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 要對得起人設(二更)
大概是現在抱着他的漂亮哥哥深得其心,靳家的小千金不知吹破了多少口水泡泡。
顧韞接過小手帕,替寶寶把口水擦了擦,他的動作十分溫柔小心,生怕弄疼了小寶寶。
季暖在一旁看着,能感覺到他對孩子的喜歡,但心裏依然懷着戒備,不打算讓寶寶在這個人懷裏長待。
在司法體系裏待久了,什麽人面獸心的罪犯都見過。
顧韞當年要不是及時被接回了夜北,季暖是一定要讓他吃一記官司的,罪名就定殺人未遂。
他的檔案雖然幹淨,但在季暖這裏,依然是個有前科的罪人。
有前科的人,本不該得到任何寬容。
即使有點掃興,季律師還是打算以寶寶要睡覺為借口把孩子抱走,正準備開口,盛霁松先沖進了屋裏,把衆人吓了一跳。
男人一言不發地走到顧韞面前,以一種不容反抗的力量将孩子抱離了顧韞,顧韞不知他又在抽什麽瘋,又怕傷到寶寶,只能及時松了手。
盛霁松并不留戀襁褓裏的嬰兒,哪怕多看一眼,他都要想起江徵腹中取出的那一團血肉。
他把孩子還給季暖,動作拿捏着分寸,寶寶只是被信息素沖到了,嗚嗚咽咽地哭了起來。
顧韞心疼,原想哄一哄,卻被男人一把攥住胳膊,強行拽到了屋外,直到花園的拐角才松了手。
“盛霁松,你他媽發瘋能不能挑個場合?!”顧韞明顯是被惹怒了:“你把孩子弄哭了!”
“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心疼什麽?”
話音未落,顧韞一巴掌抽了過去,他紅着眼眶罵道:“你就是個冷血的混蛋!”
盛霁松右臉火辣辣地疼,他用舌頭頂了頂右邊的口腔內壁,喉嚨裏已經冒出了血腥味,顧韞這一巴掌打得實實在在,是花了重力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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許久之後,盛霁松才回過味來,原來這一巴掌是江徵替自己的孩子打的,所以才這麽用力。
但現在,眼前人在他眼裏只是顧韞,是永遠比不上江徵的顧韞,自然沒必要挨了打還陪笑臉。
他上前一步把人逼到牆角,低聲警告道:“你以後離江徵的朋友遠一點。”
“憑什麽?你管天管地管我交什麽朋友?江徵的朋友我怎麽就交不得了?”
“你當然交不得!因為你不配!”盛霁松緊緊扣着顧韞的肩膀,要不是顧及這是在外面,他恐怕能跟只野獸一般吼起來:“你休想取代江徵,你休想!”
江徵總算跟上他的腦回路,他懷疑這個人這三年也是憋出了點精神病,腦子有點問題了。
“你要是覺得我配不上,你去和季暖說,他本人都沒有排斥我,你在這裏替江徵搞什麽獨占欲?”
“季暖沒有排斥你,是因為今天是他孩子的滿月酒,他給你留面子而已,當年要不是看你半死不活,他第一個沖去夜北把你抓上法庭!”
“......”
“你以為你在江徵的朋友那裏有什麽好名聲嗎?只不過他們個個都有涵養,看到你貼上去也不好表現出厭惡來,沈樂來家裏調琴看都不看你一眼,季暖見你抱着孩子,時刻提防着你做出什麽害人的行為,這些,你是真不知道還是裝不知道?”
要不是盛霁松提,江徵還真沒察覺季暖在防着自己。
他也确實是百口莫辯,誰讓他現在,就是“顧韞”呢?
江徵要想重續當年的友情,必然要打破“顧韞”帶來的種種刻板印象。
而顧韞當年做的那些事,要不是有夜北皇室撐腰,早該進牢裏關着了,這就不是小打小鬧帶來的偏見,而是真切的傷天害理,在任何一個善良正直的人那裏,這種污點帶來的偏見,永遠不可能被抹去。
季暖把孩子讓給自己抱時,心中肯定也是忐忑排斥的吧。
他只是沒表現出來,江徵就天真地以為自己是受歡迎的。
那這一切又是誰害的?
他看着眼前的盛霁松,伸出手狠狠撓了他的脖子。
盛霁松吃痛地捂住脖子,倒也不敢還手,克制地罵道:“怎麽,發現我說的是事實,惱羞成怒了?”
顧韞再次出“爪”,要是在家裏,他一定要把盛霁松按在地上捶。
花園人少的角落裏,發生了一起短暫的暴力事件。
等盛霁松從中“逃”出時,脖子上已經多了五六道抓痕,其中幾道還冒了血絲。
他拉高了衣領,去找靳流深喝果汁。
江徵自己在角落裏平息了一下怒火,順便整了整圍巾,不禁自我懷疑,三年前究竟是眼瞎了還是被豬油蒙了心智,為什麽會看上盛霁松這個憨憨還為了他要死要活的?
但他說的那些話,他倒是真聽進去了,今天是靳家的喜慶日子,他不好再去添堵了,江徵不想自己的朋友為難。
既然是來赴宴的,就不好提早離席。
盛霁松不跟顧韞在一塊兒,卻用視線監視着他,确認這位顧少爺沒有再去“騷擾”小徵的朋友,頓時覺得自己挨的一巴掌和幾道抓是值得的了。
靳流深發現了他脖子上的傷痕,震驚地問是怎麽回事。
盛霁松喝了一口橙汁,随口道:“被野貓抓的,回去得補個狂犬疫苗。”
“我家花園沒有野貓啊?!”
“......”
靳流深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只見顧韞正在噴泉旁吃甜點,恍然大悟:“哦~懂了,我家小暖也經常抓我,沒事兒,兄弟,媳婦抓的打什麽狂犬疫苗啊?”
“...........”
靳家的滿月酒是開放式自助用餐,桌上擺着各類精巧的甜點小食。
江徵也不知道是不是被自身信息素影響了,看到糯米糍就想抓一個來嘗嘗,而另一邊,盛霁松也用叉子叉了一個糯米糍放在盤子裏。
靳家的糕點師做出來的糯米糍皮薄而透,圓滾滾一團,用刀子側面對着表皮一拍,“啪”的一聲,像在鼓掌。
他打不了顧韞本人,還不能打他的信息素替身嗎?
可憐這個糯米糍,大庭廣衆之下,無緣無故挨了幾十回拍打,最後才被吞吃入肚。
顧韞吃了兩個糯米糍,就有些飽了,他拿了一杯紅酒,站在噴泉邊,遠遠地往花園中心看去,季暖和靳流深正抱着兩個孩子和家中長輩拍全家福,陽光照拂着這個小家庭,一切美滿得剛剛好。
江徵除了羨慕,自然還有滿腔的祝福,但這些祝福,不說也罷,說了,可能還給人家添堵。
“這是顧少嗎?”
一道女聲從身後傳來,顧韞轉身一看,認出這是宋家的千金宋玉。
這人大學時曾經高調追求過盛霁松,不過沒成功。
至于江徵為什麽會知道,三年前求婚後,盛霁松自己把情史交代清楚的。
三年後,顧韞也沒忘。
宋玉穿着一襲粉色長裙,舉止優雅,面容美麗,如果不開口說些難聽的話,倒算是符合她世家千金的身份。
她不懷好意地問:“你怎麽沒和盛先生坐在一起用餐?你看到場的夫妻都是在一起的。”
說着随手指了幾對。
顧韞知道她話裏帶刺,随口道:“我偶爾也想體驗一下自己夾菜的樂趣。”
宋玉掩唇笑了笑,她走近顧韞,低聲道:“要不是剛剛圍觀了在角落裏的争吵,我差點信了你們有多恩愛。”
“...想不到宋小姐也喜歡偷窺。”
“有好戲當然要看下去了。”宋玉順着他的視線往拍照的地方望去,故作感嘆:“這種全家福,霁松和你拍過嗎?”
“......”
“看來是沒有,誰不知道,盛霁松心裏裝着另一個人啊?顧少,他天天想着江徵,算不算精神出軌?”
這句話可以激怒任何一個原配,唯獨不能激怒顧韞。
他不僅不會生氣,甚至還想哈哈大笑。
“等他哪天真有出軌事實了,宋小姐就該回家收拾東西跑路了。”
“我為什麽要跑?”
“夜北的導彈飛過來時,建議你還是跑一下,免得被誤傷。”
“......”
“你與其在我這兒說風涼話,不如去買本《男德》交給盛秘書長,讓他日夜誦讀,千萬不要出軌。”
“...你,你也就只會狐假虎威罷了!”
“是呢,可有這點已經夠了。”顧韞笑眯眯:“你看你,是不是被我氣得氣都喘不勻了?可你又能奈我何呢?”
“我靠着夜北狐假虎威,你背後能靠什麽呢?晝南現在就是一只被掏空的紙老虎,我一腳就能把它踩扁了,貴盟王儲都對我畢恭畢敬,你又算個什麽東西?在我這裏耀武揚威挑撥離間?”
“你,你!!”宋玉氣得跺腳,沒想到一跺之下,高跟鞋直接崴了,身體一歪就要摔進噴泉池裏,顧韞眼疾手快地拉了她一把。
女人站穩後,不僅不感激,還抓着他的手不放,哭喊起來:“顧少爺,我不是故意冒犯你,你別推我下水!”
顧韞:“???”
她這一喊,花園裏所有人都朝這邊看了過來。
宋玉一直在哭,還死抓着他的手不放,因為角度問題,旁人看着就像是顧韞抓着一個女人不放,真要把人往水下推一樣。
言語解釋可能說不通,顧韞不想在這種好日子裏給季暖一家添堵,再不濟自己就吃了這個啞巴虧,總之不能攪了人家的滿月酒。
就在他打算讓步時,盛霁松忽然沖到他面前,當着所有人質問:“顧韞,你果然死性不改!你就那麽喜歡害人?!”
江徵心頭那個火啊,噌噌噌就冒了上來。
他一把反抓住宋玉,沖盛霁松喊:
“我今天要是不做點出格的事兒,我還真對不起你給我安的人設!”
說罷,當真把宋玉推進噴泉池裏,女人一聲尖叫,“如願以償”成了落湯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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