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蠱 貼向她唇……
白曉晨心不在焉, 別人聊什麽都聽不清,只借着幽暗的光,瞄到那邊那對男女不正常的姿勢。
紀荷懸空在他腿上, 曲線窈窕,微仰與他對視,他一手扣她胳膊, 一手擡去她後腦勺……
劇烈滾動的喉結,與輕巧的動作截然相反。
像對待一件珍寶, 激情投入、同時怕磕着碰着碎了,接觸時, 大汗淋漓、神魂出竅,停在她唇許久許久……
那一刻, 他似乎是靜止狀态,胸膛不再起伏, 喉結停滞……
……
“我老覺得紀荷聲音在哪聽過。”這邊,叢薇、沈清, 加宋競楊的副隊長,三人聊得熱火朝天,“像我以前高中, 學校廣播站的小主持……”
“她本來就是你們學校的。南江十三中。”宋競楊倒下了,他的副隊沒有倒下, 一直當着麥霸,這會兒被別人趕下來,只好和女士們一起吃水果聽歌。
聽他這麽說, 叢薇詫異,“她和我們也是校友?”
“是啊。和江隊一屆的。”
“你怎麽知道?”叢薇覺得奇怪,如果紀荷和江傾一屆, 她沒有理由不知道對方。
副隊說,“我上次在青海,她和我們撸串,和我們隊長說的。”
叢薇搖頭,“不可能,我對她完全沒印象。”
她有印象的是江傾身邊的那個小跟班。
印象太深了。
經常跟在江傾後頭幫背包、拿球衣之類。
後來回老家,聽說江傾那個跟班死了……不知真假……
“紀荷我真沒見過和聽過。如果她和江傾熟的話。”
副隊笑了,“不僅熟,江隊還很挂念呢。”
“挂念?”叢薇更加奇怪。除了那一位,他當年鬧得沸沸揚揚,還有誰入他心?
印象中,這在場的人中,白曉晨估計是他最親近的女士了。
疑惑的目光看向白曉晨,那丫頭卻猛地垂下視線,雙手攪在一起,似乎在顫抖,奇怪向她剛才的視線點看去,發現是紀荷和江傾在那裏。
紀荷有點醉了,從沙發歪歪斜斜下來,江傾好像提前撈了她胳膊,才不至于跌倒……
她掀開他,臉上帶着笑,已然醉得不輕……
江傾動作很僵硬,喉結一直在動,胸膛也劇烈起伏,只是光線幽暗,實在看不清他這會兒情緒是叫發怒,還是着急她跌倒?
叢薇看得一頭霧水。再回來看白曉晨,這丫頭悶着頭,再不肯擡起。
奇怪得很……
副隊說,“千真萬确的事。不然,那天爆炸,他能緊張成那樣嗎。”
叢薇回神,笑着,“我覺得大家有點腦補過度吧……除非紀荷就是那個小跟班?”
“什麽跟班?”這稱呼将一直沉默聆聽的沈清弄驚訝,“江隊身邊的古怪稱呼太多。我爸之前教他,說他外號江無情,可逗了。”
叢薇尴尬笑笑,“是啊,我跟他相親,深有體會。”又挺理解的一聳肩,“不過一點不奇怪。”
“怎麽?”沈清忍不住八卦。
副隊接口,“那是因為他心裏有人啊。還腦補過度?就是事實。”
“所以……”叢薇表情震驚,手裏的銀質叉子都掉落,不可思議着,“紀荷真是……”
“肯定是。我雖然不知道什麽小跟班,但紀制片就是他心裏的那個人。”副隊吃着水果,笑得賊嘚瑟。
沈清滿臉疑惑。
望向叢薇。
叢薇卻将視線轉向角落。
紀荷早離開了那邊,在點歌臺唱歌,那首歌叫做《十年》,聲線動人,不亞于原唱。
叢薇埋下頭,腦中閃過的畫面是那年,小自己一屆的江傾,光腳、行屍走肉來學校帶走那個女孩遺物的場景……
……
十年之後
我們是朋友
還可以問候
只是那種溫柔
再也找不到擁抱的理由
她聲音從話筒裏發出,似醉似清醒。
角落裏的江傾閉上眼睛。胸膛劇烈起伏。
這時候,這地方成了他的地獄。伴着她的歌聲,和眼前暗黑的顏色,他回到很久很久以前……
那是他們第一次見面。
她很土。
叫他少爺好。
穿大紅衛衣,黑色小腳褲,板鞋,頭發卷曲,厚框眼鏡随時能和屎殼郎認親一般的愚蠢。
更可怕的是,特別會裝。
打着替父親監督他的旗號,表面恭恭敬敬,背地裏就差紮小人罵他。
江傾當時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後來會粉身碎骨式的陷進去。
大概從不可開交、不屑一顧到被吸引只過了一個春夏,到秋天,黃葉落的時候,他戀愛了。
那種感覺突如其來,排山倒海。
其實說起來也讓他不服。
全因為這個女人裝。
她裝到讓他幾乎成為一個傻子的地步。
說不會唱歌,他信了。
每回出去到展露歌喉的階段,她都是一邊坐着,殷勤伺候大家。
有一次,在江傾固定思維的,這個鄉下姑娘除了會大嗓門鬼吼鬼叫,根本不會發出任何一個多瑞米發騷時……
她一鳴驚人。
那天不知是誰生日,大家玩得開心,臨走時,落下很多東西。
她是小跟班理所當然她去取。
取了十來分鐘。
按照平時大家聚會話別,別說十分鐘,半個小時都不夠用。
所以,她大意了。
認為他們這次也是這樣。上去後一直沒下來。
那晚大約老天爺也在玩江傾,他鬼使神差跑上去查崗。
要是有後悔藥,江傾絕對吃了,他是萬惡的資本家,一出生就拿家族基金的人竟然為了紀荷幾千塊的工資,而去特意查看她有沒有怠工。
結果遭報應。
到了包廂門口就聽到裏面悅耳動聽的歌聲,唱一首土冒煙的《栀子花開》。
一邊唱,一邊拿話筒的手與另一只相擊,有模有樣,身子還左右歪斜,配合歡快的曲風,嘴角快咧到耳後根。
這畫面令江傾不适。
他當場頭昏眼花,像被下了藥,覺得她土到極致就是潮,整個人都仿佛在發着光,吸引着他心跳、砰砰像在打炮。
後來江傾有反省過,他的初戀絕不可能交代在一首《栀子花開》上。
他是被她折服了。
反差感。
每次一聚會,有人好心邀她唱,她拒絕地跟真的似的:破鑼嗓子不唱不唱了。
當晚,她的“破鑼嗓子”發功,震得他暈暈乎乎的。
她隐藏了很多東西。
很好聽的歌喉、美麗的清純的眼睛、甚至得理不饒人的櫻桃小口後來都變得那麽可愛迷人……
江傾覺得她真夠差勁啊。
裝什麽裝,騙人好玩?
騙他這種少爺有趣?
不知道這種少爺極度容易被灰姑娘吸引嗎?
他委屈極了。很長一段時間搞不清那種感覺到底是什麽。
就是又氣又煩又莫名其妙有點暈乎乎舒服的樣子……
直到她“死”,江傾才明白這種感覺原來不是愛,不是初戀……是抱憾終生。
紀荷給了他很多,自打出生以來的第一次,但是,卻也終結了他的未來。
那天從醫院醒來,沒有看到她,很失望、僥幸。
直到一天天的,他能下地走路,能出院,能跑到她房間找人卻空空如也時,他明白了,灰姑娘真的會消失。
生日那天再出現,她暴瘦,有一瞬他差點沒認出,有想着她可能遇到了事,但仍然暴怒,第一件事就是質問她去向。
在高速他差點死掉,這種維護她的意志,就不足以讓她對自己講上只言片語的交心話麽?
失望是貨真價實的。
她說來只是祝他生日快樂的,然後再次離去。
江傾怒不可撤,覺得從頭到尾被耍了。那晚喝了很多酒,完全違反醫囑。
心想死就死吧,這世上還有被一個女人抛棄更痛不欲生的事嗎?
有的。
第二天,江傾在淩亂的酒店大床上被管家搖醒。
窗外他記得是夕陽,是的,夕陽。
她淩晨三點出的事……
他在酒店舒适的大床上躺到傍晚五點……
以至于後來十年所有的安眠舒适都用盡在了這一躺上……
管家說警方接到一名保安報警,瞧到一個女孩落水,看身形像紀荷。
那段時間江家大少為一個跟班差點殒命的事全城皆知,是人見到她都會瞄上幾眼……
所以對方瞄到她身影在江邊晃了一下,接着不見蹤影。
江傾一開始不信。
祝完他生日快樂,她甩手就走,別提多利落。況且她水性極佳,怎麽可能?
但後來,他在江邊打撈出她的鞋子,白色板鞋,一如當初第一次見面的那雙,邊緣發灰,鞋底磨損嚴重。
一股窮酸樣兒,到死都沒穿點好的……
她其實挺能掙,除了拿江家的工資,還做家教……
可她把錢存着,存到後來呢,人沒了,錢沒花完……
他不相信的。
哪怕撈出她的鞋子……
後來又撈出她的屍體,面目全非,輕度巨人觀……
當時搜救的小艇在江中左右搖擺,像他撕裂的情緒,這不是她,不是她……
其他人用竹竿——即使他花了十多萬一天的代價,那幫人竟然只是用竹竿,這種低端、毫無溫度的工具推着她身體……
江傾不想承認這是紀荷,但好像這樣,那幫人就不會善待她……
他暴怒,他想吼,但喉嚨吹了三天三夜江風,只在用盡全部力氣後發出四個字……輕點……她疼……
江傾也死了。在江上。
他生來被爺爺請來的高僧贈言,順水共榮華富貴。所以人家也沒講錯,只有財富,沒有幸福罷了……
她竟然死了……
在他沒理清對她那股感情前,走得那麽慘烈。
連臉部都被江中船只發動機攪爛。
江傾聽說人走後,該有最親近的人幫忙擦身、穿衣,走得幹幹淨淨有體面。
可他的女孩不體面。
衣不蔽體,沒有一塊完好皮膚,爆裂了……
慘到無法形容。
他第一眼看到吐了。
在停屍間躺着時,他在外面守着,當時公安局局長姓常,如果可以,他可以叫對方爸爸……
到底誰殺害她的?他要知道人名,要麽殺了對方,要麽對方做做好事也殺了他……
也算陪她走完相同的路,她不會太寂寞。
老常說,沒有人殺她,痕跡顯示,她在江邊小解,不幸失足墜落。
江傾覺得太可笑了。
他差點把警察局砸了——
憑什麽?
他的女孩已經這麽不體面,這些人還要侮辱她智商?
她是什麽人?
聰慧、靈敏、大智若愚,她會在江邊小解?
……逗誰呢?
江傾那段時間不允許紀荷下葬,天天堵在警察局,這些人不給他交代,他不會罷休。
可後來天熱,管家勸他,不早些火化,她會化成一灘水……
心痛到不會呼吸,這件事,真的存在……
他不會呼吸,他想跟她一起死……
下葬那天,江昀震安撫他,可以将那輛他早看上的布加迪威龍買回來。
江傾卻明白,和紀荷比,以前那些求而不得、念念不忘的東西,不值一提。
他行屍走肉。
和父親說,他抱憾終生。
他沒有先嘗到愛,而是遺憾的滋味。
掏心掏肺,希望有一個人能明白他。他好愛紀荷……他還沒告白……
他這輩子都會被這件事堵着……
江昀震卻表面百般安慰着,背地裏,殺了他的女孩。
那個報警的保安,說淩晨三點鐘看到她,當時距離他們在酒吧分手過去了五小時……
這五小時。她在哪裏的?
或者更久的,一個月前,他在ICU,她人在哪裏?
江昀震把她送去救助站。
那地方破爛不堪,人員雜亂,監控缺東少西,可即使這樣,支離破碎的畫面裏還拍下她被肮髒男人毆打、猥亵的事……
江傾沒有發作。
木然的看完所有細節。
看到她癡呆的神情,看到她真如警察口中能在江邊小解的那種神志狀态……
他認為的這個聰慧敏捷的姑娘,絕對不可能發生的這些事,她都在發生着。
她不會說話、不會反抗、笨拙、呆滞……
江傾心疼,但是沒辦法,那個流浪漢跑了,他殺不了對方……
他在救助站也過了一夜,在她原先縮着的角落裏,感受着她當時的心境,體會她在一個月後他生日那天突然清醒過來,跑出救助站,弄地幹幹淨淨,微笑很漂亮,帶淚對他說生日快樂的心情……
可那天他對她說。他不想聽到這句!他不稀罕!
他怎麽能不稀罕?
她千辛萬苦記着他的生日,比性命還重要的事情,他輕飄飄三兩句就給她雪上加霜,他不是人……
他瘋了。
被管家抓回去,每天都要打很多鎮定劑。如果不打,他就會毫無形狀,像畜生一樣要撕咬江昀震。
後來醫生說不能再打了,會影響中樞神經,江昀震只好到外面避風頭……
江傾逐漸恢複體力,有天夜裏,光腳從城市最南走到最北——摩托車俱樂部。
裏面停了他十輛車。都是省吃儉用攢下的家底。
一把火,全燒了。
以後他也不會再需要布加迪威龍,什麽東西都不及她、她的一句話——
你的生活我看不上。
燒光所有她看不上的東西,以後乖乖聽話,你能不能回來呢?
江傾還去找那個流浪漢,每天在馬路上找,地鐵口、商場口、各種地下通道……
所有流浪人員愛去的地方,他找遍。
終于,在一天下細雨的晚上,一個地下通道,一個吉他女孩唱着《栀子花開》,很土很土的歌,卻那麽溫柔……
江傾發現了對方。
很髒,頭發打泥卷,眼神兇惡,樹皮般的罪惡手伸向女孩的錢箱……
女孩劇烈尖叫。
江傾走過去。
拍拍對方的肩部,然後在對方回首時,一拳掏向對方心髒。
慘叫。
那個聲音聽得他發笑,那晚江傾覺得自己像魔鬼。
他只是想弄死對方,不管什麽方式。
後來有人拉他,是跟了他近半個月的管家、常局長,也許還有江昀震……
他管不了,他只是想殺掉對方,所有欺負她的人都得死……
他雙手雙腳被人從後扣住,他就使用牙齒,咬上對方的耳朵,撕了下來……
鮮血是熱的,是幹淨的……
即使對方多麽龌龊不堪,血液美味……
他聽到自己尖利的笑聲,恐怖到從小帶大他的管家害怕,這樣最好……所有人離開他……
他誰都不需要……
他要吃掉對方的耳朵,碾碎。
有人用手指進去喉嚨掏,對方捶他背脊,說要挽救他,說世上有一千一萬種為她讨公道的辦法,但不是這種……
從來沒有人跟他說,他還可以為她幹點什麽……
江傾失聲恸哭。
從小母親早亡,他不知事,沒流過淚。
那晚,地面塵土被他的淚水滾成一顆顆的球。常局帶他回去。
到高考前的兩個月裏,他住在常家,常局怕他回去,會殺掉江昀震,也确實沒有多慮。
大學第二年,他才放下與對方同歸于盡的想法,好好做警號187898的江傾。
瘋嗎?
人活一輩子不為一個人瘋過,多麽無趣……
……
“紀荷——你還能走嗎?”淩晨一點,愉快的聚會到達尾聲。
紀荷掀眼皮,看清亂七八糟的一堆人,她抗拒的一扭身,打算換一個姿勢睡,卻有人推她。
“該回去了,這裏睡着涼!”
“知道了……”她頭疼欲裂,不過醉酒中仍善于逞強,恍若早成功帶上一套面具,無堅不摧。
歪歪扭扭起身,她有點驚訝的捂臉,“天吶,誰喝醉了我?”
“你還知道你喝醉了!”旁邊人大笑,“宋隊也不算冤。”
“我回家了……”喝醉了在外面不安全,但是,紀荷走不了,她分不清方向,腳尖不知道往哪頭轉,忽然一個人攔腰抱起她,她聽到周遭一片起哄的音浪。
頓時發飙,“老蔡,小心你的腰!”
在“老蔡”胸口猛地捶一記,卻發現硬邦邦的,模模糊糊擡眸,看到對方臉部輪廓英俊,不像老蔡的圓臉,而且這人頭發黑密,自打認識老蔡以來,老蔡可就沒有過如此濃密的頭發。
“開陽?”她驚訝張着嘴,“你胸肌練得好棒!”
周圍又是一堆大笑。
紀荷累了,眨了眨眼,“難道是老虞嗎?”
又倏地搖頭,“老虞更沒這把好腰……”
“她喝醉喜歡玩認人游戲?”有人被她驚到。
紀荷目不明,耳可聰了,一拍自己大腿,“你怎麽知道我喜歡玩?小倉鼠!”
“你才小倉鼠!”
“是我。”江傾湊到她耳畔說話。
她沒回複。但身體瞬間僵硬。即使醉酒中,他也完全感受到她的抗拒。
抿了抿唇,當做不在意,将人抱着從長長的走廊離開……
到了樓下,實在克制不住,轉到一個無人的地方,放下她,壓着人緊靠牆壁。
“紀荷……”他問她,質問着,咬她鼻尖,聲音嘶啞,“你恨我嗎?”
千萬不要說恨。他承受不住……
眼神渴求,求她發發慈悲……
她沒有直接看他,偏轉着視線,眼底似乎帶着醉笑,又似乎什麽沒有,雙手抵着他胸口、他身軀的更加靠近。
醉了,江傾才敢問她,不然,他比她更恐懼談起以前的事……
“紀荷……求求你……”今晚豁出去,沒臉沒皮,“那天我都那樣了……你不明白我的心嗎?”
他恨不得代替她去死,所有人都看到他的恐懼、撕心裂肺……
她不可能感覺不到。
為什麽一直裝着?
“紀荷……嗯?”江傾埋臉進她頸窩,呼吸劇烈起伏,聲音嘶啞,“告訴我……你不恨我……好不好……”
她尚未回答,由外傳來一排腳步聲,一邊走,一邊喊,“紀荷?”
“……幹哥?”幾乎沒有停頓,她一下聽出對方聲音。
江傾從她頸窩擡起視線,那眼底,是驚天醋浪,“你……”
她倏地掀開他,不但沒看他一眼,還幾乎正常人似的跑出去,聲音歡快,“幹哥——”
……江傾恨死她。
……
第二天一早醒來,紀荷打電話給宋競楊,她記得對方今天休假,不然昨晚不能那樣喝。
果然電話接通,那頭半死不活的笑聲,先跟她一連串的說對不住,昨晚不該猛喝,欺負她一個女人。
紀荷笑,“誰欺負誰沒數呢?還裝?”
宋競楊的确幹不過她,甘拜下風,“我輸了,下次酒桌上見您就叫姐。”
兩人相互慰問了一番,感情再次升溫,意猶未盡約了下次再戰。
挂上電話,紀荷算了卻一樁心事。怕給人喝壞了。知道沒事兒心裏就放心了。
她躺在床上,神游四海,阿姨在客廳打掃衛生,弄地噼裏嘩啦,不知道的以為造反呢。
睡不住了。
爬起來洗漱,喬開宇的電話随即追來。
她嘴裏含着牙膏沫應答,“知道了,知道了,下次不這麽喝,又勞煩您去接我。”
“一個月沒回去。不想我,咱爸也不想?”喬開宇追問。
紀荷忙起來六親不認,她毫無愧疚,喊着,“這段時間多忙你不是不知道。”
“青海一待個把月,回來明州也是個把月,咱爸真慣你,要我,早教訓你這個不孝女。”
喬景良溫和儒雅,當年雖是被人尋仇而和紀荷相識,但絲毫不影響他是一位極度寬容的父親。
對紀荷的要求,大概就是保重身體。
紀荷稍微有點內疚,失笑道,“這周五我一定回。幹爸的生日。”
提到生日這茬喬開宇就上火,“上次我生日,你答應的挺脆說要來,結果呢?”
“不是剛好爆發楚河街的圍剿案嘛。我連飯都顧不上吃,還吃蛋糕呢。這周吧,我給你倆一起過了。”
喬開宇別無他法,警告笑,“再食言就別叫我哥。”又說,“以後少跟江傾來往。”
紀荷刷牙的動作一頓,鏡子裏印出她緊蹙的眉心,“怎麽了?”
昨晚沒記錯,她和江傾好像幹了點不得了的事……
他……吻她了?
紀荷确實酒量好,不輕易醉,但一醉就記憶走失,好在她自欺欺人有一套,醉了剛好,只要不是做過了她都當一張紙掀過去。
就算做過,她也經驗豐富,裝傻就行。
可喬開宇主動過問,讓她無處可逃。
“昨晚我抱你離開,他眼神好像要吃了我。”
“撒謊。”紀荷吐出牙膏沫,發笑,“他和你無冤無仇。”
“你啊。你就是我們之間的仇。”
“幹哥,別開玩笑了。我餓了。下次聊。”紀荷利落挂斷。
将阿姨順道從肯德基帶來的皮蛋瘦肉粥和太陽蛋吃得精光。
紀荷換了一條裙子,一雙閃閃發亮的銀色高跟涼鞋。
在鏡子前照了照,欣賞的臉色忽然失神,半晌,單手撫上自己的唇,她閉上眼,企圖回想昨晚似有似無的碰觸……
你恨我嗎……
別恨我……
畫面亂竄,近乎漆黑的包間、大廳拐角的碧綠幸福樹……他連呼吸都似乎在痛苦的吶喊……
紀荷一驚,猛地睜眼,看到鏡面起滿水霧,在她閉眼的短暫瞬間,她來路不明的喘息像發了一場春夢……
“江傾……”猝不及防本能叫出這兩個字,紀荷挫敗極了,提步,離開這片魔一般的鏡子。
同類推薦

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
伴随着魂導科技的進步,鬥羅大陸上的人類征服了海洋,又發現了兩片大陸。魂獸也随着人類魂師的獵殺無度走向滅亡,沉睡無數年的魂獸之王在星鬥大森林最後的淨土蘇醒,它要帶領僅存的族人,向人類複仇!唐舞麟立志要成為一名強大的魂師,可當武魂覺醒時,蘇醒的,卻是……曠世之才,龍王之争,我們的龍王傳說,将由此開始。
小說關鍵詞: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無彈窗,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鬥羅大陸III龍王傳說最新章節閱讀

醫毒雙絕:冥王的天才寵妃
拍賣盛宴上,擁有絕佳體質的少女被開出天價,人人哄搶。
陡然間,金色牢籠中的少女睜開眼,寒芒四射,懦弱不再。
她一朝穿越為神醫府人人欺淩的廢柴三小姐。
經脈俱廢,不能修煉?怕什麽,她是絕世神醫,這點傷根本不放在眼裏。
爹不疼,娘不愛,人人算計?哼,她有空間在手,靈寵無敵,小小納蘭府翻手可滅!
容顏醜陋,沒人要?眨眼恢複傾世容顏
且看她一路破除萬難,走上巅峰

軍爺,今天套路了沒
被父母逼婚,她随便拉了一個相親對象閃婚了,然而卻沒想到弄錯人,領完證後才發現自己嫁了A市第一軍閥世家的大少爺,權傾京城、尊貴霸道的太子爺司徒昊!OMG!他到底看上了她哪點啊?現在要後悔還來得及嗎?“你覺得我們再進去換個證可能嗎?”她小心翼翼的問道。男人挑了挑眉,“你是想剛領完證就變成失婚少婦嗎?”“可是……”“一年時間!簡雲薇,我們給彼此一年時間,如果到時候還是不能接受,那麽我們就離婚!”男人認真的說道。然而,一年時間不到,她就發現了,原來他娶她,真的是別有用心……“上校大人,我們離婚吧!”她将一紙協議甩到他的桌面上。男人一怔,唇角勾起一抹邪魅,“軍婚不是你想離,想離就能離!”這個時候她才發現,自己上錯賊船,被坑了,面對這個徹夜索歡、毫無節制的男人,她期期艾艾,“上校大人,我錯了,今晚求休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