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夏洛克的溫柔

氣竈上的火燃的正旺，莫拉将事先腌制好的魚放進沸水裏，升起一陣騰騰的熱氣，撲了她一臉。

赫德森太太将鍋蓋住，一臉遺憾的說道，“夏洛克就是那個樣子，你千萬不要讓他煮魚，因為他總是忘記刮掉鱗片。我估計是在解剖室遺留下來的毛病，畢竟屍體是不需要剝皮的，只是可憐薩德，自從那次之後就再也沒有來過。”

“那真是太可惜。”莫拉忍不住笑道,“如果他吃的是我做的魚，他一定天天來。”

“那當然。”赫德森太太笑道，“夏洛克的廚藝簡直不敢恭維，為了保護我的胃，我從來不敢再讓他下廚房。”

這時，門外有人進來了，兩個腳步聲，一前一後。

“赫德森太太，我聽見你說我壞話了。”夏洛克的聲音從廚房外傳來。

“哦，壞小子回來了。”赫德森太太走了出去，而莫拉揭開鍋蓋，用筷子将魚翻了一個面，隐約聽到哈德森太太說，那不是壞話，而約翰可能是餓了，直嚷嚷着做了什麽，這麽香之類的感嘆。

“你做了魚？”

莫拉擡起頭，隔着一層水霧，看到夏洛克正靠在廚房的門框上，已經脫下了大衣與圍巾，修身的西裝讓他看起來更加修長，潔白的襯衣與他肌膚融為一體，嘴角銜着淡淡的笑意，莫拉有些恍惚，她突然覺得這樣的人好似應該被放置在教堂裏的神龛上，接受世人的朝拜。

“水煮魚，順帶熬一點湯。”她想起了夏洛克不吃飯的怪癖，有些勉強的說，“如果你不想吃，就喝點湯吧，就當是喝水。”

“不用。”夏洛克微笑着，“同你們一樣就好。”

莫拉的眼睛在他身上掃了一圈，大概明白了些什麽。

“你很高興？案子解決了？”

“暫時是，我想那個炸彈客可能也需要吃飯和睡覺，暫時沒辦法搗亂。”夏洛克半開着玩笑說道,但在注意到莫拉手上的傷口時，笑意一下子就淡了下去。

“怎麽回事？”

“哦，剛剛弄魚的時候，被魚刺刺傷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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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洛克沒說話，直接拉過莫拉就朝樓上走去。

莫拉一驚，“哎，我的魚。”

“先別管。”夏洛克回頭看了她一眼，認真地說道，“雖然是一個小傷口，但你不該大意，別忘了你身上可能還潛伏有急性麻醉劑，如果再感染到其他的菌體就不好了。”

他不說，她都快忘記這檔子事了，對于詹姆斯的事情，她總是忘記的很快。

莫拉跟在夏洛克身後，走上了長長的樓梯，她記得第一次看到這個樓梯的時候，她的心裏懷揣着遲疑，像是害怕驚擾到什麽，但現在、、、、、、

夏洛克拉着她的手，不同于詹姆斯那樣大的力氣，卻也不能輕易掙脫。

她的月光，夢中的那束月光，現在就在她的手中。

晚飯後，夏洛克便一直坐在沙發上，視線時不時掃過放在茶幾上的粉紅色手機。

莫拉放下完成的譜曲，本想拿給夏洛克看的，但看他出神的模樣，終究沒有打擾。

“這是你的包裹嗎，茉莉？”

華生拎着兩個大紙箱走了上來，有些吃力地問道，“這裏面裝了什麽，這麽沉？”

“哦，沒什麽，一些小東西而已。”莫拉站起身來朝樓下走去，“如果不介意，你可以幫我挂在牆上嗎？”

“哦，當然可以。”華生笑道，“不過，這裏面到底是什麽？”

莫拉挑了挑眉毛，“你猜。”

華生打開較大的箱子，只見裏面裝了一個飛镖盤，一個飛镖盤當然不能讓經過正規軍訓練的華生感到吃力，但如果在飛镖盤下加上十塊防彈玻璃那就不一樣了。

“飛镖盤？”華生有些疑惑地看着箱子裏的東西，然後動手開始拆另外一個箱子，但卻被一只手給按住了。

“如果你不想讓自己尴尬的話，就不要動。”

夏洛克的話已經這般明顯，如果華生還不懂的話，那就是真正的笨蛋了。

華生用一種詭異的眼神瞄了箱子一眼，然後收回手，幹咳了一聲，“那麽，就請你搬去她的房間吧，我來挂飛镖盤。”

夏洛克一把抱起箱子，打量着飛镖盤，露出一個滿意的神色，“麻質,四倍盤,HARROWS商獨家生産,常規比賽的專用品,不錯的選擇,很符合我的口味。”接着換上了一種囑咐的語氣對華生說，“別忘了在飛镖盤後面安放防彈衣，沒事的時候，我可能會朝那上面開兩槍。”

華生看着夏洛克離去的身影，又轉頭看了看樓下正在給派送員打評分的莫拉，不禁懷疑莫拉住進這裏到底是福還是禍。

門口，莫拉接過派送員手中的評分表，認真地填寫着。

年輕的派送員說，“東西就在你的箱子裏。”

莫拉沒有擡頭，筆尖勾畫着評分欄裏的選項。

“很好，報酬一刻鐘後打到你的賬戶上，連同上次一起，你要多少？”

“五十萬。”

“五十萬？”莫拉一愣，看了他一眼，然後又低下頭去，有些不滿的說，“不就征用了一下你的擴音器，順道讓你跑了跑腿，居然收我五十萬，你現在已經從三無人員上升成一名派送員，難道就不能可憐可憐我這個剛剛失去房子與工作，寄人籬下的女人？”

派送員一臉的無辜，“我已經給你打了五折，五十萬換你們三個人的命已經是做了虧本生意，上次若不是我跑的快，估計現在去見馬克思了。”

這麽說來好像還真有幾分道理，雖然是拿錢辦事，但那個差事的危險系數卻是不是平凡人能夠承受的。

“好吧，錢不是問題。”莫拉妥協道，“不過，你得幫我再找個人。”

“什麽人？”

“男，四十多歲，身高兩米以上，手腳是普通人的兩倍，我想這些條件已經足夠了。”

“好的，到時通知你。”派送員頓了一下，接着說，“克魯斯死在了杜塞爾多夫，昨天夜裏，車禍。”

莫拉不為所動，好像對方在說鹽是鹹的，她将填好的評分表遞給對方，笑了起來。

“你認為是Queen？你的腦海裏就想不到別人了？這可不像我認識的比利.維金斯。”

被稱作比利的派送員将評分表收好，露出一個職業性的微笑，眼裏一凜，動了動唇，卻什麽聲音都沒有。

The woman、、、、、、

莫拉默讀着他的唇語，笑道，“不錯，有進步，下次還找你。”

剛關上門，樓上就傳來“砰！砰！”兩聲槍響，莫拉加快步伐，華生率先迎了上來，一臉頭痛地望着那個對着飛镖盤狂射的偵探，“你快看看他，不知道又在抽什麽風。”

夏洛克回過頭，将槍遞給莫拉，完全無視華生的怨念。

“你要不要試試？好像還不錯。”

莫拉接過槍還給了華生，對方一臉感激地看了她一眼，然後飛快遞跑會了樓上，估計是要找一個嚴實的地方藏起來，然而，他還沒來得及開門，樓下又有槍聲響起。

“哦，我的老天。”華生皺着眉頭，但很快就想通了，反正那又不是他的槍，就算警察找來也不用他去解釋。