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 金.莫裏亞蒂

“嗯哼。”莫拉挑眉，“這還要感謝你，如果不是你炸了我的房子，我可沒這個福氣住進這裏。”

“彼此彼此，我跳了一次滑鐵盧大橋，你跳了一次窗戶，我們扯平了。”那個聲音頓了頓，“不過，我還是有些後悔，那不是一個英明的決定，雖然我發現了一點有意思的事情。”

莫拉沒有答話，只是拿起懷裏的小提琴調試着幾個音符，然後又放下，重複着寫作的動作。

安靜，無比的安靜。

若不是偶爾飄到莫拉鼻尖的Arman香水，她都快忘記這裏還有一個人。

“Arman？你換了個牌子？以前你都只用BVLGARI的。”

“這是我為你特意挑選的，怎麽樣，喜歡嗎？”

莫拉回過頭，本來只想看一眼就轉開，但卻完全愣住了。

那是一個體型修長的男人，一張完全陌生的精致面孔，漆黑的頭發上抹了一層薄薄的發蠟，穿着黑色的大衣，皮鞋擦的透亮，同手上戴的腕表一樣閃着亮光，除了聲音依舊是詹姆斯.金，但其他任何地方都看不出昔日的影子。

“這是你原本的樣子？”

“不，這是金，金.莫裏亞蒂。”

金.莫裏亞蒂！

犯罪策劃者，夏洛克.福爾摩斯的死對頭，金.莫裏亞蒂？

原劇裏，莫裏亞蒂與夏洛克的第一次見面是在芭茨醫院，那時的莫裏亞蒂是茉莉的男朋友，故意扮成同志接近夏洛克，可是現在，因為她，兩人的會面提前了，但與她這個山寨版茉莉的關系卻依舊複雜，這是不是就所謂的換湯不換藥，真正為劇情服務的不是人物的出場，而是人物之間錯綜複雜的關系。

莫拉的腦中電火行空，表情依舊，只是有些遺憾地皺了皺眉，換了一張全新的紙，再次落筆。

“你的本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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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當然、、、、、、不是。”詹姆斯聳了聳肩，“這只是我的一個名字而已，但我還是喜歡你叫詹姆斯，為了凸顯它的唯一性，所以我讓詹姆斯.金死掉了。”

“哦？”莫拉拖長了尾音，“我的榮幸。”

聽到莫拉這樣說，詹姆斯臉上的笑意更深了，“我看了約翰軍醫的博客，dancer，不錯的名字，所以來看看你。”

“哦，謝謝。”莫拉禮貌地道謝，無比真誠地說道，“我只希望你不要帶任何東西來，也不要帶什麽東西走，更不要留下什麽東西。”

“哦，當然。”詹姆斯用手指支了一下額頭，微笑着說，“我只不過是來見見老朋友，當然不會做這些失禮的舉動，不過，”他話鋒一轉，“來見你一面還真不簡單，先是要解決掉軍情六處和英格蘭廣場的那些人，然後還有蹲點的流浪漢，最後還有一個髋骨不好的老太太，我都有些懷疑我是來看探病，還是來探監。”

“你大可不必如此費盡周折，如果你正大光明的進來，他們也不會阻止，也阻止不了，就算你把整個貝克街給炸了，他們也只能眼睜睜地看着。”

“謝謝你的誇獎。”詹姆斯露出一個暧昧的笑容，“不過，現在還沒到劇本尾聲，雖然我不喜歡不相幹的人出現在我的領地，尤其是這般重要的會面，但為了多陪夏洛克玩一會兒，還是可以忍受。”

莫拉站起身來，感覺腳有些疼痛，忍不住皺了一下眉頭，在她還沒來得及反應過來時，詹姆斯的左手手已經扶住了她的臂膀，右手攔住了她的右肩，這個動作讓莫拉想起了夏洛克，突然，肩上的力量加重了，昔日的疼痛再一次從記憶裏湧現。

“不許想他！”

莫拉擡頭看了他一眼，微笑着說，“你無法控制我的思想。”

“那我就讓你永遠都不能再見他。”

莫拉又是一笑，含着淡淡的諷刺，“你不會是想要帶走我，然後囚禁起來，或者是殺了他這麽蠢的事，你應該不會做。”

“當然。”詹姆斯摟住莫拉，将她放到沙發上，然後在她面前單膝蹲下，“你知道的，我定是有辦法的，或許不像以前設計那些案件那麽簡單，但要想離間你和夏洛克，也不是沒有辦法，如果拿華生開刀，你猜他會有什麽反應。”

莫拉沒有說話，只是注視着詹姆斯的手，他的手還是那般的修長，卻已經不再溫暖，輕撫着她的指尖，溫柔的不可思議。

“你說，上次在洞裏的答案到底是什麽？你為什麽偏偏選擇在那個時候打斷劇情？為什麽不等到他做出選擇？”他的手開始向手腕的部位前進，像一只蜿蜒的毒蛇，帶着冰雪的寒冷，莫拉感覺快要不能呼吸了，她知道這是詹姆斯的心理戰術，但還是忍不住想，如果華生真的出了事，夏洛克會怎樣，她又會怎樣，如果這一切都與她有關的話，那她必然會永遠失去他的，一想起夏洛克的背影，她便心痛不已。

她冷着臉，沒有洩露一絲一毫的情緒，低聲說，“你的話就是毒藥！”

“你在害怕！”詹姆斯眼捷手快地捉住了莫拉欲要抽回的手腕，視線鎖在莫拉放大的瞳孔上，笑的甚是得意，“你看，我捉到了你的命脈。感情？那可是致命傷，我上次就是這麽敗在你手上的，那麽，這一次是不是該輪到你了。”

莫拉第一次覺得自己的一時心軟是個錯誤，她不該對着黑暗開槍，不該放棄那個一勞永逸的機會，以至于現在，命脈被另外一個人掌控在手裏，被人掌控的滋味絕對不好受，對于莫拉這種習慣性掌控別人的人更是猶如酷刑，屈辱與悔恨一并壓在她的心頭，讓她恨不得立馬朝詹姆斯頭上開一槍。

詹姆斯放開莫拉，坐回到華生的椅子上。

“你後悔了？”詹姆斯問，“後悔放過我。”

“也許。”

“也許？”詹姆斯有些意外，“我以為你會說一定。”

莫拉定定地看着他，“不要給我理由殺你，詹姆斯.金。”

這是一句陳述性質的話，就像在說天空是藍色的，沒人會去質疑它的真實性。

詹姆斯不以為然的笑了起來，“好啊，我等着。”

莫拉眼神一凜。

詹姆斯接着說，“你放心，我才舍不得這麽快就讓他挂掉，我喜歡看他手舞足蹈的樣子，這個世界太無聊了，他是一個不錯的玩具。”

“玩具？”莫拉諷刺一笑，“不要玩火***就好。”

“承你吉言。”詹姆斯微笑了起來，用一種冷漠的口吻說道，“我不喜歡變數，更不喜歡有你參與到我們的戰役裏，如果你選擇站在他那方，那就的承受選擇付出的代價。”接着他站起身來，看了眼窗外。

大本鐘已經敲響了十一下，一上午的時間轉眼便過去了。

“時間不早了，我該走了。”

詹姆斯從懷裏掏出了一朵玫瑰，鮮豔的如同剛剛從花園裏摘下的，花瓣上甚至還帶着幾滴露珠，他将玫瑰放到莫拉手中，然後在她的額頭落下一個吻，“再見，莫拉，我心愛的姑娘，感謝你的仁慈讓我活到今天，相信下次見面一定會更加精彩。”

那是一個寂寞的吻，比天上的浮雲還有寂寞。

莫拉愣愣地呆在原地，聽着樓下的腳步聲漸漸遠去，最後消失在轟鳴的引擎聲中。

她沉默了很久，然後眼前一亮，猛地站了起來，但因為維持一個姿勢太過長久，導致肌肉麻痹，這個動作又快又急，所以她很悲劇地摔倒在地。

“嘶！”

玫瑰被她的手掌壓碎，一根刺刺進了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