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有甜味的芙蓉黃蓮子糕

到了晚上，小姑娘給他偷偷送來了一碗糕點。又匆匆告別，回了自己現在值班的宮殿，說明日再來看他。

楚過應了她，目送她消失在夜幕之中的身影。

他低頭看着手中冰涼的瓷碗，仍然是破了一個口子的，但勝在幹淨，甚至花紋還有幾分精致——定是她偷偷拿來吧，有點殘缺但仍然能用的物件，宮裏貴人是從來不屑用的，包括以前的他。

楚過現在已經擁有了聶長玦的記憶，此刻他就是聶長玦，聶長玦就是他。

他拈起了碗中的糕點——是芙蓉蓮黃糕，和自己在聶長玦書房中吃到的一模一樣，不，又有些不一樣。

楚過說不出來，但他感覺竟是自己現在手中所拿的更好吃一些。

後來他心下了然，是自己心中的甜味啊——自己，聶長玦，心中是有那個小姑娘的。她送不過來的東西，無論怎樣都是極甜的，小姑娘知道了定會高興的不得了吧，楚過想起了她那一雙或喜或泣的水靈靈的眸子。

突然，腦海中響起了一個聲音：絕對不能告訴她，這樣會害了他的。

楚過知道，那是聶長玦的意識。這一切都太過詭異，他不願去追究，而他本身對這段聶長玦的往事也有了深深的好奇。

好在楚過一向不富裕，也吃得這點苦。腹中饑餓，他有點不顧形象的狼吞虎咽完了碗中的糕點，又揩幹淨了手指。蓋着身上有些薄但是還夠用的被子，不一會兒，就睡過去了。

至于醒來身在何方，那又是明天的事了。

楚過不知道的是，他所經歷的這一天，正是聶長玦為數不多的快樂日子——那幫皇子雖然又欺負他了，但是沒有要了他的命；他已經餓了幾日，紅萼剛好送來了吃的；今日紅萼值晚上的班，恰好有空來看他，和他說上幾句話。

他一來，就經歷了聶長玦所有的幸福，那明日呢？

楚過第二日醒來，是被人拿冷水潑醒的。

有人拽着他的頭發，把他拉下了卧榻，他感覺一陣天旋地轉，已經被人踩在了腳底下。

楚過掙紮着，卻發現無濟于事。是昨日那為首的二皇子長清，他站在自己身前踩着自己的手骨“咔嚓”作響，楚過感覺血肉裏的骨頭正一根一根的在斷裂。二皇子旁邊跟了不少宮人太監，全都一副醜惡的嘴臉将他圍在中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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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可知你做錯了什麽？”二皇子腳下用力，猛的又踩碎了他的一根手指。

“啊——”楚過大喊，感覺撕心裂肺的痛楚蔓延到了全身。

二皇子滿意的看着他，眼中全是輕蔑和得意。下一秒，他的表情凝固在了臉上。

“你說什麽？”他咬牙切齒道。

楚過又說了一遍，口中有血，字句卻一字一頓十分清晰的從口中吐了出來：“我說，我，沒，錯。你，算，什麽，狗東西。”

随着一聲尖銳的慘叫，他感覺自己的臉火辣辣的疼——這個畜生，居然踩到了他的臉上。

“不要啊——”他感覺自己被一個身軀護住了，那個瘦小的身軀替他承受了來自二皇子的另一次攻擊。

“紅萼！你個白眼狼！”二皇子又朝她身上狠狠踢了幾腳，“虧我還想着和母妃說以後收你做妾室！呸！”

紅萼痛苦的吟着，卻死死的抱着他，不肯放手。

楚過只覺得胸腔中的痛苦已經無法抑制，他感覺有什麽冰涼的觸感順着自己的眼角滑落，滴到發間，滴落到地上的灰塵中，消散了。

二皇子又踹了她幾腳。

楚過的眼前突然一陣猩紅——紅萼竟然護着他，吐出了血。

“我倒是有了一個好主意，來折磨你們這對奸夫淫婦。”二皇子陰冷的聲音像一條蛇信子，劃過他們二人的心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