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

江随放突然笑了起來,他以往随意的笑總是那種漫不經心,沒有什麽眼底的笑意,仿佛只是做一個表情,而不是心裏有這種情緒。

這次他是真的在開心的笑,“我喜歡他?我就算喜歡個男的。”

“我也很挑的。”

安南愣了下,“你不是一直說安執長得還可以嗎?”

怎麽突然到這就嫌棄起來了?

等等,他好像澄清了自己不喜歡男人的事情,這麽算來的話,他并不是喜歡安執咯。

安南一說出口,江随放立馬道:“我有說過嗎?”

變臉可真快啊,安南自嘆不如。

很快,安南就想起自己今天晚上出來的目的了,徑直往警察廳裏走,她是第一次來這裏,緊張是真的緊張,倒是江随放一臉坦然,陪着她,幫她按手印,簽字。

警察動作很快,雖然安南沒有被騙錢,但是自己的權益被侵犯了,處理起來不難。

“不過還是希望你們學校那些被騙錢的同學,能夠配合下我們的調查,到時候我也會跟你們校方聯系的。”警察沖她點了下,安南道謝,跟着江随放一塊出去。

出來之後,安南深吸口氣,如釋重負,慢慢呼了出來。

剛開始知道有人冒充自己行騙,說不害怕緊張也是假的,但更多的是覺得麻煩和煩躁,現在心情安定了不少,也有剛才來的路上和江随放說話打岔的原因。

回去還是江随放打車,安南也不去矯情什麽了,以她現在的情況,就別天天當自己是姐姐,替江随放操心了。

車上兩個人都沒有說話,江随放低頭看着手機,在回複着什麽,也不跟安南說話。

等到了學校,江随放下了車,就說:“安執一會就回來了,他讓你在這等一會。”

安南點點頭。

學校正對着十字路岔口,三條路,有各自不同的玩法,來往的人也不同,安南一般都去正對面多,學校裏的打印機壞了,對面街很多打印店,她是老顧客了。

安南剛打算問江随放,安執大概什麽時候回來,她不想管等太久。

許是安執都不過問她的事情,還在參加聚會的原因,讓她很惱火。

右邊一條街,有幾個人紮堆走過來,看到江随放,為首的紅發寸頭男喊了他一句,“江随放。”

安南和江随放齊齊看過去,紅發男看到安南,先是一愣,很快跟其他人玩笑笑出聲。

“這不是學姐嗎?”紅毛男走過來,眼睛在安南和江随放身上徘徊着。

江随放身子側了下,安南看着紅發男,被江随放擋住半張臉了。

但江随放還是介紹了下他,“同班的,廖凡。”

安南的笑了下,“你好。”

廖凡伸出手,打算過去跟安南說話,突然被江随放按住肩膀,廖凡看向江随放。

從安南的角度,看不到江随放的神色,但看到廖凡的那只眼睛遲鈍了下,很快幹巴巴笑了起來,沒有再過來了。

“你怎麽在這?安執那桌聚會你沒去?”廖凡沒說安南了,倒是說起了安執。

一個班論生熟,也是看團體了,廖凡這群人明顯和安執不是一個局,但和江随放玩的可以。

“恩,沒意思。”江随放淡淡開口,他轉了下頭,看了下四周,似乎在看安執有沒有來,安南看到他喉結繃得很緊,稍微有些顫抖。

“害,他們不喝酒,去了就是相親,特沒勁,你早說,你來我這啊,我們剛吃完,要不……去玩會?”

廖凡笑出聲,搓了搓手指,朝後面一個妹子看了下,妹子很識趣,從口袋裏拿出煙盒來。

他自己拿了兩根,遞了一根給江随放。

安南不自在偏頭,當做沒看見,這要是安執,她就一巴掌呼上去了,江随放……又不是她弟弟。

江随放看着他的煙,挑了下眉,“有病人,不抽了吧。”

“病人?”廖凡懶懶看了他一眼,然後看眼安南,笑出聲,“學姐怎麽了?”

“不舒服啊?”廖凡突然擡手對着江随放的肩膀推了一下,笑的暧昧,耳根通紅,喝了點酒,現在也有點飄,剛打算繼續調侃,就看江随放扯了個笑,眼神卻變得跟冷了。

廖凡收斂了笑,咳嗽了下。

安南聽到他們的調侃的,自然也明白他們在說什麽,有些不舒适,他們也太放浪了……

廖凡有些納悶,江随放又不是安南的弟弟,在這幹嘛呢?而且有安南在,江随放看着挺吓人的,玩笑都不讓開,頓時覺得沒意思了。

“那我們先走了,我送我女朋友回學校呢,晚點還要去喝酒呢。”

廖凡沖江随放揮揮手,拉着身邊的妹子,進學校了,安南看着一行人離開,終于呼了口氣。

安執不會跟這些人一塊玩,安南一向清楚,倒是不知道江随放也會有這樣的朋友。

廖凡走遠了些,回頭看着安南,嗤笑了下,“我發現安南長得确實挺漂亮的。”

“哪裏好看?聽說騙了不少錢呢。”女朋友酸溜溜說,廖凡突然瞪了她一眼,“別亂說話,說到江随放耳朵裏,老子也保不住你。”

“怎麽了?江随放還能喜歡她不成?”

“那可說不定。”廖凡忍不住笑了下,眼神有些晦暗不明,“我就說吧,江随放這種人,呵,怎麽會和安執做朋友?”

“江随放哪種人?”女朋友看着他,廖凡看出她眼裏的情緒,沒好氣捏了下她的頭發絲,“你攀不上也想不來的人。”

等了一刻鐘了,安執還沒來,安南擡腿,抓了抓,感覺蚊子要叮出包來了,又不方便抓。

江随放餘光中,看到她擡起細長的小腿,那皮膚白的像玉似的,指甲抓一下,上面犯了點紅暈,像白嫩的泥娃娃,捏捏就能變色。

他放在外套口袋裏的手,無意識捏了捏,喉結上下滾動着。

“你暑假回去了嗎?”安南沒話找話,“江姨前幾天跟我說做了醬蘿蔔,打算寄點來。”

“沒有。”江随放只說了這一句,安南卻停下動作,側目看他,暑假不回家,難道去做兼職了?

想起學業的事情,安南正打算說話,就看到左邊街道上,安執穿着白色衛衣,提着紅色購物袋跑過來。

安執長得跟她五分相,男生女相,總是好看的,比起江随放稍微矮一點,只是眼底清澈,看起來就很溫和。

“姐。”他嘴上叫安南,卻沖着江随放拍了下肩膀。

安南看着他的動作,想起剛才廖凡也做了同樣的動作,只是比起安執,似乎要遲疑忌諱的多。

“給你買了水。”安執從袋子裏拿出一瓶柚子茶給江随放,江随放笑着接過,安執也給安南帶了牛奶。

“學妹太突然了,我大概是第一次知道被女鬼糾纏的樣子,還是好多個。”安執嘆了口氣,看向江随放,“要是你去,我就解脫了。”

江随放擰開瓶蓋,仰頭喝了口水。

“姐,你去警察局,結果怎麽樣?”安執這才問起安南,安南有些氣悶,沖江随放道:“謝謝你啊,我跟安執先回去,你不是還有朋友約嗎?晚上早點休息,今天麻煩你了。”

說完,安南沖江随放笑了下,轉頭就走,也不等江随放有什麽回應。

安執撓了撓頭,“我姐生我氣了,我先走了,你晚上還要出去?記得回來,我給你留門。”

然後跟着安南走了。

江随放拿着瓶子,看着姐弟倆,一前一後進了學校,突然手上用力,飲料從瓶子裏擠了出來,流了一地。

路上,安執一個勁道歉,安南卻覺得沒勁,生安執的氣倒是沒多少,就是想起剛才江随放和廖凡的相處,說不上來的不舒服。

可能他在安執面前,和在廖凡面前,過于不同吧。

到底哪一個,才是他真正的朋友?可若說對安執只是虛僞,高中三年,一起玩的情義,也不假。

“你跟江随放,是不是比高中時候生疏了?”安南問。

安執搖頭,“沒有啊,可能是長大了,我們關系好着呢,怎麽了?你被江随放欺負了?”

怎麽可能……

安南搖了搖頭,覺得自己想得太多了,江随放是成年人了,有自己的交際圈了,一生不可能只有一個朋友。

回宿舍前,安南讓安執拟一份澄清書,到時候要挂到校網上。

回去不久,三個室友也回來了,毛紫見風風火火的,喝了點酒,跟她問論壇的時候,安南敷衍說了下去警察局的事情。

被問到誰陪的,安南想起江随放的臉,仿佛在盯着她,離她很近,但卻覺得離得好遠,并不是她認識的人一樣。

“安執陪我去的。”

毛紫見聽她這麽說,思索了下,明明回來之前,還看到一個學妹發和安執一桌的照片,難道安執能瞬移?

不過她沒多問,點點頭,便沒多想了。

翌日一早,安南的澄清貼就發上去了,之前還沒人知道安南受傷,這會看了病歷表,全校都知道了,之前的曝光帖也被設置調查中,不能再回帖了。

警察上午也來過學校了。

這事不是安南幹的,便沒有多少注意力了,大家都在奇怪安南的傷勢。

“這騙子也太狠了,安南吃飯都吃不了,還能一人撩起十幾個男的?”

“安南也是挺巧啊,這事一出來,直接澄清了。”

“肯定不是她啊,你知道我們學校碩士,跟導師合作項目能拿到多少錢嗎?她會浪費時間去騙錢?”

上的自習,建築系向來自習都不算安靜,他們這個班更是,畫圖的沒幾個,都在聊天。

主要是安南的弟弟在這個班,大家就比別的班要更八卦一些。

有個女孩子沒好氣說:“那可不一定,她天天躺在床上,要是閑得慌呢?”

話一出口,其他人帶着異樣的目光看着她,不過礙于面子,沒人想去為了一個不認識的安南去反駁她。

大家笑了笑,就說起別的了,女孩子哼了聲,一偏頭就看到江随放在前方的側臉,忍不住撥了下自己的頭發,看着江随放的臉,春心蕩漾起來。

下課的時候,江随放走的都是最早的,今天安執沒來,他又是一個人了。

女孩子悄悄跟了上去。

到了樓梯前,人不少,女孩子轉頭去看江随放在哪的時候,不知道怎麽了,突然被人絆了下。

她整個人往前撲過去,面前就是近五十層的樓梯,她吓得叫了一聲,差點滾下去的時候,有人眼疾手快抓住了她,她沒有掉下去,反而崴了腳。

她臉色白的吓人,拉她的人問她:“你沒事吧?”

“走得好好的,怎麽回事?”

周圍人都在問,她慘白着臉,看着那邊一個黑色身影頭也不回離開人群,是她看錯了嗎?

她好像看到江随放剛才在後面……

作者有話要說:

來不及修文了,嗚嗚嗚,我為什麽要申請下周榜單,我要死了,明天要爆更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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