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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事吧?”他見她楞了半天沒動,眼神更加關切,上簽半俯摸了摸她的腦袋,“奇怪不燙啊!”

張秋醒不動聲色地将她手拂下來,看起來波瀾不驚,“我……親戚來了。”

說得那麽直白,他應該能懂吧!

陳炎燚眉頭皺的更深,“親戚來了?”

她用力點頭。

“那我現在去開門。”

“……”

“坐下!”張秋醒不自覺加大了音量,“不是我親戚來了。”

“你剛剛不是說親戚來了?”

“這個親戚跟那個親戚不是同一個意思。”

“親戚還能有什麽意思?”

“我生理期來了。”

場面獲得勝利性的沉默,室內安靜得詭異,只能聽見水壺單調的呼嚕聲。

最後“啪——”,水聲由沸騰回歸于沉寂,像切斷了所有。

陳炎燚耳朵紅得能滴血,“原來……原來……親戚還有這層意思啊!呵呵,還真是漲見識了。”

張秋醒搞不懂以前那些女孩喜歡他哪一點。純|情嗎?怕手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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抱着不跟傻|B計較的心态,張秋醒揮了揮手,做了個示意他去倒水的姿勢,“時間不早了,吃完就去學校複習吧。”

“哦。”乖得不說半點多餘的話。

五四青年節結束以後,月考的氛圍一天比一天濃厚。陳炎燚上課也不開小差,下課掏出單詞本站在走廊外面默背。

偶爾其他班的女生想要上前借口搭讪,但都被他一眼給瞪回了原位。

這天中午。大片大片白雲在天空舒展,幻化成各樣形狀。天氣一天比一天熱,教室裏面的風扇早就單調地轉動起來。

陳炎燚半邊身子都伏在欄杆上,手裏捧着本單詞本念念叨叨。

張秋醒眺目遠望,視線裏面占了他。

真是一天比一天乖了。

她不愛笑,可現在視線每次觸碰到陳炎燚的時候,嘴角還沒擡起,笑意就已經從眼睛裏面湧出。

她窺探了他的心思,卻忽略了自己的改變。

張秋醒手撐着腦袋,視線越飄越遠,逐漸與天邊的白雲融彙在一處。

腦袋空白,倒讓另外一張面孔愈發清晰。

他瞳孔很黑,周身只穿着一身單調的黑。向上挂起的嘴角沒有絲毫溫度,不是她喜歡的模樣,但如今回首,卻格外惹人心疼。

“啪——”響亮的巴掌聲打斷了張秋醒的思緒,她收回視線,看到走廊上的陳炎燚對面站着一個女孩。

隔得不遠的距離,張秋醒能清楚看到陳炎燚腦袋偏向一旁,僵持許久沒有動作。

女孩穿着其他學校的校服,鵝蛋般秀氣的臉上嵌着兩捧水汪汪的大眼睛,紅唇微嘟,眼眶發紅,她盯着陳炎燚,濕意快要從喉嚨裏泛濫,“陳炎燚,你真魂淡!”

到底是自己小瞧了他,張秋醒心底冷笑,原來這家夥情史比自己想象得還長啊。

劉盲望着前面有段時間沒有開口的兩人,一時之間不知道該怎麽開口,搔搔腦袋,他靈靈光一現。用胳膊肘輕輕頂了頂旁邊的白間,他腦子不好使,不代表白間腦子不好使啊!

正在打游戲的白間無緣無故被人一陣襲擾,內心一陣不爽。但現在正值游戲最激烈的截斷,boss頭上的血條約來越少,當下壓抑心中撲騰的怒火,啞着聲音吼道:“你幹什麽!”

“小聲點,小聲點!”劉盲交代他,拉扯過白間的耳朵,在他旁邊小聲嘟囔:“你沒看火哥和秋醒正在冷戰嗎?”

“等等等等……”白間手指迅速在手機屏幕上面化動,三兩下點擊,玻璃屏上迅速閃過幾道透明的紅藍彩線。

“ok!絕殺!哥哥我越來越吊了!”白間放下手機,興奮沖着空氣揮舞幾拳。張秋醒剛好坐在他的面前,馬尾沒有因為他的動作帶的半分晃動。

看到這裏,白間才想起來剛剛劉盲跟自己說的事,他湊過去,同樣壓低了音量,“你剛剛說……火哥和秋醒怎麽啦?”

空氣停頓了一兩秒,陳炎燚陰測測地轉過頭來看了他們兩人一眼,“艹!不知道在背地裏議論別人的時候音量要小點嗎?”

旁邊的劉盲手撐着腦袋,覺得自己最大的愚蠢就是跑去求助白間。

這樣不上不下的氣氛沒僵持多久,在一個課間陳炎燚受不住,扔過一本數學書在她的課桌上面。

“第三題的第二小題怎麽解”他在張秋醒轉過頭來看他的時候,表情一本正經。

張秋醒接過課本,在稿紙上列了幾道式子,“有什麽看不懂的地方就直接問……”

“張秋醒,你是不是在生氣”陳炎燚沒有接過課本,而是巴望着眼睛瞧她。似乎要從她的臉上瞧出半分不同的心思。

“我沒有。”

“那你為什麽不跟我說話”

“我平常也沒怎麽跟你說話。”

“這不一樣!”

張秋醒睨了他一眼,嘴角挂笑,“哪裏不一樣?”

最後兩人還是不歡而散。

陳炎燚站起身,打算出去吹風冷靜。今天發生的事情太多,肚子裏面堆聚着一窩火。他剛站起身,上課鈴就很不巧地響了起來。

如果從前這個時候,陳炎燚有半點想要逃課的心思,張秋醒的眼風下一秒也跟着飄過來,但這次,她只是閉目養神,看都不往這邊看上一眼。

委屈忽然之間飄上心頭,陳炎燚在原地站了幾秒,後面劉盲開口說道:“火哥,快要上課了,你還站在那裏做什麽?”

他視線飄忽,希望旁邊的人能開口說幾句,但張秋醒只是半眯着眼睛,全然當做沒聽見。

“火哥?”劉盲在後面催促道。

接着站在那邊也只是諷刺,他邁開步子,頭也不回,只給後桌兩人抛下句,“我出去吹風。”

“滴——支線任務發布:請貴方阻止人|渣逃課。限定時間:随意。”

安靜許久都沒有發布任務的系統,這時候冷不丁地忽然開口。

張秋醒捏緊手中的簽字筆,骨節森白,她站起身,喊道:“要熱可以開窗,快上課了你站在走廊上面幹什麽?”

步伐一滞,他幹脆轉身依靠在後門上,雙手插兜,舌頭抵在後牙槽,表情不耐,“張秋醒,我做什麽要你管了?”

說話沒經過大腦,最先後悔的那個人是自己。心因為這句話沉了下來,他偏過頭,固執不去看張秋醒的臉色。

視線切換到教室上面漆成綠色的地板上,角落裏面灰黑色的碎屑散成好幾堆。看得太久,他微微出神,但張秋醒的話還是分毫不漏地鑽進了他的耳朵裏面。

她說:“你以為我願意管。”

擡起頭,陳炎燚對上的是她冷漠驕傲的側臉,下颌擡起,眼珠朝他那邊斜撇過來,連一個完整的眼神都不願意給予給他。

莫名諷刺,陳炎燚丢下句,“是,所以以後你也少管。”

劉盲和白間坐在位置上,面對兩人的互相傷害,只能幹瞪眼。這火哥到底是怎麽回事?沒看到秋醒因為他那句話眼眶都紅了一圈了嗎?

班長走到講臺上,宣布因為這節課的老師因為要去研讨會,所以這節課就讓同學們自習。

話一說完,陳炎燚轉個身便隐匿了蹤跡。他走得太快,白間和劉盲根本分辨不出他往哪個方向走。

他們心底着急,也擔心火哥做出什麽出格舉動傷了秋醒的心,拍了拍她的肩膀,想要在她轉過頭來以後說幾句關于火哥的好話。

然而,白間手還沒有下去,張秋醒卻先一步趴俯在桌上,兩只胳膊夾住腦袋,手攥成拳頭。

她的腦海裏面,有道金屬音冰冷地刺穿整個腦袋,單調尖銳。

“滴——由于貴方放棄完成任務,導致懲罰進行。”

她抱着腦袋,疼得只想往旁邊牆上撞,兩耳嗡鳴,世界也因為疼痛模糊成一團,生理淚水大顆大顆掉落。旁邊人說了什麽,化在她的腦子裏面都是模糊的一團。

“如果人|渣回來繼續上課,懲罰取消。”

疼痛模糊了她的感官,卻也讓她比之前更加理智,“生不由人,死不由己。一條命系在別人身上,未免太過廉價了吧?”

“請問您是否繼續完成任務?”

“我拒絕。”

痛感加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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