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
恢複記憶後, 露露西失眠了。
她半夜盤腿坐在床上,望着窗外奔騰不息的大海發呆, 腦海中浮現的卻是夢境中自己離開特溫斯萊時, 對方眼中的絕望與無助。
魚塘塘主露露西深沉地嘆了口氣, 覺得這事有點難搞。
她大概猜到特溫斯萊為了讓自己回來,而付出了多大代價了。
新神的誕生舊神的隕落,都意味着力量的交替。而現在,她好端端站在這裏,感受着體內流動的神力……
特溫斯萊海域是居住着海洋和航運之主的神住之所,由神掌控。可是近幾年, 特溫斯萊海域邪祟湧動,海域協議約束的力量消弱, 衆多水手船只進入深海中都沒能成功歸來。
只有當一位神的神力衰敗到了隕落的邊緣時,他才無法在自己的領地庇佑自己的信徒。
特溫斯萊為了讓露露西回來, 壓制了自己的神力。
露露西發了會兒呆, 幹脆兩眼一閉決定繼續睡覺, 打算明早再去跟那條傻乎乎的人魚聊清楚。
第二天。
露露西是在海風的吹拂下醒來的。昨晚關上的窗戶不知被誰打開,帶着鹹味的清新海風從窗縫中吹過。
她翻了個身,一手托腮, 側躺在床上望向窗戶的方向,那裏還殘留着不知被誰留下的水漬, 對方離開的還不算晚。
露露西起身, 推開窗朝懸崖下方奔騰的海洋, 喊道:“特溫斯萊。”
沒有人回她。
接下來幾天, 露露西都沒有見到特溫斯萊。深海的霧散的更開了,越來越多的怪物跑到港口襲擊活人。
露露西有些擔憂特溫斯萊的狀況,她決定去見見自己的小人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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首先她需要一條船,一條能進入迷霧深處的船。
……
夜晚,女孩精致的皮靴踩着水坑中的污水,濺起點點泥星。萊特拉斯酒館迎來了一位奇怪的顧客。
夜晚正是酒館最熱鬧的時刻,妓/女正趴伏在水手身上調/情,小偷們彼此擠眉弄眼一邊吃着花生一邊圍觀,雇傭兵将不斷滴落血液的黑色布袋交給一旁的人,矮人們吵吵囔囔地往賭桌上扔錢。
一間狹小的酒館積聚着一群稀奇古怪的人。
外面的風又冷又大,酒館內溫暖的像另一個世界。木門被推動,一位客人來遲了。
當她進門的那一刻,所有交談的聲音都頓了頓。
少女披着一件暗紅色的厚重披風,頭戴黑色兜帽,臉上圍着黑色的蕾絲面紗,整個人牢牢藏在寬大的披風下。
她整個人都被包裹的嚴嚴實實,只露出那雙澄澈明亮的眼睛。單憑一雙眼睛,在場的絕大多數人已經足以想象遮掩在面紗下的容顏有多麽驚世了。
少女動人的黑色眼眸在室內掃了掃,随後定住。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理了理自己的裙擺,目的明确地走向那個坐在酒館邊緣的一個男人。
所有人都在看他,但那個男人卻頭也不擡地喝酒。
露露西不得不敲了敲他的桌子,在引得對方疑惑擡眼時,她輕聲詢問:“請問你是蘭波約嗎?”
面對着這麽一個嬌羞的少女,蘭波約眼皮都沒有動。他喝了口酒,淡聲否認說:“你找錯人了。”
露露西彎了彎眼,淺淺地笑了。她拿出一幅畫像,打開來對照着這個英俊異常的男子,仔細看了幾秒後,篤定地說:“我沒有找錯,你就是蘭波約。”
她聲音軟軟的,動聽極了。就像一根輕柔的羽毛,在在場所有男性生物的心上拂動,激起一陣波瀾。
可面對少女的話語,蘭波約眉梢都沒擡。他看了眼畫像上幾乎和自己一模一樣的面孔,悶頭又喝了一口酒,笑着說:“我不是,我是蘭波約的弟弟……嗯,就叫蘭波特吧。”
蘭波約鼻梁高挺,五官棱角分明,皮膚是性感的小麥色,一頭金色的短發,綠色的瞳孔。
他獨自一人坐在酒館角落,桌上放着自己的黑色皮質外套。
他一腳踩在椅子上,敞開的衣服露出他結實的胸膛和肌肉,姿态不羁。當他仰頭悶聲大口喝酒時,黃色的啤酒從他嘴角流下,經過他滾動的喉結和誘人的鎖骨。
而現在,這個男人正漫不經心地講着劣質笑話,笑聲低醇沙啞,喝酒時喉結随之滾動,整個人性感的一塌糊塗。
如果說剛才所有人都在注視露露西,那麽當蘭波約開口後,許多女人和男人都将目光落到了蘭波約身上,哪些和水手調/情的妓/女們幾乎都在渴望地看着他。
露露西甚至聽見有個女酒保咬着牙,喘着氣跟旁邊的瘦子說:“我真想死在/他床/上!”
而這類似的話,早上露露西在港口跟人打聽蘭波約時就聽過無數遍了。向她推薦蘭波約時,那些人總會莫名其妙的補充一句:“只要蘭波約願意,他就能睡到最棒的妞。”
露露西當時覺得這群人有病。她明明只是想找個擁有船的最佳船長,這些人為什麽會跟她讨論起來對方的風流史!雖然她對這些小道消息和八卦總是聽的很津津有味就是了。
沒辦法,魔女的本性就是這樣的惡劣,總是會對一些人産生興趣。
而現在,露露西看着眼前的人,發覺蘭波約好像确實有這個資本。這個男人喝酒時性感的無可睥睨,一舉一動都在散發着強烈的男性荷爾蒙氣息,仿佛在誘人犯罪。
這是一個屬于海洋的男人,不羁、浪蕩又風流,從不未岸上的人停留。
他袖子高高撩了上去,露出小臂弧形完美的肌肉,衣服也半敞開,性感又潇灑。他一雙皮靴踩着椅子,自顧自地喝着自己的酒。
酒館裏充斥着大聲交談的話語,妓/女游蕩在其中與顧客**,在場的所有女人,幾乎全都在看蘭波約。
露露西也在看他。
她收斂了剛才軟糯的語氣,神情認真地說:“我不管你是蘭波特還是蘭波約,我去特溫斯萊海域港口,他們告訴我這裏最優秀的船在你這裏,同時非常幸運的,你也是整片海域最出色的船長。所以我現在站在了這裏。”
少女眉眼認真,居高臨下地俯視英俊的男人,聲音清冷:“你願意接一單生意嗎?”
短暫的安靜後,蘭波約放下酒杯。他側身靠着身旁的柱子,眯起眼睛看向眉眼認真的少女,語調戲谑:“說來聽聽。”
露露西一字字說:“我需要一條船,一個船長,幾個水手。”
蘭波約皺着鼻子,眼簾下垂,意義不明地說:“嗯。去哪?”
露露西看着他的眼睛,說:“去深海,迷霧內。”
蘭波約笑了。他舉起剩下半杯酒,一口幹了:“不幹。滾。”
而其他人也在聽清露露西的話後,紛紛大笑出聲,大概是在嘲笑無知無畏的少女。蘭波約眼神迷離像是喝醉了,說完這句話後就完全不理露露西了。
旁邊的女酒保妩媚地笑了笑,好心提醒人群中央格格不入的少女,說:“這些年進深海的人都死了,沒人敢接你這單生意的。”
近幾年海洋與航運之主的庇護之力在不斷減弱,特溫斯萊海域中的迷霧随之減少,怪物不受海域協議束縛,頻繁攻擊船只。海洋與航運之主的回應信徒的次數越來越少,原本約束和保護人類的海域協議也失去了作用,所有入海的船只,都逃不開沉沒的命運。
而同樣的,城鎮裏更是邪教橫行,怪物從霧中逃出,藏匿在附近吞吃落單的人類。
特溫斯萊海域港口的生意也越來越差,已經很少有人來做生意了,更沒人想主動進入深海找死。
露露西這還是頭一次被人這麽對待。她想了想,禮貌詢問說:“那麽你還有其他推薦的船長嗎?我今天在港灣問了很久,他們說除了你,其他沒人會接這單生意。”
露露西不是海洋與航運之主的信徒,受海域協議的規定,她不能獨自一人進入深海。如果她要強行進入,那麽目前已經十分虛弱的特溫斯萊則會遭到反噬。
所以她才會想要找一條船,和幾個受海域協議允許進入深海的水手。她原本以為這件事并不難,可看了看周圍人的神情,她發現這群常年與大海打交道的水手們居然變得十分恐懼深海。
沒人說話。
衆人面面相觑,發覺除了蘭波約,還真沒人敢接露露西這單生意。這些年進入深海的人都沒有回來過,除了一年前獨自返航的蘭波約。
蘭波約擡起頭,漫不經心地睨了眼面前的少女,他的眼神譏诮又帶着一點輕微的不耐。
他看着自己面前年少不懂事的少女,悶了口酒,周圍的水手也在聽清露露西口中的話後混合着發出嘲諷的笑聲。
當身邊跟着自己一起混的水手們笑聲變低,而蘭波約的酒也喝得差不多時,他才重重放下手中的酒杯,嗤笑一聲,說:“大小姐,這可不是你一個貴族該來的地方。”
露露西心中忽然升起一股強烈的征服欲。面紗下的她眯起了眼,紅唇緩緩上揚。
從她的角度和方向,剛好能看見部分酒水從蘭波約的臉頰一側,順着鎖骨流進了對方的衣服內,到了某個不可說的紅色的小點。
風流灑脫喝酒的男人身前是一位全身裹得非常嚴實的女孩,對方從頭到腳都是一身黑,站在蘭波約面前,背挺得筆直,就像是古老的貴族一樣,站姿一絲不茍,家教極好。
兩個人形成濃烈的對比,畫面鮮明到讓人不注意都難。
這下子,所有人都看向那個不知天高地厚走錯了場地的貴族大小姐,眼中帶着看戲的神情。
就在這時,那位看似端莊正經如修女的女孩笑了。
她輕聲反問說:“你怎麽知道我在玩。”
露露西擡起手臂,黑色的絲質手套包裹着她的白皙的手。她的手指上纏着一個袋子的吊繩,下方時一個黑色的繡着精致花紋的錢袋。
少女勾起手指,纏住錢袋繩索,然後身子微微向前,由上向下俯視靠近悶頭喝酒的俊美男人。
她說:“這是報酬。”
她再一次複述了一遍自己的要求:“我需要一條能進入深海的船,幾個出色的水手。”
她依着木柱子,嬌笑一聲,眼尾上挑看向握着酒吧的男人,神情漫不經心地說:“當然咯,如果能擁有一位像你一樣出色的船長,我自然也不會介意。”
蘭波約粗粗看了眼,說:“我不接你這一單生意。”他看了眼藏在袍下的神秘少女,卻只能看到對方那雙清澈永亮的眼。
最終,他收回眼,似笑非笑地勸了句說:“這不是你該來玩的地方。”
露露西低低地笑了,她聳聳肩,若無其事地收回遞到對方面前的手。她将錢袋拿了回來,然後在衆人面前,一點點慢條斯理地将錢袋打開,然後走至蘭波約面前的桌子,将錢袋裏的東西往下。
“叮叮當當。”
金燦燦的金幣一骨碌的掉了下來,發出清脆悅耳的聲音,整個酒館寂靜無聲,所有人的視線都落在了那一小堆金幣上。
然後在所有人的視線中,少女慢條斯理地掀開兜帽,露出她黑色的發絲。她的秀發編成一股辮子,垂落在挺直的後背。
少女漂亮的驚人的眼眸掃向所有對自己不懷好意的視線,勾起紅唇,言簡意赅地重複說:“十倍。我需要一條能進入深海的船,幾個出色的水手。”
許多人還沒來得及反應她話裏的含義,可再一看女孩的指尖正無聊的撥弄那堆金幣時,所有人都明白了對方開出的報酬價碼。
這一袋金幣已經足夠普通人生活幾輩子,而十倍已經足夠絕大多數亡命之徒為之賣命。
這一瞬間,所有人的心都開始沸騰。
只有蘭波約,他握着拳站了起來,然後劈裏啪啦将金幣塞回少女手中,指着酒館大門,朝對方兇狠地喊:“滾!”
當他彎腰的時候直直地看着露露西的時候,兩個人離得非常近。露露西能聞到對方身上散發的荷爾蒙氣息,以及淡淡的酒香味。
有些好聞,還有些醉人。
蘭波約眼神兇狠地逼近少女,壓低了聲音警告說:“如果你不想橫屍荒野,那麽你最好今天過後滾出特溫斯萊,回你溫暖的家裏,別再玩這些幼稚的把戲。”
露露西忽然有些詫異了,她沒想到蘭波約居然會為自己考慮說出這番話,畢竟對方看上去就很冷漠的樣子。
蘭波約看着眼神迷茫和不解的女孩,忽然一陣頭疼,他也不知道自己剛剛為什麽忽然心一軟,會對一個素未相識的陌生女孩說出這些話。
他從來都不是什麽善良的人。在這個地方生活久了,心不硬是活不下去的。
但是……蘭波約複雜地看了眼露露西,嘆了一聲氣,就當自己今天喝醉了吧。
于是他略有些不耐地放下酒杯,拿起桌上的黑色皮衣,對身旁的少女說:“走吧,我送你回家。”
如果沒有他看着,這個女孩估計早在掏出金幣的那一刻就被這群人撕碎了。要知道現在這個時刻還在酒館游蕩的人,可沒有幾個好人。
包括他。
露露西沒有說話,她一直用那種奇異的眼神盯着蘭波約,最後說了句誰都不懂的話:“可惜了。”
酒館的人滿滿當當,各類種族都有,可蘭波約依然是閃閃發光的存在。他唇角的酒水尤其勾人,鎖骨的汗珠,喉結性感的一塌糊塗,荷爾蒙濃烈到讓人腿軟。
他喝酒時很性感,喉結很性感,小臂的肌肉和胸膛的腹肌也很性感。
就連他低聲咒罵的樣子都很性感。
露露西抿了抿唇,在心底非常悲傷地長嘆一聲。
她又自顧自的重複了一遍:“可惜了。”
魚和熊掌不能兼得,她太難過了。
蘭波約根本沒聽清這個小姑娘在嘀嘀咕咕什麽,他強勢地拉着露露西,高大的身軀替對方擋住了外界一切不懷好意的窺視。
到了旅館門口時,蘭波約肉眼可見地有些煩躁,當着露露西面拿出一根煙,他看了眼面前乖乖的少女,一手拿着打火機,挑眉眯起眼假意詢問:“可以嗎?”
露露西露出矜持的微笑,很假地搖了搖頭。她聲音小小的,柔弱的讓人心疼:“我不能聞。”
雖然露露西堅定自己是個有底線的海王,不能在這個時候撩蘭波約,但她還是不自覺的放低了嗓音,垂下眼簾露出脆弱的模樣。
蘭波約看着神情失落的少女,嗤笑一聲,然後毫不猶豫地點燃了火。
紅色的火星在暗黑的環境燃起,蘭波約吸了一口煙,然後忽然對着露露西吐了口煙霧。
猝不及防的少女被嗆了一聲,然後捂着嘴往後退了退,試圖離面前這個沒有公德心的男人遠一點。
蘭波約又吸了一口,這次倒是離露露西遠了點,朝着順風的方向。他一手插兜,另一只手懶洋洋的拿着煙,姿态潇灑又性感。
他看着慌張無措的女孩,發出意義不明的一聲笑:“小朋友。剛才酒館裏的煙霧可比這濃多了。”
他又吐了口煙霧,慢悠悠地告誡說:“你連這點都受不了,哪來的膽子想去嘗試海上的生活?更何況現在出海不是你想的那麽簡單,這幾年所有出海的船只無一歸來。你要是還想在活得久一點,就離這片海遠遠的。”
露露西忽地掀開遮擋住自己容顏的黑紗,露出那張精致無暇的面孔。她睜着那雙幹淨剔透的眼,一眨不眨地看着靠牆吸煙的男人,聲音:“可他們說你是那個例外。”
在看見露露西摘下面紗的那一刻,蘭波約抽煙的動作停了停。他動了動喉結,挪開眼,又深深吸了口煙。
“操。”露露西聽他啞着嗓子罵道。
數分鐘後,蘭波約對等待在側的少女說:“我不會接這單生意,整個港灣也沒人能接。托你的福,今天所有人都知道有個外來的獨身貴族少女擁有一堆金幣,我勸你最好趕緊離開這個鬼地方。”
他深深地看了眼美麗的驚人的少女,語氣不明:“這個世界可比你想象的複雜多了。”
聽到對方的答複後,露露西有些失落地咬住粉潤的下唇,她語氣低落的道別:“謝謝您的好意,晚安。”說完她就想離開這裏。
不知為何,眼見露露西即将離開,蘭波約卻忽然來了興致,問露露西:“為什麽非要去?”
露露西轉過頭看他,說:“因為那裏有一個必須要見的人,他在等我。”
蘭波約看着神情堅定的女孩,無語凝噎,吞下了嘴邊那些刻薄的話語。他以為露露西有親人死在了深海,不死心的想去找對方回來。
這種人他見的太多了,但往往去尋找的人,最終也都沒能回來。最好的結局也不過是,和死去的親人進了同一種生物的肚子。
蘭波約倒是不同情這些人,要知道能死的整整齊齊,也算是圓滿了。
他摸了摸露露西的腦袋,啞着嗓音勸道:“別去了。”他就像是善心大發,變成了另外一個人,對一個陌生的少女多了太多耐心和善意。就連蘭波約自己都為此感到驚訝。
他耐心地對茫然的少女說:“留在深海的人,都永遠回不來了。”
露露西搖了搖頭,抿唇說:“但我答應了他,他已經等我很久很久了。”
純真的少女用悲傷的語氣敘說道:“我欠他一個約會。上一次我失約了,以至于我們錯過了很久。而這一次,就算是死亡也不能阻止我去赴約。”
蘭波約忽然明白,露露西口中的那個人,不是她的親人,而是情郎。
女孩那雙黑色的眼眸中盛滿了愛。
蘭波約莫名的開始嫉妒那個死在了深海外的人。一個死人,何德何能,能讓這位天真的少女時刻惦記至今。
他摸了摸女孩鬓角的發絲,用更耐心地聲音勸說:“別去了,去了你也會死。”
少女懵懂地搖了搖頭,她悄悄往後退了一步。夜晚的風有些大,也有些冷,少女黑色的長發被風吹動,她黑色的裙角也在随之飄動。
她的聲音也被風吹走了:“你不明白。我已經為他死過一次了,第二次也無所謂。”
說完,悲傷的少女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蘭波約又在其他酒館看見了露露西。
第三天也如此。
她每天都和第一天一樣,去找願意接下她單子的水手和船長,但沒有人敢在這個時刻出海。
本來也有些人對露露西蠢蠢欲動,但一聽到前幾天蘭波約親自送對方回去後,一時也不敢冒着招惹蘭波約的危險去傷害一看就很傻的少女。
露露西就這樣,一直在這附近尋找合适的水手和船只。
一周後的一個清晨。當露露西下樓時,她看到了等候在門外的蘭波約。
他一手插兜倚靠在門框,手裏點着煙,眼睛望着遠方,不知道在想什麽。露露西的腳步停了一停,然後準備當作沒有看見對方一樣走開。
他們插肩而過時,露露西聞到了一股曾經在對方身上聞見過的酒味。
風吹起她的長發,擦過蘭波約的肌膚。
當她離開蘭波約,走出數米後,她的身後響起沙啞的男聲。
蘭波約說:“回來。”
露露西站定腳步,回眸看向那個深深凝望自己的高大男人。
他穿着的不是他們第一次相見的衣服,而是換了一件合身襯衣和長褲,黑色的外套耷在肩膀上,一雙大長腿交叉站立,嘴裏閑閑地叼着一根煙。
潇灑不羁本人了。
蘭波約哼笑一聲,揉了揉抿唇不解凝望自己的少女。
他俯下身,碧綠的眼直直忘進女孩那雙澄澈幹淨的眼,看見自己的倒影。
最終他沒忍住,伸出一只手刮了刮露露西的鼻尖,笑着說:“這單我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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