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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櫃出大發了。

在衆目睽睽的結婚典禮上播出淫穢視頻,還他媽的是新郎與同性戀愛人的性愛視頻,級別爆表的醜聞在互聯網規模效應下被放大到了極致。

短短24小時,已經有近千萬的點擊量,網友在各大視頻網站上紛紛上傳和下載,玩得不亦樂乎,而網站本身為了博人眼球故意不加以删除,直到有關部門內部提醒警告才算罷休。

就在程家人本以為此事就此消停的時候,不知道是誰在背後悄悄開始了人肉搜索,視頻中兩個人的臉相當清晰,沒隔幾天,張浩和程皇的個人信息便公然在網上驚現。

網絡的影響變成了現實的騷擾,短短幾天,一發不可收拾。

程家的宅子受到不同程度的關注,有報社,有記者,甚者還有幾個匪夷所思的女孩看見程皇就花癡泛濫,星星眼地撲上去,吓得程皇一見她們拔腿就跑。

不平靜的震後餘波終于在公安部門介入後告一段落,之後便是更大的山崩地裂。

在中國同性戀并不合法,倒退50年,被發現還會被拘留,只不過後來随着社會越來越進步,人們意識越來越開明,同性戀已相對程度地被接受,不合法卻也不違法,屬于三不管的灰色區域。

性別不論,自由戀愛,本來這事要是不散得如此大張旗鼓,你愛怎麽折騰就怎麽折騰,沒人管你。

問題就是散得太過了。

典禮之上,衆目睽睽,而後又是洶湧澎湃的網絡狂潮,最終直接導致的後果便是被請去喝茶。公安部門的同志很客氣,讓程皇跟他們走一趟。

那時候,沒有一個人認為這個事會怎麽樣,更沒有一個人能想到這不過是一切災禍的開端。

本來以為在局子裏帶個把個小時走走程序就罷了,程家人卻沒等到程皇回來吃晚飯。

接着,又是兩天無聲無息地過去了,程皇的影子都沒有。

最後,程母按耐不住了,郝文倩怕老太太勞心勞神,主動去公安局打聽,得出來的結卻論是程皇的案子已經轉了科室,性質從散播淫穢視頻變成了涉嫌經濟犯罪。

至此,事情的發展已經到了匪夷所思的地步,情形惡化得措手不及,如果說有傷風化,散播黃頻不過是個不痛不癢的罪過,經濟犯罪可就是說大是大,說小是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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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加之罪,何患無辭,更何況做生意的哪有沒有問題的,關鍵是查與不查,要查誰都跑不了。

到了如今,程皇算是明白了,之前生意做得異常順風順水,不過是別人設的套,為了就是今天這一步。

很明顯,幕後的黑手不打算放過程皇。

盡管程母用盡了以前程老爺子的關系,散了不少的家財,也沒能讓事态更好一些,程皇的案子沒有任何起色。

其實,對于自己現在的處境,程皇倒是可以做到泰然處之。

二十多天裏看守所的日子裏,他似乎少有什麽激烈的反應,反倒顯得探望者更加火急火燎。

來見程皇的無非是那幾個人,家人居多,朋友次之。每次,程皇總是很淡定,有好幾次說到最後都是外面的人抹眼淚,裏面的人微笑勸慰。

程皇之所以這樣,無非是因為他已經沒什麽好牽挂的了。

郝文倩對他沒感情,對他媽可是一片孝心,婚沒結成也不會就此絕交,程家和老實安分,對家裏兢兢業業,加上程曉梅裏裏外外的照應,實在沒什麽可擔心的。

有他沒他,這個家不會垮。

他沒有愛人,沒有孩子,這輩子唯一的感情也是無疾而終,世上還有什麽值得他再挂念的呢?

所以,無所謂了,全都無所謂了……

就在程皇把自己徹底放棄的時候,老天爺卻并不給他這個機會,出來混的,早晚要還,這是不變的定律,特別是對程皇這樣惡貫滿盈的禽獸。

天作孽猶可恕,人作孽不可活,當程皇看見張浩的那一刻,算是真真正正感受到了這句話的含義。

程皇自己沒興趣照鏡子,不過從張浩得意洋洋的眼神中可以知道如今的自己一定落魄得可以。

“在裏面呆得舒服嗎?”張浩先開的口,聲音裏的興奮毫不掩飾。

“我覺得你挺舒服的,要不要我把自己說得更慘點,讓你更舒服。”程皇笑着說。

這種無所謂的态度把張浩刺激得一愣,表情瞬間就凍結了。

他冷哼了一聲:“行啊,是條漢子,這時候還跟我臭貧。”

程皇聳聳肩:“你來觀賞你們一手炮制的成果,我就給你們個機會,怎麽樣?看得爽嗎?”

程皇的嬉皮笑臉讓張浩心裏一陣酸澀,原以為看到程皇如今的樣子自己會特別解恨,不過是他慣有的不正經,卻在不經意間挑起了心裏那深藏已久的情感。

原來,從始至終放不下的就只有他一個人。

“程皇,你恨我嗎?”張浩長長的睫毛抖動。

“算不上,你還沒到這個水平。”

這是什麽意思?是說自己幹的事還不足夠可恨?

張浩好像聽不懂,一時間愣了。

“你和于洋在我背後搞的這些事不過是我咎由自取,從我碰你的那天起就該自認倒黴,如果非要采訪我現在的感受,”程皇頓了頓,說:“那就是足夠惡心,一回想起我操過你就讓我生不如死。”

這話太狠了,張浩的心好像被人活生生地一扯兩半。

他深吸一口氣,咬着牙問:“你恨不着我,卻恨了李明濤,對吧?”

程皇擡眼看他。

面前的人表情終于有所變化,張浩放聲大笑:“我還是太手軟了,應該讓他在離開你的時候狠狠地在你心上剜下一塊肉,這樣你就能恨我了,對吧?”

“你說什麽?”程皇驚訝地問:“你做過什麽?”

“自己好好想去吧。”張浩呵呵笑着,轉身向門口走去。

程皇像個失控的猛獸,發了瘋一樣向張浩撲過去,要不是隔着桌子,他差點就能抓住張浩了,他嘴裏叫嚣着,四肢揮舞着,被一旁的警衛人員拖了回去。

張浩的話不會空穴來風。

程皇手心都要捏出汗了,他腦中不停地回想之前李明濤的行為,慢慢地,一個可怕的想法油然而生……

看守所和外面不同,做什麽事都受到限制,程皇廢了不少功夫才弄來了一個打電話的機會。

還沒等他付之行動,更大的麻煩便接踵而至。

表面看去,看守所好像不如監獄那樣弱肉強食,實則內裏是一樣的生存法則,換湯不換藥。程皇深知這點,一進來便向一個監舍裏的犯人頭頭上了供,态度不卑不亢,好處費卻給得十足,由此,他在裏頭的日子還算不錯,至少免了很多皮肉之苦。

張浩探監幾天後的某個中午,當程皇端着飯盆剛剛挑了一個角落坐下的時候,迎面過來的幾個人把周遭的空氣攪動得煩躁不安。

程皇很清楚,這就是要有事了。

果然,這幾個人大咧咧地聚攏過來,其中幾個在旁邊和對面随意坐下,滿臉的放肆調笑,更有甚者,竟然上前挑釁地去攪弄程皇的飯菜。

啧,馬上就能打電話了,真是操他媽的……

“哥們,有什麽事嗎?”壓了壓心頭的怒火,程皇面無表情地問。

“聽說你搞同性戀?”在程皇面前最放肆的那個人率先說話:“玩別人的屁眼玩得特他媽爽,還把視頻在自己結婚典禮上放。你他媽是變态嘛?”

一面說,一面拍着程皇的臉。

“啪啪啪”的聲音在沉靜的午休時分特別的引人注目,食堂裏其他的犯人齊刷刷地将目光投了過來,唯獨幾個在外場執勤的警衛,視若無睹。

很明顯,這幾個人早就提前買通了關系,對付程皇是有備而來。

既然這麽玩,也就沒什麽可反抗的。

程皇沒再說話,只是昂起頭輕蔑地看着他們,唇邊凝着若有若無的淺笑。

一看程皇這樣,他們便知道任務沒那麽容易完成,很明智地決定換個場地。

“走吧,還愣着幹什麽?”為首的踹了程皇一腳,程皇沒做絲毫抵抗,走了出去。

——

看守所的操場上,犯人們一行一行地排着隊,在警官的指導下井井有條地做着操,哨子聲,口令聲,腳步聲此起彼伏。

不遠處的一個簡陋破舊的小木房裏,同樣充斥的各種各樣的聲音,呻吟聲,喘息聲,撞肉的噗噗聲。

程皇搖搖晃晃地背靠在木柱上,淩亂的衣服上盡是斑斑點點的血跡,臉上很多的血已經凝結住了,唯有額頭上的還能順着臉頰蜿蜒地流下來。

周遭圍着他這幾個人也沒好到哪去,全都不同程度地挂上了彩,累得呼呼直喘氣。

程皇忽然嘿嘿地笑上了,配上他臉上一道一道的血痕甚是可怖:“還來嗎?要不要中場休息?”

其中一個明顯不耐煩了,啐了口血唾沫,回頭沖他們老大抱怨:“我說老大,還他媽有完沒完了?這個家夥跟他媽不倒翁似的,不管打成什麽樣,一要扒褲子就跟打了雞血似的,不要命地攻擊,你看,哥幾個都累成什麽樣了……要不然,揍他一頓完了……”

“不行!說得很明确,要操他。”老大怒斥:“我就不信了,咱們四個還幹不過他一個,你們把他摁好了,我來……啧,非逼得我玩這個……”

在老大的呵斥下,幾個人又重新組織了一輪攻勢。

眼看八只魔爪就要奔着程皇而去,突然間,全都消停了。

程皇不知道從哪掏出了一把水果刀,刀鋒的反光在陰暗的屋子裏閃來閃去。

這裏打架鬥毆是常有的事,抓起來不過關幾天禁閉,沒什麽大不了,可攜帶管制刀具性質可就變了,見了血先不說,要是弄殘,弄死,弄出人命就大了。

程皇渾身流着血,眼睛赤紅赤紅的,拿着把刀,呼哧呼哧地直喘粗氣,活像一個窮途末路的野獸,這氣勢讓在場的人沒一個敢貿然行事。

“我……真不想……把事鬧大,你們可別逼我……操我真不行,要是給個萬把塊的,倒是……可以考慮玩玩上面的。”程皇眼睛腫得都睜不開了,還口無遮攔。

“這時候了……還他媽……”老大地話硬生生被門外的人截住,一個聲音喊道:“沒時間了,外邊已經在點名了,快走吧。”

這話讓屋裏的僵局徹底沒戲了,四個人互相傳遞了一下眼神。

“哼,今天就饒了你,別以為這樣就完了。”

“就是你們想完,我也不幹,回去告訴張浩和于陽,有本事就把我弄死在這裏面,別讓我出去。”程皇或許不知道,此時他臉上的陰霾足夠讓這幾個人忌憚。

別的不知道,至少這是個拼命的主,在這裏,誰敢玩命誰就是老大,沒人想惹更多的禍事上身。

——

事後,就連程皇自己都覺得十分可笑,從來不是當烈女的料,卻用生命捍衛了後門。

盡管心裏一遍一遍的否認,可最終的結論還是甩不開那個名字,李明濤。

程皇不想也弄不明白自己為什麽會像個處女一樣,永遠對第一個男人無法忘懷,為其守身如玉,反正他這麽做了,做得還特別慘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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