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

這個世上有很多我們知道的事,但是也有很多我們不知道的事,如果什麽事都知道的話,真的好嗎?也許,有時候無知才是福吧。

有很多事我們擁有不知道的權利,卻沒有好好的善用它。比如楊意,比如楊栮。

但是也有更多的事情,我們沒有不知道的權利,或者,也沒有知道的權利。

比如阿蘿永遠也不知道她的族人到底是被誰殺死的,從頭到尾,她在意的只是那些象征着唐琳的暗器而已。

再比如說,唐琳永遠也不知道為什麽阿蘿會如此處心積慮要殺死她,從頭到尾,她只是被脅迫着交出了自己的暗器換來了族人的自由而已。

很久沒有下過雨的帝都淅淅瀝瀝的下起了雨,雨水不停的沖刷着地面,試圖将一切沖走。

兩具屍體靜靜的躺在皇宮前面的青石板上,雙手相連。

雨水沒能夠沖走她們的屍體,卻沖走了她們身上的血污。

唐琳和阿蘿都死了,她們的表情沒有一點痛苦或是不安,倒是有一種解脫之後釋然的表情。

傾城看着面前的一切,捂住臉在雨中無聲的哭泣起來。

她親眼見證了一切的發生,包括龑是如何要挾唐琳,包括唐琳和阿蘿的最後一戰。

但是她卻什麽都沒能做,不僅什麽都沒能做,而且還被迫圍觀了整個過程。

“公主,您看的還滿意嗎?”龑輕佻的說道,“這部戲可是費了我好大的功夫呢。”

“為什麽......”傾城從牙縫裏擠出幾個詞句來,“要這麽做......”

“因為有趣啊,”龑笑眯眯的說道,“你看,人與人之間是多麽的容易背叛啊,甚至不需要大動幹戈,只是幾句話便讓他們同歸于盡了。”

“變态!”傾城怒視他道。

“對啊,變态。”龑臉上還是笑眯眯的表情,但是眼睛裏卻毫無笑意。“自從她死了以後,我便再也回不到以前了。”

“她是誰?”傾城問道。

“當然是,”龑笑眯眯的說道,“就是她啊。”

“是卿博藝吧?”傾城說道,“我在你的記憶裏看到過她的名字。”

“......”龑收起了笑容,冷冷的看着她。“小羊羔,你知道的太多了。”

“......”傾城毫不懼怕的與他對視,“我想知道她的事,可以告訴我嗎?”

“嗤,”龑嘲諷的笑了,“你倒是有閑心,明明都自顧不暇了,卻還來管他人的閑事。”

不過他卻開始說了起來。

“我一開始并不是夏族的人,”他說道,“我之前是另一個比較小的修真門下的入室弟子,因為是小門派,所以并不像夏族這般.......哼,單純可笑?然後,最終門派起了內亂,我師父一時鬼迷心竅練了魔功走火入魔,非但沒能變成魔修,反而還變成了一個以人血為食的怪物,很可笑吧,天資不夠也沒腦子,雖然他是為了能讓我們過上好日子......”

閱雪閣。

今日的閱雪閣分外忙碌,在得到了任獨行帶回來的消息之後,夏惔慊做出了去皇宮的決定,現在一行人正在收拾行李。

“大人?”席姬的一聲呼喚打斷了夏惔慊的思緒,他回過神來,說道,“何事?”

“此去皇宮.......把公子放着不管,可以麽?”席姬有些猶豫的說道。

“他不會有事,倒不如說,正因為她在這裏,才不會有事。”夏惔慊嘆道。“夏祚思的目标是她,所以他的一切舉動,都是為了她,如果她不去,原本為她設好的陷阱什麽的,這些都不會啓動。所以讓她待在這裏,是為了大家好。”

“大人,”席姬盈盈一拜,說道,“大人此去為國為民,席姬心知,但席姬并不是胸懷天下之人,本來以女子身入青樓之時,便做好了飄零終老的準備了,蒙公子所救,從此以後席姬只願陪在她身邊來渡過餘生。請大人恕罪。”

“你這樣想,也在我意料之中,那便自去吧。”夏惔慊想了想,說道。

“路上小心。”席姬目送着一行人的離去,深深的行了一禮,說道。

她端着食籃,拿起了自從被夏閱雪救起之後便許久不彈的瑟,來到了西湖的湖心亭。

湖心亭中,琴聲依舊在湖面上回蕩。

“公子,席姬又來看您了。”席姬在能看到湖心亭的地方坐了下來,說道,她放下食籃,拿起了瑟,“以前從來不見公子碰琴,于是也就沒有在公子面前獻醜的機會,現在大人他們已經去向皇宮,席姬沒有跟他們一起走,席姬只是一介奴,并沒有您和大人那般胸懷天下的氣魄,席姬的畢生心願,便是在您身邊,若您彈琴,便以瑟相和......獻醜了。”

不多時,瑟的聲音響了起來,與琴聲相和,在水面上飄散開去。

“便是一輩子就這樣,也是極好的。”

話說另一邊,夏惔慊和一行人坐着馬車前往帝都。

他們既沒有夏閱雪那樣深不可測的修為,之前又或者受過嚴重的傷,或者被咒印,法器傷及根本,也沒有一個可以讓他們吸收清氣,完全回複修為的石墓。

就像夏閱血對任獨行說的那樣,天時地利人和,他們一項都不占。

但是他們卻沒有選擇,因為如果他們不去,便沒有人可以去了。

茶小乖是一個在路邊的茶鋪裏打工的小二,也是一個特別喜歡探聽八卦的女孩子,今天茶鋪裏來了一行美人,可十足的讓她開了眼界。

小乖最喜歡美人了!茶小乖在內心咆哮道,第一次感謝為了省錢只雇傭了她一個人的茶鋪老板。

嗷嗷嗷嗷——好多好多美人!有大叔型的美人!有二貨貴公子的美人!還有神秘小哥類的美人!嗷嗷嗷簡直看不過來了!今天一定是她的幸運日!

“......”黃小叽打了一個冷顫,對昴小白說道,“喂,蠢貓,你有沒有突然背後一陣發冷.......”

剛打了一個哆嗦的昴小白十分不屑的說道,“笑話,本大爺會跟你這只呆鳥一樣?”

任獨行無精打采的趴在桌子上,嘴裏喃喃念道,“樓外樓的酒啊......”

“阿彌陀佛。”行知念了句佛號,沒再說什麽。

“呵呵,”夏惔慊笑了笑,沖茶小乖招了招手,後者哧溜一下跑了過來,笑眯眯的說道,“客官還有什麽吩咐?”

“還請姑娘高擡貴眼。”夏惔慊說道,“放過我和這一群小子吧。”

“啊哈哈哈......”茶小乖很不好意思的撓了撓後腦勺,“不好意思......”

“看姑娘像是心地純善之人,”夏惔慊笑道,“不知最近可有什麽事發生?”

“有的有的!”茶小乖猛點頭道,“最近帝都是越來越奇怪了——你們要去帝都嗎?下了一場雨之後,連裏面流出來的水都是紅色的!有人說那是最近帝都裏死掉的人流出的血染紅的,都沒有人敢喝,大家平時都不敢靠近那裏。現在的帝都太可怕了。”

“為什麽會死掉那麽多人?”

“我看你們應該是從江南那邊過來的吧?唉沒事幹幹嘛往這邊跑呢?不過也怪不得不知道啦,最近帝都的規矩變得越來越奇怪啦,那個帝都交管衛統領啊,一開始殺人還用各種規矩來掩飾,但是後來連掩飾都不掩飾啦,在皇帝的縱容下,幾乎是每天都在殺人取樂啊,啧啧。”

幾個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之色。

“怪不得。”任獨行嘆口氣說道,“原本以前我不信,但是我現在真的信了。”

“信什麽?”茶小乖問道。

“女人是世界上最為厲害的生物。”任獨行一板一眼的說道。“她們是全知全能的。”

“是麽?”昴小白幽幽的來了一句,“我只看到了500只鴨子。”

“你說什麽?”茶小乖怒上心頭,拿着抹布便去抽昴小白,“活膩了是不是,居然敢說本小姐是五百只鴨子!”

“喂喂,別過來啊我不打女人的——喂,和尚快來救我啊,呆鳥,長老——”昴小白慘叫道。

“阿彌陀佛,善哉善哉。”行知念了句佛號繼而又說道,“因果報應,輪回不爽。”

“什麽?!你這臭和尚是在說我活該嗎!!!!找架打嗎!!!!”昴小白跳腳道,但是茶小乖的抹布馬上就抽過來了。“嗷嗷,呆鳥,快來幫本大爺脫困嗷嗷嗷嗷嗷——”

=3=黃小叽傲嬌的偏過頭說道,“人家才不是呆鳥呢。”

“啥?你不是呆鳥是什麽?”昴小白一邊跑一邊說道,“哎呀管你是什麽快點來救我嗷嗷嗷——”

“誰要救你這只自我感覺良好的蠢貓啊!”黃小叽炸毛道。

“哎喲,被女人追可是福氣喲。”任獨行一改之前頹廢的樣子,和夏惔慊一起喝茶看戲起來。

“嗷!你怎麽突然活過來了!”昴小白躲了半天看大家都沒有幫他一把的意思,一怒之下豁出去了,他停下來轉過了身——

“喵——”變成了一只小白貓。

“......”其他人都驚呆了。

“喵嗚——”小白貓極其得瑟的沖他們甩了甩尾巴,耀武揚威的以攻為守,跳到了茶小乖的腦袋上抓了一通之後便輕巧的跳回了車上面趴了下來。

“......”任獨行僵着一張臉,把小白貓抓住遞給茶小乖,說道,“送你了。”

“喵嗷——”【你們不能這麽對我,魂淡!

“我本來是一個棄嬰,在那個念頭,能被抛棄的就只是女人跟別人私通之後的産物。然後我被我師父撿到,他是一個五靈根的笨蛋,看我跟他一樣資質平平被人遺棄在路中央,于是心生不忍就把我撿了回來。”

雨還在下,傾城聽着他的講述出了神,其實這是一個很好看的男人,俊朗的容貌在雨水的沖刷下宛如大理石雕成,此時因為雨水和回憶,他微阖着雙眼,掩去了眼中的戾氣,有那麽一瞬間讓傾城覺得這個人其實并沒有他表現出來的那樣狡詐無情。

“在門派天資決定了待遇,我的師父并不優秀,也不太差,本來就這樣也能過下去,但是在收了我為徒以後,他便像瘋了一樣的去追求功法,去修煉,去為我們争取一個更好的環境,來讓我們生活的更好。更好一點。呵,本來就是一個廢物,卻偏偏要挑戰什麽極限,以至于産生了心魔還不自知,最後被心魔鑽了空子,一念成為了魔修成為了只能靠人血維生的怪物......最後死在了我手下。”

“你覺不覺的很可笑?即使是在他臨死的時候,他還是裝成不認識我的樣子,因為那時已經沒人認得他,殺死他便是立了一件大功,如此一來,便可讓我吃穿不愁的活下去......呵呵呵.....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龑爆發出一陣大笑,問傾城說道,“你是不是也覺得很可笑?”

“一點也不可笑。”傾城搖了搖頭,說道。

作者有話要說:

同類推薦

娘娘帶球跑了!

娘娘帶球跑了!

新婚之夜,她被五花大綁丢上他的床。“女人,你敢嫁給別的男人!”他如狼似虎把她吃得渣都不剩。“原來強睡我的人是你!人間禽獸!”她咬牙切齒扶着牆從床上爬起來。她是來自現代的記憶之王,重生歸來,向所有欠她的人讨還血債。可這只妖孽之王,她明明沒見過他,卻像欠了他一輩子,夜夜被迫償還……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萌妻來襲:軍帥,壞壞寵!

從她過完十四歲生日那天起,就跟她說了以後不準半夜偷爬到他的床上來,她小嘴一張一合,已經不知道跟他說了多少次最後一晚。孟祁寒真的是寧可相信世界上有鬼,也不相信孟杳杳這一張嘴。
“以後我要是娶妻了,你也這樣爬上來?”
“娶妻?人家都講你不舉,除了我孟杳杳誰要你?”
某男邪魅一笑:“我都不舉了,你還要我幹嘛?”
“暖床啊,你知道你身上有多暖和嗎?”話未落,已被他壓在了身下,“只能暖床,那豈不委屈了你?”
他是殺伐果斷的冰山少帥,唯獨寵她入骨,他說,杳杳,這輩子我不會讓你哭的,除了床上……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爆寵小狂妃:皇叔,太兇勐

“皇叔,不要了,潇潇疼。”“乖。”年輕帝王伸手,動作輕柔地拉住她受傷的小腿,聲音低沉沙啞,難掩心疼:“忍忍,塗了藥,一會兒就不疼了。”她是後宮寵妃,心狠手辣,惡名昭彰。新皇登基,她被殘忍賜死!重活一世,誓要一雪前恥,虐親姐,鬥渣男,朝堂內外所有人的生死,全在她倚姣作媚的一句話間。“皇叔,朝中大臣都說我是禍國妖妃,聯...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啓禀王爺,王妃她又窮瘋了

試問這天底下誰敢要一個皇子來給自己的閨女沖喜?
東天樞大将軍文書勉是也!
衆人惋惜:堂堂皇子被迫沖喜,這究竟是道德的淪喪還是皇權的沒落?!
----------------------------------------
文綿綿,悲催社畜一枚,一睜眼卻成了大将軍的閨女,還撈到個俊美又多金的安南王殿下作未婚夫,本以為從此過上了金山銀山、福海無邊的小日子。
豈料......
府中上下不善理財,已經到變賣家財度日的地步......
人美心善的王爺一臉疼惜,“本王府中的金銀滿庫房,王妃随便花。

文綿綿雙目放光,“來人啊,裝銀票!”
從此...
“王爺,王妃花錢如流水,今日又是十萬兩。

“無妨,本王底子厚,王妃盡管花。

“王爺,王妃花錢無節制,您的金庫快見了底了!”
“無妨,本王還能賺!”
“王爺,王妃連夜清空了您的金庫!”
“什麽!”
富可敵國的安南王殿下即将裂開。
文綿綿款步走來,“王爺別着急,我來送你一條會下金蛋的街!”
----------------------------------------
【社畜王妃VS沖喜王爺】
文綿綿:一時花錢一時爽,一直花錢一直爽!

錦堂春

錦堂春

容九喑第一眼見着那小姑娘的時候,就生出了不該有的念頭,嬌滴滴的小姑娘,撲到了他腿上,奶聲奶氣的喊了聲,“阿哥!”忽然有一天,小姑娘被他吓哭了,跑得遠遠的,如風筝斷了線
可那又如何?腐朽生花,彼岸黃泉,他都沒打算放過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