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 下廚
黎文羽心裏打着算盤,一回府就紮頭進了廚房,把一衆下人吓得夠嗆。哆嗦着跪了一地,不敢說話。
怪只怪黎文羽脾氣實在古怪難測,雖不至于無事找茬,但平日裏對下人确實沒什麽好臉色。
“都出去。”望了一圈,又指着正好來廚房幫忙的元夏,“你留下。”
也是當日回到公主府,顧延卿就再也沒看到黎文羽,一直到晚上,黎文羽才髒着臉像是挖煤剛回來一樣,出現在顧延卿的眼前。
顧延卿嫌惡的蹙起眉頭,動了動身子,離她遠遠地。
黎文羽撇撇嘴,将更黑呼呼的小手往衣服上擦了擦,頓時那價值千金的宮裝上便多出了幾道極其明顯的手印,怕是很難再洗幹淨了。
黎文羽本人卻絲毫不在意,嘴角一揚,雙手‘啪啪’拍了兩聲,随後便有三四個丫頭端着食盤走了進來。
皇嫂說要對男人好,她身為公主親自給他下廚做飯,應該算是很好的吧?民間不是也有言說,想要抓住一個男人的心,就要先抓住他的胃。
顧延卿看着擺滿桌案的幾道閃着金光的點心小菜,目光狐疑,不知道黎文羽又在搞什麽鬼。
有丫頭遞來筷子,顧延卿卻遲遲不敢接手,生怕這又是個圈套。
黎文羽見他不動,光是眼神與那盤中的吃食較着勁,有點着急的催道:“嘗嘗啊!”
那丫頭舉着筷子的手舉久了已經不住開始顫抖,顧延卿不得已接了過來,卻仍不下筷,“你做的?”
黎文羽立馬得意的點頭如蒜搗。
她不承認還罷,承認了顧延卿到更不敢動了。誰知道她有沒有放些什麽‘不正當’的東西呢。
像是看出了顧延卿的顧慮,黎文羽張開滿是油膩的小手,以示威脅道:“還是你要本公主親自喂你吃?”
看似光鮮,實質不明的小菜和黎文羽明顯就讓人沒了食欲的黑爪,顧延卿義無返顧的選擇了前者。
輕輕夾起一粒肉絲丁,遲疑再三後終于狠了心放進嘴裏。黎文羽的臉色跟着他文雅的咀嚼動作起伏變幻着。
喉結微動,那塊肉丁已被下咽入肚。顧延卿臉色不變,在黎文羽的萬分期待下輕輕吐出兩字:“能吃。”
“能吃?怎麽可能是能吃呢,我嘗過明明就很好吃啊!”黎文羽當場就急了,想想可能是個人口味不同,又指了指旁邊的點心,“那你嘗嘗這個糯米糕。”
那上面還有黎文羽特地撒上去的芝麻和葡萄幹,軟軟嫩嫩的,看着就讓人抑制不住分泌哈喇子。
顧延卿這次沒有遲疑,挑了一塊小的,那糯米糕黏黏糯糯的,兩兩粘在一起,拉了好長才徹底分離開來。
試探着咬下一口,入口皮軟餡甜,黏香适口,與他以前吃過的都大不相同,點頭,如實贊道:“不錯。”
接過丫鬟遞來的濕潤巾帕,黎文羽把臉上手上的碳灰油漬擦了個幹淨,唯獨那宮衣上的手印還能僥幸活着,有恃無恐。
“喜歡我以後經常給你做好不好?”說着也坐到了桌邊,喜滋滋的看着顧延卿寫着滿意的俊臉,俨然一副普通人家的小媳婦模樣。
顧延卿對她的提議不置一詞,只提着筷子自顧自的又往另兩道菜裏夾去。也不知黎文羽突然改了性,究竟是打得什麽主意,吃也吃了,他還是先吃飽了再說其它。
見顧延卿又夾了一塊香噴噴的肉,黎文羽立馬湊過臉,張大了嘴巴,示意他把肉放到她的嘴裏。顧延卿卻只當沒看見,持筷子的手往回一收,半分猶豫也沒有直接送到了自己嘴裏。
黎文羽撇着嘴,不滿的瞪了他一眼,真是不解風情的男人!腦中忽然又想到了另一件正事,開口道:“皇兄不讓你去是必然的,你怎麽就想不明白呢。”
左旗率軍出征的消息早已傳遍了德安城,黎文羽随便問了出門回來的下人便将這事摸了清楚。
持筷子的手一頓,顧延卿擡頭望進黎文羽略帶無心的眼,“你什麽意思?”忽而又想到之前黎文羽那句‘除了我怕是沒有人敢冒險用你’的話,頓時心中一驚,氣上心頭,“是你故意讓皇上不用我,将我閑置在此?”
黎文羽本來只想勸勸他,沒想到顧延卿不但不領情,竟然還把責任推到了她的頭上,真是豈有此理!
心裏憋着氣,黎文羽勒大了滾圓的雙眼,氣勢洶洶道:“皇兄登基不久,朝廷正是用人之際,你顧大将軍再厲害,還能處處出頭,獨攬皇命麽?”喝了口水,黎文羽還覺得說的不夠爽快,又繼續道:“左旗是不如你有經驗,但好歹是丞相之子,早晚得收歸國用。這次洛國擾民之事,相較并不太難,皇兄才借此機會讓他磨練磨練,你這是生的哪門子悶氣!”
其實顧延卿也不是真的生氣,只是被困公主府這方寸之地,整日無所事事,心中煩躁窩火。現在有了出征的機會,他滿身的熱血尚未沸騰開,希望便被扼殺在了搖籃裏,略有不甘罷了。現在聽黎文羽說起來好像确實是他的不對了。
顧延卿和黎文羽都是極要面子的人,所以才會時常無事便唇槍舌劍,勢必要争個你死我活。現在顧延卿被黎文羽如此言之鑿鑿的訓了一番,這面子當即便挂不住了。
“……那,那你上次的話是什麽意思?”顧延卿撐着僅剩的一口底氣,問道。
“哪次?什麽話?”
顧延卿自然不會說是被黎文羽下藥的那次,抿了抿嘴,“就是你說‘除了你沒人敢冒險用我’的那次。”
他這樣一說,黎文羽頓時就明白了他剛才為什麽會誤會她的原因。可嘴上依然不饒,哼歪了兩聲,“本公主心情不好,不想說!”
顧延卿微微一愣,随後低頭又提起手中的筷子,不吵不鬧的吃了起來,那樣子在黎文羽的眼裏分明就有着示弱和讨好的意思。
天哪,她有沒有看錯,這個男人竟然也會知道自己錯了?還用這樣無聲的攻勢,未免太可愛了點!當下就讓黎文羽有種跳到他懷裏,抱着他的臉就啃沖動。
如此想着,黎文羽也真的如此做了。身形一動,眨眼功夫她就挂到了顧延卿的身上。不管他因為還沒搞清楚狀況而瞪大的眼睛,僵直的身體,就着他殘存食香的誘人薄唇就吻了下去。熟悉的男子氣息湧入鼻中,讓她一陣心安。
顧延卿雖然對她的近身行為仍有抵制,但也不像起初時那般拼命推脫。一陣熱吻過後,黎文羽雙手依然勾着他的脖子,櫻桃小口湊到他的耳邊,“不過,我可以告訴你另一件事。”
說到這裏,黎文羽的話突然斷了截,不再往下講,小手微挪,搭在了顧延卿的衣襟口處,眼看就要探進去。卻在此時被顧延卿一把抓住。
短暫的乖巧如煙雲般轉瞬不見,顧延卿再次冷下臉,将黎文羽毫不客氣的從身上推了下去,“有話說話!”
不滿的嘟着嘴,從顧延卿的身上下來,黎文羽又坐回了原處,半響終于在顧延卿疑惑的目光洗禮下,從那秀口中緩緩吐出,“首批進宮的秀女裏,有你的舊情人。”
“曉婉?”顧延卿腦袋一懵,對她所述之事完全不敢相信。想陸曉婉那樣單純如雪的女子,與那陰謀詭谲的後宮,如何能相置一起?
“叫的真親熱!”輕哼一聲,早料到顧延卿是這個反應,黎文羽摸着自己細長的手指,不屑道。
燭火搖曳,将兩人的身影的拉長在牆面上,和彼此波動的內心一般恍惚不定。元夏熟練地換上另一根,随後又退到一旁。
顧延卿知道以陸曉婉的性子,這件事絕非出自她的本意,十有j□j是上輩的主意。陸曉婉雖是嫡女,但畢竟是個女子,偏偏她的父親還一心想要個兒子,所以即使身在那樣的大戶,她依然得不到太多的關愛。
可是他現在又有什麽立場可以去幫她呢?輕嘆一口氣,他連自己喜愛的女子都保護不了,可悲的不止是陸曉婉,還有他,顧延卿。
“想幫她麽?”驀地,黎文羽開口道。
顧延卿不解的望向她,本來帶着一絲突然希望的瞳孔很快又暗了下去,搖頭苦笑道,“不了,人又各有命,我現在又有什麽資格左右她的命數?”
“你明明就不想她進宮,不是因為她可能會嫁給皇兄,而是擔心她在後宮之中會步步為營,活的辛苦。”一陣見血的戳穿。
“……”顧延卿無語反駁。
不得不說,黎文羽是了解他的,也總是能在某些時候第一時間戳穿他的心思。以至于有的時候,他甚至覺得自己在她的眼前是毫無遮攔,透明到了心裏的,那種感覺讓他害怕。
“秀女進宮後,會有畫師為她們畫像。按理說皇兄看後滿意的才會接見,其他的人當即遣返,再無入宮的機會。”
顧延卿聽着她的話,卻不知她為何要與他說這些。似是看出了他的疑問,黎文羽又道:“我會幫她。”也是幫我自己。後一句她沒說出口。
陸曉婉是什麽樣的人黎文羽不清楚,但如今與他們這樣關系的人,若是進宮登了上位,不管是與不是,總歸是隐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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