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 蠱 這麽晚還來接我不錯哦…………

一邊開車一邊打電話。

找天河分局的張政, 剛響了一下,及時挂斷。

紀荷眉頭擰地極深,想着張政未必肯幫自己。

平時小事小情, 查個IP地址,看個視頻內容,不費吹灰之力。

這會兒江傾攔在前面, 他們誰還敢幫她?

況且,今天掃.黑辦黃主任出現的也太蹊跷。

他們明顯是一個團隊, 剛開完會的樣子。

這麽大規模會議,不但有刑偵, 還有特警、經偵,到底要幹什麽?

和楚河街有關?和肖冰有關?

停下車, 前頭又是一個紅燈,紀荷煩躁地在方向盤上捶了一下, 接着,傾身到中控臺支架上點手機屏幕, 打給老虞。

“師傅,幫忙!”一接通就迫不及待,先示弱。

“呦, 太陽打西邊出來了,一喊師傅準沒好事!”

老虞喝着自己僅剩的幾克武夷山大紅袍, 一想到上次她拿他茶的事就吹胡子瞪眼,“臭丫頭!有難想起師傅來了?”

紀荷耳朵被這人喝茶的動靜差點弄聾,忍了忍, 正經着,“幫我找關系調查一個IP。”

“完了。混這多年你這點小事辦不成?”老虞驚。

“不是。這個IP涉案,我被禁止查詢了。”

“你不是偷偷報信讓嫌疑人逃跑吧?”老虞淡定問。

“絕對不會。”

“行。你給我。”

紀荷立即結束通話, 将自己qq密碼交付過去。

老虞雷厲風行、姜還是老的辣,十分鐘的忐忑等待後,重新回話。

“瑤海區,天極網吧,A區13座。”

精确到座位!

紀荷輕松一口氣,道了謝,趕緊調頭,往瑤海區出發。

在明州有四個區別出心裁,以江河湖海命名,除了楚河街所在的天河區,還有江傾豪宅地址的江南區,加上她現在前往的大學城方向的瑤海區,還有一個湖區,就是明州臺所在的地址,天鵝湖新區。

瑤海區她很少來。

開了将近一小時才到。

此時已經傍晚四點,夕陽紅彤彤的綴在天邊。

下車後直奔天極網吧。

這裏離天河區一南一北,肖冰根本不會有什麽“路過”一說。

他特意躲來的?

很快紀荷得到答案。

天極網吧攝像頭清晰記錄了肖冰頭戴棒球帽,仍然拉上衛衣帽子,一層覆蓋一層不夠,還低着頭,戴着口罩,經過攝像頭底下時明顯躲避的姿态。

“這是兩天前?”她眸光不可思議,唇瓣微顫。

網管是個大漢,光頭,臂膀上刺青繁複,一臉兇相,人卻出奇溫柔。

紀荷一來說找弟弟,人家二話沒說就調監控給她看。

收銀臺內即使隔着游戲區較遠,打打殺殺的聲音仍是傳入。除了收銀設備,還有壁櫃上一盒又一盒的速食商品。

燈光昏暗,像提前進入夜晚。

屏幕的光在她臉上投出憂愁影像。

網管大哥不落忍,溫柔說,“是兩天前晚上。因為氣溫升高,他包這麽嚴,我就多看了幾眼。大概在我們這裏待了不到一小時就走了。”

“他搜索了哪些東西可以查到嗎?”

“我可以試試。”

紀荷笑地真心,“謝謝您。”

“哎呀,沒事兒。”大哥竟然還紅了臉。

搖着手,利索地出了吧臺,到13座上去操作了。

紀荷緊随其後。

大哥顯然有兩下子,沒一會兒就告訴她,肖冰在查看租房信息。

可惜範圍卻不在瑤海區,而是分布全市。

紀荷懷疑這是調虎離山。

他已經在瑤海,何必大費周章找其他的地方?

殺了人,不外逃,一直在本市晃,是警方已經先發制人截住他出逃的路,還是怎麽回事?

不對,她為什麽先認為人是他殺的?

紀荷暴躁的在太陽穴按了按,心裏頭将江傾罵個透……她太容易上他勾了,嘴上再拒絕、否認,無形之中卻将他言語行為當做聖旨……

這不是好現象。

“美女,加個微信成不?”外表兇悍內裏溫柔的光頭大哥忽然掏出手機,一陣不自在又努力維持平靜語調的動靜。

紀荷擡頭,不期然看到大哥臉上的紅暈。

她暈了……

歇了兩秒,失笑,“可以。”

她連江傾微信都沒加呢,爽快的将這位大哥加上了。

這位大哥繼續提議,陪她到這條街上的商家轉一轉,看那晚肖冰到底往哪個方向走了。

紀荷差點感激涕零。

兩人有說有笑地從網吧出來,一直往這條路的盡頭走。

一路梧桐樹茂盛,夕陽絢麗,甚至有拍電影的質感。

此刻紀荷哪裏想到,自己在瑤海的動向被警方的天眼系統捕捉,一絲一毫不放過地傳到市局那男人眼裏呢?

……

晚上六點,天色黝黑。

大學城遠離市區,高樓大廈稀少,一棟棟連綿的小樓唱主角。

大哥說請她吃飯。

紀荷實在感激,但拒絕了,并和大哥表示,很謝這趟的幫助,改天請他吃飯。

大哥刮目相看地笑了,“還沒有妹子請我吃過飯呢。”

她豪爽一笑,“這算什麽,我經常請朋友吃飯。”

“我是你朋友?”大哥受寵若驚。

紀荷笑,“是呀。”

大哥又将她誇了一頓,末了,兩人在路口分別,大哥說女孩子晚上要注意安全,早點回去。

紀荷答應的好好的。

等大哥一走,立即往石墩上一坐,疲憊、困乏像夜色一樣包裹住她。

歇了兩分鐘,仍然掏手機,将備忘錄裏記錄的、周邊商家監控所顯示的可能路線,一一做删除。

最後還剩下五條。

大學城四通八達,除了學校,還有各種以“學習”為名的住宅樓,什麽翰林學府,聞聲書苑等等這種……

至于原本的農民拆遷安置的小洋房更是連綿不絕。

像一個小社會。

大哥陪她将這小社會轉了一半無果,以為她放棄了,才放心走人。

現在,她端手機思考着,從剩下的五條街中哪條切入,正入神,兩通來電鬼叫一般同時打來。

她先接起那個陌生號,以為是剛才留的號碼有線索傳來,聲音稍微揚,“你好。”

“好什麽啊。”對方笑音沒好氣。

紀荷懵了三秒,後反應,“……幹哥?”

“還知道你哥呢!”喬開宇更加惱笑,“說了我出差回來了吧。你倒好,手機打不通,去礦山新村找人又沒影兒,臺裏呢,副制片怨聲載道,差點留了我發洩。”末了劫後餘生般嘆,“好不容易逃出來了……”

“幹哥,我現在沒時間和你聊。咱們改天?”

喬開宇是鴻升集團的太子爺,大概還沒人敢在他主動打來電話後,這麽語氣冷淡的跟他抱怨自己沒有時間,麻煩他利索的挂斷。

那頭也确實停了兩秒。接着問,“到底怎麽回事?還是楚河街肖為民那檔子事?”

“你認識肖為民?”紀荷訝。

“怎麽不認識。”喬開宇語氣放松,不值一提地,“肖家那幫老賊,不是貪得無厭,楚河街早在我們集團旗下。”

傳聞一般地産商拆不起的楚河街,鴻升集團早在十年前就動過腳步,只不過肖家人實在頑固,他們又争乏了,幹脆在周圍瘋狂買地蓋樓,一步步把楚河街逼的只剩烏龜殼般大的地方。

用喬開宇的話說,不是不從麽,那就圍死你,十年二十年間肖家人全部蝸居在老破爛的彈丸之地,享受心理上的一拆暴富,現實中上廁所都得端痰盂的窘境,永遠拆遷無望。

“就是你們造成了村民和政府之間的矛盾。”

紀荷聽完一頓罵,“在拆遷過程中,百姓都把矛頭對準政府,其實開發商才是主角,你們掌握了村民的未來住房大小、幸福指數,卻幹着不是人的事兒,鍋全讓政府背了,而政府實際只充當協調角色而已。”

“呦……”喬開宇聲音不着調,“你是在怪我,楚河街村民攻擊你們,是我的錯呗?”

“難道不是?”紀荷在石墩上調整了下姿勢,捶了捶自己走了半天酸脹的腿,說,“我真不聊了。改天回去看幹爸。先挂了!”

“慢着!你到底在哪,我去接你?”喬開宇聲音急切,一開始的從容蕩然無存,好像真的有點想她,“都多久沒見了,爸想你,我也想你,回來吃頓飯?”

紀荷擡腕看表,“現在回去吃夜宵嗎?”她笑,“改天,我真有急事。幹哥,白白!”

說完不等他回音,利索挂斷。

喬開宇大概要氣死了。

他脾氣挺暴躁的,身邊人不叫老總都叫他宇哥,不過對紀荷倒是好,從來有求必應,不逢年過節的也挂着她。

這次出差回來一定帶了好東西。

紀荷實在忙,有時候看他打電話來想着過一會兒再回,過着過着就忘了……

怪不得他找去家裏和臺裏。

搖搖頭笑一聲,紀荷回了第二通電話。

是程誦。

“師傅,我在楚河街打聽一下午,肖冰可能去的地方我都找了,不過沒有好消息。”

“你這次很上道。”紀荷誇他一句,沒有拒絕那聲師傅,嘆氣說,“你先回吧。明天見。”

“你呢?在哪裏?我去接?”程誦遲疑着,“楚河街人對咱們不友好,我還聽到一個消息,說肖為民老婆出來了,正放話要給你好看。我有點擔心你……”

“肖朗義沒出來?”

“是。這個女人好像沒啥大事。肖朗義身上倒不少事兒,現在完全被控制了,所以他父母更加瘋,萬一找人報複你,就完了。”

“記者被報複很正常。”紀荷漫不經心地起身,揉了揉腰說,“我會注意的。你也是。”

“好……”程誦仍不放心,“不然我過來……”

“不用。”紀荷利索的挂斷。

剛要鎖屏幕,倏地又一通來電跳進來。

這次她沒接。

光對着屏幕上江兄兩個字看了半晌,等他再開始第二遍時,直接按斷。

對着屏幕哼一聲,“誰還沒點脾氣。不告訴我,我自己找!”

将手機放回包裏,紀荷在街邊買了一塊火燒,一瓶礦泉水,邊吃邊在剩下的五條街裏找。

賓館、挂着出租牌子的房屋、網吧、中介,甚至大點兒的便利店她都試着進去找監控看。

但就跟在天極網吧那條街上的監控一樣,肖冰如泥牛入海,一去不複返。

等五條街找完,紀荷累得只剩半口氣。

最後擡腕一看表夜裏十二點半。

不找了。

回家。

坐上漢蘭達悲劇的發現車子沒油了,真是喝涼水都塞牙縫,她從車上下來,跑到賣火燒那塊的公交站牌。

還算幸運搭上末班車。

往市區開時,只有零零星星的兩三個人。

她頭靠着窗戶閉目養神。

有點後悔……是不是要接江傾電話?也許他良心發現,将肖冰的消息告訴她呢?

和他南霸天的爸爸比起來,他明顯和他們不是一類人。

包括喬開宇、幹爸……

江傾是另類的,他當了警察……

緩緩睜開眼,紀荷一邊太陽穴感受着車窗的震動,淩晨的車廂昏暗又寂靜,即使往市區開去,也不複白日的擁擠熱鬧。

好像專車被包下了一樣。

她嘆氣,望着公交兩側絢麗的霓虹,好像泡泡般一個個都變得模糊而夢幻。

不知過了多久,她想開了準備打電話給江傾,在手機按了按,到江兄兩個字上面……

仍遲疑了。

眉擰着又糾結起來,不知道自己對這兩個字期待什麽又害怕什麽……

這遲疑的功夫她大腦就無比清醒了,接着敏感的感知周圍不尋常的空氣。

從底站上來的那三名女性不知在哪裏下了車,現在只有她一個女人,和一個……

她将手機往後照了照,屏幕清晰印着全身黑的男人,戴着外套後頭的連帽,頭垂着,雙手插口袋,寬大外套擺在洞開車窗夜風的吹拂下、不住舞動……

手揣的那大口袋不知藏了什麽,鼓鼓的一條,看形狀像不低于二十五公分的刀具……

“……”她心一凜,想到程誦說肖為民老婆要報複自己的話,有些遲疑,不會吧?

“珍珠園站到了,請下車。”車載廣播響起機械的女音。

珍珠園離礦山新村還有一站。

紀荷直接下車。

夜裏一點多,整個街頭都是空曠的。

紀荷選擇這裏,是因為這邊有個出租車載客點,專門跑城郊。

此時一擡頭,平時這個點仍在等客的車子今天運氣爆棚,竟然全部拉了人離去,只有孤零零的幾盞路燈照耀着。

紀荷下意識回頭,想着運氣沒那麽差吧……結果眼神一驚。

寂靜空闊的夜晚街頭,她身後,跟着一個全身黑的男人……

雙手插口袋,敞開的外套擺曳蕩,像兩團黑霧……

是公交車上那位!

紀荷心跳如雷,加快步伐,表情仍是不動聲色,她掏出手機,按出自己一直停留的界面。

撥號,江兄……

實際上沒等他接,她就笑開來,“你藏什麽,我都看到你了!這麽晚還來接我不錯哦……”

“你在說什麽。”他接聽也很迅速,從我都看到你了開始聽起,竟然就聽出她狀态異常,聲音緊繃到像拉滿的弓,“在哪裏!我馬上到!”

這兩句像敲打在心尖上的雷,将她褶皺驚恐的心震平。

身後男人的腳步聲明顯加快,紀荷卻鎮靜了,仍笑,“珍珠園西大門。”

同時在包裏掏防身用具。

“我五分鐘到!保護自己!”他沒結束通話,但氣息明顯變粗,好像在奔跑,不知道從哪裏出發,五分鐘,得豁出命才能跑來吧?

江傾對不起啊。又麻煩你了。

紀荷想這麽回他。

一時又分.身乏術,身後男人猛然沖上來,陌生體溫的手掌一下卡住她肩頭。

紀荷猛地回身,雪亮的刀光一瞬間照亮她的眼睛。同時手機摔落地面,粉身碎骨,江傾只吼了一個“喂”,接着徹底沒聲兒、黑屏……

她眼底全是狠厲,男人往後一退,猝不及防爆了一句粗口,紀荷一刀差點割斷了對方的鼻子。

那男人捂着鼻梁,驚魂未定一聲,“你做什麽!”

聲音有點耳熟。

紀荷表情一震,認出對方,驚聲,“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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