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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南還從來都不知道江随放有抽煙的習慣呢。
而且,她沒糊塗的話,這裏也不是可以抽煙的地方,是不是不太合适?
江随放很快淡定下來,朝她一步步走了過來,“去哪?”
他雙手插兜,居高臨下看着她,安南看着他神色變得緩和,後退了一步,“我剛才報警了,打算去警局錄筆錄。”
江随放垂眸看她,想了想,“論壇上的事情?”
安南點點頭,鼻尖是絲絲縷縷的煙味,她抿唇聞了下,感覺味道并不算很沖,平時也沒有聞到他身上有煙味,看他抽煙的動作倒是挺老練的。
江随放低頭突然看下來,安南一下子擦過他的頭發,吓一跳,他突然低頭,頭都塊放在她胸口了,她又後退了一步。
他卻直接蹲了下來,拉住她的鞋帶,悶聲笑着,“鞋帶開了。”
一直不願意去弄的安南,突然要蹲下來,“我自己弄。”
江随放不等她說完,直接将她的鞋帶重新整理了下,安南看了下角度,如果自己蹲下來,那鐵定跟他面對面。
他動作不算快,從她的腳後跟開始整理,安南有些臉熱,她穿的時候就直接塞進去的,鞋子後面都沒穿進去。
系好鞋帶,他才起身,目光盯着她,安南有些不自在偏開頭。
“剛才的事情……”江随放突然貼近她耳邊,“姐姐記得保密。”
聲音帶着輕緩,呼吸都撒在她耳邊,觸摸的地方,都是發熱滾燙……
安南下意識捂着耳朵,躲開了,動作太大,她張了張嘴,江随放立馬冷下臉,伸手抓着她的手,“你幹什麽?”
這是真的生氣了,從剛才戲谑的态度,突然就瞪大眼睛,語氣也冰冷,面色寒霜。
安南是真的疼啊,她手之前就骨折,手腕都疼,這會突然擡起來,動作還那麽大,不疼才怪。
她紅了眼眶,剛才江随放是威脅她的吧?肯定是!
“都怪你啊,你幹嘛湊過來說話。”安南撒氣,江随放将她的手放下來,沒有撒手,看着她生氣,自己倒是氣消了。
兩個人默了一瞬,江随放主動開口,“恩,是我不好。”
語氣裏是妥協和無奈。
這下換安南不知所措了,忍了忍,到底是沒讓自己的眼淚下來。
“我跟你一起去吧。”江随放嘆了口氣說,安南卻固執道:“你自己去忙吧,我一個人就行。”
江随放沒說話,卻是看着她,仿佛在無聲跟她說,必須一起去。
安南無奈,看他一眼,兀自往前走,他跟在後面,慢吞吞。
“論壇上那些,不是我。”安南覺得要說點什麽,太安靜了不好。
江随放沒有及時回複她,她回頭看過去的時候,發現他在看手機,他似乎是察覺到她看過來,“我知道,我打車。”
安南洩氣了,他都要打車了,那就是鐵定要跟她一塊過去了。
“你不去參加聚會嗎?”安南說不上來是什麽滋味,親弟弟都在參加聚會,去警察局卻是江随放陪着,晚上吃飯也是江随放送過來的。
好像江随放才是她親弟弟似的。
“沒意思。”他打好車了,跟了上來,站在她旁邊,“安執也在,免得他說我搶了他風頭。”
“就他那樣子還用搶?”安南氣笑了,吸了下鼻子,江随放比安執要體貼多了。
江随放聽她這一句,倒像是認了真,“我比他好?”
安南愣了下,這話……問出來是不是不太合适?她該怎麽回答?
“好在哪?”江随放又問了一句,把安南徹底難住了。
小孩子喜歡攀比,會覺得自己比別人的孩子優秀,戀人間,也會喜歡攀比,覺得自己比對方的某個追求者更好。
那江随放對着別人的姐姐在攀比什麽?
安南不知道怎麽回答了,只幹巴巴說了一句,“你們都挺好的。”
說出口就有些後悔了,因為她看到江随放的臉上帶着明顯的失望,還有些不甘心。
江随放陪她吃飯,陪她去警察局,安執還在聚會呢,她這麽說未免太欺負江随放了。
她很快改口,“其實我覺得你比他好一點,他讨人嫌,你比較……”
“恩?”江随放看着她,莫名帶着期待,“他讨人嫌,我讨人什麽?”
一定要要求的這麽明顯的嗎?安南欲哭無淚。
路邊跑過的車燈,在他們身上停留後又迅速離開消失,江随放的眉眼在黑暗中偶爾亮起。
很快又淹沒在黑夜中,看不清。
“你挺好的。”安南支支吾吾說,他上前幾步,安南看着他,他卻盯着她,“我也讨人嫌?”
“沒有啊……”安南被他逼的沒辦法了,那個詞還真挺難說的。
突兀的,旁邊傳來一道聲音,“哎,是你們叫的車嗎?”
“尾號0358的機主?”
安南連忙回頭看過去,江随放自然而然轉身走向車旁邊,仿佛剛才逼問別人的人不是他。
“是我。”江随放回答司機的話,拉開後車門,沖安南道:“上車吧。”
安南深呼吸一口,臉有些發熱,頭也不轉直接上車,因為手還疼,她上去的時候,差點摔在後座,一只有力的手扶着她的背,讓她坐好靠了下來。
江随放跟着進了後座,司機好奇看眼他們倆。
“你們去警察局幹嘛?大晚上的。”
司機問,江随放腿長,在椅子上滑了兩下,最後還是把腿張開,找了個舒服的位置坐好。
他很輕慢的回答:“殺了個人去自首。”
安南吓一跳,司機方向盤差點沒轉過來,安南立馬道:“沒有沒有,我報警,丢了東西。”
司機有些生氣,從後視鏡瞪了江随放一眼,“小小年紀,說話不着調,我比你們大幾輪,能被你們吓到?”
“不好意思啊師傅,你好好開車,別理他。”安南賠笑,然後看向江随放,江随放看着窗外,一臉置身事外的模樣。
現在打車軟件都有錄音功能,江随放這話說的,萬一軟件自動報警,打車費都不用出了。
江随放到底在生氣什麽?上車後,感覺一副不開心的樣子,語氣也沖的很。
安南偷偷看着他,猜測他為什麽生氣。
這一看,就忍不住發起了呆,想起了,第一次見到江随放的時候。
那時候江随放不過十六,剛上高中,也不知道怎麽了,跟同班同學安執打起來了,兩個人都沒落到好,安執挂了彩回家,奶奶看到吓壞了,非要找老師,安執覺得他已經是個大人了,還告老師?
多丢人,奶奶拗不過他,只是跟他說不要在學校惹是生非。
結果奶奶沒找上老師,老師找上家了。
那時候安南大一,也不算忙,放假回家一趟,就知道這事了,還沒來得及生氣,老師就要開個和談會。
說是江随放家長要道歉,算起來兩個人都有錯,意思就是讓安南也道歉。
安南問不清楚,現在也不記得他們為什麽打架了。
就記得那天去學校,她站在教室門口,面對江随放的爸媽,很有壓力,畢竟對方是大人,而她才剛上大學,好在江爸媽随和,一個勁沖她笑,還說江随放的不是。
老師在教室裏叫江随放和安執出來,安執一臉不情不願,教室裏有起哄的聲音。
安南卻一眼越過自己的弟弟,看到了一臉陰郁的江随放,他的眉眼太濃了,眼睛裏像深邃的浩瀚星空,又像是深不見底的海底,只有那麽斑點的光在上面漂浮。
跟一臉随和,好說話的江家爸媽完全不同。
不過那次和談會,出奇的順利,安南以為江随放會是那種學校裏不學好的學生,結果認錯态度非常好,安執還有些不好意思,淡淡說了對不起。
後來從安執的口中得知,江随放是個成績很好的學生,但脾氣不太好,在學校裏也沒朋友。
也不知道安執當時那麽嫌棄江随放,後面就成了好朋友,還經常約在家裏外面吃飯,大學都要填在一起,還要一個專業。
難道……
安南突然一驚,驚呼出聲,江随放扭頭看過來,輕輕蹙眉,眉間有一道淺淺的褶皺,“怎麽了?”
安南搖了搖頭,輕輕聳肩問:“你跟安執最近還是上下鋪啊?”
“換了床,現在沒有下鋪了。”江随放說的很随意,面對她這種老媽子一樣問弟弟任何事情的态度已經随便了。
“哦。”安南還在問:“你們還在一個球隊打球啊?安執也沒談過戀愛啊?”
“恩,沒有。”
他話音剛落,就到地方了,他先下車,帶着安南出來。
等車走了,安南還在那個事情,“你也沒打算找個女朋友?”
她刻意強調了一下‘女朋友’這個詞,江随放看向她,眨了眨眼睛,并沒有說什麽。
安南卻多想了,“安執也沒打算找個女朋友嗎?”
她這話說出口,仿佛在下定什麽決心,很難開口,又有些悲涼。
如果安執找了個男生,安南很難不難過的,她小時候就想有個小孩子,還等着安執以後結婚,她還能幫他照顧小孩呢……
如果真是男生,那也是沒有辦法的……
如果江随放,倒好像是不虧啊,江随放對她那麽好,不會是真的把她當成親姐姐了吧?
江随放看着她,看着看着,突然說:“你覺得我喜歡他?”
安南突然腦袋卡殼,腦袋往後擡高,看着他,竟然不知道怎麽回答。
作者有話要說:
安執:還沒出場的我就已經做了一個工具的位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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