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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不知道這話是什麽意思,但可以肯定的是她一定誤會了自己。
心裏就像被人紮根刺,他斂下笑意,“我在你心裏就是這樣的人嗎?”
沒有回答。
張秋醒擡手拿起筷子淡淡說了句,“吃吧,我餓了。”
垂眸,她認真地小口小口嚼着面條,心無旁骛。但餘光中,還是可以撇到他手裏的筷子被丢擲在矮桌上。
叮鈴一聲後,他便不鹹不淡地開了口,“我吃飽了。”
張秋醒擡頭,他碗裏的面條還剩下一大半。也不挽留,她繼續認真吃面,“那你早點回去吧。”
多說無益,陳炎燚很快就起身離開。
張秋醒這碗涼面吃得很慢,筷子挑起幾根,送到嘴巴裏面細細嚼咽在吞下去。
李叔也意識到兩人的不對勁,在陳炎燚走後,還一臉擔憂地望着張秋醒說道:“秋醒啊,他就這麽走了沒事吧?我記得你剛才不是說老師布置任務讓你倆讨論來着?”
“李叔。”張秋醒揉了揉眉心,悠長地嘆了口氣,“沒事,只是剛才讨論的時候沒談攏,他氣走了。”
“年輕人這麽急躁可不好。”李叔笑着逗她,忽然向前一步,“诶,這是什麽?”
李叔指的事壓在他碗底下的東西。
張秋醒從碗下抽出來——是一張五塊錢還有一張一塊錢紙幣。
李叔也看到了,啧了聲抱怨道:“這孩子也真是太客套了!都說不用給錢還是偷偷留下。”
“李叔,你收下吧,現在他人都走遠再追也來不及了。”小本生意,碗碗涼面賣的都是生活錢,偶爾來的闊綽算不是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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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炎燚知道,所以當他在直接付錢受到李叔拒絕的時候并沒有再繼續強硬塞下去,而是換了種委婉的方式。
張秋醒感覺自己的眉心愈發疼得難受,這個陳炎燚,她好像越來越看不透了。
吃完面跟李叔道別以後,張秋醒在回去的路上碰到了李嬸。
她見着秋醒,很是興奮地嚷道:“秋醒,我跟你說個事情啊!”
那便是自己的兼職多半有了着落。張秋醒在李嬸沒開口之前便笑呵呵道:“謝謝李嬸了。”
“你這孩子,我啥都沒說,你謝什麽呢?”
“李嬸不是想跟我說給小孩補習兼職的事情已經說好了嗎?”
“真是!”李嬸嗔道:“跟你這孩子說事情一點興奮感都沒有。補習的條件還是跟上次我說的那樣,時間是從周一到周五,晚上六點半開始,八點半結束。也不需要做其他,帶帶人家寫作業,碰到不懂的教教就好。”
“好,那我什麽時候過去呢?”
“下周一去就好。”李嬸說完以後,看了一眼手表,哎呦聲,正色道:“時間不早了,我還要過去幫我家的那位做面呢。今天生意好,小康先托給你照顧了。”
“好,李嬸路上慢點走。”
“欸!”
第二天。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周五,又或者是因為自己做在了後面,張秋醒從來都沒有感覺到周末的氛圍可以那麽濃厚,甚至連白間和劉盲都沒有像平常一樣一來就趴在桌上睡覺。
“學霸,晚上的班級聚會你又去嗎?”
他們說的班級聚會是文理分科表下來之前的班級聚會,張秋醒點了點頭,後遂問道:“你們呢?有想到要選理科還是文科?”
兩個犯難撓頭,劉盲說道:“我這成績,感覺讀理還是讀文都一樣吧。”
“要我就讀文,文科背點還不至于考那麽難看。要是真讀理科,那估計除了語文,全科都得零雞蛋。”
白間說得太過真誠,張秋醒沒有憋住到底是笑了出來。
“你們說話很幽默。”她轉過去,将跟昨天一樣的早餐放在兩人的面前,“今天也是多了的一份。”
白間和劉盲明顯地頓了一下,但很快笑着接受。
“學霸同學,我們沒有別的本事,就是活得幽默。可惜啊……”劉盲說道這裏,沉吟半晌,将塑料袋裏面的包子拿出來大咬一口,喟嘆道:“現在的女孩子太膚淺了只看臉,都不願意花點時間去體會我深厚的內涵。”
“雖然我也沒有什麽內涵。”他繼續咬了口包子,無視旁邊白間一直示意的眼神,繼續對張秋醒說道:“其實火哥也沒有什麽內涵,要不是因為長得好看。”
包子被他全部吃完,劉盲明顯還不滿足,一邊拿起一個包子一邊還要繼續感嘆:“說實話,學霸同學,剛開始你坐火哥旁邊的時候,我還以為你跟那群女孩子一樣只看臉。但經過一段時間的相處,我才深刻明白,你跟那群女孩不一樣,你是走下基層送福利,關愛後排同學的早餐健康!”
劉盲越說越興奮,到後面直接向兩邊張開胳膊。白間嫌棄地往作為裏面縮了縮,他這樣自認為潇灑的動作還沒有持續三秒,後腦勺就被人往前猛拍。劉盲沒受力住,臉趴在了課桌上。
“哪個孫子打你劉爺的腦袋?”
“你火哥。”
劉盲放緩了自己坐起來的速度,果斷變臉笑嘻嘻地問道:“火哥……你……什麽時候來的?”
“也沒多早。”陳炎燚的聲音很平淡,平淡地讓劉盲稍稍放緩了心。
“就在你說我沒什麽內涵的時候。”
這顆心又蹦到高臺上面跳廣場舞了。
劉盲沉默半晌,然後偏頭對旁邊的白間說道:“所以剛才你一直以一種臉蛋抽搐的頻率對我進行暗示嗎?”
白間嘆氣,“我也沒能想到你竟然可以蠢到這麽清新脫俗的地步。”
張秋醒在陳炎燚跟他們說話的時候,就已經轉過身去。他們三個人講話音量不算小,盡數落到了她的耳朵。
其實憋笑也是一件很不容易的活。
她沒有轉頭自然是沒有看到陳炎燚比鍋底還要黑的臉色。
白間單純以為火哥只是因為劉盲那番不正确的言論而生氣,剛想事不關己地繼續打開早餐塑料袋。
但手還沒有伸過去,卻先被前面的人直接搶走。
白間還保持着剛才張嘴沒閉合的姿勢。
“早上不吃等着人家女孩子送給你,還是不是個男人。”陳炎燚手裏面提着白間那份的早餐,話是對他們說的,但臉卻偏偏要朝着張秋醒那個方向。
張秋醒還在繼續看書,不知道有沒有将他的話給聽下去。
陳炎燚把早餐甩在她面前,“明知道自己低血糖還把早餐送給別人,那麽聖母還讀什麽書啊?幹脆去開教堂好了。”
“我已經吃過了,給他們吧。”張秋醒頭都沒有擡。
白間覺得火哥的表情似乎更不好了。
“那我也沒有吃,你有準備我的嗎?”他是帶着氣說這句話的。
可沒有料到的是,張秋醒竟然将手伸到桌洞裏面,然後掏出一塊面包和牛奶,“只有這個了。”
然後面無表情地推到他面前,“這樣心裏有沒有平衡點?”
從白間那個角度,可以清晰看到火哥的耳垂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變紅。
火哥将手裏的早餐丢給白間,然後轉過頭去,也不知道是在跟誰說,道:“別以為這樣就可以輕易地收買我。”
周五晚上七點,一班子的人在吃完飯以後便跑到KTV裏面唱歌。
陳炎燚一天都沒怎麽跟張秋醒說幾句話。她知道他心裏還有氣,但也無所謂,慶幸自己落得清淨。
只不過她在班上本來就沒有什麽朋友,上輩子獨來獨往,像這樣的集體聚會不參加也沒覺得有什麽。可現在形單影只一人,到覺得自己突兀到多餘。
張秋醒安靜地縮在角落裏面,左手捧杯飲料,右手再撿點小零食,算作打發時間。
不遠處的陳炎燚跟一群人坐在一處談笑風生。他雖然混,但班裏面的絕大部分男生都跟他交好,聽說還經常約在一起打游戲。
女生對他也是抱着好奇的心态。
張秋醒反觀自己,忽然對他生出星星點點的豔羨,她算是奮鬥過半輩子了,重頭再來一遍有些東西對她來說算是唾手可得。
原來滿足以後,是會感到寂|寞的。
他那邊不知道在玩什麽,忽然傳來一陣張揚的起哄聲。
張秋醒聽到其中有人說道:“火哥,願賭服輸啊,來來來,真心話大冒險選一個。”
他的聲音在昏暗的包廂裏面染上溫柔,“真心話問什麽,大冒險又是什麽,你說出來,我考慮一下。”
場面因為他這句話在度沸騰。
那個男生也跟着放大音量,“真心話就是火哥的初吻是在什麽時候,大冒險就是……”他故意使壞,停頓半晌,“副班為我們班級辛苦操勞一整年,現在快分科總該給點福利什麽的吧。比如說讓我們的班草給她一個愛的抱抱。”
張秋醒往那個方向看去,如果自己沒有記錯,當初陳炎燚和劉碧雲就是在這個時候好上的。
勾|搭勾|搭,一個伸出鈎,另外一個才能搭上。
劉碧雲反應比想象中要大,她捂着臉,嗔怪道:“你們很壞诶!”周圍人被她的反應讨好,起哄聲愈發高調。
包廂裏面,看熱鬧的看熱鬧,唱歌的唱歌,互不幹擾。
陳炎燚坐在人群中間,一副事不關己的模樣。
忽然,麥克風旁邊有人大聲喊道:“诶!班長,你怎麽點的是一首男女對唱的歌啊。你要跟誰唱啊?”
吃瓜群衆的注意力果斷全部轉到班長這邊來。
王文若撓了撓頭,抱歉說道:“我也只是随便點了一首,沒注意到是男女對唱。實在不行的話,就切掉吧。”
“別呀!”坐在班長旁邊的一個朋友勸道:“同班一年,同學還沒聽過你唱歌。不亮兩嗓子說得過去嗎?至于跟誰唱,我最近在Q|Q空間裏面看過一個段子,上面說什麽老是霸占年段第一第二的兩個人,是天注定的緣分。”
他口中的第一第二指的就是張秋醒和王文若,衆人的目光越聚越多,那同學更是激動,“我們也沒有要你們一定要開展天注定的緣分,唱首歌也是好的啊!”
張秋醒剛想開口拒絕。有一道聲音就比她還要先響起。
“我同桌唱歌不好聽,我替她吧。”
作者有話要說: 張秋醒:呵呵,誰給你的勇氣敢黑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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