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0 雙癡少女圓夢之旅(2)

這句放在心裏的誓言，似乎由一條看不見的細線連通，觸動了路小麑的心房，她卷翹的睫毛似乎微微顫動了幾下，眼皮睜開一條縫，再次落下眼簾。

06

深宮。

當今皇後——也就是洛白吟和洛白衿口中的母後，正和自己最寵愛的外甥女、未來的兒媳——洛白思悠然自得地下着棋。

“思兒啊，什麽時候，能聽你喚哀家一聲‘母後’，哀家就是立刻見觀音娘娘也值了——不過，哀家要見的是送子觀音，好求她給你和衿兒賜個小太子，好讓我安心吶。”皇後娘娘一臉慈愛地看着對坐着的人兒，語氣裏滿滿的寵溺。

“舅媽您又取笑思兒了，思兒跟衿兒表弟的事還早着呢！況且叫母後就覺着生疏了~”洛白思嬌嗔地撒嬌，語氣軟綿綿的，颔首淺笑的姿态嬌羞萬分。

皇後滿意地看着她未來的接班人——洛白思。

她的烏發整齊地盤在腦後，金銀兩色的簪子和頭飾華麗旖旎，前額白皙光潔，眸子黑亮而嬌媚地覆着一層水霧，晶瑩閃亮，膚若凝脂、吹彈可破的皮膚白裏透着如同少女嬌羞時的粉紅暈圈，唇瓣如同晨露滋潤過的桃花瓣，唇邊羞澀的笑意淺淡地挂着——卻不愧是皇室的千金、未來的國母，她的嬌媚之餘，眉宇間也不失貴族的氣息，澄澈的眸子裏慧黠的光芒若隐若現，和身上的華麗穿着相得益彰。

“你說這個衿兒，放着金銮殿不坐、好好的美人兒不要，非要偷溜到洛王府去跟白吟玩——真不知道他是怎麽想的。”打量完未來的兒媳婦，皇後話鋒一轉，語氣裏隐隐透着對洛白衿時常私自出宮去找洛白吟的不滿。

“衿兒表弟跟吟兒那麽相似，當然有彼此眷想的心，舅媽您就不要幹涉他們了吧。”洛白思倒也是個通情達理的皇家千金，當起中間人來。

“就怕……白吟覺得封王委屈了，想對我們衿兒……”皇後蹙着黛色的眉，一臉擔憂，“雖然看起來貪玩，卻不得不防他有二心啊。”

“舅媽您的意思是……”洛白思拖着長綿的尾音，故意作出不谙世事的天真表情。

“讓他遠離衿兒——讓他到邊塞守關，永遠不得回都。”

07

“所以，讓小麑留下吧——我來照顧她。”洛白吟看着被淩亂思緒所困擾、遲疑不決的洛白衿，作了這個決定。

“我……我可以選擇嗎？我想跟太子殿下回宮！我想照顧他……”路小麑的裝睡行動實在是進行不下去了，從洛白衿的壞裏一骨碌爬起來，夾在兩個人中間，吞吞吐吐地把類似于表白的話說了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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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多的是對洛白衿失明的愧疚和對古代皇宮的好奇心作祟。

“小麑？”

兩位少年同時開口，洛白吟的語氣失落，洛白衿則是相反的愉悅。

“嗯。我決定了——我要去皇宮！”

至始至終，洛白衿都的臉色一直凝重。

眼前一片黑暗的自己，要怎麽保護她呢？

08

太子殿。

“母後，您不用太擔心了孩兒了。”洛白衿帶着路小麑前腳剛回到皇宮，皇後娘娘——也就是他的娘親後腳就踏了進來。

“怎麽能不擔心？衿兒啊~母後早就跟你說過——不要跟吟兒靠得太近！你啊你~真是氣死母後了！禦醫呢！禦醫——”發現洛白衿的眼睛真的完全失明後，皇後是又氣又心疼，焦急得不知所措。

“大嬸……呃~皇後娘娘……都是小麑……呃~民女的錯！跟洛白吟……呃~跟王爺其實一點點關系都沒有！”路小麑被皇後花容失色的樣子吓得魂不守舍，哆哆嗦嗦地把繁瑣的稱呼敘述完，吓得一身冷汗。

“你又是什麽東西？怎麽會呆在太子殿？又怎麽會跟太子的眼傷有關？！”皇後的視線被路小麑稚嫩而怯弱的聲音吸引了過去，厲聲審訊道。

“母後，她只是吟在宮外的朋友，也是孩兒認定的唯一太子妃！”洛白衿把渾身打顫的路小麑攬入懷中，鄭重地宣布。

“衿兒你胡說什麽！”皇後氣得嘴唇發紫，轉身拂袖而去。

生氣歸生氣，皇後也還是只把洛白衿的話，當成他不想娶洛白思的借口，只顧尋思着宮裏的禦醫是否能醫治好他的眼傷。

可是禦醫們都在會診後，對着皇後跪地求饒說回天乏術。

一群廢物！

至于路小麑這個人的存在，一開始皇後并不是太在意。她所在意的只是洛白衿的眼睛是否能恢複——這決定這王位的繼承權。

難道因為這樣，要把王位傳給自己一直不喜歡的洛白吟嗎？

這讓她不得不對這個叫路小麑的丫頭留心。

“舅媽是說，衿兒表弟從宮外帶回來一個女孩子嗎？長得漂亮不漂亮啊？”洛白思聞訊只顧掩口淺笑，毫無擔心的神色。

“思兒啊思兒~你就是跟衿兒一個樣——太單純！在這個宮裏遲早要吃虧的！”皇後一副心累的虛弱表情，蹙眉長嘆不斷。

“舅媽放心，思兒不會辜負舅媽的期望的！”洛白思收斂住笑意，臉上的表情自信而執着。

因為自己無論怎麽樣也要當上太子妃，所以自己未來的夫君“後宮佳麗三千人”是早晚的事，至于衿兒表弟心裏的人是誰，根本就不重要！

09

“洛白吟，這裏是什麽地方啊？”路小麑迷迷糊糊記得洛白吟是要帶他去玩來着，可是現在的自己，頭暈乎乎的……剛剛明明還興高采烈地蹦跶在太子殿門口的呀！

這裏是……

路小麑環顧四周，自己被囚在一個髒兮兮的地方不說，居然還巨大的鐵鏈鎖困在一根大柱子上！這裏是什麽地方嘛？！

昏暗得不見天日，到處陰暗潮濕，苔藓肆意地撒歡。

“路小麑！”綿長妩媚的聲音在路小麑的耳畔響起。

路小麑立刻糾結起五官，抖了抖渾身的雞皮疙瘩。

纖纖玉足首先映入路小麑的視線——她一直都因為害怕而不敢擡頭，生怕見到真正意義的女鬼！

洛白思媚笑着，伸出手指撫上路小麑的臉蛋，眼神如醉，“你說，衿兒表弟到底喜歡你那一點？臉蛋嗎？不然——我在上面劃幾刀看看，如果衿兒表弟還是執意要立你為妃，那麽就算我輸好不好？”

她一邊淺笑着，一邊用犀利的指甲深深地嵌入路小麑的臉部肌膚，一道血跡立刻顯現在路小麑白皙的肌膚上。

“痛！洛……洛白思？”路小麑有些吃痛地低喃，眼神開始有些慌亂——難道，洛白思不是在跟自己開玩笑……而是，真的要置自己于死地？！

“怎麽了？弄疼你了？”洛白思假意地關心，随即從腰出拿出一把明晃晃的匕首來，漫不經心地點在路小麑的臉頰上，嘴角旋即生出嬌嬈的笑弧，“指甲很久沒有修剪了呢！真是不好意思——那麽換成匕首好了，很鋒利的刃哦~劃下去的時候一點都不會感覺痛呢！”

匕首在昏暗的地下宮殿裏折射出銳利刺眼的光芒，涼涼的刀刃緊貼在路小麑的臉上，沁出一絲血跡來。

“我……你……”路小麑的唇色漸漸蒼白，無助地閉上眼睛聽候發落，睫毛微微顫抖，帶動着全身都微微顫抖起來，卻因為害怕得說不出話來，只能在心裏默默地禱告。

終究由于過度驚吓而暈厥過去。

洛白思滿意地看着路小麑此時害怕的表情，勝利的喜悅和報複的愉悅感，迅速占領了她身體裏的每一個細胞。

“思兒表姐！”一直躲在暗處不敢現身的洛白吟終于看不下去，疾步沖了過來，劈手奪下了洛白思手中的匕首。

“洛白吟！你在做什麽？！”洛白思惱怒地睥睨着洛白吟。

“思兒表姐……對不起！可是，真的不要這樣……不要這麽殘忍……”洛白吟惶惑地道歉，然後憐惜地看着渾身髒兮兮、臉色蒼白而且滿是淚痕和血跡交錯的路小麑。

她此刻的昏睡，似乎會讓她一睡不起。

“呵~”洛白思不屑地撇了一眼洛白吟的心疼表情，視線轉回到路小麑身上時，淩厲得像刀子一樣——恨不得剜掉她身上的肉！

“你現在給我裝好人了是吧？當初是誰幫把這個賤人騙到地下宮的啊——我真不明白——洛白吟你和洛白衿怎麽都喜歡這種臭丫頭！”洛白思一邊罵着，一邊簌簌地掉眼淚，仿佛受欺負的是她自己。

孺弱女子，我見猶憐。

“思兒表姐……”洛白吟的澄澈的眸子裏落滿了心疼和無奈，蒙上的厚厚塵埃覆蓋了所有理智和同情，“我愛的人是你啊！思兒表姐你怎麽就不明白呢？！”

“愛的人是我？！好，我信你！那麽——幫我把這個臭丫頭扔到‘噬獸穴’裏！”洛白思的聲音裏，聽不到一絲哭泣時該有的哽咽，僅僅是恨意滿盈。

“‘噬獸穴’？！”洛白吟的臉色頓時煞白。

10

噬獸穴。

顧名思義，吞噬惡獸之地——卻被心如蛇蠍的皇後或得寵妃子，用來處置眼中釘的人的深穴，裏面飼養着的劇毒的蛇蠍因為不定期獲得食物而兇惡無比。

落入此穴者——必死無疑。

洛白吟彎下腰把路小麑抱起，邁着艱難的步子走到噬獸穴邊。

洛白思走到一邊伸手摁下秘密機關——“咔”的一聲——噬獸穴的洞口打開了。

深不見底，陰暗潮濕，苔藓橫生，蛇蠍游走。

深淺不一的綠色青苔勾勒出噬獸穴幽暗的全貌，觸目驚心的蛇蠍吐絲擺尾，膽小的人恐怕看一眼就要暈厥而墜入……

路小麑睡顏安好，仿佛不谙世事的嬰孩。

“小麑……對不起……對不起！”洛白吟的眼淚一顆顆打在路小麑的臉頰上，歉意深得仿佛要把自己吞噬掉。

可是怎麽辦？

在愛情面前，即使是再深的歉意也淹沒不了吧。

“還不打算把她扔下去嗎？你心疼了嗎？舍不得了嗎？！”洛白思站在一邊，唇角肆意上揚的弧度，使她光鮮亮麗的外表變得醜陋不已。

“思兒表姐……”洛白吟最後看了洛白思一眼，乞求的目光，希望她能回心轉意放過路小麑。

“我最讨厭你的地方就是優柔寡斷！”洛白思狠狠地甩下這句話，把路小麑從洛白吟懷裏搶過來，順勢放開手——路小麑的嬌小身體被扔下噬獸穴……

路小麑仍然迷迷糊糊地呢喃着，不知道自己即将墜入人間地獄。

“小麑！”洛白吟想去救路小麑，卻被另一抹身影搶先——他迅速用身體撞開路小麑的身軀，自己卻不慎落入噬獸穴……

——是洛白衿！

洛白吟眼疾手快地把機關摁下，噬獸穴的洞口迅速合攏，洛白衿的腰身被卡在洞口——有驚無險。

而洛白吟則被驚吓出一聲冷汗，跌坐在陰冷的地上。

“洛白衿……洛白衿他怎麽會知道這裏……怎麽會這樣？！為什麽？！”洛白思的詫異程度絲毫不亞于洛白吟，咬着蒼白的嘴唇無力地搖着頭。

“洛白衿！洛白衿你個大傻瓜！555~為什麽那麽沖動……為什麽要來救我嘛？！明明什麽都看不見了還逞英雄！洛白衿你個大傻瓜！”路小麑緊緊地抓住洛白衿的手——可是自己的力量根本就沒有辦法把他救上來的！

“沒事……小麑你別哭啊……”洛白衿蒼白的唇片艱難地蠕動着，好不容易才擠出力氣說出一句安慰的話，費力地扯着嘴角證明自己還挺得住。

深青色的苔藓和潮濕的泥土漸漸染上了洛白衿的純白色長袍——而他卻如同最純潔的天使一般對路小麑露出和煦如風的微笑。

明明是安慰的笑容，在路小麑的眼裏卻像針紮一樣難受！

即使是洛白衿的身體暫時被機關卡住，也堅持不了多久的……怎麽辦？！

“洛白吟，快來幫忙啊！我一個人不行的啦！”路小麑這才想起身邊的洛白吟，趕緊發出求救訊號。

“洛白吟——你不要去！”洛白思幾乎是命令地對着洛白吟吼道，“你忘了你說過你愛的人是我嗎？！”

“無論怎麽愛思兒表姐——也絕對不可以讓哥哥受傷的！”洛白吟毅然走到噬獸穴邊，跟路小麑站在同一戰線一起把洛白衿慢慢往上拉。

“對啊！表姐就是不如哥哥的嘛！那麽你們都給我去死吧！”洛白思歇斯底裏地吼了一句洩憤，然後轉過身再次摁下控制噬獸穴洞口啓合的開關。

“不要！”路小麑從貼身的口袋裏抽出一根細如發絲的銀針，瞄準洛白思的魔爪後，光速發射！

“啊！”洛白思的纖纖玉指被犀利的針尖刺破，疼得她不禁尖叫出聲，條件反射地将手指從開關處移開。

“洛白吟，我們一起用力把洛白衿一次性拉上來！”路小麑搶到了救人的時間，趕緊號召洛白吟開始救人行動。

“好！”洛白吟也堅定地點點頭。

“1——2——3——”

洛白衿終于獲救，路小麑激動得眼淚嘩嘩的……

一邊的洛白吟如釋負重地舒了口氣，洛白思則不停地顫抖着，唇角抽搐着說不出話來。

尾聲

雙癡少女終圓夢之旅——現在幸福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