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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微黑。
她摸出手機想看看時間,按了下home鍵後屏幕沒有任何反應。她這才想起自己已經關了機。
她把手機揣回到口袋裏。之後人就有些心不在焉。
身後汪若海忽然大叫一聲“小心”,她還來不及回頭看,人就被他從後面一把推開。
她踉跄着坐倒在地上,回頭間看到汪若海摔倒在自己剛剛站着的地方,一臉隐忍地揉着頭。他身旁有個半米見方的牌子,牌子上有個印跡未幹的學校的“校”字。
錢菲趕緊爬起來跑到汪若海身邊,扶着他問:“你怎麽樣?”
後方跑過來兩個人,緊張地不停道歉。
“對不起對不起!我們是樓上英語學校的老師,剛才想讓牌子上的油漆快點幹吊到窗外來晾,沒想到會掉下來還砸到了人!請問你們有沒有事?需不需要去醫院?”
錢菲扶着汪若海也問:“要不要去醫院?”
汪若海看着她一臉焦急的模樣居然笑了,“我沒事,你別着急!”
●︶3︶●
錢菲打車把汪若海送回了家。
汪若海臨下車的時候對她說:“菲菲,能看着你為我着急,我覺得就算被砸殘砸死都值了!”
錢菲平靜地告訴他:“換了誰為我擋了這麽一下,我都會着急。還有汪若海,真的,我有男朋友了!”
汪若海看着她的眼神從熱切到哀戚,最後背影寂寥的下了車。
錢菲收回眼神,告訴師傅調頭,往自己家的方向開。
到了家開了門,她看到李亦非正坐在沙發上看電視。
他們幾乎異口同聲。
李亦非略帶急切:“怎麽才回來,手機還關機!”
錢菲語氣平平:“什麽時候來的,不用回家陪你爸嗎?”
然後兩人都頓了頓。錢菲說:“哦,可能手機沒電了吧。”
李亦非湊上來,按着她的肩膀,讓她坐到沙發上,自己搬了把椅子坐在她對面,搓着手說:“巾巾,我想告訴你件事,但是我說了之後,你能別太生氣嗎?或者如果你覺得生氣,請打我罵我蹂躏我,但別提分開什麽的,成嗎?”
錢菲笑了笑,說:“那得看是什麽事!說說看吧,想告訴我什麽。”
李亦非嘿嘿一笑,說:“事兒吧,其實是挺簡單一事兒,我就是想告訴你,我爸他到底叫什麽名字!”
錢菲又笑了笑,笑容有點燦爛得讓李亦非發毛,“你爸啊?我猜你爸他應該叫李仟聖,你說對嗎?”
++++++++++++
作者有話要說:
有美人說錢菲一保代而已,能坐上首席?首先這是為了讓故事好看,其次大家可以理解成這是李亦非暗中的安排。就不要糾結這件事啦~
其實呢,頭幾年投行很威風,保代很牛逼,這兩年有點不行了(ipo都特麽不開閘)。而且考上準保就不容易,一次考上非常難,考上之後注冊為正式保代也沒那麽簡單,有的人考試過了,但是一直沒有項目注冊,好幾年都不轉不成正式保代。像錢菲這樣,兩年多脫胎換骨的,理論上是可以沒什麽毛病,但是現實中幾乎不可能。問題是這是小說嘛,太寫實就沒看頭鳥,所以只要符合理論上的規則,懂行的美人們就表太較真啦,當成YY小說看嘛^_^
☆、74 前因與後果
錢菲燦爛地笑着說:“我猜你爸他應該叫李仟聖,你說對嗎?”
李亦非瞬間張大了嘴巴,表情上呈現出一種驚到極致後的呆,和他一貫的傲嬌美顏十分不搭。
“你怎麽知道的?!”
想了想他覺得這個問題似乎不夠首要,于是快速換了一個。
“你什麽時候知道的?!”
錢菲拿起手機,打開微信,找到他們的對話,點開一張照片給李亦非看。
是那張他周末加班時發給她的照片。
●︶3︶●
白天散會的時候,錢菲坐在首座上向下看。人頭攢動的樣子讓她有莫名奇妙的熟悉感。
腦子裏像閃過靈光,她迅速掏出手機。
沒錯,李亦非發給她的那張照片,就是這個在這個會議室裏拍的!
而且他的拍攝角度,就應該是坐在她現在坐的位置上。
而能坐在這個位置上指點江山的人,得是什麽樣的身份呢?
她心裏開始升騰起一個大膽的假設。
為了印證這個假設,她套廖副總的話。
而廖副總告訴她,李仟聖董事長的夫人很早就去世了。
她後來跑去衛生間,用手機上了百度,想搜一下“李仟聖的兒子”這種八卦。可惜這位富豪對自己兒子的隐私保護得實在太好,網上幾乎什麽都查不到,只除了一篇采訪中有這樣一問一答之外:
記者:您似乎從來沒對外界提過您的子女,大家只隐約知道您有一個兒子。請問您這樣做是為了保護他嗎?
李仟聖:其實我是想讓他以一個普通人的角度去看清身邊的人都是什麽樣的人,是不是真心待他。我很擔心別人知道他是我的兒子以後,和他交往的出發點會不再純粹。
她看着這段對話,思前想後,回味了以前曾忽略過的很多細節。
——當初收拾胡梓寧的時候,李亦非說,他是托了市政的一位叔叔直接給酒店董事長打的招呼。
——以前有一次他們一起喝啤酒,李亦非曾經很嚴肅地告訴她,他是富二代。她以為他在開玩笑根本沒有信。
——他曾經跟她說,他爸擔心他周圍的人都是沖着錢跟他好,她當時對這話根本沒往心裏去。
——他和廖詩語是發小。集團資料的股權結構上顯示,廖詩語和她父母、伯父都持有集團股份。
——還有那些名牌茶、五糧液、特供瓷器。
種種細節像潮水一樣翻湧在錢菲腦海裏。
她覺得那個大膽的假設越來越逼近事實了。
咬咬牙,為了掐斷自己會打電話直接問過去的沖動,她關了手機。
●︶3︶●
李亦非有些不安地看着已經足足沉默了快十分鐘的錢菲,試探地伸着手,捅捅她的胳膊,“巾巾,你別不出聲啊,好歹說點什麽!說什麽都行!”
錢菲看着他,“說什麽都行?”
李亦非狂點頭。
錢菲:“李亦非你大爺!”
李亦非在心裏默默嘆怎麽辦他爹和他都是單傳他沒有大爺啊。
感情豐沛地說完這一句,錢菲又不出聲了。李亦非繼續捅她,“別停啊,再說點什麽,要是實在不想說,動手打也是可以的!”
錢菲瞪着他。
然後她的手機響起來。
她拿起來接。話筒裏傳來廖詩語有些慌亂的聲音。
“錢菲,我去找汪若海,可他一直吐,中間還昏迷了一下,我現在把他帶到醫院了!可他不讓大夫看,只說想見你!”她聲音很大,說了什麽一旁的李亦非聽得一清二楚。
錢菲心裏咯噔一下。她問清了醫院和病房。
放下電話,她告訴李亦非:“咱倆的賬回頭再算,現在我得去醫院。”
李亦非騰地站起來,“汪若海吐就吐他的,憑什麽他一吐說想見你你就得去啊!他是不是不曉得你爺們級別比他高不知道自慚形穢是什麽啊?不行,我不同意你去!”
錢菲擡頭看他,在個別字眼上加重了語氣說:“晚上從‘你們家那大廈’裏出來,‘你們那家大廈’對面飄下來一塊牌子,本來是奔着我腦袋砸的,但汪若海他從後邊把我推開了,于是就變成砸他了。他替我挨了一下,現在有了腦震蕩的反應,你說我應該不應該去看一下?”
李亦非皺眉,“那我跟你一起去!”
錢菲冷着臉,“你是不是當我還是脾氣好得不行呢?我告訴你,錢保代漲脾氣了!你爸是誰那事咱倆還沒掰扯明白呢,我現在瞅你就鬧心!我跟你說你要敢跟上來,我把你腿踹折!”
她說完拎着包走到門口,換好鞋後惡狠狠地指着站在客廳裏蠢蠢欲動的李亦非,說:“給我站那!不許動!”
李亦非撇着一條腿抖啊抖,“錢保代,你就這麽放我一個人不管,去看前男友啊?這樣好嗎?忒不太仗義了吧!”
錢菲挑眉:“要不你帶我去看看你爸?我告訴你我現在看見你就來氣,你啊,就趕緊回家去吧,哈!省得待會爸爸去哪兒都有下集了!”
李亦非抖着腿問:“什麽下集?”
錢菲陰陽怪氣地答:“你爹等下給你打電話問你,兒子、兒子,你去哪裏了呀?”說完她開門出去了。
李亦非看着砰一聲關上的大門,覺得腿抖得好像有點抽筋了。
●︶3︶●
一路上錢菲覺得胸口有股悶氣一直在頂。她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在生誰的氣,可就是生氣。
要說怪李亦非,他還真告訴過她,他是富二代,是她自己沒信。
可是不怪他的話,他後來卻又賣大力地引領她堅定不移地走在認為他是個體戶家嬌生慣養的敗家孩子的道路上。
越想這股悶氣越讓她堵得慌,等趕到醫院時,看到汪若海吐啊吐地就是不肯讓大夫瞧病非要等她來的自殘姿态,她的悶氣終于悶不住爆發出來了。
她扯過椅子,坐在病床邊。廖詩語要出去,打算留個私人空間給她,被她攔住。
等汪若海吐完,她平靜地問:“汪若海,你想幹什麽?為什麽我不來你就不接受治療?”
汪若海慘白着臉,說:“我也不知道我想幹什麽,可是你不來,我就覺得治不治的也沒什麽意思!”
錢菲深吸一口氣,“你幫我擋這一下,我很感謝你,可是現在我寧可被砸的是我自己,因為我不用受你這份情感綁架。我本來不想說重話的,現在看來不說是不行了。汪若海,你是不是覺得自己很不幸福?被你甩的時候,看你過得那麽好,我也覺得自己很不幸福。我告訴你,你今天之所以覺得不幸福,是因為我過得很幸福。假使我現在過得是另外一種生活——每天不斷和各種禿頂老男人相親還要被挑三揀四地說看不上,你說我還會招你的眼球嗎?恐怕你連多看我一眼都不想。而以那種方式生活的我又該多不幸呢?如果不是遇到我現在的男朋友,真的,我說不定就是在過那樣的生活。所以你欣賞現在的我時,別忘了一切的前因後果。而你現在的不幸福和難過,也未必是對我真的還沒忘情,說白了不過是一種失落。”
她頓一頓,接着說:“你的命是你自己的,跟我沒關系,你都吐成這樣了,還不讓大夫瞧,非讓我來,有什麽意義呢你告訴我?”
她擡頭又看着廖詩語說:“麻煩你既然想做壞女人就壞得徹底點,別這麽委曲求全,他讓你找我你就找,你沒尊嚴嗎?我是大夫嗎?既然已經做了第三者,就狠狠心把心眼兒使到底,別使一半就停了,你這麽高風亮節的,你做得慣我都看不慣!”
錢菲說完就按了床鈴叫大夫。
●︶3︶●
錢菲回到家的時候,李亦非還在。
看到她回來,他一下從沙發上彈起來,要往她身邊湊。
錢菲扶着頭疲倦地說:“別往我身上呼,今天特煩你,趕緊回家!有事明天再說!”
她進了房間關了房門。
李亦非站在門口,怏怏的問:“我說你沒握着他手說汪若海你要堅強之類的吧?”
錢菲在門裏悶聲說:“嗯,說了,除此之外,我還告訴他,汪若海你別哭、汪若海你挺住呢!”
李亦非瞪着眼睛恨不得撓門,“我靠你不是吧!我只是在精神上帶着無限愧疚短暫蒙蔽了你一下,你不用這麽狠,在精神和肉體雙方面一起折磨我吧?”
錢菲不理他。
李亦非拍門:“巾巾,你先別睡,你告訴我,汪若海住哪個醫院,我去看看他去啊?”
隔了一會兒,錢菲在門裏問:“你看他幹嘛?”
李亦非說:“我告訴他一聲,以後再腦震蕩直接找我,我也可以替你握着他的手鼓勵他汪若海有本事你別哭、汪若海有本事你站起來撸!”
兩秒後,房門內側發出砰一聲響。
是錢菲從床上撇了個糜子枕頭撞在門上。
“滾!回你自己家撸去!”
●︶3︶●
第二天一早,錢菲帶着項目組到了仟聖後,就聽到滿樓的人都在八卦。
“聽說今天太子爺正式回朝,要開始逐步接手集團事務了呢!”
“你們有見過太子爺的嗎?說起來咱們董事長對他保護得也太好了!我一直都不知道他長什麽樣!”
“重要的中層以上人員,和他一起在第一會議室加過班,據說長得巨帥無比!”
……
項目組的成員問錢菲:“錢總,你說這太子爺到底能是個什麽樣的人呢?”
錢菲冷笑。她真想告訴他們,他就是你們原來的領導啊呵呵。
“誰知道呢,應該是個猥瑣富二代吧。”她解恨地說。
同事們全都認同地撇撇嘴,“有錢人家裏能養出什麽好孩子來啊?估計也就是個二流子!”
錢菲覺得心裏有點爽。
她到了集團為他們專門準備的辦公室後,接到了廖副總的內線電話。
“錢總是這樣,今天是我們李董的兒子正式來集團上班,他說想了解一下項目的具體情況和進度,你看能不能叫上其他中介機構,和我們集團的高管咱們一起再開個會?有什麽問題小李董也能跟着讨論一下!說起來沒準你和我們小李董都是認識的呢,他之前也在投行做過!”
錢菲說好,放下電話忍不住呵呵。
這廖副總也不知道是真不知道還是揣着明白裝糊塗。她和他們小李董可不認識麽。
她帶着項目組的人一起去了會議室。其他中介機構都已經到了。這次她堅持沒有坐在首位上。
得給那猥瑣富二代留一個得瑟到底的機會。
她看着在座的各位,很多人臉上都充滿了好奇。尤其她的同事們,各個臉上都挂着“他到底是誰”的表情。
會議室的門開了。大家都往門口看過去。
李亦非腳下生風地走進來。
他穿着不知道得值上多少錢的修身西裝,身材更顯颀長英挺。他步履儀态優雅迷人,英俊的臉上,比她兩年前第一次見到他時,除了自信以外,又多了一份果敢和堅毅,以及再也不用掩飾的貴氣與霸氣。
她看到除了她,她的小夥伴們全都驚呆了。而其他中介機構的人以及集團的工作人員,看着這個小李董的目光,也全都是滿滿的贊美與欣賞。
錢菲在心裏感慨這個靠臉吃飯的世界啊,應該是不會好了。
她看着數名女會計師兩眼發光地一路追随着李亦非,很不爽地在心裏說了聲謝特。
這個猥瑣富二代他就非得把自己的出場鏡頭搞得這麽拉風麽?她都快要把持不住放棄生氣的立場了啊!
☆、75 正文の結局
李亦非走到會議桌首位旁邊,停住,拉開椅子後,轉向錢菲,邀請她:“我怎麽能坐這呢?還是得錢總坐在這裏更合适!我只是來旁聽一下的,大局還是得由錢總來主持!”
錢菲看着李亦非,想在心裏捏死他。
她用別人看起來是禮貌的微笑只有他一個人能看懂是皮笑肉不笑的笑,對他說:“小李董就不要客氣了,主持大局不敢當,說到底我們都是來配合您工作的!”
李亦非堅持站在一旁,得體地微笑着,帥得就像個模特一樣。
旁邊的人都看着他們。
錢菲這回是恨不得把自己給捏死,好一了百了。
最後她在同事們的鼓(哄)舞(攆)下,硬着頭皮坐上了首座。
李亦非就坐到了她剛剛的位置上。他和一旁的舊同事們笑着說了聲“好久不見,大家辛苦”後,又對會議室裏的所有人都問了下好,然後正了正神色,說:“其實我之前也是做投行的,但是因為家父身體狀況不佳,我前不久注銷了保代資格回來幫忙。為了盡量避免不必要的麻煩,對這個項目我保持旁聽的狀态,我暫時不會到集團挂職,集團事務還是以廖副總的名義來定奪!”
接着他把話語權轉交給了錢菲。
錢菲通過之前對集團資料的進一步了解,把項目從更深的角度又挖掘出一些關鍵性的問題。她把這些問題一一提出來,和大家一起讨論。
可是每條問題讨論着讨論着,到了最後就變成是她和李亦非兩個人在你一言我一語地給出解決方案。
他們一言一語穿插得恰到好處,此起彼伏的默契簡直像所有思維是發自同一個人。
錢菲的兩個同事坐在一旁小聲地竊竊私語:“聽這二位‘總’讨論問題可真是種享受啊!你來我往的,每句話都是幹貨!”
“對啊,他們倆的思路簡直合拍得喪心病狂!”
一群人的會議最後就這樣變成了他們的雙人秀。一個半小時後,在衆人的仰望中,李亦非笑眯眯的感謝各位并宣布散會。
錢菲站起來要走的時候,李亦非眼疾腳快地起身攔住她,笑容可掬地說:“錢總,方便的話,能不能麻煩您移步到我辦公室來聊兩句?”
一旁的同事們沖他們擠眉弄眼。
錢菲面無表情地看着他,“那就勞煩小李董帶個路吧。”
●︶3︶●
李亦非的辦公室裏,錢菲翹着二郎腿手臂抱着胸坐在老板椅上,對面李亦非坐在待客沙發上。
錢菲像女王一樣俾睨着沙發上的人,“說吧,小李董,找我有什麽事?”
李亦非清了下嗓子,說:“其實也沒什麽,就是想簡單給你介紹一下我為什麽隐瞞你我爹是誰這個事件的歷史大背景!”
錢菲不應聲,目光轉向窗外,專注無比地看着對面的大高樓。
李亦非等了半天不見她收回眼神,只好出聲叫了一聲:“巾巾?”
錢菲看着窗外,語調平平地說:“工作時間請叫我錢總。”
李亦非“嘶”了一聲,“成!錢總?錢總您回回神啊?錢總您先聽我說一下歷史大背景怎麽樣?”
錢菲依然望着窗外,好半天“嗯”了一聲:“說吧。”
李亦非看着她那副做作又傲嬌的德行,終于知道自己以前有多煩人了。
他深吸口氣,說:“其實是這樣,我家老頭呢,忽然有一天知道我又看上一女的,而這女的呢沒留過學,他就覺得我找女人的眼光是越來越次了,這一個竟然還不如上一個,上一個好歹還留過學……”
錢菲忽然扭過頭瞪着他,打斷他的話:“你說的這一個,不會就是我吧?”
李亦非竭盡所能做出讓自己的顏看上去最帥最美最動人的表情,“……恭喜你答對了,就是你!”
錢菲對着他“我呸”了一聲:“出過國就了不起了嗎?留過學回來的就都是好東西了嗎?你以為外國人就很厲害嗎?讓他們來中國考回四六級他們還未必考得過我呢!”
李亦非狂點頭說就是就是。
“我們這不也就是家裏有點臭錢嗎,合計着不出國也沒地方花啊,這才出的!要單論成績,我相信我這海歸肯定比不上你這土鼈!”
錢菲看着他大言不慚地臉,聽着他臭不要臉的話,恨不得掀桌砸他。她肝疼地把眼神再次調向窗外。
“接着說!”她沒好氣地說。
李亦非又清了清嗓子,“老頭子這不就認為你不行嗎,我就跟他掰扯,我說你行你肯定行,你比神州行都行!然後老頭子就跟我約定,不讓我告訴你我是誰,也不讓我幫你,假如你能獨立把我們家這重組方案給弄出來,他就承認你行!
錢菲哼一聲,扭回頭看着他,“于是現在他不嫌我了?”
李亦非用最美最帥最迷人讓人看了就忍不住想脫褲子的表情笑眯眯點頭。
錢菲挑挑眉,挑的時候完全沒意識到自己在做着李亦非的招牌動作,“那現在輪到我嫌了!”她從老板椅上“啪”地站起來,走出老板臺,站在李亦非面前,兩手插在西裝褲的口袋裏。
高跟鞋把褲線挺得筆直,襯得她的腿又纖長又帥氣又性感。
“李少爺,”錢菲居高臨下地望着坐在沙發上的李亦非,“我現在嫌你英文名起得不好聽,不好聽到我不想跟你愉快的玩耍!等我什麽時候覺得好聽了,我會記得通知你一聲!”
說完她轉身朝門口走。
李亦非差點噴了。他頭回聽說還有嫌英文名起的不好聽不能一起玩耍的!這不就是沒事找事麽……
他急忙從沙發上站起來,邁着長腿攔到錢菲前面,握住門把手不放,“這事容易啊!我改個英文名不就好了!巾巾,我立馬改個你不嫌棄的英文名,咱倆這就和好吧,成嗎?”
錢菲揚起下巴,臉上糊滿不可一世的表情,“叫錢總!”
李亦非“嘶”一聲,吸着氣叫了聲:“錢總,咱倆和好,成嗎?我這就改英文名!”
錢菲梗着脖子,“沒用,你改成什麽名我都會嫌不好聽!”
李亦非挑眉,“不能夠吧!我已經想好我要改叫How Teen了啊!你只要勇敢地念出聲一次,就會瞬間打破不好聽的魔咒,請一定相信我!”
錢菲怔了怔後,兇相畢露,“滾!玩什麽文字游戲!告訴你這套跟我這沒用!”
她扒拉着李亦非,李亦非在手被摳離門把手的時候掙紮着問:“那你說,你怎麽樣才能覺得我的英文名好聽?”
錢菲打開門頭也不回地向外走,一邊走一邊說:“等我也做一件事先不會告訴你的事情以後!”
●︶3︶●
晚上下班前,錢菲接到公司副總的電話,副總告訴她第二天要去桂黎黎那個公司開個會,跟進一下IPO的進度。
她放下電話頭也沒回直接對跟屁蟲一樣黏在身後的李亦非說:“小李董,跟您請個假哈,明天我得去您那‘留過學’的前女友的公司開個會,就不來這了哈。”
李亦非邁步趕上來和她并肩走,“錢保代,明天幾點開完會啊?我去接你吧!我開我爹新買的蘭博基尼去,路上你可以找個刀片什麽的劃着玩解解恨!”
錢菲停住,擡頭,“那行,就開這車接我去吧。”頓一頓,又說,“別忘了帶把鋒利點的刀片。”
說完趾高氣昂地越過他往前走。
李亦非望着她搖曳生姿的背影,忽然覺得人世間最讓人唏噓感慨又心酸的事情就是六十年與河——三十年河東,三十年河西。
想當年是他傲嬌地走在前面,是那個聖母的她一直颠吧颠吧地跟在後面。
可現在……說多了都是淚,全調過來了……
●︶3︶●
第二天錢菲在桂黎黎的公司開了一天會。
桂黎黎知道由她變成項目負責人來繼續負責跟進她們的項目時,臉上的表情像剛剛表演過生吞燈泡。
開完會,錢菲覺得有點累,跟企業的牛董——也就是桂黎黎的丈夫,握了個手說了聲再見後就出了會議室。
而她剛出了會議室就聽到身後桂黎黎嬌滴滴地叫她:“錢菲,等等我,我送送你!”
錢菲想裝聽不見繼續往前走。她煩死這一位虛頭巴腦的德行了,一點都不想讓她送送。
結果桂黎黎像安了永動裝置的小喇叭一樣不停地叫:“錢菲錢菲,等等我等等我呀,我送送你送送你!”
錢菲聽她這麽叫完,覺得看人都有點重影了。
她停下腳步,轉頭,面帶程式化而略顯僵硬的微笑:“桂副總,不用送,我自己下去就行!”
桂黎黎快速搗動了幾步趕到她身前來,親親熱熱地挽上她的胳膊,“那怎麽行!怎麽能讓你一個人走!”
錢菲看着死死被桂黎黎挽住不放的胳膊,嘴角抽搐。
這特麽是送嗎?這特麽是綁架吧……
桂黎黎以外人看來是親密無間、在錢菲看來卻是生拉硬拽的貼合姿勢,生挽着錢菲走到電梯旁。
等電梯來了,她對其他人笑眯眯說:“麻煩大家等下一趟,我想單獨送送朋友!”
其他人立刻識相地給老板娘讓出電梯。
電梯門合上以後,桂黎黎像表演變臉一樣,立刻松手并收起笑容。
錢菲不由擡頭默默看了看頭頂的攝像頭。
她真想告訴桂黎黎:大姐通過這兒也有人瞧着呢,您倒是演戲演全套啊!
半分鐘後,電梯“叮”一聲響停在一樓,桂黎黎率先昂着頭走了出去。
等走出大廈門口,桂黎黎站定,轉身,手臂抱在胸前看着錢菲,一臉的質問:“我聽你們同事說,你跟李亦非好上了?”
錢菲“呵”一聲:“我跟他好沒好,有必要跟你報備嗎?”她扭頭看到不遠處正停着一輛嶄新锃亮的蘭博基尼,轉頭對桂黎黎說,“如果你所謂的‘送送我’就是想跟我說這個,那不好意思,我沒義務奉陪,我要先走了。”她轉身朝那輛騷包大轎子方向走過去。
桂黎黎在她身後怔了怔。她有點沒适應過來。眼前這個作風冷硬的錢菲和她印象中那個很好欺負的老好人竟然重合不上了……
眼看錢菲就要走掉,桂黎黎回回神,在她身後口不擇言地叫:“錢菲,你真虛僞!我以前就說過,你其實就是喜歡李亦非,你還死不承認!”
錢菲停住腳步。她嘆口氣。她本來不想理這腦殘+公主病妖冶少婦的,她本想像以前一樣,那女的愛說什麽就讓她說什麽好了,忍一忍也就過去了。可是今天很奇怪,她忽然不想忍了。
她轉身走回到桂黎黎面前,昂着下巴,面帶微笑,說:“對,我就是喜歡他,還喜歡得不得了呢,怎麽了?礙你什麽事了嗎?”
桂黎黎嘴唇哆嗦了一下,挺着脖子,說:“我就覺得當年我和李亦非分手分得有問題!那陣子我們總吵架,說不準就是你在背後使壞!要是沒有你,我也不一定會跟了別人!”
錢菲忍不住噴了。她對着桂黎黎身後喊了聲:“牛董!”
她看到桂黎黎臉色瞬間白得像鬼一樣,驚悚地回頭去看。
當看到身後什麽也沒有,自己是被錢菲騙了時,桂黎黎轉回頭暴怒地叫:“錢菲你真夠卑鄙的!”
錢菲呵呵呵地笑:“牛夫人啊,你說你何必呢!就這麽點操行,還總惦記着玩舊愛難斷的戲碼,這不是苦了你自己嗎?要我說呢,你也結婚兩年了,趕緊把心思放在要個孩子上吧,要不然正宮夫人這東西,就跟流水席似的,別人坐完你坐,你坐完又得有別人來坐!我說這些都是為你好,往心裏去去,啊!”
桂黎黎“哈”的一聲冷笑,“算了,細想想李亦非他也沒什麽好,就算我把他讓給你的好了!祝你們好好奮鬥争取在退休前能買上大房子開上豪車住上大別墅!”
錢菲“噗”一聲:“桂黎黎你不是吧,你到現在都不知道李亦非他爸是誰?我告訴你你當年看到的那個穿着運動服的大叔他名字叫作李仟聖,就是仟聖集團的那個仟聖!”她頓一頓,看着桂黎黎白得快滲出石灰來的臉,問,“現在你覺得我們還用努力奮鬥嗎?”
桂黎黎昂着頭,白着臉呵呵笑着說:“那你就更嚣張不了多久了呢!你以為以他的家世和脾氣,有可能會對你這樣的人專注地愛一生一世嗎?我告訴你錢菲要是這樣想你就大錯特錯了呢!李亦非他就不是這種專情的人!我說這些也是為你好哦!哦對了,和他呀,你就算生了孩子也不一定坐得住正宮夫人的位子呢!”
錢菲笑眯眯的看着她,“不能夠吧?你說的是以前的李亦非,現在的李亦非可不那樣了,他愛我愛得要死要活的呢!”
桂黎黎哈哈笑:“吹牛誰不會啊!”
她剛說完,一道聲音無比悅耳地插了進來,“她沒吹牛啊,我就是愛她愛得要死要活的,沒錯啊!”
桂黎黎看着不知道什麽時候走近過來、站在錢菲身後的那個男人,臉色難看得就像不小心吞到了翔一樣。
錢菲回頭,看到身後李亦非正紅口白牙地咧着嘴沖她笑。
●︶3︶●
錢菲上了車以後,李亦非遞給她一把小刀,說:“我們家最快的刀,想刮哪刮哪,随便刮!”
錢菲問:“你爸要是問誰刮的怎麽辦?”
李亦非看着還站在不遠正處捂着胸口喘粗氣的桂黎黎說:“就說她刮的!”
錢菲再也繃不住一張冷臉,噗地笑噴:“你可真夠損的!”
李亦非把車以一個無比騷包的大弧形開了出去。錢菲從後視鏡裏幾乎能感覺到經過折射後的桂黎黎雙眼中所釋放出來的幽怨嫉恨的殺氣。
她看着後視鏡啧啧地嘆:“這人要是犯起傻來,科學根本解釋不了到底是因為啥。就說你‘出過國留過學’的前女友吧,好好地放着人傻錢多的純種富二代不要,非去嫁一個過了兩年了都沒生出孩子來的胖大叔,你說她今天終于知道事情的真相了,回家還不得把自己慘得咬着被角哭死過去啊!”
李亦非用手指敲着方向盤,“哭呗,關我什麽事?”他扭頭看錢菲一眼,說,“錢保代我想嚴肅地問你幾個問題!”
錢菲“嗯”一聲:“錢保代現在心情不錯,問吧!”
李亦非說:“記住,接下來這些問題,你只需要回答是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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