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6

時間倒回到夏閱血被困在九天困妖陣之前。

夏閱血環視了一周沉默的衆人,諷刺的笑了,“怎麽,都不認識我了?”

也難怪別人不敢說話,與夏閱雪相比,同樣的五官,在夏閱血一身黑底鑲紅紋的長袍下顯得俊美貴氣,仿佛不似人間來客,卻應是被人供奉在天上的帝王。

那雙暗紅色的雙眸仿佛能直視人心,當她看過來的時候,除了夏惔慊以外,沒有人敢跟她對視。

“叔叔。”夏閱血噙起一絲特殊的笑意,“好久不見,難道就沒有什麽話想說?我可是對您......萬分想念啊。”

不過夏惔慊的回答并不是那麽友好,“九天困妖陣。”他微笑着說道。

“我一直很奇怪,”夏閱血不慌不忙的說道,“為什麽你們每次見到我都是這樣一副如臨大敵的樣子......”她眯起眼睛笑了,“因為這雙眼睛,還是這身妖氣,亦或只是你們單純的不敢面對我而已?”

就在她話音剛落的那一瞬間,像是約好了一樣所有人動了起來。

夏閱血身形閃動架開了黃小叽的劍腳下使力躲過了迎面而來的彎刀同時長袖一卷卸下了席姬的武器然後——

站在了夜聽風的面前。

夜聽風比以往還要面無表情。

“連你也站在他們那一邊麽?”夏閱血冷冷的說道,“別忘了,即使是妖心,我仍舊是夏閱雪。”

夜聽風的回答,是一把插在地上的劍,以及布好的九天困妖陣。

“真是可悲.......”夏閱血任由陣法困住自己,搖頭冷笑道,“表象而已,竟能也把你們迷惑至此。”

然後她便被關進了九天困妖陣。

閱雪閣裏面一片沉寂,就在幾天之前,他們聯手将夏閱血逼入了九天困妖陣之中。

“大人,公子他......”席姬憂慮的說道。

“不準提他!”夏惔慊一反常态,他冷冷的說道,“除非她變回去,否則永遠別想出來。”

“萬一......”

“有什麽萬一的!”夏惔慊挑眉,“她早已是渡劫期後期,辟谷更不用說,就是把她關在裏面關百年都沒有關系。”

“......”

“而且我順手把大聖遺音扔了進去。”夏惔慊輕描淡寫的說道,“你可以不用擔心她會無聊了。”

而且他們也不會無聊了。

紅色的裂縫不斷的出現在各種地方,散發出不祥的妖氣,沒有了夏閱雪坐鎮的閱雪閣和聽風樓也漸漸被妖氣彌漫。

黃小叽和昴小白因為本身是妖怪不覺得什麽,但是夜聽風已經受不住了。

他跑到湖心亭那裏聽了一夜的琴。

正好那天晚上下起了雨,他打着傘,遙望着湖心亭中的身影。心想,這也真的是‘聽風聽雨聽大聖遺音’了。

只是下一句又是什麽意思呢?

聽了一夜的雨聲和琴聲之後,他決定回石墓。

夏閱血一直不知道為什麽夜聽風不喜歡她,雖然她後來猜對了,但是兩者的原因不一樣。

因為夜聽風,他是一塊石頭,他分不清大多數人類的感情,也沒有什麽人類的想法,他用來分辨夏閱雪的根據便是夏閱雪的那身靈力。

之所以不是夏閱血,只是因為初見的時候是夏閱雪而已。

如果不是夏閱雪執意要出來,恐怕夜聽風一步也不會離開石墓,現在他失去了與夏閱雪的聯系,他想回去了,這裏已經沒有什麽讓他留戀之處了。

只是自從那日之後,那一夜的琴聲和着雨聲一直在他腦海中回響,即使他回到了石墓,這聲音也揮之不去。

靈力凝結成的身體應該一點痛感都感覺不到的,但是自從他插下了那把作為陣眼的劍以後,胸口的鈍痛便從未停止。

為什麽呢?他想道,這種感覺又是什麽?

只是,一直都沒有答案。

夏閱血出來之後并沒有急着去做什麽事,她只是先悠閑的将那個小孩送了回去,然後便在街上不慌不忙的逛了起來。

幾天不見,杭州的大街小巷并沒有多大變化,一般來說,離都城越遠,屏障就越厚,所以杭州的百姓一直都是最為輕松自在的。

夏閱血十分享受這樣的氣氛,好不容易以這種形象走在街上,她還想多玩一會。

她與夏閱雪本是同一個人,夏閱雪喜歡的東西,她也喜歡,夏閱雪喜歡的人,她也喜歡。

同理,夏閱雪想做的事情,她也想做,兩者之間唯一的區別只是在于行為方式和思考模式的不同而已。

夏閱血的方式更為直接明了,而夏閱雪卻總是要委婉一些。

對于夏閱血的存在,有的人接受,有的人卻一直都接受不了,比如說夏惔慊。比如說任獨行。

“丫頭,從那裏面出來了?”任獨行笑眯眯的和夏閱血并肩走着,說道。

“啊,師兄啊。”夏閱血一點形象都沒有的吃着一串糖葫蘆,邊吃邊說道,“你身上的咒印呢?”

“還在呢。”任獨行聳了聳肩,完全沒把這當一回事。

夏閱血冷着臉一巴掌拍在他身上把咒印給消除了。

“痛痛痛,”任獨行疼的打了個哆嗦,“你就是這麽對待你師兄的?”

“我之前就是對你們太好了,才會一個一個站在我叔那邊去。”從快速的吃着糖葫蘆的嘴中騰出一絲空隙,夏閱血說道。

“閱血,你到底是怎麽想的?”任獨行嘆道。

“......”夏閱血停下了吃糖葫蘆的動作,沉默了一會,說道,“就像我說的那樣,字面意思。”

她認真的看着任獨行說道,“我是真的想要毀掉這個天下。”

然後她又開始吃起糖葫蘆來,再沒說過什麽話。

任獨行也只是沉默着給她買了一串又一串的糖葫蘆。

“你不問原因?”等走到了巷尾的時候,夏閱血問道。

“你要去做的事情,從小到大,有誰攔得住?”任獨行苦笑着搖了搖頭,說道,“我只是不明白你這麽做的用意,逼走夜聽風,然後再離開他們——”你是想自己一個人做什麽事呢?

“我必須去确認一件事情。”夏閱血說道,“帝都的陣法已經被破解,我不能在維持道心,否則便會引來天劫,目前我以這樣的形态倒也挺方便的。嘛,簡單說來,就是我會離開一陣子,然後這段時間裏嘛.......就看天命吧。除非那個蠢貨因為腦子一抽再做出什麽傻事來,不過就算他做了,我也管不着了,你要知道,我可是很忙的。而且還有一句話叫做,‘自作孽,不可活。’不是嗎。”

“他手裏可有妖王的把柄?”任獨行問道。

“妖王的公主在他手上。”夏閱血說道,“嘛,如果他想不開毀了妖王費心多時做出來的成果......我對我舅舅的脾氣還是很沒信心的。”

“你說了這些,可知道我要去做什麽事了?”任獨行笑道。

“我當然知道。”夏閱血涼涼的說道,“我當然知道說了這些你們就會一股腦去帝都送死,只是我又有什麽辦法呢?她的話也許會委婉些,可是在我眼裏,你們就是去送死。先不說你們已經被九轉寒暝燈廢去了七七八八的修為了,單是地利人和便已經棋差一着,現在天時未到,便是去了也白費。”

“這不愧是閱血啊。”任獨行摸了摸鼻子,強笑道。

“從來都沒有什麽閱雪和閱血。”夏閱血看了他一眼,說道,“我一直是我自己,只是你們一直都以為有兩個人而已。”

任獨行愣在了當場,夏閱雪看了看他,一言不發的走了。

正在夏閱血的身影消失在任獨行的視野裏的時候,一個紫衣女孩突然出現在任獨行的面前。

“任大哥!”阿蘿焦急的向任獨行問道,“你有沒有見過小姐?我有急事找她!”

“你找閱雪什麽事?她剛走。”任獨行問道。

聽到這個消息,阿蘿的臉上的焦急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另一種摻雜着憤恨,絕望,和悲傷的不明情緒。她捂住臉,“如今我該怎麽辦......”

“可是出了什麽事了?”任獨行問道。

“我下在族裏的蠱突然和我失去聯系了,于是我放心不下便去族裏看看可是沒想到......”阿蘿冷冷的說道,“我的族人全被唐琳殺害了!”

“什麽!”任獨行震驚道,“誰能把馭靈長老的族人......!”

“我看過了,暗器,全都是唐琳他們的專屬暗器......證據确鑿!”阿蘿恨恨的說道,然後她換上了一副有點扭曲的笑容,“不過現在也無所謂了......小姐在不在也無所謂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你知道麽?”她近乎瘋狂的笑道,“我在那之後,就滅掉了唐琳所有的族人啊!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她在笑完之後,身形一頓,捂住臉無聲的哭了起來。

任獨行想拍拍她的肩安慰她,但是手還沒碰到她,就聽到了她冰冷的聲音,“別碰我,我身上都是毒。”

任獨行立刻抽回了自己的手。

“我的毒功在殺了唐琳一族之後已經開始反噬自身,”阿蘿站起身,渾身開始冒出紫色的不祥氣體。“時日無多,我現在只希望找唐琳做個了斷。”

“你就不想知道為什麽......”

“你認為,”阿蘿凄涼的笑了,“便是知道了原因,一切便來的及了嗎?”

說完,她又轉過臉去,“倒不如說,原因還是一輩子都不要知道的好。”

作者有話要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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