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 ,份量大點兒! (9)
會兒體力恢複了,我再幫你點穴止血。”他隔着褥子雜草壓着我,用腳晃動着鐵鏈,嘴巴幾乎貼到我耳邊低聲解釋着。我一聽這話,頭臉順勢湧出一股熱燙來,差點沒吐血給他看!我哪裏是受重傷了啊?我這只是女人一月一次的必修課,我是流血七天不死生物,幫我止血只會害我得婦科病!
好吧,之前我是還沒反應過來的。
就在他瞎咋呼着“你流血”時,我終於想明白發生什麽了。幸好不是那兩碗飯裏有毒的緣故,不過,他為毛不吃飯,硬是要我吃咧?難不成是照顧婦女同胞的紳士風度?好吧,說實在,這小子其實人不算壞:“那個……我沒事,這個是正常的,女人……女人每個月都要來一次,這個叫子宮內膜壁脫落,意思是排卵後……”
“啊?”我的一系列生理知識普及教育,終結在他傻模傻樣的反應裏。好吧,生物知識他們這些男人不壞懂的,特別是像他這種,從那片大陸來的男人,能分出誰是男誰是女就很不錯了!
“反正我這個是正常情況,你不用擔心,血不能止,就讓它流吧!這個月的流光了,它自然就好了。”我只能這麽解釋,希望他等一下不會強制給我止血,我可不想小小年紀就落得個月經不調。
“這……真的麽?不會死掉麽?我們……我們還等着你幫我們送孩子。”這小子,當我是送子觀音還是白鹳啊?!
“恩,你壓得我喘不過氣,快起來。”我不想再多說什麽,現在渾身發軟,腦子暈乎乎的想要休息。他也沒有如最初那般嚣張跋扈,而是聽話的點了點頭,蹭的一下跳到一旁去。像是想到什麽似的,把剩下的幹草什麽的都撈了過來,堆到我身上,這才拍拍手,摸摸鼻子坐到我床邊,盯着我的臉猛瞧。我本來以為,在這種聚光燈似的注目禮下,沒法入睡,卻不知為何,沒多久就陷入了沈眠。
“時語。”格瓦推推我,把我喚醒。
“怎麽?天亮了?”我肚子好些了,不過雙腿間都黏糊糊的,應該是流出的血沾到衣褲上,又幹掉的緣故。
“不,我們要走。”他輕輕湊到我耳邊,小聲的說了這句話,瞬間把我瞌睡驚跑了。
“走哪兒去?我要等哥哥他們來接我!”我才不想跟着這個沒見過女人的臭小子走呢!我要等我的侍衛和我哥哥一起來接我,馬上我就要大婚了,我還想等着來一場激情四射的NP洞房花燭夜呢!
“他們不會來接你了,你哥哥今天結婚,獄官好多都偷跑去搶紅包,我們正好可以趁機逃走。”他那看白癡的眼神又出現了,不過我卻沒心情和他争執什麽,因為,我聽到了一個奇怪的消息:“我哥哥叫時隽,是時家大公子,我和他是要結婚的,你說的是誰啊?”
“時語,如果不是霍生親自送你進來,我都不敢相信你就是時語……你怎麽會這麽天真?!”格瓦的話音一落,我就覺得渾身發冷,像是大冬天被澆了桶冰水似的。不過,我想格瓦應該是弄錯了,我努力深呼吸,進來保持平和心态與他據理力争:“格瓦,你不是我們這兒的人,不太了解時隽,我哥哥人很好的,他為了我還盤下了百花樓,而且……”
我想說點兒其他的什麽來證明時隽的好,可是一時半會兒竟想不出什麽來,心頭莫名的有些發慌。
格瓦只伸出手揉了揉我腦袋,什麽都不說的走到一邊去。我沒聽到鐵鏈的聲音,有些奇怪,看他手腳舞動的輕松模樣,發現那些束縛他的鏈子不見了。四處打量,發現牆角丢着幾條斷掉的鐵鏈,剛想問問怎麽回事,卻聽到一陣悶悶的撞擊聲,轉頭看去,那小子竟然用拳頭在捶牆!而最讓人吃驚的還是,他沒捶兩下,那牆就像紙糊的一樣,破了個大洞,華麗麗的通向外頭不知名的地方。
“格瓦!你……”我想問他在幹什麽,卻覺得身體一輕,整個人都被他托抱了起來,“你在幹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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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帶你出去。”他兩把就扯斷了綁我的鐵鏈,連同那床破褥子一道,把我包起來,急沖沖的就往牆洞外跑。我想着反正也是要出去的,就算是我越獄,應該也沒人敢管,就不再多說什麽,反手抱住格瓦肩頭,穩住身子。
他見我沒再說什麽,也就不羅嗦的蹦躂越獄。
這是正兒八經的蹦躂,跟雜技表演似的,不!比雜技表演更誇張,他連丁點兒保護措施都沒做,擡腿就跳,屈膝就落,利落得很。
與霍生那種運氣後的飛身拔高不同,格瓦的動作,有點像跳躍能力超群的某種動物。
是什麽呢?貓?豹子?猴子?
還沒來得及把腦子裏的“動物世界”給梳理一遍,我就聽到不遠處傳來的熱鬧聲響。轉過頭,看着一臉平靜的格瓦,發現他視線的朝向正是聲音傳來的方向。這渾小子,難不成越獄出來就是想去看看熱鬧?我囧了,抿抿嘴,不知道該說什麽。
虧得獄官們也是好奇心重的,不然,我們捶牆逃走的聲音大成那樣,絕對趕着趟兒的追來把我們拿下了。
越發靠近熱鬧源頭,我們的落腳處就越發詭異,樹梢,屋檐,塔樓頂,但凡是貓科動物喜歡路過的地方,這厮都帶着我滴溜了一圈。我捂着被樹枝扇得生疼的臉頰,哀怨的尋思着,格瓦的屬相應該是貓。而且還是野慣了,沒法圈養的那種。
“你看。”似乎感受到了我“炯炯有神”的視線,格瓦停在一棵大樹的繁茂枝幹中,指着不遠處的高臺子,像是要讓我關心“正經事”。我順着他手指方向望過去,只看到臺子上出現了一個熟悉的人影,心頭有些莫名的發緊,剛想發問,就聽到大樹下此起彼伏的起哄聲──
“哦!時家大公子出來了!”
“大公子好風骨!”
“時家少爺麽?太帥氣了!”
“時家小姐在哪兒?天!我看到了!”
“……”
我看到那人一臉溫潤笑意,擡起手,微微的朝着四下的民衆揮擺示意,只覺得腦子有些犯暈,下腹的疼痛又洶湧了起來。這個人是我最熟悉的,他的微笑溫文爾雅,行止合宜适當。他喜歡把我抱在懷裏攬在胸前,愛用那柔軟的嘴唇親吻我,呼喚我的名字。他的手溫熱柔軟,握着我時,能夠傳遞來一股安穩的力量,讓我覺得受了保護,得了依靠。
可眼下,看着他一身紅杉,與平日的清新淡雅截然不同,分明是特意做的新郎官模樣,我只覺得胸悶不已。心口裏的器官,竟也像是被什麽給揪住了一般,疼得讓我喘不過氣來。
他……真的要同別人在一起了麽?只因為我被霍生弄到了監牢裏,他便找也不找,急也不急,就這麽随便同個別人結婚?!
不!不會的,那個應該不是時隽,時隽不可能和別人結婚……我使勁的抹了抹眼前糊着的白霧,想要把臺上那人的臉看個分明。卻悲哀的發現,那個人的身段相貌,我是怎麽也不可能看錯的。是的,他确實是時隽,舉手投足,一颦一笑,與我平素的印象分毫不差。就連伸手托扶旁人的舉動,深情凝望的眼神,嘴角帶笑的俊朗,也是與平日裏待我那般,全然相同。
我想起了前些天的床笫之歡,他朝我說的那些甜蜜言語,心髒仿佛從高塔跌落地面,狠狠的摔成了粉碎。
“他是時隽,身邊的,是他今日大婚的新娘,公主時語。”格瓦像是電視劇的敬業旁白,站在這個危險的地方,還不忘該說的臺詞說出來。
“你怎麽知道?你連我都不認識,怎麽知道臺子上是誰?”我想證明一切是個騙局,想用眼睛把面前男人的臉給穿兩個洞。我隐隐的生出了幾分希望,我覺得這是假的,只要我站出來,所有的一切就會被揭穿。
“獄官聊天時,我聽到的。”這下,我連一點兒騙自己的借口都沒有了。衆人都知道,這場婚禮,就連那些牢房的獄官都知道!
“不可能……”我轉頭,看着臺子上正在舉行婚禮的新人,心頭像是被針刺似的,疼得我連呼吸都沒法順暢的保持。我不敢去想,那女子若是時隽找來的……不會!一定不會!我甩甩頭,想把那種不好的念頭甩出腦海,卻沒來由的甩不幹淨,反而越發的飽脹起來。
“真的,據說都籌備幾年了。”格瓦像是證明自己所言不虛,把我更抱緊了些,鄭重的反複聲明,“我還聽說,時隽特別疼他這個妹妹,婚服是特意從我們大陸鲛人處買來的,還鑲了最珍貴的金猴毛做邊襯……”是的,我怎麽不知道。我還清晰記得,時隽前些日還給我說,金猴毛尋得了多些,冬天裏給我弄個帶毛邊兒的披風,讓我出門玩雪也不會冷。
記得當日裏,子一他們也在,還說是,“若主人不喜歡,我們用胸口給你暖着也成”。
可是,怎麽一轉眼,這些卻全都成了別人的了?!
為什麽?我不甘心,就這樣全部都被別人給搶了去。只因為霍生把我弄出去,一瞬間,就把我的哥哥,我的侍衛,我的身份,我的一切……都給搶了,搶給了別人了。
不對!
不對!上面那個分明就是個假貨,我才是時語!
我的身份她搶不走!大家肯定是因為太忙了,所以才沒發現那個人是假扮的!時隽和侍衛們定是被蒙在鼓裏,這個女人假扮我,肯定有什麽目的!我不能讓她得逞!
我得站出來,揭穿她,揭穿她和霍生的陰謀詭計!把時隽哥哥和侍衛們搶回來!
對,就是這樣!
想到這兒,我一下來了精神,猛的抓住格瓦一只手,急切道:“我才是時語,我才是真的,那個……那個是冒牌貨!你……你幫我好不好?幫我卻拆穿上頭那個,那個絕對是霍生弄出來的,是個陰謀!”
END IF
作家的話:
噢耶~~
哥哥結婚了,照這樣下去,男豬越來越少了,文文就可以結束了(誤)!
好吧,事實上故事才開始咧!
等女豬想辦法搞定陰謀搶回男人吧!
☆、(11鮮幣)不會痛的傷口
“小心!”格瓦反手摟緊了我,兩三個翻身,把我帶離了危險的大樹,免去了我被跌下去毀容致殘的危機。
“格瓦,求求你,幫幫我!”我急得顧不上那許多,只雙手緊握,把他捉住,怕他不願。
“好。”沒料到,他卻利落幹脆的點了頭,把我帶着到了一處熟悉的高牆外。
這是皇宮,裏頭就是我住了多年的地方,我心存感激,剛想道謝,卻被他捂着嘴往一角猛拖。
“唔唔──”我想告訴他,只要把我帶進去,旁的就不用管了,可他卻一直不松手,死死的把我捂住。
“你看。”就在我以為他會捂我到天荒地老時,看到了一輛華麗的馬車從街道一側駛來。原來格瓦也不是個太笨的孩子,他還知道,要避開別人注意,免得損了我時家名聲。
我用眼神和動作示意,他可以松手了,并保證不會出聲。
他似是想了一下,猶猶豫豫的把我放開來。
馬車停在了宮門口,裏頭的人走下來,身型俊雅,有些眼熟。我心頭有些發緊,捉住格瓦的手屈了又伸。
“進不進?”格瓦的意思應該是,趁着看門人盤查來人時,我們趁機溜進去。
“進。”我咬咬牙,與他一同貼着牆根走,一路來到僻靜處,左右看過後,他抱着我跳了進去。我覺得肚子非常不舒服,不知是沒怎麽吃東西,還是因為月事的緣故。但是我并不想停下來,所以咬緊了牙關,死死忍住。
宮牆果然是白瞎了建築費,格瓦抱着我,縱身一躍,就翻了進去。
“去哪兒?”他不識路,抱着我跳到花園中的涼亭上,讓我指引方向。
“等等。”我肚子疼得緊,根本連身體都直不起來,只能拽着他的手,努力穩住身子不下滑,再無力去探看方向。
“怎麽了?”格瓦反手摟住我,把我攬進他懷裏,勻了些體溫過來,頓時讓我覺得好了許多。
“可能是受涼了。”女生月事時不能受涼,這個事情我知道,格瓦不知道。現在這種情況,我也沒力氣細說,只是閉着眼,努力往他懷裏鑽,盡量保持體力。
格瓦沒有說話,只是摟着我的胳膊更緊了幾分,縱容我分享他的體溫。我真不知該怎麽感謝他,如果,這次的事件能夠完美解決,我一定想方設法都給他們弄一堆情果去!就算是珍貴的無情果,我也不會吝於。
“大公子真是說笑,我家主子也不過是随機應變罷了。”遠遠的,有個聲音傳來,順着風,流入我耳際。
聲音的主人我一定見過,可這會兒肚子疼得一抽一抽的,完全無法聚集思緒來回想他的身份。
都怪我這該死的大姨媽!來得真不是時候!
“先生缪贊,時隽不過是順應時局罷了。”哥哥的聲音,聽起來還是那麽溫文有禮。不對!他不是正在婚禮麽?瞧瞧,我就說那邊有問題吧!
掙紮着撐起身來,我從屋脊往下望,看到一抹鮮紅。心頭本還幸存的喜悅希望都跌成了碎片,唏哩嘩啦的往下落。它們落下來,全部紮進我的心裏最柔軟的地方,刺得那裏一陣陣疼。
臺子上參加婚禮的,确實是時隽。
“大公子,皇上有情。”這聲音,是午七的,經常找不見人的午七,管理我所有財産的午七。
如果換了平時,我一定伸出手,大聲招呼他。可現在我卻猶豫了,我怕他被謀劃這一切的人逮住,當然,我更怕的,是他在這場謀劃中所扮演的角色。
“午七,上次的二十萬金注資,難得先生有空,你可與他商議着,如何經營。”時隽的聲音很柔軟,一如既往的,但此刻我卻感受不到一絲半點溫度,只覺得遍體生寒。二十萬金,若我沒記錯,這個數目正好是前些日子時隽買下百花樓的價格!
我想起那個神秘聲音的主人是誰了!
百花樓樓主!那個呼了我一巴掌的男人!
“大公子好記性。”果然,除了沒有刻意拔高後的異樣外,這聲線與那樓主可不是一般無二麽?我努力壓制着呼吸,盡量不喘大氣暴露我與格瓦的位置。現在的我,已經不敢确定,到底誰能救我一命了。
“先生莫不是舍不得?”時隽的聲音帶着幾分笑意,我能聽出,這是往日裏他對我的獨寵,我以為的獨寵。
“大公子說笑。”那樓主應了一聲後,沈默半晌,随後才恭敬道,“主子。”
想必,剛剛那聲沈默,是因為他正在對他的主子行禮?我想看看,這人的主子是誰,這場欺騙世人的局,到底是誰所設。伸長脖子,從屋脊的繁複花樣中望下去,一個熟悉的高大身影出現。那人竟是霍生,真是可笑啊!當初在百花樓時,那樓主對霍生半點不客氣,還默許手下出言譏諷的戲碼,竟全是假的!
我暗暗握緊雙拳,屏住呼吸,卻止不住身體的劇烈顫抖。
格瓦一直沒動的大手,緩緩繞到我肩上,貼着我的臉頰,輕輕抹了抹。
我看到他指尖上的水珠,知道我沒用的哭了。
“霍生來了,走吧,一起去父親那裏,還有好些事要商議。”時隽的話,就像把久未磨刃的刀子,一刀刀割着我的肉,把我割到遍體鱗傷,鈍鈍得痛。
“好。”霍生應了話,與着了新人紅杉的時隽并肩而立,一齊往父親的院子走去。
他們的身影相隔不遠,約莫五十公分左右,是傳說中人與人之間最信任的距離。
信任,這個我一直以為很平常的玩意兒,這會兒才覺得是種異樣的奢侈。他們都要去見父親,那麽,是不是父親也……不!我不相信!我要去看看,看看父親見了霍生會說什麽,看看父親見了時隽娶的那個不是我的時語,會說些什麽!
“要去麽?”格瓦輕輕摸了摸我的頭,像是提醒我打起精神來。
我咬咬牙,雙手攀到他肩頭上,示意他帶着我跳過去。
我知道這些事情都是秘密,屬於皇族私隐,屬於時家的家務事,本不應讓外人知曉。可以現在的情況來看,我除了格瓦,根本求不到任何人。我被弄進牢房裏,婚禮上的貍貓換太子,時隽與霍生合作的某些不可告人的事……這些,那些,還有誰在參與,還有誰在謀劃。
“去。”我默默的告訴自己,迎着風,忍着腹痛,努力的把頭仰高。風吹幹了我的面頰,我窩在格瓦懷裏,只覺着渾身發熱,雖然知道心頭的血流得比下腹更多,卻不再那麽痛了。
在傷口最嚴重的時候,反而不會那麽痛,我終於懂了。
作家的話:
謝謝大家的票票支持,我會努力日更的,雖然卡文卡得很厲害……
☆、(11鮮幣)虎狼環繞的日子
父親的院子我很熟,熟到連暗衛們的排布都知曉。
格瓦經由我的指示,很輕松的避開了他們。我不知道這個來自另一片大陸的男人武藝如何,不過,在埋伏了許久不曾發現的現狀來看,應該算是很厲害的。當然,我不會讓他幫我做以卵擊石的事,我希望這個在最艱難時刻對我施以援手的男人,不會因為我而受到半點傷害。就算他的幫助,是因為有求於我,比起那些假裝無欲無求,卻背地裏謀劃龌龊事的人來說,卻是真摯得多。
“這次……成功……多虧霍……”屋子裏的人開始聊天,我們離得不算近,只能斷斷續續聽到一些。
偏頭瞧了瞧格瓦,見他一臉平靜,呼吸穩健,雙耳微微順着風輕顫,像是在專心聆聽。我便努力平順呼吸,把注意力聚集在觀察四周情況上。只希望,這男人能幫我多聽一些內幕,讓我好好分辨下現在的情況。
雖說父親院子裏的暗衛排布,我在未八那裏見過,但現在突的來了這麽多“客人”,自然是要生些變動的。格瓦注意力都在屋子裏,我必須好好看顧下周圍才是。這麽想着,身上的不适仿佛也淡去了幾分,看來是因為轉移了注意力的緣故。
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天色都暗了下來,屋子裏頭的人才紛紛告辭退出。
我定眼一瞧,心頭僅餘的幾分念想也淡去了。
送客的是父親與哥哥時隽,還有四五個我的侍衛,以及時隽的幾個侍人。客人也不是生面孔,霍生,那百花樓樓主,以及一個小個子男子。如果沒猜錯的話,那小個子定時當日主動挑起事端的ET男。基本上,我身邊相熟的男人都出現了,不相熟的,也來了個七七八八。
“走麽?”趁着父親把人送出去,暗衛也随着去了,格瓦抱着我又是幾個縱身,飛快的來到一處僻靜高樓前。他也算聰明,會選地方。這樓是平日裏與會所用,若無大事,沒人會來。我們待在這兒,只要能在巡夜侍衛路過時閉緊嘴巴,安全問題就不用擔心了。唯一的缺憾是,此處地勢較高,夜深下來風大露重的,我本就不舒服的身子,又開始犯軟發疼起來。
“你先給我說說,他們在屋中聊了些什麽。”我也不管什麽男女之嫌,努力往他懷裏窩,小聲的詢問我那些“熟人”們的聊天內容。這男人雖然與我一般,穿着單薄衣衫,可體溫卻是高熱溫暖的。我背靠山牆,面朝他胸口,幾乎都不怎麽吹得到風,說話時的顫抖也小了一些。
“那你可得答應,給我和獸族人兒子女兒!”他能自己尋到時機領我逃出牢房,也不是個傻子。這會兒知道我迫切想要的是什麽,當然就會趁機向我提出交換。可惜,我到現在也沒弄明白怎樣才能操控多情果果樹,根本就沒法給他個準信。但那“兵不厭詐”的道理我還是懂的,假意沈思一番後,利落點頭,還說了看似穩妥實則模棱兩可的話:“我之前不都說了麽,我們互相幫助便是,你勿需擔心。”
他應是見我表情篤定,便不再拖延,一字一句學起了父親與他賓客們的聊天言辭來。
“這次之事能夠成功,還真是多虧了霍副将軍的幫襯啊!”這句我是隐約聽到的,若沒記錯,便是平日裏待我極好的父親所言。真是讓人感慨,我當是最疼我寵我的人,偏偏确實幕後主使之一。深呼吸一口,繼續聽那格瓦鹦鹉學舌,順帶的從他言語裏分辨出衆人在此次事件中所扮演的角色。
“哪裏哪裏,也是大公子配合得好,末将不過是碰巧想到由頭,方才成事的。”說這話的自然是霍生,我想起當日,他騙我說來尋我時的理由,以及他連日來的表現,心頭暗笑自己太傻。初初見面時,他分明是沈穩大方略有心機的男人,怎麽可能轉身就變了害羞內斂模樣?我竟還順着他胡亂找的由頭,跟着他一路進了監牢!
想想又有些後怕,當初贈他花草茶時,不過是一時興起,他回我懷表也應是情之所至……天!我真是被那些“忠心”侍衛們給糊弄了進去!他回我懷表,分明就是謀劃的開始!只是當日恰好尋了機會,诓我一同去監牢罷了。
心頭暗恨一番,确實把頭擡起來,盯着格瓦雙唇一張一合,把後面的對話內容重複了個遍──
“羅先生那邊可是處置妥當了?”
“自然,世上無人再知有此人。”
“世家那幾個……”
“無礙,都是自己人。”
“新的女王呢?可是聽話的?”
“父親放心,人是我親自選來,日夜調教,絕對萬無一失……”
“大公子你……”
“霍副将軍……”
“皇上……”
“……”
這些人,你來我往,恭維歡笑,把這一場驚天大戲演的分外美好。若不是我剛從牢中偷出,親見了這些情況,旁人這麽告訴我,我定會以為是些胡亂編派的謊話。
“我們去我母親院子,探探究竟吧!”我目前唯一的念想,便是那個平日裏花天酒地的母親了。只希望,她不會讓我對這個世界絕望。
我們趁着母親與侍人親熱的當兒,偷溜進了她卧房。
緊張的母親見了是我,趕緊捂住侍人的嘴,又示意格瓦動手處理掉,這才把我們領着去了內屋。看樣子,母親是知道什麽的,而且,她應是并未參與此次謀劃。此刻的她,捧着我的臉,連氣都快喘不上來了,自是激動得緊。這還是多年來,我第一次察覺,母親對我也是疼愛有加的。
“母親,到底發生了什麽?”
“語兒,我以為你已丢了性命!”
“母親,你知道他們……”
“我沒想到他們會做到如此。”
“現在……”
“語兒,現在權當你死了罷!”母親捧着我的臉,說着說着,淚便滑了出來。我第一次看到,似是什麽都不在意的母親,露出這種感傷表情來,心頭知道大事不妙。
“母親一直是知道的?為何不提點孩兒?”有些艱澀的退開身來,雖然屋裏比外頭溫暖,我卻仍覺得冷到了骨子裏。
“語兒,我三番兩次提醒你,讓你疏遠侍衛,讓你避開時隽,讓你遠離霍生,你……”她沒有說她的委屈,只是一一把平日裏對我的暗示明示說了個遍。我實在汗顏,當初的我,只當自己是無所不能極其幸運的穿越女主角,哪裏想到身邊虎狼環繞,個個都想謀我性命奪我王權啊?!
作家的話:
悲催的女豬,終於知道自己的悲催命運了,噢耶!純潔美好的小日子一去不複返鳥!
☆、(12鮮幣)真正的父親
“現在如何?”知道這結局也不能全怨別人,我只好尋個法子,把命保住。
俗話說得好,“留得青山在,不怕沒柴燒”。
“逃吧!我看這小哥兒,不像是本地人,你……且随他去別處避避。”母親應該也是被剝離了實權的,想想這些年來,時隽掌控的宮中大小事,以及父親在所有人心目中的立威豎型,我恨不得給自己幾巴掌!每天都荒廢着日子,把所有的事情丢出去,所有的實權讓出去,現在終於吃到苦頭了!我真是笨得可以!
“母親,我有一事所求。”深呼吸一口,看看格瓦一副“跟我走跟我走”的期盼表情,我決定把亂七八糟的自哀自憐壓下去。身為穿越女主角,應該秉承着打不死小強的堅韌作風,和一切悲劇命運做抗争,不為艱難困苦力求壓倒各色美男……不對,是被各色美男壓倒!
當然,這一切的前提必須是,我得活下去!
因此我要求也很簡單明了:“請教我怎麽活下去。”
“啊?”張大了眼睛,上下瞅了我好幾下,女王大人估計是驚訝我為何要發出這般疑問。過了好久,她才喃喃的道,“你想靠自己活麽?”
“是。”我突然明白了她這句話的意思,因為,我想起了這些年來她的表現。
這位時家的女王大人,分明就是被變相的軟禁着,莫怪她會寵幸各色男子,卻完全沒生出一男半女來了。不受期待的孩子,确實是不要出生在這個世界比較好。
“你只需學會操控無情果果樹,便可保命。”盯着我的眼睛,深深的看了一眼後,母親輕輕道。
“我一直弄不明白,要怎樣才能和那棵果樹溝通……母親,這位是?”我的問題還沒說完,房間裏就出現了一位很有氣質的大叔。基於“世界無奇不有,easye easy go”的道理……好吧我受了刺激所以有些胡言亂語了。其實,憑空裏冒出來一個大叔,縱然再美型,我仍是被驚了一驚,下腹血流更甚。
“你需要歇一歇。”在母親回應我之前,大叔伸出手來,輕輕摸了摸我額頭。頃刻間,有股力量便從額頭傳到了我身體裏,那些煩悶疼痛似乎都淡去了幾分,下腹的不适,也稍稍緩解了。如果猜得沒錯的話,這個大叔,可能是傳說中比較厲害的人物,放游戲裏,就是隐藏關卡的大BOSS。
“小語你來月信了?!”母親見大叔摸了我額頭後,又死瞅着我肚子,這才把目光投了過來,後知後覺的發現我的情況。我說,母親大人,有你這麽不仔細的娘麽?!
“是,來一陣了。”我有些黑線的點頭,發現她臉上一改剛才的愁眉慘淡,笑逐顏開的伸手過來牽我,還樂呵呵的給冒了句:“太好了!別浪費了這次機會,快!多多,快給我們女兒教教怎麽弄那個……那個什麽連接。”
“靈體精神雙向鏈接。”大叔的聲音很溫柔,語氣裏還帶着幾分縱容和……溺寵?!
“對對!就是這個……哎呀,我老記不住。”母親表情有點想背錯了書的小孩,扯着大叔衣袖撅着嘴,像是撒嬌。
大叔抽回衣袖後,往母親身邊靠了靠,伸出手,像對待調皮小孩一樣摸摸頭。
随後,母親的表情瞬間從不快變成了柔順服帖……我眯了眯眼,來回看了看他們無比自然的互動,尋思着,這種默契,應該是做了不下數十次才會出現的,就像我與侍衛們那般。好吧,不小心又想起他們來了。我不想知道那些一直口口聲聲效忠我,愛我,保護我的各族男子,到底存的是什麽心思。或者說,現在我已不再關心,這些過去圍繞在我身邊的人,到底還有幾分真心。
未穿越前,那些辦公室裏的勾心鬥角我也算經歷過。雖然那些人不會害我性命,但細細想來,又有什麽不同?那些明面上稱呼我姐姐妹妹,與我手挽手吃飯逛街的同事,不也轉頭就向着上司八卦我的言行,批評我的工作态度,還把我對公司的抱怨給捅出去麽?一樣的,人心,都是一樣的。
“這個鏈接,有什麽作用。”本不想打斷他們的親昵,不過時間都過了好一陣,也不知外屋那個被格瓦弄暈的侍人什麽時候會醒來,我只能清清嗓子出口了。
“讓你真正能夠與無情樹同生同命。”母親與那位大叔交換了個眼神後,說出了時家之所以稱王多年的秘密,“無情樹不僅能夠産出無情果,還能操控所有的多情樹,女王掌生的真正意義,便是在此。你父兄……其實所有人都有個誤解,他們只當吃掉無情果才能誕下女子,其實,真正能夠讓人誕下女子的,是無情樹主人。”
“母親,我的頭有些暈。”好吧,我不想拿我失血過多當借口,但是她這樣亂七八糟的一解釋,把我的腦子弄得更混亂了。轉頭看看格瓦,這小子,直接趴桌上睡得呼嚕震天!老娘還巴望着他能給我翻譯解說一下呢!現在看來,果然是求人不如求己啊!
“小語與你母親真像。”大叔走過來,摸了摸我的頭,一臉慈愛的模樣,我心頭一緊,莫非,這人便是……他像是知道我的想法,微笑着點點頭,輕聲道,“小語,我确實是你生父,只是……這個秘密不能告訴旁人。皇那邊,只當你是旁人女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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