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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文知和周森先帶着孫逸回到孫家,屋裏還是漆黑一片,兩夫妻都沒回來。剛才回來的時候,也去了吳老頭的茶鋪裏看了眼,沒見着人。來到孫家,凡文知讓孫逸把他爸媽常用的東西給他一個,比如衣服什麽的。由于不知道孫氏夫妻的具體生日時間,蔔卦的事情是暫時行不通。凡文知也只好用這種比較笨的辦法,根據人的氣味來尋人了。
每個人都有自己獨特的氣,就好比每個人都有屬于自己的生命密碼,DNA一般。知道了兩口子的氣,只要人沒有出城,沒離得太遠,找到人還是比較容易的。
讓周森先将孫逸帶回自家去,凡文知獨自一人去找人。周森不放心,說:“我跟你一起去吧。這麽晚了,你一個人,不安全。”
“不用。你先帶着人回去,我很快就回來。”凡文知抱了下周森,“再說我的速度估計你也趕不上,還是別去了。”
“真的不用我陪你。”
凡文知點頭,“不用,我又不是小孩子。”凡文知這時因為白天錯失良機的怨念已經完全消散,又開始有那麽點不正經了。背着孫逸,在周森臉頰上親了下。周森反手抱住凡文知,“要小心。找到人就趕緊打電話回來。我和幹爹在家裏等你。”
“好,我很快就會回來的。”
站在大街上,凡文知施展精神力,開始尋找孫明的氣。很淡,若有若無,但是足夠凡文知鎖定他的大致方位。東邊,也許不會很遠。或許就在某個小破房子裏,跟別人賭得昏天黑地的。說不定他的老婆也在那裏,兩口子早就忘了家裏還有個小孩在等着他們。
凡文知循着氣息的方向,快速的往東邊走去。最後來到一片環境很複雜的區域。有工廠,有城中村,各種違規建築,違規店鋪,在這裏面都是很平常的事情。孫明會在這裏,真是一點都不奇怪。唯一有點意外的是,怎麽跑這麽遠的地方來打牌。一般人的腳程,走路都有半個小時左右。
由于環境複雜,人口也比較多,孫明的氣在這裏也開始變得若有若無,要不是一直用精神力鎖定,估計肯定找不到人的。
繼續往前走,越走越偏僻,走到後面,連路燈都開始吝啬起來。沒有一百米,那路燈是堅決不亮的。凡文知皺眉,這孫明腦子有毛病吧,跑這鬼地方來,真是難怪要窮一輩子。
氣息還在前面,但是凡文知眉頭已經越皺越緊了。前面已經出了這片區域,除了有個兩三棟被拆遷一半的違規房外,就只剩下荒涼的小山坡,有個人工挖出來的池塘,據說每年夏天都會淹死人。
孫明再怎麽沒腦子,也不至于跑到這地方來打牌吧。再說也沒人會把牌局設在這個地方。此時凡文知已經發覺情況根本不是之前想的那樣,或許孫明真的不是參加牌局,或許真的是別的事情。
“啊……”一聲極其短促的女人叫聲從前面的拆遷房裏傳出來,聲音像是被什麽東西堵住了,短促得好像聽錯了一般。凡文知當即快速跑上前,去晚了,說不定就有什麽事情發生。
凡文知用精神力一掃,就發現三樓的一個房間有人。當即鎖定目标,快速的跑上去。踢開門,就看見一個高個男人,帶着黑色毛線帽子,穿着黑色衣服,黑色褲子,黑色鞋子,總之就是一身黑。手裏提着一把剔骨刀,正準備對綁在門板上的一個渾身髒亂,面目都被血糊住的女人下手。
凡文知也不廢話,趁着黑衣男人回頭看他的時候,果斷的一腳踢在對方的裆部,“靠,想在我面前殺人,真是不知道死字怎麽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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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衣人躬下身體,一臉痛苦的捂着下面。凡文知再次在他臉上踢了一腳,這一腳直接将黑衣男的鼻梁骨給踢斷了,鼻血頓時就流了下來。但是這黑衣男也是個漢子,凡文知這兩腳,一般人都受不了,這男人除了最初吭了一聲,後面一點聲音都沒發出來。
門板上的女人拼命的掙紮,奈何嘴裏塞着東西,叫不出聲來。
凡文知當即上前,提起男人丢在一邊,一會再收拾你。然後扯掉女人嘴裏的布,還沒來得及問,女人就先叫起來了,“凡文知,快,求求你,快點去救救孫明。孫明被這人給抓走了。你快去救救他。”
這女人竟然是孫明的老婆,沒想到會在這裏,更意外的是兩夫妻竟然落在一個人的手裏。此時黑衣男趁着凡文知愣神的時候,竟然突然跳起來,沖着窗戶就跳了下去。
“靠,這小子不一般啊!”凡文知大意了,以為有了那兩腳,那人是跑不動了。沒想到此人如此牛叉,不光從三樓跳下,竟然還毫發無傷的跑了起來。凡文知冷笑,當即扯斷孫明老婆身上的繩子,說了句:“你兒子讓我來找你們兩口子的,你趕緊報警。我去追人。”說完,不待對方的反應,當即從三樓跳了下去。
孫明老婆驚聲尖叫,托着受傷的腳來到窗邊,已經看不到兩個人的身影了。愣了一下,趕緊離開這裏才是要緊的,對,還有孫明,她要去找孫明。還有報警,對,趕緊報警。
凡文知追着黑衣男跑了出去,凡文知倒是一點不急,追在後面,他倒是想看看這家夥究竟要跑到什麽地方去。反正人已經被他鎖定,跑不出他的手掌心。跑了一段距離,凡文知就發現這家夥體力不是一般的好,那速度快趕得上飛人了吧。
黑衣人一看沒法擺脫凡文知,幹脆轉彎,往鬧市區跑去。凡文知冷笑,此人打的主意他清楚的很。也不想跟他玩了,幹脆利落的用精神力禁锢住此人。黑衣人被禁锢住,完全動彈不了,一臉驚懼的看着走到他面前的凡文知。
“你是誰?放開我!”聲音極其嘶啞,像是從破爛的風箱裏發出的聲音一樣,毫無生氣。
凡文知笑,笑的很得意,幹脆的踢了一腳男人的小腿,說:“挺能跑的,不過算你倒黴,遇上我了。”突然伸手摘掉男人頭上的帽子,整張臉露了出來,很普通的相貌。唯一不普通的是眼角有道傷痕,看樣子好像有很多年了,不知道是怎麽弄上去的。還有就是他的眼神,真兇殘,一般人都沒他這手段。
“放了我!”黑衣男倒也幹脆,猜測出凡文知不是警察,就直接提要求了。
凡文知繼續笑,“我為什麽要放了你。像你這樣的殺人犯,就該直接槍斃了。”
見談不下去了,黑衣男幹脆不吭聲。凡文知也不在意,就是有點好奇,“孫明兩口子跟你不認識吧,沒得罪你吧,你幹嘛要說殺他們?”
黑衣男先是昂着頭,不說話。凡文知也不急,就等着。過了幾分鐘,黑衣男突然說道:“他們該死。你也該死。”
“該死的是你吧。”凡文知一腳将黑衣男踢到在地上,“你是老幾,你是法官嗎?你有什麽資格審判別人是不是該死。像你這種以為自己就是代表了法官,代表了正義的人,才是真正的該死。像你這樣的人,跟那些為富不仁的人,貪官污吏,濫用職權的人有什麽區別。以為自己是天王老子了,就有權利去決定別人的命運,斷定一個人的生死。你誰啊!你牛叉,你比我還牛叉。啊,老子要不是個守法的良民,現在就結果了你。”
“你胡說,你什麽都不懂,你滾。”不知道黑衣男被凡文知哪句話給刺激到了,大聲的吼叫起來。
凡文知才不管,直接給了他一腳。然後用精神力進入他的身體。在之前,他就覺得這男人身上有熟悉的味道,果不其然,兇宅那頭發現的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八九不離十就是這個王八蛋了。即便只是跟死者很短暫的接觸,但是死者的氣息依舊停留在了這個人的身上。最明顯的就是發現的那八具屍體當中的最後一具。哼,這人渾身的血腥味,都快把人給熏翻了。
殺了那麽多人,還敢給老子振振有詞的叫嚣,凡文知一想到這個,就來氣。先讓這個男人嘗嘗苦頭再說。黑衣男躺在地上,渾身動彈不得,但是卻奇痛無比,感覺自己好像要死了一般。仇恨的目光盯着凡文知,他一定要将此人剝皮拆骨。
凡文知狠狠的拍打他的臉頰,“小子,你死定了。你這雙手沾了十幾個人的血,你就是死十次都不夠還的。”
“你究竟是誰?放開我。”黑衣男還在做最後的反抗。凡文知幹脆提着他,往回走。如果孫明老婆夠能幹的話,這會警察也該到了。抓住了連環殺人案的兇手,嘿嘿,不知道警察所承諾的獎金會不會兌現。至于怎麽抓住人的問題,這個得好好想想,編個讓人信服的理由出來。
到了拆遷房,果然有好幾輛警車停着,還有大批看熱鬧的人,以及孫明老婆大聲的哭泣,叫嚣。凡文知心頭一震,難不成孫明已經遭殃了。凡文知幹脆的給了黑衣男一個巴掌,“你TMD是不是把那個女人的老公給殺了。”
黑衣男先是不說話,接着沖着凡文知詭異一笑,“對啊,我就是殺了他。怎麽樣。你再厲害,你救得回他嗎?哈哈……咳……你打啊,你打死我有什麽用。哈,你們這些廢物,能做什麽?要不是你這個人多事,那個惡毒的女人,那對狗夫妻都該死,都該死。連你也該死。他們都是你害死的,哈哈……”黑衣男一臉兇悍的叫起來。動靜大的,遠處的的警察都跑了過來。
警察得知黑衣男是兇手,并且還有可能是連環殺人案的兇手,頓時就緊張起來了。這可是大案啊,這個人可是犯罪嫌疑人啊!當即頭頭們就派了好幾個警察押着黑衣男走了。黑衣男被押着走的時候,還回頭沖着凡文知嘲笑,嘲笑凡文知的渺小,嘲笑他的白費功夫。哈哈……黑衣男人興奮的笑了起來。
靠,此男人一看就是個腦子不正常的。
凡文知先是打了個電話回家,告訴周森自己這邊的情況。最後猶豫了一下,還是照實說道:“孫明死了,要不是來得及時,他老婆八成也沒命了。”
這個消息足夠驚吓,明明幾天前還看到的人,就這麽突然的死了。周森說不出話來,只是看着孫逸。要是他知道他爸爸死了,該怎麽辦。會不會覺得是自己害死了爸爸,要不是他要運動鞋,他爸爸也許就不會出去,也許能躲過這一劫。周森無言,低着頭,長嘆一聲,“我去找你,見了面再說吧。”
等周森找到凡文知的時候,凡文知已經初步應付完了警察。要不是有孫明老婆這個證人,估計警察還會沒完沒了的調查,沒完沒了的詢問。TMD,那眼神,就跟看嫌疑犯似地。凡文知早就憋了一口氣,要不是自己克制住了,幹脆就給了那小警察一拳頭。
“怎麽樣,你沒事吧?”周森拿了件外套給凡文知披上。
凡文知煩躁的抓了把頭發,“沒事了,這些警察都是吃飽了沒事幹。自己沒本事,抓不到兇手就算了。竟然還敢懷疑別人跟他一樣廢物。”這話剛好被從辦公室出來的某個警察頭頭聽見。而此頭頭也正是負責兇宅那事情,跟連環殺人案的。
凡文知他認識,聽見凡文知毫不避諱的抱怨,還沖辦事的警察瞪眼,頭頭有點好笑,也有點頭痛。這小子來歷很正,沒有問題。但是此人背後站着的人,他不得不考慮。畢竟黃先生都親自打電話說,不能為難凡文知。凡文知能抓到兇手,那完全正常不過。頭頭很想知道這裏面有什麽名堂,但是想想凡文知和他爸爸的職業,搖頭,還是算了。作為堅定的唯物主義者,聽凡文知說一通什麽氣息啊,什麽命理啊,這是找抽。難怪那些辦案的警察要為難凡文知了。在他身上發生的事情,根本就很難用常理解釋的清楚嘛。
回到家,孫明老婆已經先他們一步回來了。原來凡文知去的及時,孫明老婆也沒受什麽傷,就是腳扭了一下。之前臉上的血也不是她的,而是孫明的。此時孫明老婆正抱着孫逸大哭。孫逸也跟着哭,哭的都喘不過起來了。兩母子這樣子,真是不知道該怎麽說才好。看熱鬧的鄰居見到凡文知回來,紛紛讓開一條路。
孫明老婆一見凡文知,就拉着孫逸幹脆給他跪下來。凡文知急忙上前,扶起他們兩母子,趕緊說道:“阿姨,千萬別這樣,我是小輩,怎麽受得起。”
孫明老婆邊哭邊說:“要不是你救了我,我們家孫逸就成孤兒了。”衆人紛紛附和,鬧哄哄的一片。凡文知對于哭泣的女人,實在是應付不來,趕緊示意周森上前,幫忙解決。
周森扶着孫明老婆,說:“阿姨,你先別哭了。孫逸這都快哭昏過去了。”然後順手拿了杯水遞給孫明老婆。孫明老婆趕緊抱着兒子,一邊哭,一邊喂兒子喝水。
凡瞎子聽着凡文知大致的将事情說了一遍,止不住嘆息,你說這人無冤無仇的,怎麽就這麽狠呢?怎麽就下得了手啊!這孤兒寡母的,還不知道将來怎麽辦才好。
孫家的大致經濟狀況,所有人都是有目共睹的。瞧着兩母子實在是可憐,男人死了,以後怎麽生活都是個問題。此時就有人提出來,說是讓街道辦給孫明老婆安排個工作之類的,不然兩張嘴怎麽吃。此時正好街道辦的主任也在其中,當即拍板,說肯定想辦法給孫明老婆安排工作。至于孫逸,街道辦出面給他們學校說說,能免的費用,都給免了。
這下子孫明老婆又激動起來,連聲感謝,一張臉哭的都腫了。至于孫逸,還在哭,哭的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事情算是勉強告一段落。
半夜,周森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的睡不着。幹脆爬起來,翻開自己的錢包,拿出銀行卡。算了算具體的錢的數目,打算明天取出來。第二天一大早,周森就将錢取了出來,總共就一千塊錢。接着又給凡文知發了個短信,等了十來分鐘沒看到回,就一咬牙,又從凡文知的卡裏取了一千塊,湊夠兩千塊。然後趕到孫家。孫家依舊愁雲慘霧的,又有警察來了解情況。周森就将孫逸帶出來,把錢給他,摸着他的頭上說:“記得把這些錢給你媽,以後要聽你媽的話,知道嗎?”
孫逸苦着一張臉,點頭。“周森哥哥,我爸爸他……”一提起爸爸,孫逸又開始抽搐,眼淚吧嗒吧嗒的流了下來。
“乖,別哭了。你現在是你們家的男子漢,要照顧你媽媽,不要讓你媽媽擔心,知道嗎?要好好學習,将來長大了,就可以為家裏減輕負擔。乖,別哭了,眼睛都腫了。快點回去吧。記得把錢拿好了,交給你媽媽,知道嗎?”
孫逸擦幹眼淚,說:“我知道,我不哭。我現在就去把錢給我媽。”
等孫逸回去後,凡文知從花叢裏鑽了出來,手搭在周森的肩膀上,說:“行了,別想了。以後力所能及的幫他們一把就是了。關鍵還是看孫明老婆能不能過得了這道坎。我聽說了,街道辦那邊給她推薦了兩個工作給她選,每個月工資都有一千多塊。”
“那就好!”周森一臉沉重,“不知道孫逸将來會怎麽樣?”
“是個好孩子。別想了,回家吧。”凡文知摟着周森回去了。
此事的後續是黑衣男被判處死刑,立即執行。至于警察開出的獎金,凡文知得到了一半,而另一半則給了孫明老婆。因為孫明老婆是第一個報案人,也是首要目擊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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