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5
雲柒柒躬下腰,細軟的手指撫摸了兩下小泰迪。随後走進屋子裏,掩不住心思,偷偷張望四處,尋找念了許久的人。
祁念送走趙一麥和大黑後就去到書房辦公。
沒見到心裏想的人,她有些失望,美目暗淡,提着手提袋慢吞吞地走向換衣室。
請假半個月,不知道那人有沒有忘記她。想着想着,女傭嘴邊勾起酸澀的笑容,笑自己想太多,那樣高高在上的人,怎麽會記住她一個不起眼的傭人呢。
林語目光跟了雲柒柒很久,這個劇情她真是越來越看不懂了。男女主之間的關系發展缺少關鍵劇情,那該咋談戀愛?
祁念還會和雲柒柒走到一起嗎?
或者和于璐修成正果?
或是其他人後來居上……
小二在前方跑出去好遠,發現小夥伴沒有跟上,着急地喊它:“嗷汪汪。”旺福,快走呀。
林語用力甩了甩腦袋,将亂七八糟的猜測甩出去,邁開腿跟上了小二。蠢主人要和誰在一起跟她又沒關系,劇情亂成什麽樣子都影響不到她,反正她只是一只小泰迪而已。
愛誰誰,哼。
小泰迪一步一跳上了樓梯:“汪。”等等我。
大多數狗狗都有個共同的愛好——喜歡藏東西,林語的藏食愛好在腸炎發作以後被祁念強制扼殺。而且她現在每天分到的零食掰成幾瓣都不夠吃,更別說藏起來了。所以她的儲備糧只能靠大黑和小二,現在大黑走了,它的寶藏自然要由她來繼承。
林語開心地跑到二樓,走廊裏精致高檔的裝飾品都讓三條狗子禍害幹淨,幸存的幾件也被女傭鎖了起來,在小二離開前不會拿出來。
僅剩一面置物櫃孤零零地立在牆邊,林語的目标就是這面櫃子。
她讓小二在旁邊把風,自己憋着氣,用力将狗頭擠到櫃子後面的縫隙裏,蓬松的毛毛被撸到腦後。泰迪前爪向深處扒拉,想要夠到那根排骨棒。
杜賓的腿又細又長,伸進櫃縫夠東西輕而易舉。旺福不一樣,腿不但短還胖,粗壯的小短腿劃拉半天還是一無所獲,只好無奈地喊小二來換班。
哈士奇的腿比泰迪長,也許有希望能拿到。
林語想縮回頭,猛然發現,自己動彈不得了。
櫃子縫隙太過窄小,林語側着身體擠到裏面,後腿不便用力。她又使了半天勁去勾排骨,前爪沒有力氣,後爪使不上勁,泰迪的身體卡在展示櫃後面,小肚子貼在牆上,弱小可憐又捂住。
林語絕望地喊哈士奇來救命:“汪汪汪。”小二,快來救我啊。
等了好長時間,小夥伴并沒有來救她脫離苦海。周圍安安靜靜,哈士奇用力跺踩地板的聲音不知何時不見了。
完蛋,這貨肯定覺得望風無聊,自己跑去別處玩了。
狗子無助大叫:“汪汪汪!”救命啊!有沒有人在啊。
二樓裝飾品少了大半,傭人們的工作量減少,他們一般早上将各個房間簡單打掃一下後就不再到二樓,沒人在這裏值班。偏偏這時候祁念去了三樓的書房,唯一的希望也不在了。
狗子絕望挺着上身挂在牆面風幹身體。她一旦洩力,上半部□□體就會扯到脖子向下壓,撕裂身體的疼痛感席卷她的神經,痛到想當場去世。
萬幸的是,找領班銷假之後的雲柒柒碰巧上樓,因為小二剛來時她不在別墅,所以不了解二樓的慘狀,她還想上樓打掃一圈,也許能偶遇到祁念。
結果剛踏上最後一階樓梯就聽到泰迪無力的呻/吟聲。
“旺福?”
雲柒柒加快腳步走到聲音的來源處,猝不及防被它的姿勢吓了一跳,“天啊!”
少了腦袋的狗子像壁虎似的趴在牆上,視覺效果強烈。
平複過心情,雲柒柒趕忙動手搬櫃子救它。
展示櫃高度接近天花板,且材質是實木,重量很足。
她用盡全力也沒能移動櫃子分毫,又憂心挪動不當的話,萬一傷到旺福就糟糕了,于是連忙沖下樓去叫人來幫忙。
祁念晚上下樓用餐時,才知道它被困在了櫃子後面,毫不客氣地嘲笑道:“旺福你已經不是當年的你了,現在的你是可是八斤啊。”
林語梗着脖子翻了個大大的白眼:“汪。”滾。
她遭殃的脖子現在還隐隐作痛,而間接導致她孤立無援處境的家夥……狗子不小心歪了下頭,“嗷嗷。”痛死了。
不可原諒!
小二擅自脫離隊伍,不服從組織安排,被小隊頭目單方面冷戰了一下午,到晚上還沒有解凍。
哈士奇委屈地伸出舌頭,舔舔小夥伴的背毛,表示自己知道錯了。
林語對它叛逃的行為怒氣難平,堅定地不理它,特意坐的離小二遠遠的。
祁念嘴上嘲笑着狗子,用餐後特意吩咐傭人,就算沒有打掃任務也要安排人守在二樓,防止家裏的兩個調皮鬼出事。
“不過,旺福你鑽櫃子做什麽?”
林語還在和小二賭氣,聞言脊背一涼。
祁念問一旁侍茶的雲柒柒:“櫃子後面是不是有東西?”
“是的,少爺。展示櫃後面有兩根排骨。”
“啧。”祁念頓時猜到事情始末,斜眼看向心虛的狗子,“肉罐頭不好吃就別吃了。”
林語身子抖了一下,無辜擡頭,眼睛水汪汪的,好似不知道他在說什麽。
“肉罐頭停止供應兩天。”
“……”
由于豬隊友小二的失敗配合,她不僅糟了罪,還損失了兩天的肉罐頭,氣得她把冷戰時間延長到了隔天。
又是一天陽光正好,祁念大早上便接到一個電話,是楊家打來的。
“祁先生,我們老爺今天回家,不知道您今天上午可否有時間來家裏做客。”
祁念心裏将上午的行程全部推掉,回道:“可以,方便的話,我一小時後去拜訪。”
“好的。”
“我會帶着小二一起去。”
電話那頭的人有些為難:“額,祁先生,老爺說,小二就不用一起送來了,他剛回家想好好休息一下。”
“……”
祁念通知于璐推掉自己上午的安排,又讓傭人準備了一些上門禮物,換上正裝,獨自開車去了楊家。
楊顯全年過五十,身材有些發福,啤酒肚傍身。頭發染得烏黑,精神煥發,看起來像四十幾歲。
祁念到的時候他正在家裏喂鹦鹉,看到穿着正式,相貌俊俏的小夥子,感慨道:“年輕就是好啊。”
“您也還年輕着呢。”
“哈哈,我都是個老頭子啦。”
楊顯全似廣場上遛彎的大爺,随和風趣,和祁念閑聊了許多家長裏短的小事。
半個小時過去了,兩人一點合作項目的事都沒聊到,祁念也不急,和他一來一往有問有答。仿佛只是長輩在對晚輩普通的問候,這次拜訪和生意沒什麽關系。
直到楊顯全聊起自家的狗,他長舒一口氣,說起小二的神色和楊夫人一模一樣。
“我收藏的那些古董,全讓那個狗崽子給我毀了。打也打了,罵也罵了,就是不聽話。”
祁念問了個好奇很久的問題:“那為何不幹脆送給別家養。”
楊顯全笑了一聲,皺紋遍布的眼角彎起,目光眺向前方,語帶懷念:“那怎麽舍得。”
祁念看向他視線的終點,客廳的背景牆。上面挂着一張全家福,楊顯全,何憐以及他們的兒子。
楊家有兩個兒子,小兒子剛滿十歲,大兒子二十三歲那年離世。他對楊家大公子的事情略有耳聞,一年前,楊大少爺在回家途中遭遇車禍,風華正茂的青年就這樣離開了這個世界。
楊氏夫婦這一年都在調查這起意外,但至今沒有頭緒。
“小二這名字是那孩子起的。”
“我很抱歉。”
“哈哈哈你不用道歉,”楊顯全擺擺手,“我還得感謝你,小二在家一天我就沒安生過。我太太把它扔給你,說實話我還挺過意不去的,你放心,該賠的我絕不賴賬。”
祁念客氣地笑道:“今天我能來這一趟,那些損失都不算什麽了。”
楊顯全暢懷大笑,終于順着話題,和他談起了正事。
這個上午祁念收獲頗豐,回家當即決定給小二加餐。
楊顯全同意明天去他們公司具體談合作的事,這個項目拿下,收益起碼過億。
剛踏進家門,他的電話鈴聲又響了起來。
祁衛國,也就是祁父,開口便是責問:“你媽回來告訴我,你公司資金出問題了,又是怎麽回事?”
祁念眉頭緊蹙,否認道:“沒有。”
“蔓鈴說你別墅裏的家具都是破的,像樣的擺件也沒幾個,你在給誰節約。”
“……她誤會了。”
祁念對父親非常敬重,說話也有耐心,把楊家寄養哈士奇的事情和他說了一遍。
祁衛國明白原委,不再談這事,轉口又提起他的終身大事。
“慕家那個女兒,養的雖然驕縱,但總體沒什麽大問題,你考慮一下,和人家好好交往交往。”
這話不用想也知道是誰讓問的。
“爸,我還有事,先挂了。”
“臭小子,你……”
慕妍還不如家裏的狗子可愛,和她約會還不如在家逗狗,根本不用考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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