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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友名覺得,這兩個人的關系不太對頭,憑良心講,他對雷粵比對喻陌更鐵,而雷粵居然為了那只翠鳥朝他大吼大叫?
有點酸,還有點惱火。
到醫院拍了片,喻陌鼻梁骨骨折,并不嚴重,等消腫後做個複位手術就行。雷粵恢複斯文儒雅的姿态,坐在長凳上有一下沒一下地撫摸懷裏的小白貓——那貓還真的像極了雷粵,脾氣糯糯軟軟的,一副人人可欺的模樣,一發起飙比誰都恐怖,把叮當活生生給吞了。
想起叮當,邵友名心裏又開始抽搐:唉唉,我就不該把它單獨和小白放在一起,不管怎麽說它也是只鼠,得多害怕小白呀!就這麽連屍體都找不到了……
喻陌的鼻子上固定了一塊紗布,看過去十分可笑,他坐在雷粵旁邊,翹着二郎腿喝一口礦泉水,開始談判:“友名,通知你鄰居賠償老子醫藥費和精神損失費!”
邵友名冷然:“關他什麽事?我讓他打的,怎麽着?你有種叫我賠!”
“你……你欺負人……”喻陌轉而摟着雷粵,“粵粵,你要為我做主啊!”
雷粵嗤一聲,“你消停消停吧,全當自己撞電線杆撞塌了鼻梁骨。還賠償?做夢吧!要是馬路上随便一阿貓阿狗揍你,友名早動手替你報仇了,你沒看出他護着那個歪脖子麽?”
邵友名狡辯:“放屁吧!我哪有!”
雷粵亮亮拳頭:“行,我揍歪脖子一拳算了結了。”
“你敢!”邵友名瞪眼。
“啧啧啧……”喻陌斜眼:“那歪脖子是你的情兒?友名,品味大跌啊!”
“你以為你很好嗎?翠鳥!”邵友名反唇相譏。
喻陌下巴搭在雷粵肩上,“聽到了嗎雷粵,他說我是他的情兒。”
雷粵不屑:“不要用‘兒’字組詞,惡心。”
喻陌不依不饒地:“怎麽會惡心?花兒、草兒、人兒、粵兒、名兒、歪脖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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邵友名在聽到最後三個字後終于忍無可忍:“喂,我說你夠了哈,別拿人家歪脖子說事!”
“說一說都不讓說啦?他到底是你誰啊?”喻陌不滿地抱怨:“而且他本來就是歪脖子,也是你自己先說的!”
邵友名正懊惱自己罵绉飛的口氣太重,這一聽惱了,把才抽半截子的煙啐在地上,急赤白臉地喝道:“我說歸我說,你敢說我就揍你!”
“唉呀陌兒好怕怕哦~~”喻陌賤兮兮地蘭花指一戳,“重色輕友!”
雷粵雲淡風輕地糾正:“是有了新歡忘了舊愛。”
一個土得掉渣的死歪脖子,算什麽色?邵友名回家的一路上耿耿于懷那兩個損友的冷嘲熱諷,打開院門,大雄甩着尾巴吐着舌頭撲上來。
邵友名摟摟大雄,“唉,沒有叮當了,你今晚回來睡吧。”
大雄咬着他的褲管一個勁地拖,“嘔嘔嘔——”
“好了好了,今天沒心情陪你玩。”邵友名拍拍狗頭,唉聲嘆氣地拐進門道,迎面撞上從樓上走下來的绉飛。
绉飛悻悻地摸摸鼻子,“你朋友怎麽樣了?”
怎麽?剛抽了他一巴掌,脖子更歪了?邵友名走過去,像摟大雄一樣摟了摟他的肩,笑:“早上罵你幾句,生氣了?”
绉飛不自在地往旁邊挪了挪,坦言:“挺生氣的,要不是看在你做夜宵給我吃的份上,我一定揍完他再揍你。”
切,你個死歪脖子怎麽連句客氣話都不會說?一大老爺們扭捏什麽呢,德性!邵友名把他的腦袋擺正,“我錯了,向你道歉,晚上做好吃的給你吃。”
绉飛不好意思地抓抓耳朵,“哪有你這樣給一巴掌獎顆糖的?不要。”
“行,那就算了吧,反正我意思到了,你不接受我也沒辦法。”邵友名眯起眼若有所思地望着他,“對了,今兒開始我把大雄領回來,不用打攪你了。”
“啊?”绉飛大失所望:“為什麽?”
邵友名懶得解釋,擺擺手往屋裏走。
呀,養蘑菇的生氣了!绉飛轉念一想:人家都道歉了,自己有臺階不下,怎麽就這麽作呢?于是死皮賴臉繞着邵友名打轉:“別啊別啊,大雄在我那過的特別好,我沒欺負它,你還是放我那養吧我特別喜歡它,天涼了,晚上它還能給我暖被窩。”
邵友名見自己不說話反而起了出乎意料的效果,不由得寸進尺,挑起眉毛做出“那你怎麽報答我?”的姿态。
绉飛讨好地賠笑:“嘿嘿……”
邵友名點點自己的臉。
“咦?”绉飛不解。
邵友名再點點自己的臉。
“啊?”绉飛依然一頭霧水。
邵友名不耐煩:“親我一下呗。”
绉飛茅塞頓開,條件反射撲過去吧唧親了好大一口,親完後覺出不對勁,嗖嗖縮到牆角,驚恐萬分:“你變态吧啊?”
邵友名裝出一臉無辜,“是你親我的,居然還有臉罵我變态?”
“我我我……”绉飛百口莫辯。
啧,占到便宜心情大好~~邵友名沾沾自喜了半秒,頹了:我得瑟個什麽勁呢?
我怎麽怎麽怎麽就這麽自然地親上去了呢?绉飛脆弱的小心靈遭到極大打擊,搖搖晃地奪路而逃,剛跨進院子,大雄便如狼似虎地沖過來:“嗷嗷嗷嗷——”
绉飛拍拍它的腦袋:“幹什麽?不是喂過你了嗎?”
大雄死咬住他的褲子左右甩腦袋往牆角拖:“嗷嗚嗚嗚——”過來過來——
绉飛蹬蹬腿,“喂!褲子都要被你咬破了!發什麽狗瘋啊?”
大雄不依不饒地用前爪抱住他的腿,仰天長吼:“嗷吼啊——”跟我走——
绉飛心虛虛的:這狗瘋了吧,不跟着它走它會不會咬我啊?
大雄只是智商低罷了,事實證明智商低的動物不具備發瘋的潛能,它引着绉飛跑到牆角下,趴在牆上往上狂吠不止,绉飛搬來梯子爬上去一看,伸手從空調出氣孔裏掏出一只毛茸茸的東西,笑了:“養蘑菇的,你的松鼠在這裏!”
叮當一身灰塵,縮在他手心裏瑟瑟發抖,頭上少了一撮毛——禿了。
邵友名用溫濕的毛巾将小叮當擦幹淨,指尖輕輕碰一下它頭上缺毛的那一塊,“沒死就好,小白不在了,別怕。”
叮當“咔”一聲跳出老遠,背對着邵友名起嗑瓜子。
邵友名拿出相機:“來,叮當,你禿頂的日子得來不易,拍幾張照片留念一下。”
“咔咔咔!”叮當惱羞成怒地撒下瓜子,跳到書櫃頂上用大尾巴把全身覆蓋住,打瞌睡。
绉飛磕着叮當丢下的瓜子,由衷地評價道:“你真不厚道,連松鼠都挖苦。”
邵友名笑出一口白牙,指着叮當:“看它以後還敢不敢挑釁比它兇猛的動物,不自量力。”
書櫃頂上傳出悲憤的控訴:“咔咔咔……”
把叮當吓得精神分裂的小白窩在新主人給它買的小窩裏,媚眼如絲、儀态萬方地舔了舔身上雪白的毛,嬌弱弱地喚了聲:“喵嗚~~”
喻陌呈上剛炖的牛奶煮米糊,柔聲哄道:“雅咪,吃點糊糊。”
小白——不,雅咪驕傲地扭開頭:沒什麽胃口。
雷粵推開喻陌,奪過小碗,“別碰我的貓!”
“為嘛?怎麽變成你的貓了?友名明明是送給我的!”喻陌委屈地咬着袖口,“人家也想喂喂雅咪麽!”
雷粵抱着雅咪,另一手執着湯勺,吹涼了米糊,遞到雅咪嘴前,“來,吃一點。”
雅咪很給雷粵面子,伸出粉紅的舌頭舔一口,覺得味道挺對自己胃口,埋頭三口兩口吃掉勺子裏的米糊,舔着嘴巴擡頭咪唔咪唔叫。
“以後它就是我女兒了,我要培養它一直保持這樣優雅端莊。”雷粵很是陶醉。
喻陌拉開雅咪的後腿左看右看,最後總結:“你女兒有小雞雞耶。”
雷粵晴天霹靂:“什麽?哪裏?”
喻陌用小拇指戳戳雅咪屁股下面的小鼓包,“喏。”
雅咪懶洋洋地劃一劃後腿,擺一擺性感的尾巴,嬌媚地呻吟一聲,扭頭繼續吃米糊。
雷粵大失所望:“怎麽是公的啊……”
要捆住一個男人得先捆住他的胃,這是一個至理名言啊!邵友名叼着煙靠在椅子上翹起二郎腿,望着桌子對面歪着脖子抱着飯碗狼吞虎咽的绉飛,心裏很高興,一點兒也不為自己這樣的心态感到費解,他覺得自己又多了一只大寵物,每晚回來會傻笑着圍着他轉,這可比喂飽大雄還更有成就感!
他滿意地端詳着新寵物:這小子挺耐看,憨傻憨傻的,還有那麽一些與衆不同,可不是,直脖子的男人滿大街都是,歪脖子還歪得這麽喜感這麽可愛的男人可是百裏挑一,不,萬裏挑一呢!如果帶他去剃個潮一點的發型,買幾件有型的衣服,比喻陌那翠鳥招人待見多了。(喻陌:阿嚏!)
“怎麽樣?好吃嗎?”邵友名把人家意淫夠了後,開口問。
绉飛在外頭只吃了幾串自己烤的鱿魚,回來餓的前胸貼後背,毫不客氣地将滿桌子菜掃蕩幹淨:“好吃,你像我媽似的!”這誇獎可是掏心掏肺的啊!
啊呸!你還是閉嘴吧!邵友名沉下臉:我太可悲了我!
沉默數分鐘,邵友名還是忍不住挑逗新寵物:“唉,你玩游戲不?”
“掃雷嗎?玩!”
“什麽掃雷啊?網游!”
“不會。”
“奇怪,你電腦拿來幹嘛的?只玩掃雷嗎?”
“我很少用唉,有時下幾個A片看看。”绉飛猥瑣地笑着交流性文化知識。
“哦,這樣啊。”邵友名嘴角抽搐,實在不好意思撲滅對方的熱情。
“你要不要?我傳給你,我下了不少。”绉飛兩眼發光。
邵友名吐出煙霧,眯眼打量他,“心領了,我不怎麽看的。”
绉飛很失望,再一想也對:邵友名這種又帥又有錢的人,一定不缺女人,實戰操練都來不及,當然沒興趣看片子。
邵友名一眼看穿了他在想什麽,不自覺昧着良心說話:“我沒你想的那麽随便。”話說出口,自己吐自己的槽:我操,我不随便這世上就沒有随便的人了!
“你不是經常半夜出去過夜嗎?”绉飛好奇心過盛。
邵友名僵了半秒,不自然地抖着腿問:“你怎麽知道我半夜出門?你偷窺我?”
“誰偷窺你?我就聽到關門聲!偶爾……剛好路過窗口……”绉飛的聲音越來越小,覺得底氣不足。
邵友名大方承認:“是啊,我原本是交過幾個朋友(比如喻陌和雷粵),不過最近和他們聯系比較貧乏(只有語言聯系),所以這段時間是單身(當然,那些朋友随時能撿起來進行身體聯系)。”
“有幾個這麽多啊!”绉飛一臉崇拜:“我一個女朋友都沒有交過。”
邵友名臉部表情微有扭曲:“你不會還是處吧?”
绉飛很自豪地承認:“是啊,不行嗎?”
“可……可以。”邵友名不想再繼續“女朋友”這個話題,忙轉移視線:“唉,天涼了,你還用冷水洗澡?會感冒的,買個熱水器吧。”
绉飛咬着筷子,搖搖頭,“沒錢。”
“才兩、三千而已,怎麽會沒錢呢?”邵友名納了悶:“你過得這麽拮據,被子也不夠用,還需要抱着大雄取暖,有必要這麽折騰自己嗎?”
绉飛很認真:“等我積攢夠錢買了房子,讨了老婆,再來購置這些東西,現在不能随便浪費。”
“你為什麽不先購置這些東西,再讨老婆,最後買房子?”邵友名給他簡單算一下:“以你的收入,每個月不吃不喝,十年後才買得起五十平的房子,這其中還不預估十年後房價的漲幅,那時你已經三十六了,哪個姑娘還要嫁你?不如及時行樂,有錢給你爸媽寄些,剩下的就享受掉算了。”
“管他呢,走一步看一步呗,娶了老婆沒房子,老婆得多受委屈。”绉飛埋頭吃飯。
邵友名氣餒:得,轉來轉去,由“女朋友話題”轉到“老婆話題”,這個死烤鱿魚的滿腦子都是女人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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