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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希被這個視頻震撼了。

西裝、豪宅加上廣場舞,要素過多。

男人身材比例十分完美,腰細腿長,專門定制的西裝包裹住他的身體,隐隐有一絲禁欲感。

——前提是別動。

他從頭發絲到腳底板都寫着抗拒,僵硬地擡手擡腳,但到扭腰的時候,說什麽都不動。

這到底是有多大的把柄在沈仙女手上?

喬希一邊想着,忽然看見男人停下了動作。

他好像發現了有人在拍攝,皺着眉轉過了頭。

冷峻又熟悉的面容讓喬希手一抖,手機哐當掉在了地上。

還真是老板來巡視?

他誰啊,紅島啤酒創始人?

傳說中的啤酒大王?

梁嘉言已經洗完澡窩在床上刷視頻,被他鬧出來的動靜吓了一跳,探出頭說:“你是賺到錢了嫌手機太舊了?”

喬希撿起手機,吹了吹屏幕上的灰塵,“诶,你知道紅島啤酒老板多大嗎?”

梁嘉言愣了愣:“五六十了吧。”

喬希:“有兒子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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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嘉言:“沒呢,三個女兒,大女兒是個大明星,前陣子結婚了,女婿沒露面,據說也很帥。怎麽了?”

喬希純粹是好奇,甚至猜測對方是不是啤酒女婿。

隔日一早,喬希被鬧鐘叫醒後,醒來的第一件事就是查看“我愛學習”的後臺。

熱搜效應漸漸過了,本來大家也只是看個熱鬧,看了免費集就撤退了。

喬希總收入兩萬多,近三萬。

他申請了提現,平臺會代扣稅,也會抽走一部分的手續費,到手也不少了。

提現需要一點時間,喬希已經算好了,分一半給梁嘉言作為辛苦費。

跳舞這種事情喬希不擅長,目前離了梁嘉言他也幹不下去。

喬希又看了一下微博,熱搜還挂着,只是從熱一的位置上下來了。

兩萬多已經很出乎喬希的意料,他十分滿足。

喬希還看到,紅島啤酒的熱搜挂在預備熱搜上,但一刷新就沒了。

不知是被壓了還是熱度不夠。

周四課不滿,只有上午有課。

喬希算了一下,今天下午就能把編曲完成,然後送到老師那。

歌曲需要提前一天交上去,上面老師還要審核,如果宣揚違法與不健康的東西,就會打回去。

喬希知道這條規則的時候,就覺得設定的力量是強大的。

畢竟原主寫的血呼啦的東西,按照道理來說,也是不能過審的。

上午最後一節是選修課,課程叫《中國飲食文化》。

聽起來很好吃,但任課老師委實是魔鬼。

他每一節課必點到。

喬希跟梁嘉言不是選的同一門課,跟對方告別之後,他獨自去找教室。

周雲生一晚上沒睡好。

他一閉眼,就夢見喬希上吊自殺,然後變成厲鬼來索命。

一晚上也不知道驚醒了幾次。

他跟許玮一碰面,許玮也是哈欠連天。

周雲生跟許玮一邊朝着教室走,一邊看着對方的黑眼圈默默無語。

好半晌,周雲生才說:“我睡不着就算了,你又是為什麽?”

許玮打了個哈欠,眼角帶了點水光:“我做了個夢,夢到我哥去賣啤酒了,把我給吓醒了,醒了以後睡不着,就在想還有什麽對付他的辦法。”

周雲生:“目前成功的就顧意?好歹讓喬希欠了筆錢。”

許玮憤憤道:“成功個屁,喬希騙了他那麽多錢,他才還七萬,而且顧意居然還允許他欠着。”

周雲生:“……”

聽上去一個比一個慘。

他倆互相對視一眼,沉沉嘆了口氣。

許玮有氣無力道:“我怎麽覺得他變聰明了?”

周雲生:“可能是你變笨了。”

“放屁,你……”許玮憤怒的表情只維持了一秒,他餘光瞥見一個熟悉的身影,“噓。”

周雲生也看見他了。

但相比起許玮,周雲生壓根沒正面跟喬希見過,本來是不緊張的,但是一想到昨天的吊繩,他就覺得肝疼。

更蛋疼的是,喬希氣色紅潤,唇畔帶笑,看起來特別開心。

哪裏像一個剛剛自殺被搶救回來的人?!

周雲生莫名有了一種被騙的感覺。

他扭頭看許玮,許玮卻扯了個笑臉,迎了上去。

許玮克服了心理障礙,笑得像朵花,但一句“寶貝”還沒脫口,喬希就目不斜視地路過了他。

“……?”

許玮看着喬希越走越遠的背影,笑容凝固:“他為什麽不理我?”

周雲生把唇邊的笑意壓了下去:“這不是正好嗎,你又不想見他。”

許玮越想越氣,“不,是我不想見他,而不應該是他對我視而不見,你懂嗎?”

周雲生:“我懂,你雙标。”

許玮:“……”

喬希并沒有注意到他路過的兩個人。

甚至都沒有想起昨天被他吓死的周雲生。

周雲生昨天被他吓到之後,例行的早安問候就沒有了。

喬希樂得清淨。

他不知道對方出于什麽目的對他潑髒水,但到現在喬希都沒察覺出他們不對勁,他也白活了。

但到底是為什麽?

因愛生恨嗎?

還是別有內情?

喬希眼下還有更重要的事情做,顧不上他們。

他相信時間一久,他們玩不下去了,自然會暴露。

因為上一個教室離得很遠,喬希到教室的時候已經快要上課了,只有中間還有三個位置。

這三個位置連成一排,在老師眼皮子底下,沒人樂意坐。

喬希沒得選擇,坐到最裏面去。

沒多久,身邊就坐滿了人。

喬希下意識扭頭看了一眼,對付也恰好轉過頭來。

四目相對。

周雲生:“……”

喬希見他一副見鬼的表情,覺得莫名其妙,點了下頭當打招呼,便轉過頭去不再搭理。

周雲生皺了下眉,心裏有些疑惑。

怎麽他看自己像看一個陌生人?

喬希手機一震,提現的錢恰好到賬。

他便分別給顧咕咕和梁嘉言轉了過去,自己留下一千。

梁嘉言沒收,發了一堆感嘆號。

喬:辛苦費,爽不爽。

梁嘉言:太多了,一萬多?你去搶錢了?

喬:運氣好。

梁嘉言真的是服了。

他一直不太看好喬希搞這個,甚至也沒打算要什麽錢,結果喬希給他的第一筆錢就有一萬。

他家境小康,不缺錢,但也不會有這麽多的零花錢。

梁嘉言猶豫了一下,退了回去,回道:你要麽先拿去還錢吧,我不急。

喬:沒關系,錢下次還有,合夥人難找,你要加油工作。

他又把錢打了過去。

梁嘉言收下了,心中有一股難言的激動:好,有事你吩咐,我什麽都幹。

跟梁嘉言說了幾句,喬希一擡頭,才發現老師已經開始點名了。

“喬希。”

“到。”

“周雲生。”

“……”

喬希眼皮子一跳。

那麽巧?

更巧的還在後面。

老師見無人應答,又重複報了一遍,“周雲生,周雲生來了沒?”

周雲生深吸一口氣,狀若無事地舉了下手,“到。”

喬希側過頭,“喲”了一聲。

難怪剛剛對方跟見了鬼似的。

周雲生目不斜視,裝作沒聽見,手心裏卻滲出了汗水。

教室裏的同學安靜了一瞬,竊竊私語起來。

昨天學校論壇上,周雲生室友指控喬希偷稿的事情鬧得沸沸揚揚,雖說後來以删帖告終,但大家都不知道這個删帖到底是因為什麽。

方竹後來并沒有出來解釋。

于是衆說紛纭,有人說是喬希威脅他們删的,有人說是周雲生看不下去,幫好友遮掩。

當然也有一些人覺得,喬希沒有抄。

周雲生是走抑郁風的,但喬希是走奇詭風的。

如果論詭異程度,周雲生是登月碰瓷,哪來的臉說他抄襲。

丢稿這事也沒有證據,到底是不是周雲生故意的還不好說。

吃瓜群衆現在還在觀望。

結果兩個正主直接碰面了。

打起來,打起來!

但他們很快失望了,喬希在“喲”了一聲之後,就沒再理過他。

倒是周雲生被他“喲”得渾身不自在。

喬希還是第一次見到活的“備胎”。

眉目端正,還算帥,就是不幹人事。

喬希用餘光瞥他,卻發現他比自己還緊張。

他樂了,摸了摸喉嚨,咳嗽了兩聲。

周雲生身體頓時緊繃。

整整一節課,周雲生都繃着心弦。

直到快下課的時候,他見喬希只是專注聽課,便也放松下來。

下課鈴打響。

老師抱着書離開教室,同學們也紛紛起身,準備去吃飯。

但就在他們快要跨出教室門時,聽見身後響起一個為難又充滿了歉意的聲音:“周雲生,對不起。”

同學們紛紛剎住車,扒着門框往裏看。

有瓜?!

周雲生也愣住了,“什麽?”

喬希幽幽一嘆,“是我不好,其實你欣賞我的音樂,給我提意見,還給我送湯,我都知道。非常感謝你,我曾經也很開心有這樣一個知己。”

周雲生汗毛直立,“什麽?”

喬希意味不明地看着他:“周雲生,周小虎。你隐瞞了姓名來找我,我不清楚緣由,但想來是讓你傷心了,才會這麽恨我,對不起,我還願意把你當朋友。”

周雲生:“?????”

吃瓜群衆:“我草。”

連許玮都吓到了。

什麽時候掉的馬?

那他們的馬甲都還在嗎?

周雲生跟喬希都沒見過面,怎麽會掉的??

喬希卻沒有多解釋,向他鞠了個躬,匆匆離開了教室。

周雲生一句話都沒來得及辯解。

他張着嘴,風中淩亂。

俗話說好事不出門,壞事傳千裏。

這事只是過了一個午飯的時間,就傳得沸沸揚揚。

原本也沒那麽多人關注。

但喬希剛剛在論壇上露過臉,消息不閉塞的人都對他有些印象,昨天瓜吃到一半,瓜就沒了,不少人還惦記着,結果今天就來了個反轉的瓜。

帖子很快就開了起來。

标題:喬希說周雲生欣賞他音樂的事情是真的還是假的?

主樓:我傻了,但是他語氣好暧昧啊,到底是欣賞音樂還是喜歡他啊?欣賞的話口味也太獨特了,難怪周雲生的歌風格都怪怪的,聽抑郁了吧?

——送湯是真的,我跟喬希同個宿舍樓,經常看見喬希拿着湯上樓,湯放宿管那。

——但周雲生沒反駁,跟見了鬼一樣,一臉掉馬的不可思議233

——就我一人覺得喬希茶裏茶氣的嗎,挑大家都在時候說,故意的吧。

——樓上,如果我碰到這個事,不止茶,我可以直接當場暴揍對方。

風向悄悄有了一些轉變。

喬希特意只說了欣賞音樂的事,沒說追求的事。

性向拿來開玩笑的話,他自己也得沾到泥。

喬希搞這一出,純粹也只是給自己出個氣。

平白無故被潑一身髒水,誰都不是好欺負的。

周雲生下午翹了課,呆滞地躺在床上發愣。

這當中到底哪裏出了差錯。

在他的預想之中,喬希拿不出證據說他自己沒抄,就算沒有實錘,也一定有影響。

但現在卻是他被人議論紛紛。

什麽由愛生恨,手段下作。

這些詞刺得他眼睛疼,扔開手機不看了。

“複仇者聯萌”裏安靜如雞,誰都沒敢觸黴頭。

就連顧意都沒有說一句。

周雲生忽然感覺自己是被世界抛棄的小可憐。

喬希解決掉了周雲生,下午安心窩在寝室裏編曲。

梁嘉言回來的時候,喬希剛好把歌寫完,發到了老師的郵箱。

“你要的東西。”梁嘉言把一個盒子抛了過去。

“謝謝了。”喬希一把接住,吹了聲口哨,“少俠好準頭。”

梁嘉言抱拳:“過獎。”

“哎,不過這東西到底有什麽用?”

喬希笑道:“保密。”

梁嘉言也不再追問,握住拳頭當話筒,伸到喬希嘴邊:“有信心贏嗎?”

喬希燦然一笑:“當然有,我是誰啊。”

他下巴微擡,眼中滿是自信,像燃着一團火。

梁嘉言被他感染,也笑了:“對,你是上過熱搜的人,Joy老師。”

他現在對喬希有了很大的信心。

那麽扯淡的東西都能做起來,還有什麽不行?

比賽在周五中午。

但是喬希出門晚了。

昨天晚上他把道具組裝之後,随手放桌上,但是今天找不到了。

喬希早上有課,上完課都來不及吃飯,匆匆回宿舍繼續找。

梁嘉言在禮堂門口等他,見他一直不來,就打電話催促:“你來了沒有啊,就剩你一個了。”

喬希随口道:“馬上。”

他從桌底下爬出來,長出一口氣,忽然心中一動,往上一瞥,就看見夾在桌縫裏的道具。

喬希松了口氣,小心翼翼摳出來之後,飛速地往禮堂跑去。

但也不知道今天是不是老天要跟他作對,喬希路過拐角的時候,沒注意,跟一個人撞了個滿懷。

那人稍高他一些,喬希額頭嗑在他的下巴上,聽見他悶哼了一聲。

喬希有點頭暈,鼻腔裏是對方身上傳來淡淡的松木香,他退後幾步,喘着氣,斷斷續續地說:“對不起,你、你沒事吧?”

“沒事。”傅熙和按了按下巴,看見對方的腦後的小揪揪,頓時嘴角一抽。

各種不堪回首的記憶撲面而來。

廣場舞,傅熙和可以當自己沒跳過,畢竟沒人看見。

但是,因為熱搜的關系,全公司都看見了熱心市民小許。

只是迫于飯碗的壓力,并沒有人不長眼來問他。

熱搜是沈昕要求的。

除了她要宣傳李娟輸了的事,還有就是答謝Joy。

但是答謝Joy沒什麽,傅熙和因為沒看過他們放出來的視頻,直接把自己坑到了溝裏。

今天一整天都有人暗自打量他。

就連開會的時候,幾個高層也忍不住偷偷瞥他。

某股東在散會後,小心地拉住他:“傅總,您給透個底,我們公司的經營狀況還好吧?”

傅熙和:“……”

股東:“咳,還是您想收購紅島啤酒?”

傅熙和冷冷道:“你出門沒洗臉嗎,到現在還沒清醒過來?”

股東:“……”

傅熙和道:“不是我,是我表弟。”

股東:“噢……”

當誰沒見過你表弟似的。

股東暗自咂摸了一下,猜到大約是有錢人的喜歡角色扮演。

他暗暗稱奇,他以為傅熙和是個正經人,沒想到還挺喜歡玩的。

但管他呢,只要不是傅氏要破産,傅熙和喜歡穿女裝都跟他沒關系。

傅熙和想到這難熬的時光,臉色不免有些精彩。

喬希喘勻了氣,擡眼看清撞到的人,差點吓得打嗝,“啤酒……”女婿。

他看着傅熙和的臉色,默默把後面兩個字吞了回去。

傅熙和淡淡一點頭,便擡腳離開。

喬希也不在意,他趕時間。

但他絕望地發現,手中空空如也。

那個只有鴿子蛋大小的小東西,又不見了。

喬希折返去找,梁嘉言又打電話來催,“你在哪裏啊,還有五分鐘就不再進場了,沒到的視為棄權。”

“來了。”喬希嘆口氣,只能放棄。

這裏離禮堂不遠了,五分鐘來得及。

喬希拍了拍手上的灰,起身往禮堂走。

但他沒走幾步,背後傳來了一聲“等等”。

喬希回過身,發現傅熙和去而複返。

對方徑直走到他面前,攤開手掌,“你掉的。”

他手指修長,被黑色的道具一襯,膚色顯得更白。

喬希真心實意地露出一個笑容:“謝謝你,許哥。”

傅熙和看着他的笑臉,淡淡應了一聲。

不知怎麽,他想起他們一起賣啤酒的那天晚上,他眼中笑意像是盛了一彎清泉,又帶着些許狡黠,像是打幾份工的小可憐一舉翻身做老板,打算偷偷發財,卻又悄悄告訴了自己。

傅熙和:“今天還是創業?”

喬希笑道:“不,今天是逆風翻盤的劇本。”

傅熙和沒聽明白。

但喬希來不及了,拿上東西就跑,小揪揪在他腦後一颠一颠。

傅熙和掌心還有他指尖的溫度,但不一會兒就被風吹散了。

“傅總,等久了吧。”傅熙和身後傳來一個爽朗的聲音,“哎呀,走吧,比賽快開始了。雖然我說有個好苗子,但沒想到您親自來了。”

來的人是評委之一,也是嘲諷喬希運氣好的那位。

評委叫何志,不是江城大學的老師,為了這次比賽專門聘請的專業人士。

何志一直做幕後,帶出過天王級的歌手,因此名聲大噪。

他在傅氏集團下的音笆娛樂任音樂總監,只是跟上面提了一句,有個看好的新人,誰知把傅熙和招來了。

何志畢業于江城大學,母校邀約,他雖然看不上校園比賽,但也還是來了,結果還真看上一個。

傅熙和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會來這裏,但對比賽确實提不起興致,懶懶地應了一聲:“在附近,過來走走。”

何志見他意興闌珊,便笑道:“這個新人叫邵藍,真的不錯,天賦很強,外形也很出色。”

傅熙和不感興趣:“有天賦的人,我見過很多,但能成功的又有幾個?”

何志有點聊不下去,應和了一句:“這倒是。”

傅熙和沉吟片刻,狀若不經意問道:“剛剛有個人撞到我,似乎是姓喬,他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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