來:“我不會說的!我什麽也不會說的!我不想死……”

但是梁清卻微笑着,輕輕地放開了手。

範西雨尖叫一聲,閉上了眼睛,雙手卻本能地抓住了石欄。

“啊……啊……”她的聲音分不清楚是哭泣還是喘息,一直斷斷續續着。許久,她才敢再次張開眼睛,卻發現梁清站在石欄邊,居高臨下地看着她,臉上竟然還笑意盈盈,帶着品評她此刻反應的味道。

範西雨的手顫抖到幾乎無力抓住扶欄。

她哭着喊道:“對不起!請你原諒我!對不起!”

梁清卻什麽也沒有說,反而轉身走掉了。

範西雨驚疑不定,不敢相信對方就這樣走掉了。她沖着梁清的背影繼續叫了幾聲,但是卻沒有任何用處。

手臂酸疼得難受,一邊還要擔憂會墜樓而下和被梁清返回折磨的雙重恐懼。她偏過頭,只是微微地瞄了一眼腳底下的情景,就覺得心都快從胸口跳出來了。

她所在的位置距離水面至少也有六七米,而水面看上去又非常地淺,讓範西雨覺得她如果掉下去說不定就會頭部觸到池底,直接喪命。就算沒死,這麽冷的天氣裏沉入這麽冷的水池,一不小心被淹死的可能性也很大。

如果是梁清,可能一狠心就直接放手跳下去了。但是範西雨是個很看重自己,很惜命的人,所以她好幾次想着跳下去,最後都沒敢真的放手。

然後這個時候,範西雨聽到自己的手機響了。

那鈴聲在她耳邊響起,響了整整兩輪。範西雨非常想要伸手夠到它,把它接起來,向人求救。

但是,卻做不到。

而離開天臺的梁清回到了自己的房間,在房間呆到了十分左右,才離開了房間,出門走向了酒店的監控室。

監控室的門扉半掩,坐在監控臺前的人明顯是在自主午休,聽見梁清手指扣在門上的叩叩聲,才反應緩慢地坐直了身,回頭看情況。

然後對方笑了起來,說道:“又是你啊,大明星。怎麽,又迷路了?”

梁清說道:“不是,我約了一個人,剛才她說已經到酒店門口了,結果現在時間都過了她還沒出現,我打她電話又沒人接,所以想來問問你有沒有看見人。”

中年保安笑了,說道:“等我給你調出錄像看看吧。她幾點來的?”

“約的三點鐘,她二點四十五左右給我打過電話。”

保安大叔點點頭,把監控調了出來,找出了40分的——梁清上次“迷路”過來的時候,已經知道了這邊的錄像通常是十分鐘保存一個片段。

調出錄像的時間裏,保安大叔又打了一個哈欠。梁清于是笑道:“都三點多了,大叔你也別睡了,去洗把臉清醒清醒吧。”

保安大叔從善如流,說道:“行,我先去洗把臉。”

他走出了門之後,梁清開始非常自然地開始操作電腦,快速地找出了周日三點正到三點十分的自己房間門口走廊和電梯部分的監控錄像,迅速地複制和覆蓋了今天的同期記錄。

然後他關掉了存儲目錄,走出了監控室,叫道:“大叔,她人好像跑去頂樓了。我去看看。”

保安大叔問道:“頂樓?那兒現在這麽冷,她去幹什麽?”

“我也很奇怪。”梁清皺緊眉頭,露出不解的神情,說道,“而且手機也打不通。”

保安大叔被他帶有指向性的語句說動,說道:“我也跟你去看看。不要是一不小心掉水池子裏了。”

梁清正等着他的這句話,點了點頭,說道:“那快走吧。”

等到了頂樓,兩人一出玻璃門就聽見了斷斷續續的哭泣聲,然後循着這哭聲看到了掉落在地面上的死兔子。

中年保安頓時吃了一驚。

範西雨這時候已經整個人都被凍得僵了,哭聲也變得嘶啞起來,眼看要支持不住,卻猛然見到梁清回來了,還伸出手來拉她,頓時如也管不得許多,如抓住救命稻草一樣地抓住了梁清的手。

中年保安問道:“這是怎麽回事?”

範西雨頓時才發現旁邊竟然還有另外一個人,頓時驚疑不定,搞不清楚對方的身份。

梁清對中年保安做了個噤聲的表情,然後脫下外套披在範西雨的身上,說道:“先去我的房間吧。”

卻聽範西雨猛然叫道:“我要回家!”

梁清愣了一愣,然後柔聲道:“那就回家。”

範西雨被他溫柔的态度搞得疑神疑鬼,越發驚恐起來。又見梁清和保安傳遞眼色,只覺得他們這是設了什麽陷阱給自己,就說道:“我要給我爸打電話!”

梁清于是對保安歉意地笑了笑,然後拿了自己的電話給範西雨。範西雨的手還是顫抖個不停,迅速給父親打了電話讓他到酒店門口來接,也不敢多說什麽。

放下了手機之後,範西雨總算有了一點底氣和安全感,于是跟着兩人下了樓,坐電梯到了底樓。

到了底樓之後,大廳的人多起來,範西雨突然就一下子掙開了梁清的攙扶,遠遠跑到了大廳的門口,然後大聲叫道:“我要報警!站在那邊的那個男生試圖謀殺我!!!我要報警!他因為我知道了他是同性戀而想要謀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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