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 李一心陸遙 (2)

還是帶着破名一起練級。不過這時候他的心境已經有些小小的不一樣了。他對她的感覺有點複雜,雖然不再徹底瞧不起這個人妖草根號,可大部分的情感還是歸屬于“看不慣”和“嗤之以鼻”。

誰叫她級別太低品格又差,就算碰巧會發那個大招,也掩蓋不住她心中愛慕他又不肯承認于是去私下調查他的猥瑣邪念。

兩個人不再靠噼裏啪啦地打字維持溝通了,他們開始上歪歪。而在語音的過程裏,極大部分時間他們都在鬥嘴,極小部分時間是在溝通游戲。

日子稀裏嘩啦地過去,轉眼就要過年了。

有一天,破名忽然對軍丞說:“你幫我一件事,我把裝備都還給你。”

幸福來得這麽突然,軍丞一時間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真的假的?什麽事要我幫你?我先說啊,我這個人很有節操的,你不要逼我做對不起自己身體的事,我知道你觊觎我很久了!我告訴你你要是打我肉體的主意,我是斷斷不會答應的!”

破名冷冷長嗤一聲:“我謝謝你啊!你倒找錢讓我對你的身體做些什麽我都懶得搭理!放心,不是什麽難事,你只要假裝是我男朋友跟我回家去過個年就行。我呢,也不白用你,等過完年我把你的裝備一次性都還給你,另外還付你租金。你前陣子發大招發得不是變成窮光蛋了嗎?怎麽樣,好好考慮下我的提議吧?”

軍丞認認真真地思考了一下這個提議。

首先.他的火暴媽媽為了控制他的游戲瘾,這個月說什麽都不肯再撥零花錢給他了。破名說得對,他現在是個地地道道的窮光蛋。

其次,過年期間他媽媽和他爹爹已經準備好出國去N度蜜月了,他曾提出過想要跟着一起去的想法,不過被他冷血阿爹一口拒絕并無情地掃到了一邊去。

最後,他既然已經決定跟李亦非那個賤人絕交了,那麽他就要有骨氣,這個年就一定不能去找他一起過。

綜上,如果不理會破名的提議,那麽這個年他似乎得孤零零窮嗖嗖苦兮兮地一個人幹熬了……

思考過後,他有了決定。

他端着架子回答破名: “我這個人呢,說到底就是心軟,既然你求我了,那我就勉為其難地答應一下吧。不過提前說好,我懷疑你有暗戀我的前科,你租我回家過年我可只負責精神層面的服務,晚上你要是借口家裏房間小床不夠睡非要提出和我睡在—起什麽的,我告訴你我可誓死不從!”

破名用足了力氣,狠狠地“呸”了他一聲。

臨下線前,兩個人交換了手機號。軍丞躺下準備睡覺時,破名發短信問他要身份證號。

軍丞警覺地回短信問:“你想幹什麽?”

破名再發來的短信的字裏行間處處透着一股“大哥你沒事吧”的情緒。

“能幹什麽?給你買來回飛機票啊拜托!難道你想自負來回路費?你要是想的話我樂不得成全你!”

軍丞立馬把自己的身份證號秒發了過去。

開玩笑,他現在都窮成什麽樣了,還自負路費?別逗了!

一個星期後,離過年還有兩天,軍丞和破名相約機場見。

到了機場,軍丞奔着一個背對着自己的短發女生就沖了過去。

他嘚嘚瑟瑟地湊上去就拍了人家的肩一下,嘴巴裏還嘚吧着:“喂,破名!”

短發女孩被他拍得吓了一跳,瞪着眼睛回過身,橫眉冷對怒目而視回他一句:“你誰啊?有病啊?!”

軍丞眨眨眼,有點蒙圈的感覺。

直覺告訴他,破名就該是這個人呀......

短發女孩狠狠白了他一眼走開了,留他一個人杵在原地僵硬怔忪。

忽然他的肩膀也被人拍了一下。

他立刻回頭,看到一個梳着馬尾面容清麗的年輕女孩正沖他撇嘴笑。

那笑容……有種說不出的詭異感。

那女孩挑挑眉梢,問他: “出門前沒吃藥啊?逮誰管誰叫破名。”

軍丞看着她,覺得更暈了:“你是破名?我天你怎麽長得這麽像個女人!這跟你在網上的言談舉止以及行為操守很不相符啊!你那麽爺們,怎麽可能是長頭發的造型呢!”

破名沖他撇撇嘴: “我告訴你,你這麽說,不僅得罪我,還得罪了所有短發的女孩子。你的意思是說,短發女孩都是爺們屬性是嗎?”

軍丞啧啧兩聲,搖頭:“不,我的意思是,不是所有短發女孩都爺們,比如孫俪,盡管梳着短發也是個女神;可是你這麽爺們,就一定應該是短發啊!”

破名搖搖頭,一臉憐憫地拍拍他的肩:“大哥,腦子有病得趁早治療,再晚點你就真的精神分裂了,我說你想得不要太多!”

上了飛機以後,兩個人互相交換了詳細的個人信息。

破名告訴軍丞:“我叫黨雨,黨員的黨,風雨無阻的雨。”

軍丞一擠咕眼,間:“你是孤兒啊?”

黨雨撇頭狠狠剜他一眼:“能告訴我您老人家是從哪裏得出的這個結論嗎?”

軍丞撓撓臉,說:“我發小告訴我的啊——哦對了,我已經和他絕交了——他說一般孤兒院的孤兒,男的都姓國,女的都姓黨。”

黨雨忍了又忍,最終沒忍住,到底翻了個白眼:“就您這智商,游戲裏還真是不能沒有裝備,不然一天死八百遍!行,就算按照你說的,孤兒院男的姓國女的姓黨,那你說這些孤兒就不長大嗎?長大之後就不結婚生孩子嗎?生的孩子就不姓國和黨嗎?這些姓國和黨的孩子他們是孤兒嗎?!”

軍丞被黨雨一連串的反問句問蒙了,飛快地眨着眼:“倒也是哦。”

黨雨看着他,一臉同情:“以你的這個智商能活到這麽大真是不容易。你父母真偉大,居然養得活你。”

軍丞梗着脖子說了聲“我去”!

輪到他做自我介紹:“我叫軍丞……”話還沒說完,就被黨雨打斷。

“我知道。”

軍丞愣了愣:“是因為我剛剛告訴你了所以你才知道的對嗎?”

黨雨毫不遲疑地否定他:“不。”想了想,她夾了夾眼睛,說,“以前玩游戲的時候你告訴過我。”

軍丞陷入呆滞五秒鐘,五秒後,他的态度斬釘截鐵:“不可能!我沒說過!”

黨雨迅速反駁:“你說過。”

軍丞:“我沒說過!”

黨雨:“說過!”

軍丞:“沒有!”

黨雨:“你對自己的記憶力有信心?”

軍丞:“……”

黨雨: “沒信心是嗎?那瞎犟犟什麽!再犟你就趁着還沒起飛趕緊下飛機吧,裝備我留着,租你那錢我省了。”

軍丞立刻變得語氣真摯:“啊我回頭想一想一定能想起來我說過!”

飛機起飛後,黨雨開始給軍丞科普她的家庭情況,讓他對自己的角色扮演有個大致的掌握。

她告訴軍丞:“我初中的時候我媽就去世了,然後我爸又給我找了個後媽,我後媽帶來一個女兒,跟我同歲但是生日比我小,算是我妹妹。我妹妹跟我爸和我後媽說,今年過年要把男朋友帶回家,我後媽跟她說:你不能這樣,你姐姐這兒還一點動靜沒有呢,你就先把男朋友帶家裏了,這多不好啊。我妹妹呢,就比較委屈,就催我趕緊找個男朋友帶回去,于是乎我就只好租你回去了。”

軍丞“哦”了一聲,說:“感覺你後媽和你妹都有點神神道道的啊。”

黨雨呵呵了一聲,沒說別的。

黨雨告訴軍丞,她後妹妹叫白美,妹妹男友叫唐海。

聽到她妹妹名字的時候,軍丞笑了。

“你妹怎麽沒幹脆起名叫白富美啊!”

黨雨翻了個白眼:“等她真嫁了她男朋友以後再說吧。不然窮,沒資格。”

軍丞想了想,問:“她男朋友很有錢嗎?”

黨雨眼角抽了抽,若有似無地哼了下,答:“算是挺有的吧,家裏做小買賣的。呵!他要是沒錢,我那妹妹也不能挖人牆角硬從別人手裏把他給撬過去。”

軍丞連聲啧啧: “夠不地道的啊你妹!”

黨雨斜他一眼:“能把你妹倆字放前邊當成主語說嗎,別搞得跟罵我的歧義句似的。”

軍丞繼續啧啧:“你妹長得好看嗎?”

黨雨瞳孔的焦距虛了虛:“還行吧.挺好看的,不然憑什麽挖得動別人的牆腳啊。”

軍丞“哦”了一聲: “這樣啊。其實吧,要是長得好看的女生不地道,倒也能讓人忍受。但像你這樣的就不行,太老爺們了!”

黨雨面無表情地看着他:“等飛機落了地你就買機票回吧。你的裝備和原計劃租你的租金就讓它們—起随風而逝好了。”

軍丞連忙叫喚:“別介啊!我開玩笑呢你聽不出來啊,幽默細胞數量為負吧?我告訴你其實我剛剛都是口是心非,其實你一點都不老爺們,其實你是純老娘……”

黨雨狠狠地瞪着他。

軍丞像受了內傷以及驚吓一樣,把最後一個“們”字生吞回肚子裏。

軍丞真到了黨雨家後,發現不只她後媽和後妹怪,連她後妹夫也很怪。他覺得這個家庭的氛圍有點詭異,可是具體哪裏詭異他一時又說不清。

黨雨的妹妹是個長得很軟很清純的妹子,只是看人的眼神有點怪怪的。她的男朋友也挺俊,就是跟他比的話,他覺得還是差了好幾個檔次的。

後妹妹白美同志剛看到他時,眼一瞪眉一挑,一臉的“咦”的神色。

不過很快她就收起了“咦”的神色換上了一副人畜無害的甜美笑容:“喲,姐,你新找的男朋友好帥呀!”

“新”找的男朋友......這女孩強調重音的本領不要太突出。

對比她笑容裏詭異的熱情,一旁她的男朋友看着他的眼神就冷淡得多了。不過很奇怪,這男的倒是額外多看了黨雨好幾眼。

寒暄了一陣子後,黨雨繼母準備好了晚飯,大家就座準備開餐。

在軍丞的認知裏,一家人圍坐在一起吃團圓飯,應該是件很溫馨有愛的事情,會叫人很幸福很放松。可是他卻感覺到,黨雨家的飯桌氣氛很詭谲,黨雨本人更像是随時在準備參加什麽戰鬥一樣,時刻警惕着。他敢确定,黨雨的每根神經都在緊繃着。

她為什麽會是這樣的狀态呢?

這頓飯說不上為什麽,竟叫他咂摸出一些“尴尬”的味道來。

軍丞一邊吃飯一邊暗中觀察。雖然身邊那些損友都說他智商有限,可他覺得自己其實是一個第六感超級強的絕頂聰明人,察言觀色什麽的,只要他用點心,其實也是可以的啦。

就餐時間過去五分鐘後,飯桌上的氣氛陡然一變。這種變化來自于白美妹妹開口說話了。

“姐,之前你不還是單身的嘛,怎麽幾天時間就變出來個男朋友啊?你是不是一直都有男朋友卻在騙我們呀?可是這有什麽好騙的嘛!”

白美的聲音甜美,語調輕軟,可是軍丞總覺得能從她的話裏聽出點刀槍棍棒的味道。

黨雨對她呵呵一笑:“我幹嗎騙你呢?我和軍丞我們倆一見鐘情,速度當然就快了些。”說完一磚頭,看着軍丞,問,“是吧?”

軍丞聽到“一見鐘情”四個字的時候差點咬着舌頭,再看她假裝一副深情款款的樣子凝望自己問“是吧”,他差點胃痙攣。

可是沒等胃有反應,腿已經先疼得他差點龇牙咧嘴。黨雨正在以一種威脅十足的力道在桌子下邊掐他。

他只好掩蓋內心和肉體上的雙重苦楚,用盡全力笑得山花爛漫,對白美說:“是啊是啊!我和你姐,那就是緣分啊!”

白美呵呵一笑:“姐夫你真有趣。”

有趣你妹!老子因為你一句話腿都快被掐腫了!

軍丞低下頭,默默吞着心中暗流的疼痛之淚。

後面的時間裏,白美就像開了挂一樣,聲音越來越甜,問的問題卻越來越讨厭。

“姐,你們進展到什麽程度了呀?”

“姐,你們打算什麽時候結婚呀?哦對了,你們是打算結婚的吧?”

“姐,你們在北京還得多久能買起房子呀?”

......

白美這一聲一聲的姐姐叫得軍丞心裏直煩。

真奇怪,她媽媽都不教教她好人家的大姑娘應該食不言寝不語的麽!他擡頭,看到白美媽媽挂着一臉的笑眯眯,甚至隐隐還有驕傲的神色,好像除了她女兒之外真是沒人問得出這麽好聽的問題。

軍丞在心裏感嘆。要不是他是黨雨花錢租來的,他可真受不了這對奇怪母女,早拍案而起了,還讓不讓人消停吃飯了!

再順便瞄一眼黨雨爸爸,他發現他眼裏似乎有着無奈。

而白美身旁的唐海,臉色一陣青一陣白地變着。

有意思,反應最大的人居然是他。

對于白美的那些問題,黨雨都面不改色連消帶打地化解掉了。軍丞覺得黨雨不是脾氣太好就是神經夠粗壯,他有點佩服她是條真漢子了。

不過随後白美又問的一個問題,讓他徹底坐不住了。

“姐,軍丞哥長得這麽帥,不會是你為了排解寂寞找的小白臉吧?”說完她掩着嘴巴嘻嘻地笑,一副天真無邪的樣子。

軍丞本來想出聲維護尊嚴的,黨雨卻先他發了聲。

黨雨呵斥她一聲:“小美,別胡說八道!”

這次她居然沒有在她那個鬼妹妹面前退讓。軍丞按捺下火氣,靜觀其變。

“我怎麽胡說八道了啊!姐你什麽意思啊!”白美調門高了八度。

“白美!”一旁一直沒有作過聲的唐海出了聲,“可以了!”

白美扭頭沖他媚眼一飛,笑得甜甜蜜蜜的:“什麽叫可以了?我和我姐鬧着玩,怎麽你心疼啦?”

唐海看着她,皺了皺眉,不再說話。

軍丞覺得這局面真是越來越奇葩了,這家人之間似乎很有些情況啊......

他決定出來和個稀泥打個圓場:“小美妹妹,你姐這麽好的女人,我怎麽能讓她養我呢?我巴不得捧着大把人民幣像供着少奶奶似的哄着她呀,前提還得是你姐她願意給我機會。”說完他朝黨雨一擠咕眼。

白美的甜美笑容僵凝了:“喲,姐夫你可真會說話!”

黨雨滿眼贊賞地看着他。

而他在無人察覺的間隙,以第三者聽不到的聲音對黨雨說了兩個字:“加錢!”

黨雨眼中那些贊賞瞬間消失殆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我聾我聽不見”的神色。

一頓飯暗潮洶湧地總算吃到了收尾狀态。

白美最先放下碗筷,笑靥如花地對唐海說:“你不是給爸帶了東西嗎?快去拿呀!”

唐海放下碗筷起身去了房間,再回來時他手裏拿着盒海參。

白美把海參接過來遞給黨雨爸爸:“爸,祝您身體健康新年快樂。”

黨雨爸爸把盒子接過去,道謝:”小美有心了。”

白美甜甜地說:“應該的!爸您把我養這麽大.多辛苦啊。您身體又一直不好.我多給您張羅點補品什麽的,這是在報答您的養育之恩呀。”她笑眯眯地瞄了眼黨雨, “姐,你說我說得對嗎?”

黨雨臉色漸漸發白。她走得急,又想着白美帶唐海回家過年,一時心煩意亂的,居然忘記給白美媽媽買點什麽了。

突然她感覺到一旁軍丞在捅咕自己。她扭頭,看到他在只有她能看到的角度擠眉弄眼,并用口型說:“加錢!”

她一時怔忪,剛要憤怒地警告他別鬧,他已經一擡屁股起身了。

他也去了趟房間.再回來時,他手裏捧着個錦繡奪目富麗堂皇的細絨盒子。他走到餐桌前,把盒子往白美媽媽面前一遞:“阿姨,這是我和黨雨的一點心意,不值什麽錢,但這裏邊的東西您要是用着好呢,回頭我和黨雨就繼續給您張羅着。”

白美媽媽一臉問號地接過盒子,有點小期待地打開盒蓋。白美伸過頭去看,然後她的臉色就變了。

一整盒的頂級冬蟲夏草!瞬間秒殺了她和唐海的海參!

黨雨趁大家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參觀冬蟲夏草上時,小聲問軍丞:“行啊大丞相,居然還有這一手!哪兒弄的?”

軍丞小聲回答她:“去機場之前我爸朋友讓我去他家裏拿給我爸的,我懶得放回家再拐去機場,就直接塞進行李箱裏帶過來了,沒想到跟這兒派上了用場,這是天意要讓我大丞相走到哪裏都發光發亮啊哎嘿嘿!”

黨雨覺得自己額前垂下了一頭黑線。

“那回頭你怎麽跟你爸交代?”

軍丞沒事兒人似的說:“實話實說呗。但凡我在外頭是為了面子而做的犧牲,我爸媽都支持我!今天這場面,他們要是知道我跟人争風頭落敗一局,那才真要把我往死裏打呢,切!”

黨雨覺得他們老軍家的人可真奇葩啊。

欣賞完禮物,白美媽心花怒放地謝過軍丞的冬蟲夏草後,晚餐正式步入結束的節奏。白美媽站起來要收拾碗筷,黨雨立刻攔住她:“媽你別動,軍丞跟我說了,吃完飯他來洗碗。”說完轉頭看着軍丞:“是吧?”

軍丞已經不知道自己臉上該帶着什麽表情了,直勾勾地回視黨雨。

這個禍水!他在家連筷子掉在地上都不用撿的好不好啊!現在她居然要他洗碗?!當他是什麽人啊!

他肯屈服才怪!

他醞釀着準備說“不”。

結果黨雨沖他做了個口型:“裝備!”頓了頓後她又做了個口型,“加錢!”

軍丞一甩頭站起來:“阿姨您別動,快和叔叔去屋裏看電視去,放着我來收拾!”

白美媽和黨雨爸眉開眼笑地起身去了客廳看電視。

白美看着他和黨雨的表情有點酸溜溜的,瞄了兩眼後也一擡屁股起了身打算回房間,結果起來後卻發現唐海還坐在那裏沒有動。

她不高興了,嚷嚷:“唐海,走啊。怎麽着,還打算給我姐的‘新’男朋友一起洗碗啊?”

軍丞覺得那個‘新’字聽起來怪怪的,挺別有一番滋味的。

唐海起身走了,走之前飛速看了黨雨兩眼,一副欲言又止的樣子。

軍丞覺得那股詭異的氣氛又開始暗潮洶湧了。

黨雨開始後悔讓軍丞洗碗了。

平均十個碗碟他能洗碎八個。

站在水槽邊,聽完響看着一地碎碗渣子,黨雨覺得腦仁疼。

“你故意的。”她肯定地說。

軍丞回望她,眼含秋水般清澈又真摯:“相信我,我要是故意的,十個碗都會摔幹淨的,一個都不會剩!”

黨雨覺得肝顫,她眯眼看他:“賠碗。”

軍丞翻白眼:“你讓我洗的!”

黨雨不理他:“賠碗錢從你租金裏抵扣了,通知你一聲。”

“我靠!還帶這麽玩的!信不信我這就進屋去拆穿你告訴他們我才不是你男朋友,我其實是你死要面子花錢雇回來的!”軍丞把手裏僅剩的兩個碗往水池裏一蹾說。

在他的餘音袅袅裏,想起了咔擦咔擦的兩聲,水槽裏又多了兩個碎碗。

軍丞望望水池,兩只手有點不知道放在哪裏的節奏。

“這個這個這個你說你家碗怎麽這麽容易破呢呵呵呵......”

黨雨面無表情地看着他:“告訴我,這麽弱智的事,你到底是怎麽做到的?”

軍丞把打碎碗的讪讪表情一收,換上一臉的豁出去:“反正,你要是敢扣我錢,我就沖進去告訴你爸真相!大過年的你可想好要不要這麽刺激他哈!”

黨雨呵呵一聲冷笑:“你要是敢告訴我爸我和你是怎麽回事,我就也去告訴你媽你通過充話費的形式到底在網游裏砸了多少錢!”

軍丞聽到這一句的時候,受驚程度直逼魂飛魄散。

“我靠你是怎麽知道我媽不讓我玩網游的?你說你到底是誰!你說你說你快說!”他伸着食指戳向黨雨的鼻尖歇斯底裏地問。

黨雨一把握住他的手指并向着他的手背的方向一撅:“你自己說過。”

軍丞疼得差點哭出來:“我沒有!”

黨雨手下又用了點力:“你說過!”

軍丞幾乎聲音都在發顫:“我沒有!”

黨雨又加了一倍的力,那根手指以反人類的狀态承受着他人的摧殘:“你沒說過?!”

軍丞的聲音裏帶上了疼痛的哭腔:“我說過!你快松手!”

黨雨松了手。

軍丞捧着他的手指使勁兒吹氣。

黨雨豎起耳朵,聽到他一邊吹氣一邊嘴裏碎碎叨叨地念着:“......她什麽人啊!怎麽能這麽欺負你啊!你看都快把你給撅折了啊!她可真是禽獸不如啊!......”

看着他神神道道的樣子,黨雨忽然笑了。

本以為這個年會過的很煎熬,想不到因為這個活寶,她居然也不覺得這個年難過了。

洗好了碗後,軍丞到客廳陪黨雨爸一起看電視。白美媽和白美還有唐海下樓去了,黨雨在她自己的小房間裏上網。

黨雨爸爸忽然把電視的聲音又調大了一些,然後扭頭,看着軍丞微笑:“孩子,你有小名嗎?”

軍丞怔了怔後眨眨眼:“我朋友什麽的都叫我大軍,伯伯您也叫我大軍吧。”

黨雨爸爸點點頭:“大軍啊,我得拜托你一件事,以後要是可以的話,你就對我家小雨好一點,她從小吃了不少苦,我這個做爸爸的虧欠她很多。”說到最後時,他的神色裏有了絲恻然。

軍丞想着既然自己是收了人家的錢來做角色扮演的,就應該盡職一些,于是趕緊揮動三寸不爛之舌,拿出在家時忽悠他媽媽的那些招數,連蒙帶唬連哄帶逗,把老爺子逗得樂和起來。

和老爺子的這場聊天,讓他對黨雨這個構造複雜的家庭有了更深一步的了解與認識,也讓他感知裏叫做“吃驚”的情緒迅速爆成一團興奮的火焰。

原來,唐海一開始居然和黨雨是一對!

根據黨雨爸爸的描述,再加上他自己的融會貫通與合理想象,軍丞認為事情經過應該是這樣的——

在黨雨和唐海兩個人友情以上戀人未滿,暧昧朦胧卻還沒有彼此戳破窗戶紙的時候,黨雨趁着假期邀請唐海來家鄉游玩,結果唐海一下就被白美盯上了。

也不知道她什麽時候問唐海要了聯系方式,等唐海離開之後,黨雨覺得他和自己越來越生疏,再過不久,就聽白美說,她已經和唐海在一起了。

軍丞五味雜陳地想着,聽到這個消息時,黨雨一定就像被雷劈過一樣吧。

他看看黨雨爸爸,老人家眼眶有點泛紅。

“其實小雨不是窩囊性子,這事要是發生在別人身上,如果是別的女孩搶了她的男朋友,她一定不會不言不語一味退讓。可是這個人偏偏是小美。我近十年來身體都不怎麽好, 一直在靠小美媽媽照顧,我知道小雨是為了我才忍下來的,她不想我沒人照顧。”

喘口氣,黨雨爸爸平複了一下情緒,又繼續說:“我也想過,為了女兒,幹脆我就豁出去了,讓她和唐海在一起,要是小美和她媽媽不願意,想離開這個家,我就自己過,可是這個想法畢竟不現實,我的身體讓我根本做不到一個人獨立生活,可我要是去了北京,那不是給小雨添亂嗎!于是到最後,我什麽也做不了,只能在一旁看着妹妹撬了姐姐的男朋友!”

黨雨爸爸擡手抹了把眼睛:“大軍啊,小雨這一年多的難過我都看在眼裏,現在她終于又能接受一段新的感情了,算伯伯懇求你,要好好待她,好嗎?”黨雨爸爸眼底通紅,裏面蓄滿了一個父親對女兒的愛。

軍丞看得動容,情不自禁脫口而出答應下來:“伯伯您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臨睡前,黨雨給軍丞安排睡覺的房間順便抱來兩床被子幫他鋪床。

一邊鋪黨雨一邊說:“我可跟你說,這兩床被子可是我從我自己床上抽出來的,也就是說,我把我的被子勻給了你,我把溫暖無私地分給了你,所以,你得對我心存感恩知道嗎!”

軍丞嗤笑一聲:“算了吧,我們倆之間就是赤裸裸的金錢關系,這種關系之下還談感恩什麽的,忒做作了吧!”

黨雨停下鋪床的動作,抱起已經鋪了一半的被子直起身:“既然這樣,我把被子抱走了。怕冷的話,不好意思,您就花錢從我這兒租被子吧。”

她抱着被子往門口走,被軍丞張開雙臂跟老母雞一樣攔下。

“你說你這人怎麽能這樣呢!怎麽就不能體會一個男人的口是心非呢!我嘴巴上說什麽你就都信了是嗎!你就不能用你的心好好看看我的心是一顆多麽感恩的心!”

他一邊說一邊從黨雨胳肢窩底下奪過被子甩到床上,又過來推着黨雨往床邊走:“來來,繼續鋪,幫我鋪平整了,我在你身邊感恩地看着你。”

黨雨看着他那臭無賴的德行,無奈地翻白眼。

她重新把床鋪好,然後打算離開,軍丞卻再次攔住她。

“等會兒再走呗,陪哥聊會兒天啊,我跟你說我換了新地方以後可容易睡不着覺了,不過跟你聊會兒天覺得無聊了,沒準我就睡得着了。”

黨雨:“......”

軍丞拉着她坐下:“我問你個問題呗。”

黨雨呵呵一聲:“問呗,反正我又不保證必須回答。”

軍丞啧一聲:“你這麽玩可就不夠意思了哈!我冬蟲夏草都拿你後媽那兒給你長臉去了!”

黨雨眉間一動:“好吧,你問吧,不過僅此一個問題。”

軍丞拉着椅子坐到她對面,一臉的三八兮兮:“你和白美唐海的事我都知道了,你爸告訴我的。”

黨雨臉一沉:“我爸怎麽什麽都對你說!”

軍丞哎嘿一聲:“你別怨你爸,他是希望你這次遇到的是個能不被妹妹撬走又能對你好的好男人。”頓了頓,他問,“我其實是想問問你,你和唐海是怎麽認識的啊?”

黨雨看着他,面無表情地回答:“打游戲認識的。”

軍丞立刻啧啧個沒完沒了:“你可真夠不靠譜的呀!從游戲裏能認識到好人?”

黨雨瞥他一眼:“你說得對,比如你!”

軍丞嗆了一下:“我得除外!”

黨雨呵一聲冷笑:“因為你不是人嗎?”

軍丞也跟着呵了一聲:“你還真說對了,我不是人,我是神,男神!”

這回輪到黨雨嗆着了:“大哥,你這麽能惡心人,你家裏人知道嗎?”

第二天是除夕,晚上快十二點時,四個年輕人下樓去放煙花。

兩對人各放各的,後來為了安全,軍丞去了遠一點的地方放,黨雨在一旁站着看,白美說肚子疼跑去樓上上廁所,唐海在樓下等她。

鞭炮聲震天的當口,黨雨聽到一個聲音問自己:“你再也沒有上過那個號。”

她扭頭,看到唐海站在自己旁邊。

她沖他一笑:“那是你的號,不是我的,我不會再上。”

唐海眉心微動,猶豫了一下問:“你不再玩這個游戲了嗎?”

黨雨的聲音雲淡風輕:“玩啊,不過在練小號,你這個級別的,應該注意不到我。”

唐海緊跟着說:“練小號不容易,我帶你吧。”

黨雨呵呵笑了一下:“不麻煩了,有人在帶我。”

正好軍丞點完最後一支煙花在往這邊跑。黨雨擡手指着他,對唐海說:“喏,就是他在帶我了。”頓一頓,她扭頭看着唐海,字字清晰地說,“哦對了,他在游戲裏叫大丞相。”

唐海頓時一臉驚色,瞪大了眼睛問:“是他?!”震驚中他喃喃自語着,“難怪......難怪他也會放那個大招。”

軍丞已經跑到跟前來,看看唐海又看看黨雨,眯縫着眼睛問:“二位聊什麽呢?氣氛怎麽這麽詭異?”他看定黨雨,問,“這位美女,來,你來告訴我,剛剛是不是有人在企圖勾引我女朋友?”

唐海臉色瞬間僵硬。黨雨卻噗的一聲笑了出來。那笑容在煙火的映襯下,真真笑靥如花。

“沒人勾引你女朋友,不過就是聊一下你女朋友的男朋友而已。”

軍丞看着她的笑容,一剎那有些怔忪。

這是他見到她真人以來,第一次看到她如此燦爛地笑。

大年初一,是黨家例行的全家上香日。

早飯時,白美說:“唐海在×市有個朋友,唐海說可以問他借車用,但是他的車是別克轎車,可能裝不下所有人,所以得有兩個人打車跟着。”

白美媽嗎說:“哎喲我們只是去上個香,還是別問人家借這麽好的車了,刮到了怎麽辦?”

白美笑眯眯地說:“沒關系的媽,唐海開車技術好着呢,以後我們自己也是要買車的,正好你幫我們感受一下這款車怎麽樣,舒服的話我們就買這一款了。”

白美媽媽還是有些猶豫:“可是還得有兩個人打車跟着......”

黨雨剛要說那我和軍丞打車吧,結果話頭被軍丞提前一步給截了過去。

“別這麽麻煩,話說我想起來我在這兒也有個朋友來着,并且我朋友的車比較大,可以裝下咱們所有人。”說完他起身出去打了個電話,回來後告訴大家“一切搞定”。

白美的臉色不太好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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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是權勢滔天財力雄厚的帝王。她是千金公主落入鄉間的灰姑娘。“易楓珞,我腳酸。”她喊。他蹲下尊重的身子拍拍背:“我背你!”“易楓珞,打雷了我好怕怕。”她哭。他頂着被雷劈的危險開車來陪她:“有我在!”她以為他們是日久深情的愛情。她卻不知道,在很久很久之前,久到,從她出生的那一刻!他就對她一見鐘情!十八年後再次機遇,他一眼就能認得她。她處處被計算陷害,天天被欺負。他默默地幫着她,寵着她,為她保駕護航,保她周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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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甜蜜婚令:首長的影後嬌妻

(超甜寵文)簡桑榆重生前看到顧沉就腿軟,慫,吓得。
重生後,見到顧沉以後,還是腿軟,他折騰的。
顧沉:什麽時候才能給我生個孩子?
簡桑榆:等我成為影後。
然後,簡桑榆成為了史上年紀最小的雙獎影後。
記者:簡影後有什麽豐胸秘籍?
簡桑榆咬牙:顧首長……吧。
記者:簡影後如此成功的秘密是什麽?
簡桑榆捂臉:還是顧首長。
簡桑榆重生前就想和顧沉離婚,結果最後兩人死都死在一塊。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腹黑竹馬欺上身:吃定小青梅

小時候,他嫌棄她又笨又醜,還取了個綽號:“醬油瓶!”
長大後,他各種欺負她,理由是:“因為本大爺喜歡你,才欺負你!”
他啥都好,就是心腸不好,從五歲就開始欺負她,罵她蠢傻,取她綽號,
收她漫畫,逼她鍛煉,揭她作弊……連早個戀,他都要橫插一腳!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誘妻成瘾:腹黑老公太纏情

未婚夫和小三的婚禮上,她被“未來婆婆”暗算,與陌生人纏綿整晚。
醒來後,她以為不會再和他有交集,卻不想一個月後居然有了身孕!
忍痛準備舍棄寶寶,那個男人卻堵在了門口,“跟我結婚,我保證無人敢欺負你們母子。”
半個月後,A市最尊貴的男人,用舉世無雙的婚禮将她迎娶進門。
開始,她覺得一切都是完美的,可後來……
“老婆,你安全期過了,今晚我們可以多運動運動了。”
“老婆,爸媽再三叮囑,讓我們多生幾個孫子、孫女陪他們。”
“老婆,我已經吩咐過你們公司領導,以後不許加班,我們可以有更多時間休息了。”
她忍無可忍,霸氣地拍給他一份協議書:“慕洛琛,我要跟你離婚!”
男人嘴角一勾,滿眼寵溺:“老婆,別淘氣,有我在,全國上下誰敢接你的離婚訴訟?”

韓娛之影帝

韓娛之影帝

一個宅男重生了,抑或是穿越了,在這個讓他迷茫的世界裏,剛剛一歲多的他就遇到了西卡,六歲就遇到了水晶小公主。
從《愛回家》這部文藝片開始,金鐘銘在韓國娛樂圈中慢慢成長,最終成為了韓國娛樂圈中獨一無二的影帝。而在這個過程中,這個迷茫的男人不僅實現了自己的價值與理想,還認清了自己的內心,與那個注定的人走在了一起。
韓娛文,單女主,女主無誤了。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勾惹上瘾,冰冷總裁夜夜哭唧唧

[甜寵+暧昧+虐渣】被未婚夫背叛的她半夜敲響了傳聞中那個最不好惹的男人的房門,于她來說只是一場報複,卻沒有想到掉入男人蓄謀已久的陷阱。
顏夏是京城圈子裏出了名的美人胚子,可惜是個人盡皆知的舔狗。
一朝背叛,讓她成了整個京城的笑話。
誰知道她轉身就抱住了大佬的大腿。
本以為一夜後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媽,誰知大佬從此纏上了她。
某一夜,男人敲響了她的房門,冷厲的眉眼透露出幾分不虞:“怎麽?招惹了我就想跑?”而她從此以後再也逃不開男人的魔爪。
誰來告訴他,這個冷着一張臉的男人為什麽這麽難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